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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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致交疊著雙.腿,瞥見邵父笑的像朵菊.花的臉,慢悠悠道:他在來我們家的路上。 門鈴聲在他話音中響起。他連放下杯盞,轉身領著韓亦君來到客廳。 韓亦君今天的打扮很亮眼,配棗紅色西裝同色系的開領毛衣搭。同為西裝,但這樣的穿著沒有深色西裝的沉肅嚴謹,反而干凈利落,且色調統一又喜慶,很符合長輩們的眼緣。 韓亦君一邊跟邵父打招呼,一邊把帶來的禮品交給管家譚叔,又見準公公在喝茶,連上前獻出自己泡茶的好手藝。 邵千帆看著低頭炒菜的奶奶,客廳里的動靜廚房里的二人自然是聽到了,他眉頭微皺道:奶奶,我去看看是誰來了。 邵母早就從聲音里聽出是誰來了,連抬頭對乖孫柔和道:是你韓叔叔來了,你應該沒見過他,正好趁此機會跟他見見面,以后他他就是你后媽。 但這句話她有些難以啟齒,這算什么事兒,兒子找了個男媳婦,擱平時,她肯定樂見其成。但今天是乖孫回家過的第一個新年,韓家那孩子來的就有些不是時候了。 邵千帆似是看出了奶奶的為難,懂事的開口道:我知道的,奶奶,韓叔叔是爸爸的男朋友。還是即將跟他搶爸爸的后媽。 他其實不討厭韓叔叔的,畢竟韓叔叔不但對爸爸找回他出了不少力,這些時日對他也很好,還有一點他得承認,韓叔叔比養父更適合爸爸。 讓他郁悶的是,正月十五,爸爸就要跟韓叔叔去國外舉行婚禮,到時候,爸爸就不再是他一個人的爸爸了。 他洗完手來到客廳,見韓叔叔正在跟爺爺下象棋,爸爸坐在韓叔叔旁邊,倆人雖沒有親密接觸,可并肩而立的背影卻是怎么看怎么合適。 這副場景很溫暖,讓他不由自主想到了在醫院的養父。 以往的新年,只有他跟養父,雖然只有他們兩個人,但養父會把家中布置的很喜慶,會做一大桌子他喜歡的菜,還會陪他守歲。 他悶悶地坐在爺爺身邊,心不在焉地觀看倆人下棋。他回家有大半個月了,一次醫院也沒去過,除了最近在做心理輔導,心理醫生建議他先不要受刺激之外,還有一點是他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養父。 養父他 雖然他對自己很好,一切皆以他為先,但照片上的那些畫面始終是他心底的一根刺。 寧致見對面的少年心神恍惚,猜測他應該是想到了梁云博,便在年飯后跟二老打了聲招呼,驅車帶著他來到了精神病院。 醫院有些冷清,大部分護士和醫生都回家過年了。 寧致提前跟主治醫生打了招呼,主治醫生安排守夜的護士帶他來到四樓的病房。房門關的很嚴實,護士也交代了梁云博最近的表現。 他患有很嚴重的偏執性精神障礙。 偏執性精神障礙又稱為持久的妄想性障礙,是一組以系統妄想為主要癥狀,而病因未明的精神障礙(來自百度百科) 這種病治療較為困難,目前只能用抗精神病藥物緩解患者的妄想等精神病性癥狀。 護士邊說邊打開病房的門,只見病房內唯一的床.上躺著一個人,那人睜著眼睛,眼神空洞,神情呆滯,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無法自拔。 邵千帆見到這樣的養父,鼻頭一酸,霧氣瞬間盈滿整個眼眶。他失控上前,屈膝跪在床邊,拉著梁云博的手哽咽喊道:爸 寧致微微一皺眉,善于察言觀色的韓亦君立時明白了身邊的男人對眼下情況的擔憂,連開口道:你先跟我來。 言罷,他拉著寧致退到走廊外,低聲道:千帆是個重情重義的孩子,看到昔日的養父成了這般模樣,自然是會動容,但這份動容能持續多久,就看梁云博配不配合治療了。 。 自邵千帆大年三十那晚去看過梁云博后,便會每天抽空去一趟醫院。 寧致有些擔憂這倆人會如記憶那般走到一起,但韓亦君似乎跟他想法不同,反而讓他按耐住性子等待后續。 時間很快就到了正月十五,一到早兩家人飛往H國,用早先就準備好的手續辦理了結婚證,又在家人的見證下舉辦了婚禮。 就在婚禮舉行的那天,梁云博聽到醫院的護士在談論邵家與韓家聯姻之事,趁著醫院防備松懈,打暈了一位醫生,偷偷溜出了醫院。 溜出醫院的他先出了市區,之后把自己偽裝成流浪漢,守在邵家別墅不遠處的街頭,等待邵千帆的回歸。 