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渣化之路 第7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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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殺孟欽,竟然拱手讓出去十座城池,該說這位皇帝是大方呢,還是愚蠢? 他對著自己手下忠心耿耿的將軍百般提防重拳出擊,卻對敵軍唯唯諾諾,被他割讓出去的豈止是土地?還有生活在那十座城池中的無數陳國百姓――他們又做錯了什么? 寧為刀下鬼,不做亡國奴,南梁、北燕、西唐三國瓜分了十座城池,將陳國百姓當作自己臣民的可能性有多大? 陳國皇帝還在縱情聲色,他可曾想過被他割讓出去的子民在過怎樣水深火熱的生活? 原本按照皇帝的設想,謝隱到達軍中會被他的兩位心腹神不知鬼不覺以各種各樣的方式解決掉,結果事情出乎意料,孫誠與程束同表面兄弟內里卻掐的你死我活,謝隱雖然本身能力不顯,可架不住他有個身份――孟欽之子,孟清明之弟! 孟欽父子倆鎮守陳國多年,不僅得軍心,亦得民心,哪怕是普通士卒也對孟家父子欽佩不已,而孟欽父子戰死,說是因計謀遺漏導致的大敗,實際上是什么情況,有心人細想都知道。 若是糧草跟得上,若是援軍及時,那么大敗的便是三國聯軍,孟大將軍跟孟將軍也不會被團團包圍,彈盡糧絕戰死沙場! 可他們都是小兵,沒有人敢貿然出頭。 想堵住天下人悠悠之口,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軍中屬于孟家的力量始終存在,程束同跟孫誠都想做那個收服他們的人,可誰也做不到,程束同是朝廷派來的走狗,孫誠是害死孟大將軍父子的罪魁禍首,但凡是心中有桿秤,分得清是非曲直的將士,心里都不服氣他們。 這兩人比起孟欽孟清明,差得何止一星半點! 于是謝隱的到來,就成了兩人斗法的關鍵。 程束同受皇命而來,作為元帥,自然知道孟欽父子死亡蹊蹺,他想以此透露給謝隱好拉攏對方,而孫誠自認為此事做得天衣無縫,他可以假裝調查孟欽父子的真正死因,借機將孟驚蟄攏入旗下,先拿到軍心再說,至于孟欽的這個小兒子,他雖不在都城,卻也有所耳聞,不過是個一無是處的紈绔罷了。 給點好處就能搖尾乞憐的狗,根本沒有骨氣。 謝隱他是好處照收,但誰都不投,孟九霄不學無術的形象深入人心,他挑撥的不著痕跡,于是程束同與孫誠之間的裂痕越來越大。如果說謝隱來之前,他們還能維持表面上的和平,那么在謝隱到軍中三個月后,這兩人連見面后的客套寒暄都省了,唇槍舌劍明朝暗諷,只差沒有大打出手。 主要程束同是個文官,真要打起來壓根不是孫誠對手。 一頭饑餓的野獸擋在你的面前,為了活命,你砍下了一條胳膊扔過去,野獸吃掉了胳膊,并不會因此滿足,它嘗到了鮮血的甜美,品到了人rou的新鮮,只會更加饑腸轆轆。 侵略者也是如此。 一味的忍讓與退步只會換來變本加厲的欺凌與剝削,“欲望”是沒有終點的,陳國割讓出去十座城池,自以為從此之后高枕無憂,但怎么可能?只看陳國所處的地理位置就知道,如果陳國本身不夠強大,那么它早晚會淪為周邊各國的盤中餐! 地處中原,四通八達,其他國家想要建交還得繞過陳國,它就杵在這條必經之路上,誰能眼睜睜看著它壯大? 所以在陳國皇帝割讓出十座城池,換取了短暫的和平――半年,這短暫的和平,僅有半年,半年一過,三國聯軍再度集結,兵臨城下,要求陳國割地賠款。 第101章 第八枝紅蓮(六) “jiejie?!?/br> 又是十五,圓溜溜的月亮懸掛在半空,深夜寂靜,只聞窗外陣陣蟬鳴,小滿翻來覆去睡不著,鉆進了jiejie的被窩。 