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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她嚇得渾身痙攣快欲昏倒的可憐模樣,慕容徹竟然恨不得她能像以前那樣不畏男,但一想到她不畏男以后就有可能朝三暮四,頓時還是打消想法。 “箕告州,你原為楚國臣,在楚國覆滅后費盡心思,更名換姓,不惜浪跡天涯毀掉原來的容貌,從異族那里受盡厄難,終于于四年前因馬前救下孤,得以重用進入帝臺,而這一切,都是你的設下的計謀,就是為了要看準時機為楚國重新奪回土地!” “你掩飾得很好,連孤也差點瞞過了,若不是近日抓了衛凜,從衛凜身上查出了端倪,大概都被你瞞住了?!?/br> 箕醫官見多年潛伏,如今一朝敗露,性命自是不惜的,他哈哈大笑起來,用力掐緊了蓉蓉的脖子。 “既然沒能救回公子,也不能殺了你這個弒兄上位的賤奴,在吾死前,能把當年荼毒十一國的風流妖女殺了,倒也算是功德一樁了...” 箕醫官說著,尖銳的瓷片猛地往蓉蓉頸項要害處扎去! 千鈞一發之際,蓉蓉感覺掐住自己后頸處的手松了,身旁的人好像倒了下來,她頃刻倒進一個氣息熟悉的懷抱中。 她閉著眼仍認出了那個懷抱,淚水溢出猛地抱住那人,“阿徹!” 耳邊是低聲溫柔的呢喃:“蓉蓉別怕,孤會保護你...” 然后就是刀劍鐵器齊刷刷扎進□□的聲音。 那日的事情,邵蓉蓉全程一眼都沒敢去看,倒是事后宮人告訴她的。 “那一日,陛下看著可帥氣了!這才是一個男人保護他女人的姿態!” “是哇,女郎你都沒有看見,真是錯過了!你不知道陛下出手的速度有多快!那個箕醫官就倒下了,然后后面那些侍衛才涌上來,把箕醫官的身體戳了好幾個對穿,可陛下已經穩穩地接住了女郎你!” 先前在麗華宮伺候蓉蓉的這些宮人,一談起天子就變了臉色,一個個嚇得頭都不敢抬,大氣不敢出,可隨著近日天子在蓉蓉面前表現得越來越溫柔,她們也開始沒那么害怕了,只要她們伺候的邵女郎在,她們就有恃無恐,能夠放開膽子在這里議論天子了! 可邵蓉蓉經過上回那一遭,心里又多了些抑悶。 本來她都要相信阿徹的話了,好端端突然冒出一個楚國細作,臨死還在她耳邊吼著她是個荼毒十一國的風流妖女。 那是什么意思? 雖然阿徹后來解釋過,那個箕醫官不小心服用了他的迷魂散,說出來的話有些顛三倒四,不是真的。 她當時很乖巧地笑著點頭應下,但事后她總覺得這個解釋有點牽強。 且不說那箕醫官說的是否真話,光她當時第一眼看箕醫官的模樣,閉目后聽他的氣息,聽他說話的條理,總覺得他神智是清醒的,不像是服用過迷魂散。 再且,假設他的神智清醒,都知道自己快死了,有必要胡言亂語嗎? 而且他要拉她墊背,還罵她妖女,定然是她以前曾經對他的楚國做過什么傷害性或者侮辱性極強的事。 他還扯上了“風流”二字,那么,她以前到底是對楚國做過什么有傷害性侮辱性的事情,能堪稱“風流”二字的呢? 不管她怎么絞盡腦汁想還是想不出來。阿徹當初跟她說,別人之所以稱她為“妖女”,是因為她道德淪喪,公然悔婚,而且對其癡心之人還偏偏是未來夫君之子。 既然如此,她也算相當“專一”吧?應該沒對十一國做過任何跟“風流”搭上邊的事啊... 之前她答應過阿徹要相信他,可如今一個小插曲,立馬又對他的話生起了懷疑。 邵蓉蓉一邊愧疚,一邊無法忽視自己的直覺,只得拼命用各種理由,企圖說服自己無視種種呼之欲出的答案。 慕容徹最近也愈發焦躁難安起來。 雖然他已經躲過了邵蓉蓉懷疑的追問,近日她也和尋常一樣,粘他粘得緊,也一副乖巧模樣,但他總感覺那日箕醫官的話有太強的不可忽視感。 更何況帝臺少了一位出色的醫官,他要找人調制維持“失憶”藥方的計劃也只能暫且擱置,直到他在宮外能找到合適的醫者。 · 近日在殷京城內,有宦者大肆召集醫者,但要求極為苛刻。 必須為女子,家中世代為平頭老百姓,倘若有一代與清源大宗有任何糾葛,哪怕是祖上在大宗府上當過家奴也不要。 英娘之前蓄養奴隸賺的錢都拿來償還兒子的債務了,如今身無分文,還沒找到謀生的路子,只好返回殷京想著探聽下自個“閨女”的消息。 先前她是跟隨永安伯的隊伍,直到親眼目送邵蓉蓉被送進帝臺才離開的,如今自己深陷窘況,連下頓吃的都成問題,便來打探一下消息,倘若自個“閨女”出息,成寵姬了,不正好能接濟一下她嗎? 可她回來數日了,一直沒能探聽出什么消息,就看見有帝臺出來捧著皇榜招收醫者的事。 英娘隨手抓來一個群眾問了一下,眼睛一亮,心想,這不就是給她量身定造的活兒嗎? 于是她興沖沖跑到宦者跟前來。 “大人大人!你們是要接收醫者嗎?收我!收我!”英娘拍拍胸口。 小安看了一眼她一副平凡農婦,黑瘦干柴的模樣,疑慮道:“我們是招收女醫者,大娘你確定自己會醫術?” “會會會!當然會!醫術我自小就會了!死了也能治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