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反派 第10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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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皇后正在榻上哄小皇子入睡,他便順手取走宮女手中的篦子,替皇后慢慢梳起頭發。 襁褓中的嬰兒未及周歲,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沒有親娘了,睡得香甜。 皇后不動聲色坐起身,略一抬指揮退宮婢。 崔暗便慢聲稟告道:“娘娘,新上任的柳御史兩刻鐘前著官袍離家,正準備入宮面圣?!?/br> 皇后看了眼外頭殘雪上投射的斜暉,道:“這個時辰,他有何事要報?” 崔暗回答:“據說,他手里有薛右相的一些不利證據,可要臣出手……” “給薛家傳個信吧,你我便不必淌這趟渾水了?!?/br> 皇后虛無的目光落在熟睡的嬰兒身上,問道,“原先東宮懷孕的那幾個侍妾,如何了?” “皇上念及其身懷六甲,并未處死,而是幽禁在掖庭宮中,如今孕期已快足月?!?/br> 崔暗頓了頓,方繼續道,“孩子生下來,世代為奴?!?/br> “既如此,就不必生了。免得陛下某日想起,會覺得心堵?!?/br> 皇后拍了拍小皇子的襁褓,古井無波道,“處理了吧?!?/br> 虞府西宅,下人正在掛紅綢喜字。 見到薛岑登門,虞煥臣有些意外。 無論是兩家如今貌合神離的關系,還是他目前尚且背負的“未婚夫”身份,都不該此時上門。 薛岑瘦了些許,但依舊儒雅清俊,開口只有一句:“阿臣,二meimei還好么?” 虞煥臣心里一緊,險些以為薛岑已經知曉幺妹留宿靜王府的消息。 但很快,他否認了這個想法。 薛岑的目光看起來干凈溫和,似只是這么久沒有虞靈犀的消息,忍不住為她擔心。 “歲歲很好?!庇谑怯轃ǔ蓟卮?。 薛岑略松一口氣,又道:“可否勞煩阿臣替我轉告二meimei,能否與她小敘片刻?” 當然不能! “此時見面,于禮不合。明日便是婚期……” 說到這,虞煥臣微妙一頓。 他心里無比清楚,明天恐怕沒有什么婚期,只有翻天覆地的一場亂。 傻歲歲一條心系在了七皇子身上,歸是為了他,逃亦是為了他。 可薛岑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略一皺眉,便做出了讓步。 “是我唐突了。不過阿臣,望你這兩日守護好二meimei,那日自靜王府邸歸來,我便心神不寧,總擔心她出意外?!?/br> 他用笑了笑,溫聲道,“但愿是我想多了,她在將軍府里,能有什么意外?!?/br> “阿岑……”虞煥臣心情復雜。 他與薛岑十幾年的交情,從兒時‘秀才遇上兵’的互看不順眼,到少年、成年后的無話不談,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薛岑是個怎樣的人。 他太干凈了,活在三代人的庇護下,干凈到有些犯傻的地步。這原是虞煥臣最欣賞的一點,這樣的人沒有心機,不會辜負meimei。 可直到現在,薛岑還天真地認為能有兩全之法,誰都不會傷害。 虞煥臣理解薛岑的無辜,卻永遠不會原諒薛家人,這是他的底線。 “沒什么?!?/br> 見薛岑投來疑惑的目光,虞煥臣改口道,“歲歲很安全,放心吧?!?/br> “阿臣?!?/br> 不知為何,薛岑忽然有一種沖動,幾乎脫口而出。 他咽了咽嗓子,許久問:“不管將來發生什么事,我們還是好友嗎?” 虞煥臣思忖片刻,說:“當然?!?