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反派 第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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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前世不曾聽過的美言,這輩子倒是補齊了。 虞靈犀將視線從寧殷臉上挪開,莫名有些心虛。 她生性善良,不忍殺人、害人,但對寧殷上輩子所做的那些事終歸是心有芥蒂的。任憑誰不明不白死在他榻上,死后尸身棄之不理而成為孤魂野鬼,心中都會難以釋懷。 她知道寧殷喜歡艷色,送他的新衣卻是不起眼的深青暗色;她也記得寧殷不吃辛辣,但還是將加了椒粉的屠蘇酒分給了他…… 虞靈犀做不到像寧殷那樣殺伐狠厲,但她再如何沒有骨氣,也知道這輩子也不應該再圍繞寧殷的喜好而活。 他說她是這世上待他最好的人,許是假話,但虞靈犀還是柔軟了目光。 她托腮,杏眸靈動澄澈,伸指隔空點了點寧殷的嘴角,學著他前世的語氣道:“笑一個?!?/br> 寧殷一怔,隨即聽話地揚起嘴角,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來。 那一笑仿若春風暖化了皚皚白雪,在虞靈犀眼中掠過淺淡的漣漪。 虞靈犀從未見過寧殷露出這般干凈的笑容,沒有陰謀算計,沒有血腥殺氣,只有見之可親的少年心性。 面人似的乖巧沒脾氣,虞靈犀忽然有些泄氣,和他耍小性子似乎也無甚意思。 心中的那點警惕和芥蒂在這一笑中漸漸動搖,淡去。 于是她也笑了,第一次,面對寧殷露出輕松暢快的笑來。 寧殷不明白她為何發笑,但見她開心,便更賣力地揚起嘴角,漆黑幽深的眸子牢牢鎖定笑靨如花的燈下美人。 “我改主意了?!庇蒽`犀披著一身暖光,笑吟吟望著面前的少年。 前世寧殷給她造成的壓迫感太強、太慘烈,以至于她今生見他的第一反應便是算賬劃清界限,從此離他越遠越好…… 或許,他們之間還有第二條路可走呢? 虞靈犀臉頰浮現酒意的緋紅,眸色卻從未有過的清明。 “吃完這些酒食,就早些回房歇息吧?!?/br> 虞靈犀道,“庭院的雪,就別掃了?!?/br> 寧殷以為她又要趕自己走,忙抬眼,暗色的眸中劃過一絲類似恐慌的情緒。 虞靈犀起身,望著遠處夜空中消散的煙火余光,輕笑道:“以后有的是時間,說不定,我還有用得著你的地方呢?” 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寧殷眼底的慌亂消散,起身喉結動了動:“小姐的意思是……” “是的,我可以留下你?!?/br> 虞靈犀看著他的眼睛回答,“希望你,莫要讓我失望?!?/br> 寧殷立即道:“我什么都愿意為小姐做?!?/br> 虞靈犀張了張唇,想說的話有很多,卻最終什么都沒有說,只提起階前青石上擱置的燈籠,朝廂房徑直行去。 廊下,少年久久躬身佇立。 直至目送她的燈盞消失在月門之后,他方直身撩袍入座,端起食案上尚且溫熱的屠蘇酒,斟了一杯。 寧殷端起酒杯,卻并不飲下,竹簾投下的暗影遮擋了他的神色。 風起,竹簾卷動,蕩開的酒水漣漪中,映出少年如狩獵者般涼薄輕勾的唇線。 “光留下來怎么夠呢?” 接下來,他需獲得她的信任,近她的身,光明正大地去布一場蟄伏已久的局。 …… 回到廂房,虞靈犀靠著門扉長舒了一口氣。 胡桃將紗燈擱在案幾上,又點亮了燭臺,回首瞧見自家主子心事重重的模樣,便忍不住多嘴道:“小姐,雖說咱們府上家大業大,多幾十百來個奴仆也養得起,可他畢竟只是一個無名無姓的流浪乞兒,您給他治傷不說,還要將他招入府中,是否太過善良沖動啦?” 虞靈犀也覺得自己這個決定做得倉促,但她并不后悔。 她雖解決了北征眼下的危機,但父兄一直遲遲沒能查出來布下陷阱的幕后真兇是誰。 不管敵人是誰,都難逃一個位高權重,甚至很有可能是皇族中人…… 那是虞靈犀無法撼動的人,所以最好的辦法便是趁著寧殷如今落難,暗中扶植他。待他兩三年后權傾天下,便能成為虞家的靠山,鏟除隱藏在幕后的jian佞。 唯一的問題是,她太了解寧殷了。 哪怕他現在表現得人畜無害,虞靈犀也忘不了他前世只記仇不報恩的殘暴性情。這樣的人無疑是一把危險至極的刀刃,既能傷人,也能傷己。 稍有不慎,她必滿盤皆輸。 如何讓寧殷稍稍改變性子,承虞家這份恩情,是虞靈犀眼下最頭疼的難題。 “既然應承他了,便走一步看一步吧?!?/br> 虞靈犀將胡桃喚到身邊,叮囑道,“給那人換間干凈通透些的房舍,不許他來前院,也不許任何人指使他干臟活重活。