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喝了酒的吧，怎么開車來的？”

    “楚譽的車。他送了朋友去酒店, 回來正好會經過這, 我就叫他順便捎我一程?！?/br>
    說話間, 他們已到了門口, 與負責閉館鎖門的保安迎面撞上。

    保安笑說：“二位準備走了？沒落下什么東西吧？”

    “沒有?！睉缂男χ缆暻?，“不好意思, 耽誤您鎖門了?！?/br>
    “沒事兒?！?/br>
    出了大門，應如寄帶著她繞一圈去了后方的停車場，那里停著輛奔馳s級。

    應如寄拉開后座車門，坐于前排副駕的楚譽打了個長長的呵欠，“你這‘稍等’夠久的, 我都等睡著了?！?/br>
    他轉頭看了一眼，才發現不單單只有應如寄一個人。

    葉青棠已彎腰上了車，笑著對楚譽打聲招呼：“楚老師好?！?/br>
    “你好你好。怎么稱呼？”

    “我姓葉 ，葉青棠?！?/br>
    “哦，葉小姐你好。是應如寄朋友？”

    應如寄拉上車門，語氣鄭重地糾正：“女朋友?！?/br>
    楚譽一時愕然，不由地再度打量葉青棠，笑說：“幸會幸會?！?/br>
    他吩咐司機出發，又問應如寄先去哪兒。

    應如寄說：“觀瀾公寓。先送青棠回去?！?/br>
    車上路后，楚譽笑問：“葉小姐和我們應總是怎么認識的？”

    葉青棠笑說：“好像是因為，我爸爸是你們甲方?！?/br>
    楚譽反應過來，“你是葉總的千金？”

    “是的?！?/br>
    楚譽轉頭瞥了應如寄一眼，揶揄道：“這不就是名副其實的金主爸爸？”

    應如寄：“……”

    楚譽對葉青棠很是好奇，因為這么些年，應如寄別說帶女朋友給他們認識了，連曖昧對象都沒見有過半個。

    “葉小姐就是老應去年定了餐廳準備告白的姑娘？”楚譽又問。

    葉青棠笑說：“楚老師有沒有想過，如果我不是，情況會很尷尬？”

    “聽你這么說，那顯然就是了。這不，緣分兜兜轉轉，該是誰的就是誰的?！?/br>
    楚譽也不再多問什么，最后說道：“回頭我叫上jenny，我們一塊兒請葉小姐吃飯?！?/br>
    “好的好的?！?/br>
    楚譽打個呵欠，抱住雙臂，不再說話了。

    葉青棠像是被傳染了，也跟著打了個呵欠。

    應如寄伸手碰碰她的臉，“困了？”

    “有點?！?/br>
    “睡會兒？”他掰過她的腦袋枕在他肩膀上。

    葉青棠找到他放在腿上的手，將五指遞進去扣住，小聲說：“我有一個問題?！?/br>
    她微微抬頭，嘴唇便只差一點蹭上他頸側的皮膚，呼出的微熱氣息帶起成片的癢。

    “什么？”應如寄側低下頭。

    “你剛剛是不是耍我的？故意說要等出差回來，考慮之后再給我答復?！?/br>
    “我有嗎？”應如寄笑著反問。

    “很像是你的性格做得出來的事?！?/br>
    “那或許是你對我的性格有誤解?！?/br>
    “……到底是不是嘛？”

    靜了數秒，應如寄方沉聲說：“剛才我在門口等楚譽開車過來，等車到了準備走的時候，還是覺得不能把你一人留在那兒，太晚了，女孩子一個人也不安全，至少，我應該把你送回家。當然，更重要的是，我不知道你一個人待在那兒是什么心情，是不是很難過，會不會哭……我無法想象?！?/br>
    葉青棠輕笑，“說來說去是哭有用嘛。早說我天天哭給你看?！?/br>
    應如寄伸手輕輕捏捏她的耳垂，“那還是不了。我更喜歡你笑的樣子?！?/br>
    葉青棠一時沒再說話，蓬松的一顆腦袋在他肩頭拱來拱去，過會兒，她聲音更小，“親我一下?！?/br>
    “……有外人在?！?/br>
    “楚老師睡著了，聽不見的?！?/br>
    前排的楚譽戰術性地咳嗽了一聲。

