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后和刺殺對象好了 第29節
裴季笑意淡然從容,可誰都能透過他這笑意感覺到了煞氣。 滿朝文武誰不知裴季是死士出身。 死士比那錦衣衛還要心狠手辣,所做之事比錦衣衛還狠,也更加的見不得光。 所以滿朝文武都知裴季此人兇殘,所以他們對這裴季都有幾分忌憚,也甚少有人敢與他起正面沖突。 估摸著這就是先帝讓他為攝政大臣的原因。 李國丈奉承道:“誰不知裴大人功夫了得,曾獨身一人闖入南蠻之地,把先皇救出,如此身手,刺客怎能是裴大人的對手?!?/br> 裴季之所以能從死士編入了錦衣衛,便是憑著一人之力潛入南蠻之地,把被扣押為人質的太子救出。 但那一次,也幾乎讓裴季送了命。 華音失憶后,便沒有去了解過裴季往事,現在聞言,抬眸望向他。 裴季似乎感覺到了他的視線,微微低頭,笑而問她:“看我做什么?” 華音目露仰慕:“妾身聽說過那南蠻之地無比兇險,那里無論是老人幼童都人擅毒擅蠱,更是修煉邪功,大人竟能全身而退,大人太厲害了?!?/br> 二人旁若無人的恩愛戲碼,讓李國丈惱怒,暗暗收緊拳頭,強忍下怒焰,道:“裴大人確實是能人?!?/br> 奉承的話也說得差不多了,李國丈想了想,也說了來意:“裴大人,小兒的事情,北鎮撫司恐怕是有什么誤會?!?/br> 裴季抬眸望他,略一挑眉:“哦,我倒是聽說李國舅那日打死了一個花娘,恰好那時北鎮撫司的人也在查別的案子,不知那是國舅爺,也就打了一頓抓回了北鎮撫司。而后一查,竟牽扯出好幾條人命,這些還能有什么誤會?” 李國丈聞言,暗道當時小廝都高喊出了身份,但那些個錦衣衛都是充耳不聞,分明就是奔著他兒子去的。 縱然知道,但兒子還在裴季手上,現在也只能把這口氣咽下。 可說起那些花娘,李國丈還是免不得露出鄙夷之色:“那些個低賤花娘身在那種骯臟的地方,身上有多少病都不得而知。我兒是動了手,可也不至于把她們給打死,想是她們身子本就有病才會喪命,我兒頂多犯了個失手錯殺之罪,也罪不至北鎮撫司的人親自出手處理這些小案子?!?/br> 裴季勾唇一哂,眼神透出幾分森然寒意:“可不止只有幾個花娘,還有流民,小販的性命,這些命加起來,國舅爺一個腦袋恐怕也不夠掉的?!?/br> 李國丈心頭一凜,知曉裴季心狠手辣,什么都敢做的手段,便忙道:“那些個人的命本就賤,賤命難活,許是老天看不慣才收了他們的命,而我兒不過是對他們施了些小難,他們便死了,與我兒何干?” 高門貴族私底下豢養了許多奴隸,奴隸命賤,可隨意獵殺。而在李國舅看來,人都可當成畜生一樣來豢養,那些個花娘與流民小販的命不過也如此,死了便是死了,就是解決起來麻煩了些罷了。 聽到李國丈的話,華音眸中浮現一絲厭惡。她雖沒有什么同情心,可不知為何,就是覺得反感至極。 有這么多人刺殺裴季,怎就沒人把這老頭給殺了? 華音胡思亂想之際,擱在細軟腰肢的鐵掌忽然微一摩挲了她腰上的軟rou。沒有防備的華音在他懷中驀地一顫栗,隨而嬌嗔的望了他一眼。 但琢磨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是在提醒她該干活了。 見她如此,裴季心底無奈一嘆。 他這九姨娘真的是刺客? 除了模樣好些,狐媚人的手段了得,這警戒性著實差了些。 