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渣化之路 第2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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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貴太妃真想說一聲好,可她不是傻子,知道沈太后是在嘲諷自己,面露不忿。 “你走吧,以后也別來了,我不想看見你,更不想聽你求情?!?/br> 沈太后自認已是仁至義盡,她們母子倆可沒少受潘家針對,假使今日她與潘若蘭身份對調,潘若蘭別說是留女眷跟幼童性命,怕是她死了,潘若蘭都要將她的尸體從墳里跑出來,而后挫骨揚灰! 潘貴太妃道:“你就是公報私仇!你讓我見司清和!我不信他也是這么想的!” 沈太后覺得她真是魔怔了:“怎么處置你,是皇帝和眾臣商議出的結果,關司清和什么事?你少在我跟前攀扯他?!?/br> “沈娉,你別以為你干的那些個齷齪事,別人不知道!”潘貴太妃狠狠瞪著沈太后,“就算你兒子當上了皇帝,就算我潘家敗落,你也別想清清白白!你身為太后卻與閹豎互有首尾,我看你死后如何面對先帝,我看千百年后,史書上如何稱呼你這位水性楊花、恬不知恥的太后!” 沈太后面不改色,袖中的手卻握成了拳:“我看潘貴太妃是病了,都開始說胡話了,來人,把她送回去,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她再出來?!?/br> 潘貴太妃被拉走也仍然要喊要罵,她這一生可比沈娉快意多了!她要長長久久的活著,她要看著沈娉能落得個什么下場! 貼身宮女輕聲道:“潘貴太妃口無遮攔,娘娘不要跟她一般見識?!?/br> “千百年后,史書上會如何說我呢?”沈太后喃喃著,“即便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是不得已而為之,可后人會知道嗎?后人能理解嗎?甚至于……小碗現在覺得我是忍辱負重,然而等小碗長大成人,她聽見風言風語時,又會不會恨我自甘下賤?” “娘娘……” 假如先帝公正一些,假如娘家再聰明一些,假如潘家不要趕盡殺絕——以上哪怕任意一點成立,沈太后都不會舉步維艱,她手上的牌太爛了,如果不答應司清和的要求,根本沒有勝算,甚至連她和小碗的命都不一定保得住。 然而人總是貪心的,朝不保夕時,只想活下去;活了,卻又開始渴望權勢地位;等權勢地位也到了手,便又cao心生前身后名,貪,貪。 沈太后垂下眼眸:“你先下去吧,時刻注意著司清和那邊的動靜,若是他私下,與潘若蘭有接觸,第一時間向我稟報?!?/br> “是?!?/br> 待到殿內只剩下自己,沈太后才輕輕放開手,驚覺掌心已被指甲劃出了血痕。 她十六歲入宮,那時先帝便一心寵愛潘貴妃,她覺得自己只要安分守己,便能度過一生,可先帝不放過她,潘若蘭不放過她,潘家更是不放過她。家中兄弟平庸,無力支撐門楣,要靠她一個小小女子入宮伺候皇帝,她要小心別人的算計,還要cao心娘家,從不敢有片刻松懈。 十六七歲時什么都不懂,嫁了人便以夫為天,一心要當好皇帝的妻子,以為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沒做過就是沒做過,問心無愧便是問心無愧。 