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老婆？”馬爍一邊開車一邊問道。

    “五個?！苯龟J說道，“一起生活的那種?！?/br>
    “案發當晚段育明的行跡找到了嗎？”坐在后排的武桐問道。

    “去洗桑拿了?！苯龟J轉過頭說道，“家里人以為他要在洗浴中心過夜就沒過問，洗浴中心說他八點多就走了?！?/br>
    “五個老婆還去洗浴中心？”馬爍搖了搖頭，“他是一個人走的嗎？”

    “是，保安說他自己開車走的?！苯龟J說道，“看起來像是要去見什么人?！?/br>
    “安排查下他的車?！蔽渫┱f道。

    “好?！苯龟J雙手抓著手機，認真編輯信息。

    晚高峰的車流慢慢退了，馬爍加快車速，車廂里恢復了沉默，放松的、平和的沉默。

    馬爍敲開戶門，一個看起來四十多歲的女人站在門口。她頭發干枯，胡亂梳在腦后，身穿一身松垮的居家服。馬爍認出她就是秦隊長女兒的閨蜜，但她的年紀應該比自己還小，怎么會如此蒼老？

    女人見到門口的三個人愣了一下，然后盯著馬爍，好像覺得他眼熟。

    “你是韓菲菲吧?！瘪R爍開口道，“秦艷的朋友?！?/br>
    聽到秦艷兩個字，女人嚇得往后退了半步。

    “我是警察，九年前你應該見過我?！瘪R爍掏出證件。

    “請進……”女人下意識遮著臉，讓到一邊。

    三人走進房間，這是個五十平米的一室一廳，客廳很干凈，餐桌上擺著吃過的快餐盒，還殘留著麻辣燙的味道。

    “你一個人住嗎？”武桐開口問道。

    “是?！表n菲菲低頭道。

    “我們來找你，是想問問九年前秦艷吸毒的案子?！蔽渫┱f道，“那時候你經常陪著她，對吧?！?/br>
    “對?！表n菲菲點了點頭，眼睛看著地面。

    “到底是誰引誘她吸毒，你知道嗎？”武桐問道。

    韓菲菲身上抖了一下，雙手環抱在胸前，沒有說話。

    “她死了你知道嗎？自殺?！蔽渫┯謫柕?。

    韓菲菲又點了點頭。

    “她父親最近也去世了?！蔽渫┱f道，“她父親是戰斗英雄，你知道吧?！?/br>
    “知道?！?/br>
    “他父親剛去世，我們就接到舉報，說引誘秦艷吸毒的不是劉輝?！蔽渫┒⒅n菲菲問道，“舉報人是你嗎？”

    韓菲菲像過電似的跳了一下，驚慌地說道：“不是我！不是我！”

    “那你知道什么嗎？”武桐又問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知道?！苯龟J忽然開口了，“她說引誘秦艷吸毒的人不是劉輝的時候，你一點反應都沒有。說明你知道這個事。然后她問是不是你，你這才跳腳。其實你怕的不是我們，是那個引誘秦艷吸毒的人，你怕他認為是你舉報的?！?/br>
    “我……”韓菲菲向后退了兩步，靠在墻角，可憐地望著三個人。

    “這件事我們不查清楚是不會罷休的?！蔽渫┱f道，“你最好配合我們。如果你不想因為犯了包庇罪而被判刑的話?！?/br>
    武桐給馬爍使了個眼色，馬爍拿出執法記錄儀，放在餐桌上。

    “我查過你的履歷，你是很清白很本分的人?！蔽渫睾偷卣f道，“你今年才29歲吧，但你看起來像39歲的。是什么把你折磨成這樣？”

    韓菲菲忽然情緒崩潰，大哭起來，邊哭邊喊：“你們怎么才來！你們九年前為什么不來！為什么！”

    第60章

    “那個女的叫陳寧。她和秦艷是藝校同學，就是她帶著秦艷和那些二代們一起玩。自從秦艷進了那個圈子就徹底變了，又虛榮又浮躁。后來我發現她經常顛三倒四的，手經常抖，身上還有一股說不出來的臭味。我上網一查，才知道她吸毒了?！?/br>
    “我和她說過遠離那些人，但她一點都不在乎。她說她爸是刑警隊長，誰也不敢害她。我實在看不下去，就買了個手機號，偷偷和她爸說了。她爸回到家從她包里翻出那些東西，就把她關進了戒毒所?！?/br>
    “她不知道是我告訴她爸的。她不敢和她爸說實話。因為那些二代能量都很大，她擔心她爸去雞蛋碰石頭，于是就說那些毒品是個什么叫輝哥的人給她的。那個輝哥的確給她們供藥，她爸就以為是輝哥引誘她吸毒的?！?/br>
    “她戒了無數次毒，每次都復吸，然后又來找我，什么事都找我。吸毒的時候找我借錢，過一段時間又來找我哭。說真的，我簡直要煩死了。最后我就和她絕交了，換了房子?！?/br>
    “過了幾年，我看同學群里有人發了她的遺照，才知道她自殺了?！?/br>
    說到這里，韓菲菲哭了起來。

    “這些事你為什么不早說？”武桐問道。

    “我為什么要說！”韓菲菲哭著說，“就因為我多管閑事，把她害得家破人亡！我為什么要給她爸打電話！我為什么要多管閑事！她吸不吸毒和我有什么關系！”

    韓菲菲慢慢滑倒，癱坐在地上放聲大哭，似乎要把這些年背負的委屈和煎熬全部釋放出來。

    一個小時后，他們在陳寧家門口堵住了正要去夜店玩的陳寧。她穿著火辣的吊帶包身短裙，抹著黑色的眼影和猩紅的嘴唇，但依舊遮不住空洞的眼神和眼角的皺紋。

    聽到武桐提起秦艷，她立刻慌了。在焦闖凌厲的盤問攻勢下，她很快把所有事情都交代了。原來那時她和秦艷傍上了一個名叫魯達的富二代，秦艷吸毒的事情暴露后，富二代立刻和她也切割了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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