裴季對著李國丈輕笑了一聲:“大啟律法,可是有明文,殘害花娘與流民之罪,如同殺人之罪。為官者,為皇家子弟著若犯,與庶民同罪?!?/br> 李國丈耐性漸無,笑意中帶了些許鋒芒:“這天下不知多少人都錯殺過無辜,想必裴大人也免不得沾過這樣的血,裴大人又何必就只抓著我兒不放?” 裴季面露譏笑:“那國丈爺覺得我為何會抓著國舅爺不放?” 李國丈隱約聽出了些什么,皺眉思索間忽然聽到一道撒嬌的酥軟聲音—— “呀,國舅夫人戴著燕子金簪可真好看,大人你也給我買一支好不好?”華音便說便推著裴季的胸膛。 裴季眸色暗了暗。 他們在榻上,他從不給她觸碰到胸膛的機會。 如今這手放上去,好似柔若無骨一般,推揉間倒是生出幾分舒爽感。 若她不是刺客,**時倒是可以讓她在一回上邊。 李國丈皺眉看向那小妾,面露不悅。 他們談話,她一個低賤的妾室打什么岔? 國舅夫人愣了一下。望向小妾,只見那小妾眼勾勾地望著她發髻之上的簪子。 一個妾室竟也敢覬覦國舅夫人之物,沒有半點的禮數,果真就只能是媚主的玩意。 她心有不悅,但面上始終維持著溫婉笑意:“姨娘若是喜歡,下回我便讓人送一支一樣的過去?!?/br> 聽到這話,原本滿是笑意的臉,頓時笑意全無,撇了撇嘴后轉頭就偎入了裴季的懷中,小聲嘟囔:“大人,不是說只來一會就陪妾身去挑首飾的嗎,什么時候走?” 裴季看了眼李國丈,隨后看回懷中的人:“你想什么時候走?” 在場的幾人明了,若是那小妾說現在就走,裴季說不定會立刻就會離開。 李國丈看了眼兒媳,意思明顯。 國舅夫人咬了咬牙,笑道:“姨娘莫要著急,這簪子是我的嫁妝,特意讓人打的,那些個鋪子都沒有這樣的款式,既然姨娘這么喜歡,我送你便是了?!?/br> 說著,拔下了發髻中最為貴重的那支簪子,給了婢女。 婢女接過,然后走至他們那邊,把金簪遞給了華音。 華音連忙拿過簪子,掂量一二,笑意再次浮現在臉上,轉而與裴季道:“大人若是還要忙,妾身晚一些去也是可以的?!?/br> 國丈夫人算是看出來了,這小妾純屬就是來搗亂的,她不能讓這小蹄子攪了這次的事情。 想了想,笑問:“裴大人與國丈說的事著實無聊,不若這位姨娘隨我和英娘到隔壁的雅間坐一坐,說一些女人家的話,如何?” 華音看向裴季,似在征求他的意思。 裴季一笑,松開了她的纖細腰身,道:“去吧?!?/br> 華音卻是從這兩字中聽出了別的意思——去吧,多搜刮一些回來。 華音現在除了逃跑這門心思外,最愛的便是斂財。有錢能使鬼推磨,有了錢財,也不怕逃跑無門。 華音臉上笑意頓是如花綻放,美艷動人,招人注目,便是已年有五十的老國丈都不免多瞧了一眼。 老國丈的目光落入裴季的眼中,他微微瞇眸,嘴角浮現一抹冷笑。 他帶來的人,這老東西倒是真敢看。 第25章 以財誘之(以柔情攻之) 華音隨著國丈夫人婆媳二人一同出了雅間, 去了隔壁的雅間,只余下裴季與李國丈。 李國丈隱約覺得方才裴季那句“那國丈爺覺得我為何會抓著國舅爺不放?”話里有話,如今多余的人也不在了,也不用擔心被打岔了。 李國丈望著裴季, 問:“聽裴大人方才的話, 個中似乎還有什么老夫是不知道的?” 裴季端起酒水正欲喝, 但暼了眼澄澈的酒水頓了頓。 他那刺客九姨娘已然接過手, 顯然是不能再飲了,便也就握在手中輕晃著半杯酒水。 他笑道:“看來太后娘娘什么都沒有與國丈說,也難怪?!?/br> 李國丈似有不詳的預感:“太后娘娘要與老夫說什么?” 