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嫁(重生) 第15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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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騙你,”陳宴清說:“糖糖不要怕?!?/br> 他一下戳穿姜棠的偽裝,她所有對他出格的試探,只是因為她對他一片空白,別人說他好,姜棠不相信,所以她小心翼翼試探。 “你要什么,都可以商量,能給我都給,只是以后別說不要我的話?!?/br> 因為他也會怕,誰都會怕。 姜棠的害怕因為記憶模糊,對陌生的一切沒有安全感,陳宴清的害怕因為,他努力牽著姜棠去接納他,就怕姜棠不給她這個機會,她才是他的軟肋。 姜棠埋在他懷里,點了頭。 哪怕失憶的人,愛人的包容,也能給予她心安和力量,姜棠紅了眼眶,感覺他的唇落在頸側,“睡覺吧!” “好?!?/br> 姜棠埋到他懷里,睡了。 * 進入五月天氣漸熱,姜棠身子好了點。 這日起來,出乎意外沒有看見陳宴清,院子里按部就班的忙碌,紫蘇伺候她起的床。 姜棠忍著吃了早午飯,出去消食,完了又看幾章話本,覺著無趣。 終于忍不住問:“陳宴清呢?” 紫蘇沒有猶豫,似乎準備好了解釋,“大人今日事務繁忙,可能要晚些回來?!?/br> 姜棠“哦”了一聲,無精打采。 之前恨不得逃離他,可真當陳宴清忙不見了人,她反而情緒不高起來,紫蘇想辦法讓她開心,奈何姜棠絲毫沒有笑的打算。 說實話,對于起脾氣的姜棠,除了陳宴清真少有人招架。 自醒來后,陳宴清對她事事親為,以至于他不在了紫蘇無計可施,最后提議:“夫人無聊的話,不如去靜安堂轉轉?” 老王爺夫妻年紀大了,早前因為姜棠墜樓又受打擊,整一年里,夫妻兩個往萬華寺跑了不知道多少趟,為她求了一匣子平安符,姜棠醒來忘記了他們,二老傷心之后還是說沒關系,把她當孫女疼。 陳宴清這樣的年紀,放在別人家早就當父親了,可在晉王府這事卻沒影。 聽聞老王爺的朋友和他炫耀子孫滿堂,慣來愛攀比的老王爺卻不接這茬,他和老王妃都說:“我們糖糖身子沒養好,這孩子最好不要來?!?/br> 然后對陳宴清耳提面命,做過最離譜的事情,是老王爺半夜叫人聽房,陳宴清以為是刺客,半夜追出去鬧了好大的笑話。 據說十多年井水不犯河水的子孫,因為這事吵了一架,老王爺好多天沒理陳宴清。 當然……陳宴清也不理他就是。 所以姜棠還是很喜歡老王爺夫妻的,聞言索性自己無事,姜棠就去了。 靜安堂還是老樣子,安靜平和,去的時候不巧,老王妃在睡覺,老王爺在下棋,邊上一壺清茶,日子瀟灑快活。 瞧見姜棠,老王爺高興的很,笑瞇瞇邀她博弈。 姜棠本就棋藝不佳,失憶之后就更甚,但又不好拒絕,只好去了。 邊上李嬤嬤擺了瓜果點心,也有了笑意,“時隔一年,這座院落終于又有人氣了?!?/br> 陳伯淡笑不語。 后來李陌忽然駕到,就討伐安王,過來咨詢老王爺意見,來的時候便看見兩人下棋,忍不住去觀局,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分明是必死的局。 姜棠還手里捏著枚棋子,苦思冥想,半晌沒落一子。 急性子的老王爺喝著茶,不慌不忙的等著,難為他老人家慣著姜棠,沒有提醒。 瞧見李陌,老王爺也沒起來行禮,甚至有些責怪他來打擾,“陛下今日怎么得空來了?” 姜棠轉頭,果見李陌穿著常服,是微服私訪。 他像以前一樣搖著折扇,對姜棠也沒避諱,“有些國事來問問您老人家?!?/br> “晉王府出了一個左相,本王怕是不好參與國事吧?!?/br> 李陌坐下來笑:“那是論公,可您看我今日穿常服,是小輩。這不是我也沒個長輩,只能舔著臉來勞煩您老人家,如今新朝初立,您可不能不管我??!” 老王爺被他逗笑了,“都當皇帝了,也不見有個正形?!?/br> 姜棠見他們即將說起正事,就想離開。 