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子的科舉奮斗路 第10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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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空青是格外招蚊子的那種體質。 大家夏日里同處一室,往往都是旁人身上兩個包,他就已經紅了一片的那種。 這會兒模擬在考場號房中答題的環境,幾天下來實在是叫穆空青苦不堪言。 最先提出這事兒的尤明澄聽了穆空青的話后動作一頓,訕訕道:“反正我聽我爹說,大家都是這么過來的。既然許多人都這么做,那多少也有些用的吧?” 穆空青揉揉太陽xue:“你先前好歹也考過鄉試,這法子有用無用,你代入一下不就知曉了?!?/br> 院試是在考棚中考的,考棚的環境同貢院自然是大不相同。 不說別的,就是下場人數上,院試同鄉試也是不能比的。 尤明澄努力思索了半天,最后還是許宗海接過了話茬:“應當是有用的,至少可以靜心。我上次鄉試時的文章作得一塌糊涂,大部分是因著蚊蟲叨擾,叫我夜間無法入睡?!?/br> 許宗海一看也是家世不差的,便是來了書院住在學舍中,夏日里的驅蚊香料也不曾斷過。 只是無論是香囊還是旁的什么,鄉試時都是不準代入考場的。 “那你院試時是怎么過的?”尤明澄好奇道。 經由許宗海這么一提,尤明澄也想起了當初的痛苦。 許宗海面無表情:“院試只過一夜,考試前用香料浸透衣衫便是?!?/br> 這法子又不是什么隱秘,別說尤明澄和許宗海這樣的世家子了,就是穆空青在院試時,也有福伯為他用薄荷浸衣裳。 只是穆空青先前住在村里,蚊蟲比考場中多得多,所以他先前也沒注意過這些事。 不過,這法子也就對院試管用。 鄉試一關便是三日,到了第二晚,怕是衣服都已經被汗水浸透了,多少藥材香料的味道都得被蓋過去。 即便明年便要鄉試,也無論旁人如何用功,穆空青都保持著自己慣常的作息。 今日的既定功課完成了,那便要洗漱入睡。 穆空青平時不曾躲過懶,現下將到要緊時了,也不會隨意加碼,防止壓垮自己。 好在過了三年,穆空青也習慣與人同住的日子了,不再如開始那般淺眠。 尤明澄幾人點燈夜戰,完全擾不到穆空青什么。 過完了夏日,好似又是一眨眼便入了冬。 穆空青在某日清晨一推開門,便發現外頭已經積了厚厚一層雪。 江南一帶在冬日里降雪不多,積雪便更少了。往往一整個冬日下來,有積雪的時候也就那么幾天。 同清江府一到冬日便白茫茫一片的場景截然不同。 如尤明澄與許宗海這般的江南學子們,每每見了雪,總是會止不住地開始興奮。 這一場大雪下來,將好似這一年的沉郁都一掃而空一般。 也不知是由誰起的頭,一個個雪團忽然就被丟了出去。 一陣笑鬧聲后,東苑中的年輕學子們紛紛走出學舍,加入了這場混戰中。 直到臨近上課的撞鐘聲響起,眾人這才偃旗息鼓。 穆空青看給尤明澄此刻已經被凍得臉色發白,便順手給他捎上了一個暖手爐。 尤明澄接過穆空青拋給他的暖手爐,口中發出一串驚叫:“哎哎哎,你可小心些!這外頭的流蘇墜子可是菁菁親手給我打的!” 穆空青一時都沒能反應過來:“菁菁是誰?” 尤明澄自知失言,在穆空青的肩頭捶了一下:“還能是誰!我方才一時情急,你可不能說出去?!?/br> 穆空青這才明白過來,這位“菁菁”八成就是尤明澄那位未曾謀面的未婚妻了。 女兒家的閨名哪能被外男知道,也難怪尤明澄著急。 穆空青見尤明澄那恨不能將流蘇墜子盤出包漿的寶貝樣,食指一并保證絕不提此事。 尤明澄捧著暖手爐,發出了一聲舒服的喟嘆:“即便是在這寒冬臘月里,只要看著它,便是只著單衣我也不怕?!?/br> 也不知說的是暖手爐還是他的寶貝流蘇墜子。 穆空青聽得一陣惡寒,面無表情地加快了步伐。 先前提起婚事還滿臉的不樂意,如今卻能說出這番話來。 早知如此我還給你帶什么暖手爐,凍死你得了。 第74章 一個meimei 穆空青在去年除夕時, 就已經見識過了書院同窗們是如何跨年的,今年并不準備再遭一次罪。 他在得知穆白芷與穆白芍都不會來江南之后,便特意在山下的客棧定了房間, 欲要出去避上一夜。 