裴季輕笑了一聲,從酒水中抬眼看向李國丈, 輕描淡寫的道:“自是與國丈夜說一說我府中出現刺客的事情,或是說太后娘娘與穆王間到底有什么樣的叔嫂情誼?!?/br> 聽到裴季的話, 李國丈心頭猝然一跳。裴季既然能提起這兩件事,必然有所聯系。 莫不是太后與穆王已有合作, 而他們二人聯手欲置裴季死地,卻不想被狡詐多端的裴季給識破了? 想到這,李國丈壓下心底的幾分揣測, 維持著表面茫然, 不解道:“裴大人的意思,老夫有些不大明白?!?/br> 裴季面色趨于平靜。 目光沉靜的盯著李國丈,那雙狹長黑眸好似能穿透人的皮囊,看到人的內心一般。 裴季的目光似帶著威迫人的凜冽, 讓年過半百的老國丈不免繃緊了背脊,倍感威壓。 被裴季盯著看不過是幾息, 卻好似過了許久。 在李國丈的目光之下,裴季慢慢的啟口:“難道還要把話說得明白, 嗯?” 話一頓,嘴角勾勒出了一抹譏誚的笑意:“那我便直言了,太后與穆王在榻上那些事我不多言,他們合謀刺殺我的事情,我也不多言。但只是想告訴國丈爺,若非看在國丈爺送來的珍寶,我今日也不會來赴宴?!?/br> 李國丈聽到自己女兒與穆王有茍且,心頭一震,面露驚愕,但隨即又沉了臉色。 “裴大人便是對太后娘娘有所意見,也不必如此大不敬的詆毀太后娘娘!” 裴季輕抬下顎,一哂:“是詆毀,還是事實,國丈爺不如進宮問一問。若是事實,也莫怪我對國舅爺出手,畢竟太后娘娘位高,不是我等能輕易撼動的?!?/br> 李國丈不信裴季方才所言,可卻聽明白了他的意思。從驚愕中緩過了神來,也不急于探究真假,而是雙眼一瞇,反問:“所以,裴大人承認是故意針對我兒的了?” 裴季理了理方才被九姨娘弄皺的衣襟,慢條斯理的道:“說不上是針對,不過是我這人不喜別人欠我什么,但凡欠我一分的,我便討回兩分??倸w太后娘娘是國丈爺的女兒,這筆賬由國丈爺來還,也說得過去吧?” 說得過去個鬼! 李國丈有隱隱怒意顯露在面上,幾乎咬著牙齦道:“裴大人有什么怨懟,便沖著老夫來,還請饒過我兒?!?/br> 裴季低眸淺笑了一聲:“國舅爺手上過了那么多條人命,也是不冤的,就是不知道太后娘娘知曉是自己拖累了國舅爺,也不知如何做想?!?/br> 話一停,眸光一冽,修長的玉骨指略一轉手中酒杯,酒杯忽被內勁推出,往屋地疾飛而去,穿透瓦片,擊中了屋頂之人。 “哐當”的一聲響,還伴隨著一聲悶哼。 屋頂上的人被酒杯擊中側額,正欲要逃,便有幾道黑衣竄上了屋頂。 李國丈瞪大了雙眼,隨著酒杯而去的方向抬頭往屋頂望去,隨后聽見有人踩在瓦片上的聲音,且不止一人。 意識到有人竊聽,李國丈猛地看回裴季,忙不迭地開口解釋:“老夫也不知……” 裴季食指放置唇邊“噓”了一聲,抬了抬眼,輕聲低語:“稍等片刻?!?/br> 李國丈閉上了嘴,一張臉憋得通紅。 不過是片刻,兩個飛衛便押著一個穿著粗布麻衣,像是小二打扮的人進了酒樓。 如此打扮之人在屋頂之上,旁人或許認為是在修葺屋頂的,怎會懷疑他是偷聽的? 他們進來的時候,酒樓掌柜與小二都驚愕的看著他們進來,走上二樓的雅間,也沒有人敢去攔。 幾人入了屋中,飛衛一腳踢向男人的膝蓋,男人吃痛的跪了下來,看到裴季,額間有冷汗滑落。 男人的額間略有紅腫,應是被酒杯砸中的。 飛衛一喝:“說,是誰派你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