從哥哥離京后,她就跟jiejie睡在一起了,不然晚上她會害怕,有時候夢到爹爹跟大哥還會哭,只有跟jiejie在一起才覺得安全。 一張繡榻上,姐妹倆一人一個被窩,這會兒小滿鉆進來,帶進來一陣涼風,好在還是夏天,并不算冷,孟谷雨有些無奈:“小滿,你該睡了,不然明兒個又起不來?!?/br> “你說哥哥現在在做什么呢?”孟小滿抱住jiejie的胳膊問。 孟谷雨啞然,半晌,抬手摸了摸meimei的頭發:“我也不知道……只要他平平安安的,做什么都好?!?/br> 小滿把臉蛋靠在jiejie香肩:“我希望哥哥早點回來?!?/br> 這是小滿的心愿,又何嘗不是孟谷雨的?但她是長姐,不能在meimei面前表現出自己的不安與無助,就笑著對小滿說:“會的,你忘了你哥哥臨走前還親手給我們倆繡了荷包啦?他要是不想這件事被我們說出去,就得全須全尾的回來!” 說到哥哥繡荷包,小滿就偷笑,這年頭可不興男人拿針線做繡活,說出去會叫人指指點點,當初她收到荷包時人都傻了呢! “雖說是晚上,可這樣抱著,你不覺著熱呀?” 小滿的反應是把jiejie抱得更緊:“我不怕熱,我怕我睡著了一睜眼就看不見jiejie了?!?/br> 說完又追加一句:“我離不開jiejie?!?/br> 孟谷雨被她弄得好氣又好笑,到底是親meimei,除了寵著還能怎么辦?且小滿并不傻,怕也是察覺到了她心中不安才這樣黏著她,可悲的是現在的她什么都做不了,因為她太弱了。 但是在這樣的夜晚,姐妹倆依偎在一起,令孟谷雨感到了久違的溫暖。 她不由得伸手摟住meimei,兩人便這樣頭靠著頭蹭著彼此睡去,夢里有爹有娘有大哥,一家人幸福美滿。 只是次日便傳來了消息,聽說是南梁、北燕、西唐三國食髓知味,再度集結了軍隊兵臨城下,要求陳國向他們分別上供,他們要牛羊馬匹,要綾羅綢緞,要金銀珠寶還要女人! 陳國懦弱,節節敗退,唯一能戰的猛將又已戰死沙場,有這三個國家帶頭,剩下兩個始終按兵不動的國家,東趙與明蠻也開始蠢蠢欲動。 再不去分一杯羹,好處都要叫那三個國家給占了,傻子才不來呢! 消息傳到都城,弄得滿城風雨的同時,皇帝正忙著給愛妃置辦生辰! 最先受到侵略的永遠是外圍城池,都城位于陳國中央地帶,即便戰火綿延,短時間內也危及不到,所以戰事消息對皇帝來說沒什么真實感,他要是會為了臣民cao心勞力,也就不會在危急關頭示意心腹斷絕糧草逼迫兩位名將孤軍奮戰直至犧牲。 皇帝如此,底下勛貴自然有樣學樣。 這個國家已然爛透了,從上到下。 而敵軍兵臨城下,程束同與孫誠誰都不愿出戰,生怕背鍋,這時候,互掐的厲害的兩人突然之間又站到了同一陣營――這不是有個現成的背鍋俠么?! 孟驚蟄身為孟欽之子,孟清明之地,雖說過去并不建樹,亦不起眼,但到底是孟家后人,如今又已從軍,派他出戰,一能給將士們做榜樣,二能彰顯他們二人對已故的鎮國公及懷化大將軍的尊重,這個想法好,太好了! 當下兩人不說握手言和,卻也非常有默契的達成了共識。 殊不知謝隱要的正是這個結果。 原本程束同孫誠二人相爭,誰都不愿擔責任,誰都想要壓對方一頭,而有這兩人在,謝隱想摸到實權很難,除非他們兩人自愿讓出手中的一部分資源。而且,謝隱不覺得皇帝會如此輕易地放任他建功立業,說不定程束同與孫誠就接到了讓他消失在戰場上的密令――對自己人,皇帝向來重拳出擊斬草除根。 由于程束同與孫誠都希望從對方手中取出一部分權力交給謝隱,從而達到削弱對方增強自身的目標,可誰都不愿意先讓步,剛因算計謝隱而短暫站在統一戰線的兩人瞬間反目成仇,最終,他們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此番出戰,他們各自出一半的兵力交給謝隱。 最可笑的是兩人加起來只給了謝隱一百人,而三國聯軍足足有十萬之眾! 