    葉青棠：“……”

    應如寄笑出聲。

    車抵達觀瀾公寓小區對面的路邊。

    應如寄叫楚譽等五分鐘，他送葉青棠去小區門口。

    楚譽笑說：“五分鐘倒計時啊，過時不候，你自個兒打車回去吧?！?/br>
    過了馬路，葉青棠牽著應如寄走到小區門口樟樹的陰影底下。

    “你明天真的要出差？”葉青棠問。

    “行程安排的問題我好像也沒騙過你?！?/br>
    “跨年那天也沒騙我？”

    “你不是說不重要？”應如寄笑了聲，“那天是一半一半。確實有事，但不緊急，可去可不去?！?/br>
    葉青棠挨近了一步，仰頭看他，“那你明天什么時候出發？”

    “一早，七點左右?！?/br>
    “那不是六點就得起床?！?/br>
    “差不多?！?/br>
    “好吧?！彼焓?，揪住他的衣領，又輕輕地往后一推，“……今天晚上就放過你了?！?/br>
    “放過我什么？”應如寄一邊眉毛微微揚起。

    “你確定要知道？”

    她勾勾手指，待他低下頭，她踮腳，湊近他耳邊，一陣低語。

    “嗯?！睉缂穆犃T，沉吟著說道，“那是得放過我，聽起來這是通宵不睡的節目安排了?！?/br>
    葉青棠嘻嘻一笑，伸手拿回了他幫忙提在手里的包，“你快回去好好休息吧，今天也睡不了幾個小時了?！?/br>
    “是不是忘了什么？”

    應如寄伸手，將她手腕一拽，她不受控地往前一步。

    一只手攬住了她的腰，一只手按在她頸后，她睫毛微顫，吻連同陰影一齊落下。

    應如寄松開時，她有幾分氣喘。

    “當是定金?！彼?，聲音帶一點沙粒質地的啞，她知道是因為她引發的欲-念，“……剩余的等我回來?！?/br>
    -

    葉青棠上樓，蹬飛了腳上的鞋，靸著拖鞋將自己摔到床上，傻笑著摸過手機，先給應如寄發了條消息，說自己先去洗澡，讓他到家以后跟她說。

    但她并沒有立馬爬起來洗澡，而是發了條消息給伍清舒：我戀愛了?。。。?！

    伍清舒回復：跟誰??？不會是跟我們的老朋友應如寄？不會吧不會吧？回頭草還興連吃兩回的？

    葉青棠：快祝福我。

    伍清舒：祝福你。要不要我再叫你一聲嫂子??？

    葉青棠：也不是不可以啦。

    伍清舒：……你不跟你男朋友過性-生活，半夜找我發什么瘋。

    葉青棠：男朋友要出差。你比較閑啊。

    伍清舒：我不閑謝謝。我只是在中場休息。

    葉青棠：……狗男女。

    葉青棠洗完澡，吹干頭發，重回到床上躺下。

    應如寄已發來消息：到家了。你早些睡。

    葉青棠：我等你洗澡收拾東西，你睡之前跟我說一聲。

    應如寄：你不是累了嗎？先去休息吧，乖。

    葉青棠：那好吧。晚安。

    應如寄：晚安。

    葉青棠原想著再等等的，甚至還打開投影儀點開了一部電影，哪里知道看了沒到五分鐘，直接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已經是上午八點半，微信上有應如寄的兩條消息，分別告知她起床了和已經出發了。

    -

    應如寄沒有想過，葉青棠的戀愛屬性是“黏人”。

    但她的黏人和句讀有些相似，都是想起來了過來蹭蹭他，翻著肚皮地要他順順毛；而一旦忙起自己的事情，一消失就是半天，然后陡然地出現，又無縫切換為“蹭蹭”模式。

    開完一下午的會，晚上應酬過后，應如寄回到酒店。

    他給葉青棠發了條消息，脫下外套，拿衣架撐起來掛進衣柜里。

    微信語音電話提示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