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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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御門院陪在豐臣秀吉身邊阻攔的緣故,花開院便效力了地位稍稍次一等的德川家康,并且因為獨有的長生修行之術,很受德川家康的喜歡。 御門院和花開院嗎 黑川努力回想一下, 他在現代除了安倍晴明的名字以外,對于這種陰陽師的事情倒是很少關注。 他拽住韁繩,和天海道別, 很快出了京畿區域。 駿河城在德川家康的統治下已經有很長時間, 并且因為是軍事要地的緣故,守衛森嚴。 黑川一行人帶著急令騎行到了監獄門口,然后相隔不遠,黑川聞到了血腥氣。 他下馬, 走進監獄,身上還是一成不變的屬于僧人的黑衣和斗笠,管獄卒的武士在前面引路,帶他們走到監獄的最深處。 你看見了嗎? 黑川抬頭看向頭頂,身邊的武士驚詫:什么,大師您在看什么? 頭頂的橫梁上纏繞著恍如腐rou一樣的瘴氣,小鬼好像破殼之卵一樣,帶著濕淋淋的粘液從里面生出來,吊在橫梁上,那些初生的小鬼發出尖利的笑,聲音舔舐人類的腦溝,似乎看到黑川的視線,它們勾起背,四肢并用的在屋頂上攀爬,朝他露出一個極具挑釁和威脅的笑容。 一行人越往深處走,盡管身邊的武士看不見,但是黑川卻能發現那越來越逼仄的鐵銹味,帶著鉤子,在心臟底端撓來撓去。 快到了,大師。 引路的武士低聲吩咐,而后他們踏入了監獄的最深層,一聲鞭子響起,好像烈風呼嘯,同時伴隨著不堪入耳的辱罵。 引路的武士耳朵動了動,知道他們一路是來放行的,于是快走兩步上前,先黑川一步進了最后的監牢。 黑川推門進去的時候,看見一個武士正拿著鑰匙在解開囚犯手腕腳腕上的沉重刑具,身邊另站著四五個人,應該不是武士,黑川記得平安時期的貴人對這種骯臟的事情很避諱,總喜歡托人代辦,發展到現在,一些臟活累活都是由一些特殊的人去處理。 事情發生的很快,隨著刑具落地,沉重的鐵塊咚咚重響,一道極快的淺白色的風在牢房里面刮起,然后一個身影站在手拿鞭子的執行人身邊,盡管穿著破爛的衣服,但不知為何,讓人升起畏懼的念頭。 那個人影伸出手,抱住行刑人的腦袋,雙手一擰十分隨意的把腦袋拽了下來,然后好像故意的一樣丟到他們身前。腦袋咕嚕咕嚕咕嚕滾了兩圈才停下。 拿著鞭子的行刑人沒有反應,失去腦袋的身體倒在地上,站在周圍的人頓時大喊大叫,抽刀的抽刀逃跑的逃跑,住手不準動之類的話不絕于耳。 你們啊。 那個淺白色的人影轉過身,豎起手指,笑瞇瞇的討論:再殺一個再讓我殺一個人,我就放過你們,否則,你們一個也別想剩下。 怎么樣,成交嗎? 他好似閑庭漫步,在窄小的牢房里面走來走去,伸長的手臂如命運轉盤,隨意在人群中指來指去決定誰會是下一個倒霉蛋。 隨著他的手臂轉來轉去,被指到的方向的人群不斷后退。武士們很想擊退這個人,但是他們知道僅憑自己的力量做不到,上一次還是在戰場中,耗費無數人力和犧牲才做到。 剛剛我們商議好了,只要你愿意效力于大人,我們便將你釋放,怎么,現在你要反悔嗎?我們的性命你可以不放在眼里,但是你若敢違抗大人的命令,天下之大,卻也沒有藏身之地。 面對武士的說法,那人側頭,露出微笑:哦,這個啊,我當然不想違抗,不過就算我殺了你們這些廢物,你們的大人也不會責怪我吧。 嗯? 相比起來,我不是比你們的大人更加仁慈嗎? 他不在乎你們的性命,我可是很在乎,我只殺一個人,剩下的人就可以活命。要我自己選嗎,還是你們挑一個? 挑一個不受歡迎的人出來,讓我殺了他。 然后你們離開。 他一拍手,十分高興,怎么樣,是不是很好。 這 這個牢房太窄小了。 以至于所有人的目光轉來轉去,可以看到對方面孔上的表情,沒有人料想到會面對這樣一個困局,但是所有人都想活命。 隨著那人的手臂轉動,他們不斷后退,黑川因為是最后一個進來的,呆在人群的最后方,不過隨著人群散開,他那身黑色的僧衣十分明顯的露了出來。 