謝隱態度十分誠懇,向程束同與孫誠表明自己甚至不需要這一百人,只要將被打散編入軍中的孟家軍及父兄的副將調給他即可。 程束同與孫誠猶豫了半天,同意了。 孟家軍個個都是硬骨頭,留在自己手里也派不上用場,反正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馬上就要死了,就算把他父兄舊部調給他又能如何?不過是盲目送死,這樣既能完成皇帝密令,自己又沒有損失,何樂而不為? 當初戰敗,孟家軍死傷慘重,活著回來的不過七十余人,這七十余人里,還有些重傷致殘,連軍餉都沒能領到便因為“戰敗”被迫離開軍營的,最終謝隱能用的,只有六十四人,這其中還包括三名副將與一位軍師。 若是正面相對,謝隱縱然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帶著這六十四人弄死十萬人,程束同還打算看好戲,見謝隱預備深夜出城,還出言取笑:“孟小將軍,你父親兄長在世時,可謂是無比勇猛,到了你這兒,白日不敢出戰,到了晚上卻偷摸出城,難道是要做逃兵不成?” 他自認為說了個很有趣的笑話,顯得自己非常幽默,哈哈笑了好幾聲,都沒能得到謝隱回應,只見這十六歲的少年平靜地望著自己,無端令程束同發怵,他嘴巴不自然地揚了揚,“孟小將軍,你怎地不說話?你有何戰術?不如說出來讓我聽一聽,我好歹比你癡長幾十歲,說不得能給你點意見?!?/br> 謝隱輕哂:“怎敢勞程大人動腦子?!?/br> 孫誠在邊上幸災樂禍地看著,他算是個明白人,這程束同仗著自己是皇帝心腹,幾次三番給他下馬威,孫誠早看他不順眼了,也就是沒機會,否則尋個由頭,非叫這程束同知道厲害不可! 程束同覺得自己被內涵了,但是沒有證據,只得悻悻然道:“孟小將軍年輕氣盛,怕是要多撞幾回南墻才知道厲害?!?/br> 跟孫誠掰頭時,程束同對謝隱親切得很,如今見謝隱要帶兵出戰,幾乎是板上釘釘地認為謝隱此去小命休矣,連面子功夫都懶得再做,也難怪會是皇帝寵臣,君臣這副德行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未能得到,尾巴已翹上了天,而最可笑的是,他們這樣勾心斗角爭權奪勢,卻無人考慮那被奴役的百姓,反正即便聯軍攻入城中,身為統帥的他們也能保證自己的安全,上位者何必去憐憫普通人的性命? 程束同跟謝隱說話時,態度隨意眼神輕慢,可謂是輕視他到了極點,十六七歲的少年郎最是性情沖動,而謝隱卻沒有絲毫怒容,心平氣和:“多謝程大人指點,我記下了?!?/br> 一拳搗在棉花上,什么意思都沒有,程束同冷哼一聲:“那我就等著孟小將軍的捷報了?!?/br> 孫誠見謝隱如此,心中暗暗警惕,此子到軍中不過一月,素日里并無實權,卻將孟家軍的情況摸得一清二楚,在程束同跟前又不卑不亢不喜不悲,叫人看不穿他的情緒,這與情報中的紈绔完全不符,難道說此人一直在偽裝? 可惜的是謝隱很快帶兵離營,沒給孫誠細究的機會,不過他也就是想想,沒放在心上,畢竟只要謝隱出城,等待他的就是必死的結局。 何必為了一個死人思考太多? 區區六十人能做什么?若是正面跟聯軍隊伍對敵,便是個個都能以一敵百,最終也逃不過被踐踏成rou泥的命,然而月光下,謝隱望著那幾十張充滿信任與無悔的面容,不免有些感慨――他們根本不知道他這個孟家后人究竟有沒有真才實學,但因為他是孟欽的兒子,是孟清明的弟弟,這些人便愿意誓死追隨,明明在這之前,無論程束同還是孫誠,都想方設法地招攬他們。 人世間,有背信棄義、數典忘祖的小人,亦有知恩圖報信念堅定的大義之人,謝隱再一次認識到這一點。 