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子的科舉奮斗路 第9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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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得贊譽最多的,便為本項魁首。 因著每一支灑金宣上都須得親筆所書,且具都要附上姓名,因而也少有那不要臉皮的人做出重復投簽的事情來。 而論道的勝負,則不論個人,只以書院論,且也更直觀些。 以上屆奪魁的書院為守擂者,就本屆議題同其他書院論道,勝者即為擂主。 如此往復,直到無人應戰,擂主即為魁首。 真要論起來,這三項個個都同科舉無甚干系,卻又具都息息相關。 不提旁的,只在這文會上走上一遭后所獲的聲名,便足以叫不少只專心仕途的學子們動心。 正如先前在清溪縣時,李家的那位大少爺意圖用刷名聲的方式,好叫自己的院試過得容易些一般,欲要更進一步的學子們,也不乏有想要多這一份助力的。 莫言科舉考試糊名謄抄不看虛名。 若是當真不看虛名,這一屆的那位年輕俊秀的大三/元,在殿試時可未必能得個狀元之位,反叫個年過而立的中年文士取了探花之名。 就連那朝堂上的諸位大人們,入閣之前不還有“養望”一說? 這樣的文人盛事,就連書院都會為此停課數日,可見其在讀書人見的影響之巨。 穆空青倒是有想過要去觀摩一二,見識一下天下英才,卻沒想過自己也能下場。 雖說文會的三項都非是科舉主考的項目,可據他所知,往年各個書院下場的學子,也都以舉子居多,也好求個揚名。 這餡餅太大,穆空青就是再饞,也不敢一口吞下。 須得知曉,每個書院參加文會的人數都是有定量的。 穆空青即便在數次季考中名列前茅,也并不覺得自己在整個永嘉書院中能排得上號。 不過穆空青卻也并未急著推拒。 他先是認真思索了一番自己于雜文一道上的優劣——因著季考還未考過雜文,是以他也不清楚,自己的雜文在書院中,究竟能算得上什么水平。 只是從其他文章上來看,若是論起遣詞造句,那書院中比他更優者大有人在。 但穆空青也有旁人所不及的地方。 從他在納新考校時所作的文章便可窺見一二。 穆空青在作詩文時的角度,總是出奇地刁鉆。 這也是他會認為楊山長那篇游記格外對自己胃口的原因。 穆空青先是起身拜謝楊山長的賞識,復又恭聲問道:“不知山長可否告知學生,學生在山長眼中,有何過人之處?” 楊山長還是頭一回聽有人這般問自己,不禁失笑道:“你倒真是膽大?!?/br> 若是先前在私塾時,穆空青絕對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無論是周秀才提議他直接升入甲班,還是令他直接下場科考,穆空青的第一反應都是推辭。 因著那時的他算是全家唯一的指望,他必然是要表現出沉穩可靠的。 那時只需得半點輕忽,可能就會送了全家的性命。 但在這永嘉書院中,穆空青卻覺得自己的心性也同如今的年紀一般,找回了少年人獨有的意氣與松快。 加之既然楊山長特意將他尋來,又言他獻上的那些手記,免了一番考校的功夫,那就證明他先前必定是有何處入了楊山長的眼的。 楊山長同他老師的性子不同。 此時他得了楊山長多番贊譽,若是再過分自謙推拒,怕是要得罪這位耿直的老先生。 果然,楊山長先前也只是調笑一句,并非心生不悅。 “此事說來,還是你老師做的好事?!?/br> 穆空青聽到這話,也不禁好奇了起來。 他來到永嘉書院的這一年里,也沒少同家里以及他老師通信,可信上所書都是些尋常事,關于江南文會,那是半個字都未提過,怎么會同他老師有干系呢? 而后就聽楊山長道:“我將你納新考校時所作的文章給你老師看過,他回了我一本……” 說到這兒,楊山長頓了頓,似是有些不知該如何形容一般,遲疑道:“一本,你的詩集?!?/br> 騰地一下,穆空青臉色爆紅。 詩集…… 還能有什么詩集! 先前穆空青同周秀才貧嘴,將自己記錄下來的那些“靈感”全部寄了回去。 后來周秀才回信時提了一句:“你此刻不要臉皮拿這些東西來氣我,也不怕明日它們便在博聞書肆中售賣?!?/br> 然后……然后穆空青回了什么? 