誰知李陌叫住她,忽然沒由頭問了一句:“哦對了,陳宴清身子如何?” 姜棠擰眉不解:“……陛下此話何意?” “你不知道?”李陌挑眉。 不過仔細一想,姜棠本就身子不好,陳宴清瞞著她,想來也是怕她傷神。 自己一時嘴快,似乎說錯了話,李陌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姜棠卻有些急,“陛下您方才那話何意?” 瞞不下去李陌只能說了實話,其中有幾分故意,那就只有李陌心里知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今日下朝瞧著他臉色不對,御醫把完脈說是發燒了?!?/br> 發燒??? 姜棠一下變了臉色,和老王爺告辭離開。 等人走遠老王爺才敲李陌,“當著本王的面,欺負我孫媳婦兒,不怕找打?!?/br> 李陌呵呵兩聲,“您老人家方才不是也沒阻止嗎?” 老王爺輕哼一聲,不再找茬。 姜棠對陳宴清的生疏大家都知道,其實若有似為的都出手幫助過,心照不宣罷了,有時候不逼一把,你很難知道一個人對你有多重要。 * 姜棠的身子沒好,陳宴清又倒下了,除了姜棠大家都知道。 陳宴清怕傳染姜棠,一直在書房呆著。 本以為吃了藥熬過去就行了,誰知道連著一年的精神緊繃,黑白顛倒,一旦生病就像天空破了道口子,什么雨都往下落,他一躺下竟就睡了過去。 姜棠來時他躺在床上,被子落了都不自知。 而且臉上汗流的,姜棠一下就驚到,直接兩步跑過去,撲跪到床邊,那一瞬的心急是本能,反應過來的時候她早已探上陳宴清的額頭。 涼,很涼。 脖子卻是燙的。 “陳宴清?!彼钡亩伎炜蘖?。 按照陳宴清的警惕程度,有人靠近第一時間就敏銳察覺了,這回卻等姜棠叫才睜開眼。 剛開始迷迷糊糊看不清,但他卻似乎知道是姜棠…… 神思沒有清醒,安慰就脫口而出,“別哭?!?/br> 他皺眉,睜了睜眼。 瞧清后伸手,給她擦淚,“怎么臉上都是汗,去擦擦,別吹感冒了?!?/br> 姜棠這才發現,自己一路跑來,額頭也出了汗。 “你還說我,你自己不也一樣?!苯目粗睦飷瀽灥?,想生氣罵他,卻又似乎舍不得。 他神色懨懨的,絲毫沒有往日陪著她的精神。 “陳宴清你吃藥沒有?” 說起吃藥陳宴清想起來了,忽然阻止她伸手近前的動作,沙啞道:“你別過來?!?/br> 陳宴清說:“我現在發著燒,你身子也不好,別傳染你?!?/br> 到時候她生病難受,自己也心疼。 “不會的,我就看看?!?/br> 陳宴清不讓,甚至朝外喊:“陳風?!?/br> 陳風進來還沒站住,陳宴清就吩咐:“把夫人請出去?!?/br> 陳風:“……夫人?!?/br> 陳風話都沒說出來,姜棠就橫他。 他又不敢伸手硬氣的把人拉走,只能看著夫人負氣的坐在床邊,不走也不說話,就直直的看著大人。 哪怕沒有記憶,這嬌蠻的性子也沒變,別的拿捏不了,讓陳宴清無奈是肯定的。 陳宴清轉頭,看著姜棠。 姜棠無懼和他對視。 因為躺過一年,哪怕醒來滋補,姜棠也沒恢復,身段苗條瘦弱,看著楚楚可憐。 陳宴清硬不下心腸,“你方才問我什么?” 姜棠怔了一下說:“問你吃藥沒有?!?/br> “哦,”陳宴清說:“沒吃,你去端藥?!?/br> 姜棠果真被他忽悠,聽話的出去端藥,陳宴清看著她離開,給傻笑了。 “請個大夫來吧?!标愌缜宸愿?。 他知道自己身子不大好,御醫開的藥喝了,沒有退燒。 他還有姜棠要照顧,沒有太多時間給他生病,所以等姜棠回來的時候,陳風請的大夫也來了。 陳宴清不讓她靠近,姜棠就巴巴的站著,隔著刻意擺出來的桌子,和他對望。 老大夫診了脈,氣著了,“這是高燒,燒了半天都沒人發現,也太不顧惜自己身子了,你夫人呢?” 對于不負責任的家屬,老大夫很想說上兩句。 “我在這?!彼蛉嗽谶@兒,姜棠傻傻的舉手。 老大夫轉頭看到桌那邊站著的姜棠,瘦瘦弱弱一個姑娘,和床邊擱的老遠,老大夫皺眉:“你站那么遠做什么?” 姜棠也委屈:“他怕傳染我……” 所以有人擋著不讓她過來,瞧著都快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