還有,若是父兄問起來,你便說是我留下來替我養貓的?!?/br> 胡桃應允:“奴婢明白?!?/br> 過了年,寧殷的傷差不多好全了。 也是奇怪,從自己答應留下他,他傷愈的速度便快了許多。 虞靈犀還未想好該如何走下一步,索性便讓他呆在后院,從自己的月錢里分了一份養著他,讓他替自己照顧小貓花奴。 這一想便是大半個月過去。 回過神來時,已雪化開春,花苑中的十來株桃樹都顫巍巍吐露出花苞新芽。 唐公府送來了請帖,邀請虞家兄妹七日后一起去城郊的歸云山踏青狩獵。 虞靈犀上輩子被圈在趙府和王府多年,這輩子一重生過來就被父兄北征和寧殷的事分了神,都沒來得及好好出門游玩放松,被閨中好友邀請,自然卯足了勁兒想去。 何況唐公府聲望頗高,老太君唯一的孫女兒要主持圍獵,京中大多數官宦子弟都會應約前去,正好方便虞靈犀打探一些消息。 圍獵要進行兩三日,虞夫人擔心幺女身嬌體弱,會凍著傷著,本不同意虞靈犀應約。 但架不住小女兒百般央求,只好松口道:“你兄長朝中事務繁忙,不能同行,便讓辛夷陪你去。多帶些侍衛和馬夫,別人狩獵你遠遠看著便行,千萬莫往危險之處跑?!?/br> 虞靈犀連連頷首應允,這才下去安排出行事宜。 三月初,風里的刺骨寒意褪去,暖意融融。 虞辛夷已經整頓好圍獵隨行的人馬,府門外一片馬蹄噠噠的熱鬧。 虞靈犀換了身方便出行的窄袖春衫,便見胡桃捧了個首飾匣過來,笑問道:“小姐想佩戴什么釵飾?奴婢打探過了,今日應約的貴女頗多,趙府的表小姐也會去呢!小姐定要挑些奢華好看的首飾,將她們都比下去才行!” 聽到“趙府表小姐”幾字,虞靈犀挑首飾的手微微一頓。 前世在趙府經歷的種種,以及自己死后被寧殷劃花的、那張血rou模糊的臉猶歷歷在目。 她壓下心中復雜的情緒,長舒一口氣,從匣中隨意挑了對看著順眼的翡翠蝴蝶珠花,道:“就戴這個吧?!?/br> 胡桃認出了這對珠花,抿唇一笑,一副“果然選這個”的模樣。 辰時,圍獵的隨行侍從便氣勢磅礴,從虞府出發。 虞靈犀和貼身侍婢乘坐馬車,虞辛夷身手不凡,便單獨策馬在前方開道。 到了城門,薛岑并幾個士族子弟的人馬已經等候多時。 薛岑只和虞辛夷點頭打了個照面,便策馬朝虞靈犀的馬車而來,勒馬喚道:“二meimei?!?/br> 虞靈犀撩開車簾,探出頭回應:“岑哥哥,你怎么還在這?” “等你一起前行?!?/br> 說著,薛岑瞧見了虞靈犀鬟發上簪的那對珠花,眼睛一亮,清雋的面容上浮現些許紅暈,“二meimei戴的,可是我去年送的那對翡翠珠花?” 虞靈犀笑意一頓,下意識摸了摸頭頂。 薛岑誤以為她的沉默是害羞,心想上次果真是自己敏感多慮了,二meimei心里有他呢! 否則,為何特意戴了他送的珠花前來相見呢? “二meimei明白我的心意,這便足矣?!?/br> 說完這句,薛岑眼含春意,留戀地看了虞靈犀一眼,這才在同伴的催促聲中揚鞭策馬跑去前頭了。 徒留虞靈犀一臉怔然地坐在車中。 狩獵不方便戴復雜的釵飾,她不過看這對珠花造型簡潔大方,適合出行,便隨手挑中了,卻不料是薛岑送的禮物。 隔了兩世,她真記不清這珠釵是買的還是送的了,難怪早晨胡桃的笑容奇奇怪怪的呢。 虞靈犀想把珠花摘下,可如此一來,倒有點欲蓋彌彰了,只得悻悻作罷。 馬車行了進兩個時辰,總算在午時趕到了歸云山腳下。 外頭已經停了不少華貴的馬車,寒暄問好的笑聲伴隨著馬蹄陣陣傳來,好不熱鬧。 微風輕拂,陽光和煦,空氣中彌漫著清新的氣息。 侍婢撩開車簾,虞靈犀剛彎腰鉆出馬車,便見一只扎著護腕的結實臂膀自一側遞了過來。 虞靈犀下意識將手掌搭在那侍從臂膀上,轉頭一看,猝不及防對上雙漂亮幽黑的眼睛。 寧殷? 虞靈犀記得隨行的名單里并沒有他,不由訝然,“你怎么來了?” 第14章 頭籌 午時過后,受邀圍獵的各家子弟皆已到齊,各自在山腳尋了平坦避風的地方安營扎寨。 “小姐,已經找青霄侍衛問清楚了?!?/br> 胡桃端著一盆清水進帳,替虞靈犀挽起袖口道,“原本隨行的馬奴昨夜都吃壞了肚子,上吐下瀉的,病得起不來了。管家實在找不到其他人手,偶然間見那個乞兒擅馭馬,便臨時叫他來頂替,說是只讓他幫著看管馬匹,不許來小姐跟前近身伺候,想來出不了什么問題?!?/br> 虞靈犀將手浸泡在清水中,心里想的卻是另一個問題。 縱使寧殷備受冷落,在宮里沒有什么存在感,可畢竟是曾經的皇子,而此番圍獵的世家子弟中不乏有皇親國戚,他就不怕被人認出來嗎? 越想越覺得寧殷的過往是個謎,她從來不曾看透過。 “歲歲,快出來!各家已經整頓好,準備圍獵了?!碧撇浑x的聲音自營帳外傳來,打斷虞靈犀的思緒。 午后的陽光剛剛好,曬得人渾身毛孔都舒張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