戰場上的將士總要手染鮮血,很多士兵在戰爭結束后會深陷噩夢之中,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會有“欲望”,無法克制的“欲望”會催生戰爭,進而制造出無數家破人亡的悲劇。 殺人安人,殺之可也;以戰止戰,雖戰可也。 謝隱從第一次上戰場,讓自己的手沾上鮮血時,并不明白這個道理。那時的他拼命克制著對殺戮的渴望,不肯變成殘暴成性的怪物,而現在,他的心境似乎有了很大的改變,他不知道這樣的改變是好是壞,但只要身后有需要守護之人,他便會用這雙手,為他們創造沒有風雨的未來。 哪怕代價是自己身死魂滅。 第102章 第八枝紅蓮(七) 謝隱一走,原本短暫和平的程束同與孫誠兩人瞬間翻臉,又再度針對起彼此,他們甚至自信到沒有派自己的人去跟謝隱――反正是去送命的,要是謝隱空手回來,便是辦事不利,要受軍規,要是死在外頭那最好,正好合了皇帝的心意,反正對這二人來講怎么都不虧。 此外便是敵軍如何罵陣,兩人都堅守城中做縮頭烏龜,打死不冒頭,罵就罵唄,又不會少塊rou,真要出去打仗那才是傻的呢,程束同壓根不懂打仗,孫誠在軍中最大的作用是當攪屎棍,皇帝都那副德行,還能指望他重用的臣子有什么建樹? 上上下下爛到了一起去。 孫誠哼著小曲兒回到自己的營帳,往年孟欽父子在時,他總得裝個樣子出來,孟欽父子戰死,他便原形畢露,活生生將自己過成了土皇帝,營帳里有幾個貌美妓子,見他回來都蜂擁而上,孫誠被伺候的舒舒服服,耳邊聽著美人的吹捧,喂到嘴邊的水果亦細心地剝了皮,這日子,給神仙都不換! 不過孫誠的快活也只持續到次日一早。 他尚且在美人鄉中沉淪,外頭卻傳來一陣嘈雜吵鬧,間或還有兵刃相向之聲。昨兒晚上心情美妙的孫誠還飲了不少酒,以至早晨清醒,太陽xue抽疼不止,對外頭的叫喊更是深惡痛絕,下意識斥責道:“軍營重地,瞎嚷嚷什么!是想吃軍棍不成!” 這會兒他知道是軍營重地了,自個兒狎妓飲酒時卻視軍規如無物,主帥如此,何況小兵? 與孟欽父子在時的軍容截然不同。 “將軍!將軍!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孫誠享受的任由美人給自己按摩著太陽xue,對著踉踉蹌蹌沖進來的副將不耐煩:“什么將軍不好了,會不會說話?成天嗚嗚咋咋的,我看你這副將是做到頭了!” 換作平時他這么說,副將早嚇得下跪請罪,可今兒個副將卻恍恍惚惚:“是真的不好了,將軍!程大人、程大人在自己營帳中被殺了!” 孫誠正想來一句殺了就殺了,下一秒便疑心自己聽錯了,“你說什么?是誰被殺了?不是那孟驚蟄?!” “是程大人!”副將急得直跺腳,“早晨小兵送水進去的時候,發現程大人已死了!一刀斃命!” 孫誠瞬間毛骨悚然! 他雖與程束同掐得厲害,可從未想過要至對方于死地,他們都是皇帝心腹,只不過區別在于程束同久侍于皇帝身邊,而自己遠于千里之外,所以要說皇帝對他們倆人的信任程度,肯定是程束同大于孫誠,否則皇帝也不會急匆匆在孟欽父子戰死后,便立刻任命程束同前往軍中,為的就是分走孫誠的權,防止孫誠成為下一個令他坐立難安的孟欽。 而程束同一死,向來多疑的皇帝會不會發散思維?畢竟跟程束同最合不來的就是他孫誠! “是誰!是誰干的!” 這下孫誠再顧不上美人享樂,他憤怒地從床上下去,連衣服都沒來得及好好穿,便直奔程束同營帳而去! 一進去就是一股刺鼻的血腥味,程束同人倒在桌前,腦袋掉在地上,脖頸處的血液已經干涸,整個營帳都彌漫著血腥氣。 看得出來,他應當是在睡前被殺的,剛換了寢衣還未上床,正是在這時被不知從哪里來的刺客一刀斃命。 殺得是干脆利落,所以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外頭守衛的將士也不曾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