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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刃相碰的聲音清脆。 ——說到底,榮簡已經位及金丹修士,要是是那位滄昱仙尊,她想搏命,都會有一線生機,更別說眼前這個不過二十來歲的青年裕蒼了。 她一腳踢開了對方的劍,緊接著猛地出手,掐住對方的脖子,帶上靈力,狠狠地順勢把他往地上砸了下去。 榮簡這一下毫不收力,她清楚對方若是rou體凡胎,就這下都恐怕半條命都沒了,而即使是修士,以這樣的物理打擊,也能楞個半晌。 但是,她現下需要的,就是讓裕蒼清醒過來。 哪知,在一片塵土飛揚之下,烏發的青年只是頓了一頓,轉而立刻開始快速掙扎,他的力氣太大,榮簡幾乎壓不住他。 她扼制住青年脖頸的手慢慢更加施力,女子緊皺眉頭,她細細地觀察青年,終于在對方的眉心處,看到了一絲紅色。 ——是魂繭。 榮簡心中一涼,另一只空著的手便不由自主地往前伸去,而同時,裕蒼卻突然動了起來,榮簡來不及收回手,對方已經偏頭,直接咬在了她的手上。 幾乎是剎那之間,榮簡的虎口便流了血,而他卻沒有任何要松口的意思,眼睛血紅,毫無神志,本身漂亮的臉蛋此時猙獰而可怖。 榮簡疼得倒吸冷氣,想往后撤手,又發現對方不肯松口,只能在那邊僵持著不動。 但是,因為她的閃躲,裕蒼的注意力已經被她吸引,他的眼神兇惡而充滿仇恨,簡直…… 已經不再像個人。 就和那日魂繭發作一般。 然而,榮簡同時也清楚,在這識海里,即使識海外的長老催動了魂繭,在識海外的滄昱仙尊也許會失去控制。 但是識海之內,裕蒼也只不過會就如之前發燒一般身體不適,不可能存在同樣失控的可能。 那便只有一個答案—— 識海之內的裕蒼,也被種下了魂繭。 榮簡愣愣地看著裕蒼的眼睛,突然想起了他對于‘仙宗’那么熟稔的模樣,又想起了他房間中數不清的黑色卷軸。 裕蒼身上的魂繭,是不是從來都不是在被作為祭品祭祀之前被下的? 以裕蒼現在的修為,他打不過榮簡,而榮簡也無法下狠心,真正傷害裕蒼,她只能一手扼制住裕蒼,一手飛速地燒了傳音符給成年體的滄昱仙尊。 然而,制止住裕蒼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榮簡滿頭是汗,她緊抿著唇,在大腦里呼喚系統: “怎么可以讓裕蒼擺脫被控制的狀態呢?” 系統回答得倒是很快: “一,你的境界高于給他種下魂繭的控制者,二,他完成自己的任務?!?/br> 榮簡衡量了兩個條件幾秒,很快發問: “任務是……裕蒼!” 她手中一個不查,青年便突然暴起,直接掙開了他的束縛。 榮簡看著對方目標明確地離開了自己的身邊,向著她身后正從地上爬起,臉色鐵青的師兄撲了過去。 黑發的青年站在了自己的師兄面前,榮簡眼睜睜地看著對方幾乎以殘影的速度出劍,結果了自己的師兄。 鮮紅的血液彌漫開來,那位榮簡至今不知道姓名的師兄拿著自己的劍,搖搖晃晃地倒在了地上。 裕蒼沒有把劍拔/出,以至于他的劍,插,在了那位師兄的胸膛上,像是一塊屹立在荒原上的墓碑。 榮簡顫抖著伸手,卻已無濟于事。 她看著站在原地的裕蒼,他像是突然清醒了過來,那雙本充滿著光亮的眸子眨動了兩下,有些迷茫地不動了。 半晌之后,他終于慢慢地抬頭,看向了榮簡那里。 年輕的劍修那張白皙的臉上,現下滿是鮮血,本可怖如閻魔,但他的眼神卻太過彷徨,看上去甚至有些可憐。 他的嘴唇微微動了動,像是想要說些什么,但是下一秒,卻倒在了地上。 榮簡愣了好久,她幾乎是爬了過去,抓住了對方的手腕。 很快,她查出來,對方只是靈力消耗過多,一時間無法更迭導致的昏迷。 然而榮簡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放松,她舔了舔嘴唇,跪坐在地上,在腦海里詢問系統: “這就是裕蒼的任務嗎?” 她很慢很慢地,一個字一個字地問道: “仙宗讓他殺了自己的全師門?” 系統的聲音倒還算冷靜: “嚴謹地來說,即使魂繭能讓一個人展現他的所有潛能,但是青年裕蒼打不過他的師傅,所以,殺死他師傅的工作,則交給了仙宗內人?!?/br> 榮簡差點被氣笑了,她本身想要張嘴怒罵,卻在某一刻突然抬頭,正好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黑發男人。 對方提著劍,看著一地狼藉,臉色像紙一般得蒼白。 榮簡突然慌了,她重新站起身來:“裕蒼,你……” 她話還沒說完,便看著眼前位及元嬰的劍修突然吐出一口血,緊接著,他便倒在了地上。 …… 位于仙魔交界處的客棧之中,房間內,榮簡神色嚴峻地伸手,她的靈力一層又一層地涌出,靈力找了巧勁,沖著在床榻上躺著的滄昱仙尊飛去,但很快卻被他身上的屏障沖擊開來。 榮簡被屏障反彈得往后一退,差點就收不住自己的腳步。 現下,距離她離開裕蒼的識海,已經約有半個時辰的時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