而現實狠狠給了她刻骨銘心的教訓,最難消受帝王恩,最不能信的,亦是丈夫情迷時說出的誓言。 二十歲懷上小碗,幾次三番險些沒能讓小碗平安降生,迄今竟也過去十一年,她終于熬死了先帝,熬倒了潘家,卻又陷入另一重險境。 為了娘家,她服藥逼迫自己早產,謊稱小碗是皇子,又這樣撐了六年,眼看成功在即,她怎能讓自己軟弱?司清和是真心還是假意,她為何要去思索、遲疑?是真是假根本沒有意義,已經拿到手上的權力才是最重要的! 如今司清和已將后宮主權交到她手上,司禮監也不再如以往那般不聽傳用,他既然敢給,她就能要,只是給了她的,是別想再拿回去了。 潘家這棵蓬勃發展了數十年的大樹,一朝被砍,朝中上下都紛紛噤聲,新皇登基開恩科,在謝隱的指點下,小皇帝罷了一批尸位素餐的官,又拔擢一些有才學的人,一點一點剔除依附在這個國家身上的蛀蟲。 潘家一倒,津王也老實許多,他大概是看出來司清和鐵了心要支持小皇帝,暫且夾起尾巴做人,不預與他們正面沖突。 小皇帝年紀雖不大,性格卻精明,又有司清和鼎力相助,簡直如虎添翼,他若是這時造反,那是名不正言不順,即便登基,也不一定有人能服氣。 要想改變現狀,最重要的就是得破壞沈太后母子與司清和之間的聯盟。 這兩人是怎么結盟的,外人興許不清楚,但怎么瞞得過有心人?說起來,津王倒也挺佩服她這位皇嫂,真是狠得下心,那如花美貌,竟心甘情愿雌伏在閹豎身下,不知道他那好皇兄知道,會不會氣得從陵墓里跳出來。 原本想著司清和好美人,那么投其所好,給他送上十個八個絕色,誰知潘家這么做的結果,卻是司清和將這些美人轉手給了沈太后,這令津王感到非常不可思議,果然,男人是男人,閹豎是閹豎,不能相提并論。 這司清和,難道當真是鐵了心要上沈太后的船?他難道不想想,如今他跟沈太后之間不清不楚,只要有人抓住這一點做文章,現在司清和大權在握還好說,可早晚有一天,小皇帝羽翼豐滿,到時候,他這個宦官可還有活命的可能? 司清和是個聰明人,不應當想不到這一點。 但與其相信司清和是一腔癡心牽掛在沈太后身上,津王寧可把他當個蠢人。 有了潘家這個前車之鑒,向司清和示好基本是沒有希望的,津王稍作試探后便選擇了放棄,他轉而將目標放到沈太后跟小皇帝身上,既然不能從司清和下手,那么需要依附司清和才能維持地位的沈太后母子,一定會非常愿意跟他聯手,弄死司清和吧? 他畢竟是小皇帝的親叔叔,打著效忠新帝的名號清除佞臣,本就是理所當然的事。 說到底,沈太后不過是個女人,是女人就有弱點,一個閹豎怎能給她帶來快樂?沒了那玩意兒的,還能算是男人么? 津王自詡生得不比司清和差,他身長八尺,倜儻風流,尤其生了一雙多情的眼眸,府中姬妾都對他死心塌地,勾搭個深宮□□,自覺不成問題。 這是津王自己認為的。 最先發覺津王詭異的是謝隱,本來他正隨侍在小皇帝身邊,這人突然走到他面前要與他說話,聊的還是沈太后。 先帝比沈太后年長些許,津王與沈太后則年齡相仿,若是沈家再晚一點把沈太后送入宮中,說不定津王還真會娶她做王妃。 不過……謝隱有點不明白,跟他說這些做什么? 他不覺得沈太后會看得上津王,誠然津王風度翩翩容貌過人,然而狡詐風流,在男女之事上,比先帝沒好到哪里去。 津王還在侃侃而談,訴說沈太后未入宮前他們便曾有過一面之緣云云,謝隱左耳聽右耳冒,津王見他面色如常未有絲毫改變,不由得動怒:“清和公,你可有在聽本王說話?” “抱歉,王爺剛才說了什么?我走神了,勞煩王爺再說一次?!?/br> 津王:…… 這死閹狗! 