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反派 第5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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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靈犀試圖從他不辨喜怒的臉上看出什么端倪,然而未果,倒是那股子無形的壓迫消散了不少。 于是她大著膽子,抬手抵著寧殷硬實的胸膛,試探般輕輕推了推。 “能先起來么?” 她嗓音很輕,竭力讓自己的眼睛看起來誠懇些,“太沉了,壓得我有些難受?!?/br> 寧殷盯了她好一會兒,慢悠悠道:“小姐不惜與虎謀皮,利用完了便嫌我沉?好沒道理?!?/br> 不過到底依言松開了手臂,側身屈膝坐起。 虞靈犀頓時如蒙大赦,一骨碌爬了起來,背對他整理衣裙。 借著案幾上的昏光悄悄翻來覆去看了幾遍,中裙雖然皺巴了些,卻沒有可疑的斑跡,身子亦無疼痛…… 便知寧殷又放過了她一次。 她呼了聲,襪子不知丟哪去了,兩只嫩白的腳露在外頭,涼得很。 燭火燃到盡頭,噗嗤一聲熄滅。 后巷響起了五更天的梆子聲,雞鳴初啼。 再過兩刻鐘,府中雜掃的下人便要醒了。 思及此,虞靈犀整理的動作慢了下來,深吸一口氣:“你……” “小姐還是喚我衛七吧?!睂幰蟮?。 “好,衛七?!?/br> 見他又換回了這個名字,虞靈犀便知此番風波總算有驚無險地渡過,不由長長松了口氣道,“今夜多謝,我要回去了?!?/br> 窗邊一縷淺藍的冷光斜斜照入,寧殷的輪廓昏暗難辨,唯有眼睛卻格外亮。 他瞥了眼虞靈犀光著的嫩腳,問:“庭中多石路,小姐就這樣回去?” 明明是黑暗中,虞靈犀卻有種被他看透的感覺,不由將腳往裙裾下縮了縮。 想了想,也沒別的法子,便道:“石路不過幾丈遠,忍忍就……” 話還未說完,寧殷披衣下榻,抄起虞靈犀的膝彎抱起。 虞靈犀咬唇,忙抓住他的衣襟,將那聲頗為意外的驚呼咬碎在齒間。 寧殷是皇子,而她只是臣女。原以為以寧殷睚眥必報的性子,一旦抖破身份,定會順理成章將兩人的尊卑地位翻轉過來…… “小姐以前使喚我順手無比,這會兒矯情什么?!?/br> 寧殷低沉的嗓音自頭頂響起,離得這樣近,說話時他的胸腔也跟著微微震動。 推開門,踏過石子路,寧殷絲毫沒有將她放下的意思。 直到上了長廊,虞靈犀才明白他是打算直接送她回房。 這是什么意思呢? 最后一層身份已然捅破,他無需伏低做小討好,自己也會如往常那般尊他信他。 正胡思亂想著,后院傳來了人語聲,是早起采辦的下人打著哈欠路過。 虞靈犀頓時心一緊,輕輕扯了扯寧殷的衣襟。 她不怕被人撞見丟了名聲,只是怕傳到家人耳中,讓他們多慮擔心。 寧殷瞥了她一眼,腳步不停,繼續朝那談話聲的方向行去。 三丈,兩丈…… 虞靈犀的心都快蹦到嗓子眼,掩耳盜鈴般將臉埋入寧殷的懷中。 寧殷穩穩抱著她,嘴角一勾,轉過回廊拐角,朝涼閣樓上行去。 幾乎同時,下人推著采辦的板車從院門下穿過,剛好錯身。 虞靈犀吊起的心又落回肚里,整個人松懈下來,手腳軟得一點力氣也無。 寧殷這小心眼的混蛋,定是故意嚇她的! 耳房的燈亮了起來,大概是守夜嬤嬤醒來了,老人家覺少,天亮前總會醒來查房一次,給她掖掖被角。 虞靈犀翹了翹腳,小聲道:“到了?!?/br> 寧殷沒理會,直將她送入寢房中,擱在床榻上。 想起什么,虞靈犀撐床拉住他的袖子道:“藥?!?/br> 寧殷轉身看了她一眼,挑眉道:“小姐要什么,說清楚些?!?/br> 虞靈犀抿了抿唇,哼哧道:“你給我吃的,那種解藥?!?/br> 夜里繾綣糾纏,虞靈犀雖不太記得具體細節,卻忘不了寧殷塞在她嘴里的巨苦藥丸,便猜測是解藥。 她的身體依舊有點燥,想來是余毒未清,還是多要幾顆較為保險。 “不能給?!?/br> 寧殷搖了搖頭,拒絕得直接且無情,“小姐知道了我的秘密,我卻不曾有小姐的把柄。雖然小姐話說得好聽,我也不得不謹慎些?!?/br> 虞靈犀輕輕啟唇,還未辯解,便被他以指腹按住。 “每夜子時,小姐來我房中取藥?!?/br> 寧殷無辜道,“給不給,視小姐的誠意而定?!?/br> “巳時?!庇蒽`犀討價還價。 半夜去他房中太危險,虞靈犀才不上當。 寧殷思慮片刻,輕笑道:“小姐喜歡白天,也無妨?!?/br> 說罷起身,走到大開的窗扇前,手一撐,竟是徑直從二樓一躍而下。 虞靈犀嚇了一跳,忙赤腳撲倒窗欞邊。 同時,嬤嬤的驚呼自門口響起:“哎呀,小姐!您怎么鞋襪也不穿,光站在窗邊吹風??!” 虞靈犀忙轉身,趁著嬤嬤關窗的間隙往下瞥了眼。 夜色蒙昧,寧殷早不見了身影,這才將驚在心里的那口氣徐徐吐出。 衣衫上還殘留著毒發后的甜香,虞靈犀嗅了嗅,還有些許清冷的氣息,像是從寧殷身上沾染的氣味…… 忙壓下那些亂七八糟的畫面,她將衣服盡數褪下,換上干爽的新衣,這才抱著繡枕沉沉睡去。 …… 翌日,洛州的虞家父子總算平安歸府。 虞靈犀還未高興多久,便被爹娘叫去了偏廳。 剛進門,便見虞夫人起身,溫聲招手道:“歲歲,過來?!?/br> “阿爹,阿娘?!?/br> 虞靈犀笑著喚了聲,向前道,“你們找我,有事么?” “是大事?!?/br> 虞夫人顯然已經和丈夫商議過了,從案幾上拿出一疊厚厚的名帖,柔聲道,“你今年已經十六,到了該嫁人的年紀。這里是各家子弟的名帖,你且看看,有無心儀之人?!?/br> 名帖最上一份便是薛岑,下面的,虞靈犀沒有再看。 虞靈犀無奈,合上道:“阿娘,我不是說過了么,我不想嫁薛家,亦不想嫁別人?!?/br> 虞夫人只當她在撒嬌,嗔道:“傻孩子,哪有姑娘一輩子不嫁人的?” 虞將軍面色頗為嚴肅,像是有心事般,摩挲杯盞半晌方道:“前時因東宮之事,坊間對你多有流言,耽擱了婚事。如今風波已平,你兄長也即將大婚出府,自立門戶,爹娘護不了你一輩子,婚事萬萬不能再拖下去了?!?/br> “先定個人,過兩年再成婚也可?!?/br> 虞夫人拍拍女兒的手,莞爾道,“不急,慢慢挑。爹娘別無所求,但求你們姐妹兩個所嫁之人皆為所愛,可以不是王孫貴胄,但必須秉性純良,溫潤端正?!?/br> 后院,虞府掌上明珠要挑夫婿的消息不脛而走。 仆從忙里偷閑的時候,便也會互相猜測將來虞府的小姑爺會是哪位才俊。 “是薛二郎吧?!?/br> 廊下灑掃的小廝道,“除了他,京中還有誰配得上咱們小姐?” “那可不一定?!?/br> 執著雞毛撣子的小婢反駁,“咱們小姐有富貴命,說不定會成為王妃娘娘呢。上次夜里,南陽小郡王不是親自送咱們小姐回來么?” 寧殷負手站在月門下,瞇了瞇眼。 這些小廝婢子聒噪得很,該拔了舌頭。 …… 虞靈犀回到房中,總覺得有些奇怪。 阿爹原是最舍不得她出嫁的,為何此番一從洛州回來,便急著給她定親事? 琢磨了一會兒,有些熱,她便推開窗扇,問道:“幾時了?” 胡桃答道:“回小姐,應是巳時了?!?/br> 巳時,到了該去取藥的時辰。 虞靈犀斂神,獨自朝后院罩房走去。 庭院的樹蔭下,石桌空空,并不見寧殷。 虞靈犀想了想,提裙上了石階,叩了叩門扉。 門虛掩,她直接走了進去。 寧殷果然在窗邊的案幾后坐著,屈起一腿,姿態慵懶隨意,似乎已等候多時。 見到虞靈犀進門,他抬指往案幾一旁點了點,示意她落座。 窗外高墻上一片天空瓦藍,浮浮沉沉飄著幾只綠豆大小的紙鳶,明明是雋美如畫的場面,虞靈犀卻敏銳地察覺出,他似乎心情不佳。 他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喜歡這樣坐著,不是折騰自己,就是折騰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