那人的手臂停下,皺眉,從刑具上放下來以后還很少看他露出這么厭惡的神色:是僧人啊。 他說。 我最討厭僧人了。 似乎不用眾人選,那人大步踏過來。 哎? 要選他嗎? 黑川沒想到他們兩個居然這么有緣,久別重逢后的第一面就要殺和被殺的關系,不過小孩離開的時候似乎有想殺了他時隔多年,小孩終于圓夢了。 還有就是,他感覺祖宗的青春期好像有點點長 那人走過來,黑川不用他伸手,自己摘下了斗笠,有點尷尬的笑笑,嗨 他真的。 不是很適應這種故人重逢的場景。 那人站住,面無表情,面孔伸過來直直的看著他,然后露出一個黑川無法形容的微笑,那是一個好像積攢了無數惡意,以及明天就來取他狗命的惡劣笑容。 是你啊。 他說。 怎么了,又來帶我回家了嗎? 他笑了笑,然后蹲下身,握住黑川的手掌放在腦袋上,當然可以,我很聽話的,是不是。 很奇怪 黑川感覺四面八方投過來難以辨別的眼神,他尷尬的笑了笑,好像老父親一樣雙手按在那人的肩膀上:哈,哈哈,這個人,和佛有緣,他剛剛突然,受到了某種感悟 是啊。 那人站起身,好像什么沒發生一樣朝眾人說:我和佛有緣,有人要和我一起進入佛門嗎? 當個同門師兄弟也不錯吧。 盡管他仍舊在微笑,但好像下一秒就要破殺戒一樣。 第68章 偶然路過兇案現場 1. 黑川和他已經分開了很久, 認真數算的話, 足夠一個人從幼年長到中年, 或者從中年變為老年, 甚至邁入死亡。 他們分開的時候, 織田信長正在天下布武,而現在重逢,天下已經掌控在豐臣秀吉手中, 隱隱有向德川家康偏移的傾向。 前些天他在富士山下重見阿紫, 她說物是人非和青山依舊,但很多事情已經改變。 黑川再不可能像小時候一樣摸摸他的腦袋,而小孩也已經長成黑川不認識的模樣。 那人出了牢獄,那雙紅色的眼睛向外看去,掠過鱗次櫛比的房屋,穿過林立在沙土上的城池,好像飛雁的影子一般,一直劃向富士山的地方, 那雙眼睛里面少了監牢里面的狂氣,恢復一點小時候的寧靜,轉頭和黑川說:阿芒, 這個世界什么都沒有。 是的, 這個世界什么都沒有。 他們分隔的時間足夠產生新的歷史和新的傳奇,黑川不知道他經歷了什么,不過那干脆利落的殺人手段隱隱讓他明悟幾分。 他也無從對小孩的行為或者經歷評判什么,他生活在現代, 已經知道這個世界上的大部分行為都取決于立場想要做什么就去做好了,干脆利落一點,只不過被殺的時候千萬不要軟弱。 做什么,付出什么,承受什么,這些東西一早就該想好了才對。 小孩說他給自己取了一個名字,因為這個世界什么都沒有,所以他給自己起名叫虛。 說完這個名字之后,他笑瞇瞇的看過來,是不是不錯。 黑川承認,名字符合人生,沒有什么比這更好的了,就是有一點點中二。 說起來你當時一直不愿意給我起名。 一定是在準備著離開的事情吧。 虛說起這種事情已經沒有從前那種情緒,不過好像有某種更深沉的惡意在涌動,我還以為你死掉了呢,是有點可惜。 說罷,他又擺出良善的微笑,擅自說出這種話還真是過分啊,阿芒,原諒我吧,就像小時候一樣。 反復無常。 這是黑川對他的第一印象,盡管監獄里面表現的和小時候一樣乖巧,但是黑川永遠記得先前那副面無表情的面孔,削薄的眼皮微微抬起,眼神很暗,紅色的深淵吸走了一切的光,里面什么都沒有。 后面的行為,與其說是認出熟人后的聽話懂事,更像是捕獵前的偽裝,好像在魔鬼在面具后微笑一樣。 在離開大阪城以前,天海曾經警告過他,說那個人已經不是他們曾經熟悉的小朋友了哪怕是天海也無從辨認這具身體里面裝著什么。 不過沒關系。 里面裝著什么都沒關系。 因為成長本來就是一個殺死自己的過程。 周圍的武士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們兩個,似乎以為黑川和這個非人的怪物之間有什么聯系,黑川頂著許多視線翻身上馬,而后對為首的武士說:天海大師吩咐我,解放囚犯以后立刻前往大阪城,現在可以行動嗎? 當然。 