他按捺住心中慍怒,又將原本的話重復了一遍,謝隱頷首:“所以,王爺究竟想說什么?如今太后娘娘便在宮中,王爺若是想見,只管求見便是?!?/br> 這兩人都揣著明白裝糊涂,小皇帝時不時朝這邊看,謝隱分神注意著她,并不想讓津王的存在干擾到小皇帝:“王爺今日的話,我都記住了,待我見到太后娘娘,定會幫王爺代為轉達,還請王爺放心?!?/br> 津王:“我可不是要你幫我轉達,我若是有話跟她說,自會尋她去?!?/br> 謝隱笑了笑。 津王在心底將他狠狠罵了一回又一回,這司清和當真是個廢物!竟真的滿腦子英雄氣短、兒女情長了!大丈夫做到他這地步,還真不如死了干脆! 只轉念一想,津王又忍不住得意,他可是個健全完整的男人,不像司清和那閹豎,終其一生怕是都只能當個太監了! 這也是為何各方勢力都想爭取司清和,而不曾想過殺他的緣故——一個太監,即便能掀起再大的風浪又如何?他留不下香火,哪怕當皇帝,又能有多少樂趣? 當皇帝,不就是為了美女、權勢、說一不二的身份? 津王一走,小皇帝皺起眉毛:“清和公,朕討厭津王皇叔?!?/br> 謝隱溫聲道:“好巧,我也不喜歡他?!?/br> 小皇帝聽了,忍不住露出笑容,隨后察覺到自己這樣有失莊重,連忙收起笑容,擺出一副我很嚴肅的表情,謝隱忍俊不禁,“陛下今日的折子可批完了?” “批完了是批完了,只是……” “只是什么?” 他問得隨意,小皇帝猶豫了下才道:“津南民變,有津王一派的官員上折子奏請津王回封地……朕應該讓他走嗎?” 津南是晉王的封地所在之處,自先帝駕崩,他來到京城,津南便不再有人坐鎮,如今津南民變,正好是津王返回封地的好時機。 小皇帝不是傻子,深知不可放虎歸山,津王如今老實本分,那是因為他不在封地在京中,一旦將其放走,那問題就大了。 謝隱從不會主動替小皇帝做決定,他完全沒有攬權自重的架子,任何事都會啟發小皇帝自己去思索、考量,這樣的教育成果非常明顯,小碗雖然還小,卻已經隱隱有了能挑大梁的模樣。她現在欠缺的只是閱歷跟經驗,假以時日,她會成為名傳千古的帝王。 他問小碗:“你覺得呢?” 小碗不確定道:“放他……走?” “那么倘若他回去津南,擁兵自重,你要如何?”謝隱提醒她,“如今朝中可沒有幾個能用的將領,且國庫空虛,怕是撐不起戰事?!?/br> 本朝地理位置奇佳,除卻北方偶有胡虜肆虐,近些年一直是風調雨順,不曾有天災,否則先帝怕是沒法過他醉生夢死的快活日子。 但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對小皇帝而言,津王就是最大的麻煩。 明知對方有不臣之心,卻沒有辦法反制,這種感覺相當糟糕。 “津王在京城一待就是一年,他的幕僚定然已是急不可耐,想必這場民變就是他們搞出來的鬼,若是不放津王走,反倒讓人覺得朕不近人情了?!?/br> 謝隱搖頭:“放他走,后患無窮,不過,可以趁著這個機會,摸清楚津南的狀況?!?/br> 小皇帝聞言,眼睛一亮:“清和公有何高見?” 謝隱先是笑:“到了晚膳時間了,陛下還是先吃些墊墊肚子,隨后我們再聊?!?/br> 雖然潘家已倒,可津王還在虎視眈眈,小皇帝知道自己的真是性別決不能暴露,一旦被津王發現,那對方可真就名正言順要搶她的皇位,到時,不會有任何人幫她,誰讓她是女兒身?哪怕她是先帝唯一一個腦子正常的孩子,也不被允許登基為帝。 憑什么? 她不服氣,所以決不拱手讓人! 