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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楚念的屋子,榮簡也不好意思翻動對方的東西,靠著床榻的地方,倒是有一把木椅子,楚念在宮中遲遲未歸,榮簡便做到了那把木椅子上。 她坐著也是坐著,手倒是不由自主地撐著木椅子,緊接著—— 榮簡發現這其貌不揚的木椅子,居然還是中空設計的。 她忽地站起,轉而轉頭打量了一番那把顯然有一個隔層用來放私密物品的椅子,在原地猶豫幾秒,終于還是抵不過好奇心,小心翼翼地把那塊隔板拆開,便在里面看到了一個卷軸。 榮簡對卷軸已經有些PTSD了。 這次確定離開珅國之后,榮簡也不顧舍得不舍得了,狠著心把那些原身畫的凰怳卷軸全部給燒毀了。 而眼前的這個卷軸,顯然是楚念偷摸保存著的。 會是什么呢? 榮簡懷著一點點期待,一點點緊張,打開了卷軸…… 榮簡:? 她面無表情地研究了半晌那張畫作上,黑發如水鬼,眉目模糊如午夜噩夢的畫作,她費了好大勁兒,才發現那畫的是個女人,而那女人身上的衣服穿得卻是五顏六色的。 榮簡:這是什么惡魔般的直男審美? 她端詳了好一會兒,終于在邊角上畫的一朵梔子花上,靜默了半晌。 榮簡:我就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楚懷慈畫的是我本人呢? 她看著那五顏六色歪扭地拼出了祥瑞紋樣的花紋,又看看那黑發上點綴著的玉釵—— 好像有點像是她常帶的那一副。 榮簡:畫得很好,下次別畫了。 她心情復雜地把與那副三歲稚兒畫的相比,都能難決高下的畫作重新放回了夾層之中,才聽外面傳來了些許聲響。 榮簡立刻以飛速坐回到了椅子之上,同時聽到有人開口,高聲道: “少將軍,喝酒去不?今天據說有南疆那方的舞女呢,各個都是……嘿嘿?!?/br> 榮簡:……這是什么經典的聽墻角戲碼。 她僵硬著一動不動,實在無法想象要是那方的楚念真的答應了她會怎么做。 在榮簡還沒考慮好應對措施的時候,那方便傳出了一個榮簡熟悉的聲響,他的聲音顯然在宮中的時候沉了不少,但語氣卻是輕快的: “不用了?!?/br> 榮簡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氣,聽著營帳的簾子被打開的聲響,她這才站起來。 那方黑發的少將軍低著頭,毫無準備地進入了自己的營帳之中。 他瘦了。 這是榮簡的第一反應。 然后她想,好像也黑了不少。 本身這位少將軍的白,是那種可以反光的白,現下終于與常人無疑,稍顯得粗糙,但并不難看。 尤其是對方那雙眼睛,依舊浸染著榮簡最喜歡的光亮。 榮簡深深地吸了口氣,突然有些緊張起來,她等待著對方抬頭,看向她的那瞬間,但她卻突兀地發現自己其實沒想好,該如何和對方講第一句話—— 而下一秒,楚念就毫無征兆地抬起頭,他皺起眉,看向那方的榮簡。 空氣陷入沉默。 榮簡終于動了,她慢慢地伸手,打了個招呼: “好,好久不見?” 楚念在那方停頓的時間太長,榮簡都懷疑現下的時間可能停滯。 而下一秒,黑發的少將軍毫無征兆地向榮簡這方走來,他的動作太快,榮簡根本沒有反應,就被對方抱了個滿懷。 青年的懷抱不復曾經的溫暖,反倒是夾雜著鐵甲以及少許鐵銹的冷意,榮簡卻下意識地伸出了手,回抱對方,緊接著卻感覺到自己這個懷抱越來越沉,榮簡費了吃奶的力氣,才能含情脈脈地說出: “我很想你……” 然后她就被一把帶著往地上摔去。 榮簡:? 她甚至花了好幾秒,才意識到那方的楚念栽倒在她的懷中,是突然失去了意識。 …… “殿下,少將軍沒有什么大礙,只是連日疲倦辛勞,之后飲食方面要多加注意,然后再多休息休息……” 榮簡坐在軍營的床榻,看著眼前的陸太醫,一時間都有些會不過神來,半晌,確認她身后依舊在昏睡著的楚念沒有大礙之后,榮簡才忍不住問道: “陸太醫,是……陛下讓你來的嗎?” 陸太醫擦汗:“我是殿下的人,左右是得跟著殿下走的,一家老小現下都在黎國,還望殿下以后多多照拂?!?/br> 榮簡頗為感動地點點頭,那方的陸太醫又開了好些溫補的藥物才出了營帳,緊接著進來的,就是之前陪著楚念進宮的護衛。 榮簡淡定自若:“進宮怎么了,是要當皇帝了嗎?” 暗衛從小被培養出了一顆強大的心臟,這時候一拱手: “本來老皇帝確實是這個意思,但是……我們楚將軍不愿意,他只愿幫老皇帝看著江山,等到五皇子——也就是楚將軍族妹的孩子長大之后,便把皇位歸還?!?/br> 暗衛把事情報告完畢之后,便走出了營帳,倒是榮簡在那邊愣了半晌,終于笑了起來。 她神色溫和地回頭,看向榻上的少將軍。 雖然無數人給她畫了個楚念就要拿到皇位的大餅,她其實在內心里知道,對方并不是個做皇帝的料,但也沒有想到,對方確實是那樣一個剛正不阿的少將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