武士謹慎的盯著他們,說當然可以,不過還是希望虛的雙手能捆綁住什么鎖鏈,免得路上他狂性大發。 這個可沒有辦法。 黑川提了提韁繩,駿馬嘶鳴,畢竟按照身份來說,我不過是一介僧人而已,沒有辦法對這位大人做什么呢。 因為在來之前,德川為了顯示自己的優厚待遇,已經給虛封賞官位和食奉,現在虛已經是一個可以養家糊口的有身份的成年勞動力了。 而黑川只是一個沒有身份的小小平民。 只能勞煩諸位大人自己動手了。 再三討論之下,盡管虛笑瞇瞇的站在原地沒有行動,但武士害怕虛突然出手殺人,遲遲不敢上前,只是牽來三匹馬讓黑川和虛自己上路,兩匹馬現騎,兩匹馬路上備用,然后說什么自己隨后就到。 他不怕死是嗎? 是的,他確實不怕。 黑川接過韁繩,丟給虛一個,來。 他們趕去大阪城,德川家康非常高興這種人能夠歸于自己麾下,當場封賞,希望千金買馬骨,名聲傳千里。 自那以后虛成為天照院奈落首領,執行不為人知的暗殺任務。 黑川看過一次,那一次非常偶然。 平日里他不可能經常跟在天海身后蹭吃蹭喝,自己也會接一點心理咨詢的單子,來找他咨詢的大都是想問一下為什么自己總是頭疼胸悶惡心,然而他們一開口就是禪師,是不是有妖怪? 其實大多數是食物中毒或者天氣悶熱中暑而已。 妖怪極少。 大阪城里面妖怪很少。不知道是不是靠近京都,又或者這里面有御門院家的陰陽師,黑川幾乎看不見作祟的妖怪,便是看見,也是無知無覺剛剛誕生的小妖。 他剛剛接了心理咨詢的單子,又有人過來找他,黑川原本以為是相同的拉肚子導致的虛脫癥狀,沒想到來者說他們家里常常遭遇地震。 第一次發生在夜晚,一家人正準備入睡,忽然家里的窗戶,紙門齊齊發出響聲。 吱呀吱呀。 吱呀吱呀。 好像地震了一樣。 我們一家人來不及收拾東西匆匆忙忙跑到院子里面,原本以為周圍會是驚慌的人群,沒想到居然和往常一樣平靜,原本吵鬧的房子也沒有任何響聲。 像這種事,往后又發生了兩三次。 黑川跟在雇主的身后進了低層武士入住的建筑群,隨著指令進入武士的家,他環視了一圈沒有看到什么奇怪的東西,好像是一種他從來沒有見過的新型妖怪。 直接告訴雇主什么也沒看見,似乎太砸自己場子了一點,于是黑川告訴雇主自己需要靜靜,希望不會受到打擾,他獨自來到院子里,在走廊上坐下,幻想如果是天海在這里,會使用怎么一種說話的藝術。 他嘆了一口氣,接著聽見許許多多的嘆氣聲同時響起,好像情景劇一樣,而聲音正來自于走廊木板下方的空當里面。 黑川彎下腰,低頭看向那里,因為陽光照射不到,走廊下面黑漆漆的,但是亮起很多一對一對的圓形小燈泡,再仔細看,竟然妖怪的眼睛。 炸了鍋一樣。 藏在走廊下面的鳴屋嗡得全跑出來,它們不到黑川的膝蓋高,頭發茂密就是中間有點地中海,還是遺傳性質的,每個家鳴妖怪的腦殼都是如此,還有一些家鳴頭上包著白巾,像是碼頭的搬運工人。 不過和茂密的頭發相比,這些家鳴的面孔皺皺巴巴的,像個七八十歲的小老頭,四肢和蘆柴棒一樣干瘦,手掌像是鴨子的蹼。 有些家鳴準備逃跑,有些則手里舉著大棒,像個地精,敵進我退,敵退我進。烏泱泱的圍在黑川周圍,時時刻刻準備嚇唬他。 黑川稍稍坐起身,這些妖怪立刻如林鳥般散開,有些妖怪躲在石縫里,但是只藏了一個腦袋。 蠢得可愛。 他朝后挪了挪,舒舒服服的靠著紙門,正打算出聲教訓它們一頓,沒想到家鳴以為他放松了警惕,紛紛從藏身之地拔出腦袋,然后湊到他身前,不少妖怪學著黑川的姿勢,懶洋洋的往紙門上一靠。陽光燦爛,紫藤花開的正盛。 哎 悠閑的家鳴齊刷刷嘆了一口氣。 有一個家鳴小老頭似乎覺得紙門太硬,身體稍微一斜,枕在了黑川的膝蓋上,懶洋洋的躺著,活像個吸大煙的。 他們太過分了。 黑川用手指把小老頭的腦袋挪開,他可是法師,專門吃妖怪的那種,他們怎么可以無視他。 墻角的水缸出傳來咚咚悶響,黑川看過去,在身邊一起曬太陽的家鳴齊刷刷的也轉過頭,黑川以為是哪個家鳴卡在墻角里面,他起身走過去,身后的家鳴齊齊站起來,像是跟在老鷹后面的小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