晚膳時沈太后也來了,津南民變一事她在后宮亦有所耳聞,朝中津王一黨都在進諫,讓津王回去封地自行解決,這本也是最好的方法,惟獨津王一旦放走,誰能保證他接下來還會安分守己? 且自先帝登基,津王便居于津南,那里早已是他的一言堂,當地人怕是只知津王不知朝廷,津王既然想要篡位,手頭必有私兵。 一位擁兵自重的王爺,和一個貪婪成性的家族,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所以潘家收集足夠的證據即可鏟除,身為皇室的津王卻不可以,更別提津王素有賢王之稱,無論這個人的名號是怎么來的,他在外人眼里都是個好王爺,這人設賣得好,若是沒有證據便將人給殺了,未免會令人感覺小皇帝無情無義,將來小皇帝性別暴露,會連累天底下所有女子。 縱觀歷史,但凡有過優秀的女性統治者、政治家的朝代,在之后必定會加深對女子的束縛與馴養,就是怕她們生出自由之心,所以并非女子不如男子,而是男權社會下,男人將女人視為財產——他們害怕她們有思想,害怕她們反抗,所以要拼命打壓她們、掩蓋她們,對于那些已經反叛的女子,則要詆毀她們、污蔑她們。 在馴養的過程中,“愛”是最好用的枷鎖。 沈太后道:“既然津王的幕僚們為了讓他回去封地,弄出民變這個噱頭,那陛下不妨弄假成真,借平叛之名,派親信之人前往津南,將津南一舉拿下?!?/br> 小皇帝發覺母后的話與司清和完全一致,她想了想:“可是,要派誰去呢?” 第251章 第二十一枝紅蓮(六) “若是娘娘與陛下信得過,便讓我去吧?!?/br> 小皇帝雖已開始執政,然年歲實在太小,手頭可用的人有,但大多都資歷尚淺,津南乃是津王盤踞多年之地,換個年輕些的去,怕不是連皮帶骨都被吃得干干凈凈。 直接將欽差殺了,朝廷又能如何?橫豎津南正在“民變”,將罪責推到暴民身上也就是了,朝廷若是不服氣,就再派欽差來,來一個他們就敢殺一個! 謝隱知道沈太后跟小皇帝都需要時間思考,所以并沒有逼著他們立刻答應,只是笑道:“快吃吧,菜都要涼了,陛下不是愛吃魚?” 他給小皇帝剔魚刺,將雪白的魚rou一分為二,一半給小皇帝,一半給沈太后,他自己基本不怎么動筷,吃得非常少。 這不是司清和第一次給他們剔魚刺剝蝦殼,然而一次一次累積下來的情感上的沖擊,令母女倆在面對他時,總是很有愧疚感,好像他滿腔真心,她們卻總是提防懷疑,難免顯得無情。 若謝隱知道她們在想什么,定然會笑的,這有什么? 和男性統治者而言,母女倆的道德感太高了些,若是能再冷酷些也不是壞事,他很愿意做她們的磨刀石,只要她們高興就好。 回到自己住的地方,小六屁顛顛跑過來,謝隱估摸著這趟津南之行穩了,小皇帝不會再找別人。 小六性情忠誠,人也機靈,最難得的是很有正氣,將來司禮監若是沒有被取締,交到小六手上,謝隱是放心的。 司清和手里的權勢實在是太大了,哪怕謝隱已經逐漸分出去,后宮的歸沈太后,前朝的給了小皇帝,但小皇帝眼下所用的人都是男子,開恩科后,小皇帝手中的確是多了不少能用之人,可謝隱不認為將來在小皇帝性別暴露時,這些人都能記得今日之恩。 他希望能有更多的女子入朝為官,若是眼下的情形暫時難允,那也要暗地里培養一批女孩,到時候變法改革,她們可以在第一時間頂上。 “小六,過幾天,我可能要出一趟遠門?!?/br> 小六是被謝隱救回來的,無論旁人怎么說清和公的壞話,說他如何如何暴虐不仁,小六通通不信,他有眼睛,他會看,不需要別人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