穆空青同他老師說話早就沒了顧忌,拿到信后當場就在書肆中鋪好紙筆,唰唰回道:“若是要售賣,定要將弟子的大名寫在書頁正中,再由子弟親筆題序,贊頌老師教導之恩,也多謝老師助弟子揚名?!?/br> 而他老師給他的下一封回信上只有三個大字:你說的。 原本穆空青收到回信后還緊張了一陣子,一到旬休便迫不及待地去書肆中打聽消息,看他老師是不是真的把他那本頗不正經的“詩集”給印了出來。 連著幾個月都無事發生,穆空青這才安下心來。 卻沒想到,原來是在這兒等著他呢! 楊山長看著穆空青道:“我觀那其中的詩文皆是別具一格,甚是風趣,又恰逢書院中擅長雜文一道的學子入仕,此次文會不便下場,這才欲要見你一面?!?/br> 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瞧著竟是同周秀才如出一轍。 穆空青萬萬沒想到自己一時嘴硬,竟帶出了這個結果。 他此時也不知是喜多一些,還是羞多一些。 在周秀才跟前,穆空青可以將自個兒不正經的一面統統抖落出來,那畢竟是他的老師。 可在楊山長面前,穆空青作為書院的學子,還是希望自己可以保持一個……正統文人的形象的。 雖然他幾日前剛翻了墻。 還恰好被面前這位逮了個正著。 可這些加在一起,都抵不過自己寫荷花十八吃和錦鯉不好吃的文章,統統都被面前這位老山長給看過了的羞恥。 仔細想來,自己寫錦鯉的那篇雜文中,貌似還有過鯉魚去腥線可食,不知錦鯉是否也有腥線之言。 這么想想,楊老先生只罰了自己一次報榜,當真是德高望重處事平和至極。 第66章 一些不同 江南文會臨近, 整個書院的氣氛都火熱了起來。 三年一屆的盛事,無人能不為之動容。 江南文會于十月十五召開,至十月十八結束。 一共三日, 每日一場。 各書院指派下場的學子在這段日子里, 皆盡居于寒山寺內。 而旁的前來觀賽的學子, 則須得自行解決食宿。 穆空青與永嘉書院其他幾位欲要下場的學子, 都是在十月初出發的。 永嘉書院本次與會者共九人,其間擅詩畫者五人, 擅駢雜散文者四人。 這九人中,包括穆空青在內,也只有兩人是未過鄉試的少年秀才。 叫穆空青意外的是,張華陽居然也在與會的隊伍中。 張華陽手中的折扇一轉, 攬著穆空青的肩得意一笑:“你華陽兄我平日里雖活潑了些,但在這永嘉書院中,誰人不知我書畫雙絕?” 穆空青作為一個正在長個的少年人, 閃身避開了張華陽搭肩的動作, 調笑道:“那可能是華陽兄平日里盛名太過,這才壓過了這一遭?!?/br> 看張華陽同穆空青的熟悉過程便可知, 這位絕對是個交友遍天下的人物。 而能和張華陽成為朋友的, 應當沒有沒受過罰的。 穆空青這話一出,當即便有學子沖他豎起了拇指:“可見賢弟真知灼見?!?/br> 張華陽聽了這話,轉頭就去同那學子動起手來。 別說,這兩個前途無量的年輕舉子比劃起招式來, 還當真是有模有樣的。 “好了,莫要胡鬧了。眼下時辰不早,我等還需得在天黑前到達驛站?!?/br> 一個氣質溫文的學子見這二人鬧起來沒完,當即出聲阻攔。 那學子名叫孔懷玉, 今年二十又六,乃是上一屆應天府鄉試亞元,也是本次前往江南文會的學子中,年歲最長的一位。 因著資歷與學問具是佼佼者,因而本次永嘉書院參加江南文會的諸人,便自覺以孔懷玉為首。 有了老大哥發話,張華陽也收斂了幾分,乖乖應了聲是。 見人已到齊,孔懷玉也不多耽擱,一聲令下,九人翻身上馬。 九人雖是文人,此刻卻具是一身利落騎裝。 不僅如此,這九人中佩劍者有之,佩刀者亦有之。 便是穆空青,也在馬背上掛了一把彎弓并兩只箭筒。 乍一看去,這一行人倒像是什么江湖俠客更多。 永嘉書院向來是不虞學子擺出弱不禁風的作態的。 不提旁的,只看每年鄉試會試,一個八月酷暑,一個二月嚴寒,若是沒有一副強壯的身子骨,怕是沒等出號房,便要生生熬死在貢院內。 更不必說學子趕考一路山高路遠,連貢院都進不去,便直接死在趕考路上的學子,更是多不勝數。 穆空青覺得,自己此番能擠進這九人的隊伍中,除了如楊山長所言那般,他于雜文一道上卻有幾分水平,也未必沒有他精于騎射的原由在。 永嘉書院這一行九人是前往參加江南文會的,若是自個兒沒個自保之力,難道要書院一路派仆從馬車護送不成? 天色將暗,九人趕路的速度慢了下來。 “前頭便是永安驛站。今夜我們便歇在永安驛站中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