這是穆空青在來到永嘉書院后過的第四個新年。 第一年他和張華陽等人在后山上升火烤rou, 被夫子抓住后掃了一夜的演武場, 又被抓去搭建季考號房。 第二年穆白芷來了江南, 穆空青得知了穆白芷和穆白芍離家的消息。 第三年穆空青在除夕夜和同窗們一起玩飛花令,玩到最后整個人頭昏腦漲, 即便他滴酒未沾,回去后也有種神志不清的感覺。 今年是他唯一一次自己過年。 穆空青坐在窗口,看外頭火樹銀花,街上人流如織。 若是換個心思敏感些的, 這會兒孤身一人在窗前看著外頭的熱鬧,怕是得千愁萬緒涌上心頭。 然而穆空青坐在窗口吃著點心吹著冷風,滿腦子都是此情此景但凡是個讀書人都得賦詩一首。 可惜穆空青賦不出來。 他還有半年就能回家了, 與家中的通信也未曾斷過, 思念雖有,但遠遠不到能叫他詩興大發的程度。 于是再一次追求風雅失敗的穆空青, 一怒之下又寫了篇主旨為感嘆自己寫不出詩的《除夕絕句》。 多少也是首詩, 今夜也不算全然閑著。 穆空青收拾好筆墨,在心里安慰自己。 開年之后,書院送別了一批進京會試的學子。 因著張華陽也在此列,穆空青還特意前往相送。 臨別時, 穆空青笑道:“華陽兄且在京城等我三年,三年后,我必要再嘗嘗華陽兄家那位大廚的手藝?!?/br> 張華陽意氣風發地應下,而后轉身上馬。 與穆空青同行的尤明澄格外舍不得這位學兄:“華陽兄這一去, 也不知能不能再回書院了?!?/br> 穆空青:“你可說點兒好聽吧?!?/br> 進京會試后若是不回書院了,那基本都是一舉高中了。 永嘉書院此行的這幾十名學子中,估計沒人希望在放榜后自己還得回到書院學上三年的。 尤明澄毫不在意地笑笑:“那就希望我三年后能與你一同進京,去嘗嘗華陽兄家那位大廚的腌rou手藝?!?/br> 尤明澄這話說得走心。 在接下來的半年里,書院中這些年輕秀才們,就如同彼此競賽一般,一個比一個用功。 有意鄉試的學子們埋頭苦學,被罰的就成了新入書院的那群學子。 尤明澄在百忙之中,還不忘同他新結識的朋友介紹南苑門前的那片桂湖,還特意囑咐人家要卡著入夜之后、宵禁之前的那段時間去,說這些都是學兄通過血淚教訓積攢下的經驗。 聽得那少年眸中流光溢彩,看著尤明澄的目光中滿是感激。 然后毫不意外地,穆空青在搭建號房的隊伍中,見到了那少年學子的身影。 穆空青感嘆一聲,回了學舍之后揮毫潑墨,為永嘉書院的這般傳承留下了一篇篇頌詞。 七月季考過后,穆空青又去見了楊山長一次。 他將自己這些日子以來寫過的清江府鄉試題全部帶上,在楊老山長哪兒磨了整整一天。 第二日,穆空青便收拾好了行囊,與楊思典一起踏上了回鄉的路。 從永嘉縣到清江府,基本都是先去江都,再由江都碼頭轉水路北上。 只不過因著風向和水流的緣故,由江都到清江府的水路,往往不如由清江府南下那般順暢。 穆空青當初從清江府到永嘉,用了約莫半月的時間。 此行為保險起見,兩人足足提前了一個月出發。 穆空青沒有帶書,反倒是帶上了自己的幾本手記,以及他抄錄下來的清江府歷代解元答卷。 楊思典倒是帶上了幾本注釋手書。 兩人在船上時,時?;Q書籍、探討學問,穆空青也看過那幾本注釋,與當初楊思典贈予他的那三本注釋,應當是出于同一人之手。 這幾日風向不佳,船只行進速度慢了不少。 穆空青與楊思典帶上船的書都看得差不多了,兩人也不好見天地待在屋里,便時不時出來甲板上看看沿路的風光。 此時正是鄉試時,南下求學的北方學子也都紛紛返程,穆空青他們所處的這艘船上,便有幾位同樣是要返鄉參加鄉試的學子。 先前這些學子們大多都關在屋里埋頭苦讀,少有碰面的時候。 這幾日約莫著大伙兒帶來的書都看完了,船上這樣偶有晃動的地方,也實在不適合動用筆墨,便常有人來甲板上透風。 這么一來二去的,穆空青也就同他們熟悉了起來。 這其中有一人,該說不說地,同穆空青還當真有些淵源。 當初穆空青在周秀才的私塾中,僅僅只用了一年的時間,便從丙班升到了甲班。 私塾中不服的人不少,但光明正大地提出了質疑的,卻只有那一人。 那人名叫王啟敬。 當初周秀才在公布升班考校的成績時,王啟敬曾當眾提出想要看看穆空青的答卷的要求。 在看完答卷后,王啟敬也毫不猶豫地向穆空青道了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