而得知梁云博逃跑的邵千帆火速回國,他來到醫院,坐在監控室,看著屏幕里的人思路清晰的躲過看守的護士,有條不紊的摸進醫生的辦公室,不出片刻,一身著白大褂,帶著金絲邊眼鏡,低垂著腦袋的男人避過監控不知處向。 看到這一幕,邵千帆心里不知道是個什么滋味。 那十五天里,他每天都會去看養父,陪養父說說話,可養父皆是一副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模樣,對他更是不理不睬。 。 在國外度蜜月的倆人收到了梁云博逃跑的消息時,正是倆人的洞房之夜。 寧致聽著磨砂玻璃門后的水流聲,心底難得升起一縷尷尬。 他正準備找借口躲了今晚的洞房,猛地收到醫院的醫生打來的電話,恰在此時,水流聲停了,韓亦君披著浴袍從浴.室走了出來。 寧致放下電話,臉色微沉道:梁云博跑了。 意料之中。韓亦君放下手中的毛巾,撿起手機給國內的手下打電話。 兩分鐘后,他掛了電話,坐在床沿邊,眼含笑意道:人在你家小區外面守著,我猜他應該是在等千帆。 那我先通知人把他帶回 今天是咱們的婚禮,也是我們的新婚之夜。韓亦君打斷寧致的話,悄無聲息的湊到寧致的跟前,細細地打量寧致眼底的尷尬,柔聲道:梁云博不重要,他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的掌控之中,現在,你是不是該去洗澡了? 這么明顯的暗示讓寧致下意識蹙起了眉。 他在魔界見慣了私生活混亂的魔,但他對感情的認知卻是來自他恩愛的父母。 母親也教導過他,說潔身自好不是為了別人,而是為了對得起今后的自己。 所以他不排斥解決生理需求的約炮,但他卻不會去做。 可眼下的情況不說他接近韓亦君的目的,便是韓亦君,也不見得有多喜歡他,雖然倆人已經是領了證的夫夫。 韓亦君看了半響,突然抽回身,攏了攏浴袍,低笑道:算了,不為難你了。說罷,他取了衣物,對身后的人道:你先去洗澡,等會兒我們商量一下明天的行程。 倆人把梁云博徹底拋諸腦后,帶著愉悅的心情好好放松了一回。 倆人的相處還算和諧,韓亦君自新婚之夜那晚暗示過后,便再也沒有主動提過,甚至晚上倆人也默契的分開睡。 蜜月最后一晚,倆人坐在酒店的陽臺,一邊享受柔和的夜風,一邊觀賞腳下的夜景,氣氛安謐且美好。 韓亦君突然道:其實我有點喜歡你。 他好笑的看了眼愣怔的寧致,徐徐開口道:一開始答應跟你聯姻,確實是為了股份,但相處過后,我發現你跟我想像的不一樣,怎么說呢?他抿了口手中的威士忌,感受酒水停留在口中的芳香,瞇眼道:我見過邵致遠陷入戀愛中傻乎乎的樣子,也見識過梁云博走后變的冰冷無情的模樣,他把所有的情意化為工作的動力,擴大公司,野心一點點膨.脹,成長為合格的商人,但我欣賞不來這樣的人,知道為什么嗎? 寧致再次當一個安靜的聽眾。 因為這樣的人不會顧家,而且他把感情都給了一個人,后面的人再如何好,也入不了他的眼,進不了他的心。說到這兒,他長嘆了一聲,年少時的邵致遠有幾分聰明,只是他談個戀愛把智商也給談沒了,成長起來的邵致遠處事風格干脆又利落,就是太干脆反而顯得有些無情,所以我不太可能喜歡上他,但是你他話鋒一轉,陡然湊到寧致的跟前。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寧致的臉上,裹挾著酒香的氣息彼此糾纏、交融。韓亦君抬手撫摸著寧致的臉頰,迷離的眼神曖昧之余又似有幾分危險。 寧致聽到他似呢喃又似疑惑的聲音,你真的是邵致遠嗎? 作者有話要說: 小修了一下。 話說,寶貝兒們發現我的新封面了咩? 基友說我的文集合了一眾狗血梗,豪門換子,替身 偽父子,前男友等,我一想,還真是那么回事,所以,我決定把狗血進行到底,最后來一發黑.化。 另外:本文的小受每個世界都是同一個人。 感謝寶貝兒們的營養液 柢樹池魚x10 落櫻x1 云微卷x1 宮謬曦x5 第20章 霸總的春天 韓亦君太了解邵致遠了。 十幾年的相處,每個細節都了解的無比透徹。 說句自大的話,他比邵家父母都了解他。再說的粗俗點,邵致遠一撅屁.股,他就知道邵致遠放的是什么屁。 一開始發現好友變了,他疑惑過,后來又覺得人都是百變的,這點小變化不算什么,但真正叫他上心的是男人突然學會了抽煙,還吃了魚。 邵致遠的嗅覺異于常人,敏銳非常。一般味重且帶有刺激性的東西他都不會碰。 就像魚,不管做的如何入味,他都能嗅到魚的腥味。 你真的是邵致遠嗎?還是他分裂出來的人格? 你猜? 