/br> 薛岑點頭,認真施以一禮,方轉身朝馬車走去。 馬車里,薛岑閉目靠著車壁,握緊了手指。 剛才那一瞬,他很想坦白阿兄伙同崔暗參與了“災糧”一案,可想起祖父和父親,到嘴的話硬生生咽回了腹中。 一瞬的茫然過后,便是更沉重的自責席卷而來,他為自己的卑劣而感到羞恥。 入夜,風夾雜著雪粒墜下,滿堂紅綢喜慶。 五更雞鳴,薛府上下就忙碌起來,無數侍婢隨從來來往往,瓜果飄香,cao辦著京城中近年來最盛大的一場婚事。 薛岑一夜未眠,木架上齊整的大紅婚服在燭火中拉出淺金色的光澤,衣襟上的瑞鳥祥云栩栩如生。 他沉浸在這場靡麗喜慶的夢境里,短暫地卸下滿腹心事,認真沐浴更衣,按禮前往廳堂受祖父教誨。 路過書房,卻聽里面傳來薛父壓低的呵斥聲。 “失敗了?” 他問,聲音是從未有過的嚴厲。 “街上耳目眾多,我們的人沒有攔住?!钡蛦〉穆曇?,明顯屬于阿兄。 薛岑情不自禁停了腳步。 書房中沉默許久,才傳來父親的聲音:“去查查,這背后到底是誰授意?!?/br> “不必了?!?/br> 祖父嘶啞蒼老的聲音響起,帶著少有的疲憊,“二郎既已成家,我這把老骨頭也該讓賢了,薛家的基業遲早要交到他們兩個年輕人手中?!?/br> 繼而門開,一身官袍的薛右相拄著拐杖,緩步邁出。 薛岑立刻退至一旁,恭敬道:“祖父要入宮?” 薛右相長舒一口濁氣,頷首道:“是?!?/br> “今日孫兒大喜,是有何急事……” “這些不用你管?!?/br> 薛右相打斷他:“你唯一要做的事,便是順順利利地將虞二姑娘娶進門,莫要辜負皇上厚愛?!?/br> 薛岑目送祖父上車入宮,心中隱隱不安。 好在再過半日,他便能心愛之人拜堂成親了。 他不奢求得到二meimei的愛,但如果唯有權勢才能護住心愛之人,他甘愿學習為官之道,努力強大起來,一輩子敬她、護她。 這是他欠她的。 大婚當日。 卯時,朝會之前。 皇帝一夜頭疼,先是御史臺的人聯名彈劾薛府與廢太子私交過密,繼而又是虞大將軍入宮陳情,請求卸去軍職陪伴家人。 皇帝怎么可能自斷臂膀,準許虞淵卸職歸田? 正頭疼著,便聞內侍通傳:“陛下,薛右相于殿外長跪求見?!?/br> 薛右相近古稀的高齡,又天寒地凍的,皇帝到底存了幾分體恤,喘咳幾聲,方倦怠道:“宣?!?/br> 薛右相膝蓋上跪濕了一塊,須發上沾著冰雪的寒霜,一入殿,便顫巍巍拄著拐杖下跪。 他以額觸地,叩首道:“臣年邁昏聵,難以堪任高位,今主動告老還鄉,還望陛下恩準!” 此言一出,皇帝的心沉了半截。 這么看來,薛家暗中結交廢太子之事十有八九是真的,那些沒來得及燒毀的書信也絕非作假。 薛右相這只老狐貍是想棄車保卒,主動退位,以保全兩個孫子的仕途。 思及此,皇帝一聲長嘆。 他上位二十余年,到頭來忠非忠,jian非jian。幾乎所有人都騙他,背離他…… 難道,這就是老天對他的懲罰嗎? …… 輾轉一夜未眠的,還有虞靈犀。 天都大亮了,寧殷那邊還有沒有一點動靜,又是徹夜未歸。 今日可是她的婚期啊,她就要嫁給薛岑啦! 虞靈犀用力翻了個身。 雖說即便寧殷不出手,虞家也絕不會讓她盲目出嫁。 可是,寧殷是不同的呀。 辰時,正是梳妝打扮穿嫁衣的時候,寧殷總算姍姍來遲。 虞靈犀一聽到他歸府的動靜,便一骨碌爬起來,尋聲去了書房。 見到她入門,下屬都心照不宣地抱拳退下了。 寧殷披著大氅,臉上浸潤著徹夜不消的清寒,正將一份不知道是什么的文書往火盆里燒。 火光跳躍,他摩挲著手中一方成色熟悉的玉雕。 虞靈犀獨自站了會兒,忍不住坐在他對面,甕聲道:“今天是我婚期,可我的嫁衣被你割壞了?!?/br> 寧殷抬眸看她。 虞靈犀越想越委屈,蹙了蹙眉:“你得賠我!” 第73章 清白 大婚在即,虞靈犀到底沉不住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