韓亦君一怔,似是沒想到寧致竟然還有這么皮的一面。 他忍俊不禁的笑道:不管你是主人格還是副人格,你現在都是我的丈夫,我現在以合法伴侶的身份要求你履行夫夫房.事,這不算過分吧! 夜色朦朧,街燈虛幻浮華。 屋內白光明亮,投射過來的光影將倆人的身影親密無間地交疊在一起。 韓亦君輕柔地撫摸寧致的臉頰,骨節分明的手指從他深邃的眉眼滑到筆挺的鼻尖上的痣。 芝麻大的黑痣,醒目又性.感,他心下一動,弓著的身體不由自主的朝寧致靠近。 濕熱的溫度停在寧致的鼻尖,寧致仿佛能感覺到那唇是如何的柔軟,軟到他拋卻心中顧慮,微微抬首,唇已經落入他的口中。 寧致的吻有些青澀,但掠奪是男人的本性,在韓亦君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他抬手勾住韓亦君的腰,翻身而起,一陣天旋地轉,倆人便調換了個位置。 他把韓亦君按在躺椅上,激烈地親吻著身.下之人。 欲.望來的迅猛而強烈,什么潔身自好不是為了別人,而是為了對得起今后的自己,都是扯淡,這具曠了多年的身體一旦覺醒,剎都剎不住。 倆人的情.愛就像是一場爭奪戰,就如倆人的性格,一個看似冷漠其實是骨子里有屬于神.的高傲,一個表面無欲無求,但其本性卻極為強勢。 他們倆你來我往地爭奪主控權,戰事是前所未有的激烈,一次又一次,直到天光大亮。 寧致抽著事后煙,心中暗想,怪不得魔族里的魔葷素不忌,原來這事做起來這般的美好。他瞥了眼癱軟在身邊的韓亦君,會心一笑,這事的滋味確實不錯,不過這是還得分人。 如果是梁云博光想起他的名字,寧致的身上立時激起一層雞皮疙瘩。但若是身邊這位倒是沒那么排斥。 寧致把煙蒂按在煙灰缸,掀開被子剛準備下床,似是想起了什么,扭頭對床.上的人道:你現在這個樣子應該是沒辦法起床,這樣吧,我們今天就不回國了,你多休息兩天。 韓亦君眼神迷離,似是還沉浸在方才的浪.潮中,猛地聽到寧致的打趣,張了張嘴,可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他該怎么說? 說他有力氣起床坐飛機?還是該說他老了,體力不如年輕小伙?! 他悶悶地拉起被子捂住腦袋,不想承認自己爭奪失敗被壓,也不想承認用力多的那個人生龍活虎,而享受的他卻軟成一灘泥,只是啞聲道:你去哪? 我我去給你準備食物補充體力! 。 寧致打電話通知父母延遲回國的時間,公司的事物便由邵父接手。 邵父想培養孫子,便趁著寒假這段假期,把邵千帆帶在身邊親自教習。 倆人同進同出,這讓梁云博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守在別墅外等待機會。但機會很快就來了。 這天,邵千帆接到爸爸回國的消息,便沒有跟爺爺去公司,而是讓司機開車送他去機場接爸爸和后媽。 車子剛駛出小區,一個渾身臟亂的流浪漢突然竄到車前,司機急忙踩住剎車,臉色鐵青地打開車窗怒喝了兩句。 流浪漢無視司機的怒罵,直昂昂地倒在車前,這副無賴的模樣,一看就是想碰瓷。 司機臉色越發的難看,他打開車門,想下去用錢打發了這無賴,不想他剛走過去,流浪漢猛地竄起身,一把推開司機,快步跑到駕駛位,飛快地打開車門,在司機和邵千帆毫無防備之下,踩住油門急馳而去。 邵千帆大驚失色,揣在兜里的手下意識去按報警電話,不想剛觸到屏幕,疑似綁架匪徒的流浪漢突然開口了:小帆,是我。 他的聲音干澀嘶啞,還有些顫抖,我不會傷害你的,把手機拿出來交給我,乖。 邵千帆滿臉的難以置信,他實在無法把記憶里溫潤如玉的養父與眼前這個邋里邋遢、渾身散發著惡臭的流浪漢相比較。 小帆,聽話,把手機給爸爸。 邵千帆回過神,把手機交給梁云博,苦笑道:怪不得我怎么都找不到你,原來你 你現在連爸爸都不愿意叫了嗎?梁云博焦躁的打斷邵千帆的話,心底又算又怒,這算什么? 他的小帆啊,曾經那么信任依賴他的孩子,就因為邵致遠,現在連爸爸都不愿意叫了,憑什么?就憑邵致遠是小帆的親生父親嗎? 可他養了小帆十三年啊,不是十三天,也不是十三個月,是整整十三年啊,從一點點大的小豆丁經過他細心呵護,成長到如今的翩翩少年郎的啊。 梁云博越想心里越憤怒,曾經清潤的眸子霎那間如蒙上了一層黑霧,陰鷙的眉眼似染上了陰森鬼氣,叫他整個人越發的猙獰可怖,這不是你的錯,爸爸不怪你,這都是邵致遠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