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渣化之路 第7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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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如此堅持,朕也不好拒絕,這樣吧,就讓你繼任你兄長孟清明的明威將軍,但愿你當真能繼承你父兄遺志,傳承孟家精忠報國的精神?!?/br> 謝隱平靜謝恩,他深深地在皇帝跟前拜了下去,五體投地,姿態極低,儼然是一副十分臣服的模樣。 皇帝心中甚慰,勉強嘆了口氣,才掩住心中狂喜。 孟清明原本是從四品的明威將軍,死后被追封為懷化大將軍,他今年剛剛二十一歲,甚至尚未成家,便已長眠于戰場之下。 來吊唁孟家父子的人無數,每個人都像是真情實感在傷心,但謝隱知道,他們中的大部分人,在走出孟府后就會忘記這一切,孟欽與孟清明真正的死因是什么,沒人會去深究,也沒人會去為他們討公道――誰叫讓他們死的是皇帝呢? 君要臣死,臣豈能不死? 這短暫的繁榮過后,孟府將迎來無盡長夜。 皇帝能親自前來吊唁又上了柱香,便是天大的恩典,孟家父子還不配叫他久留?;实垡蛔?,其他勛貴人家也紛紛起身告辭,最后留下來的,也只有孟谷雨謝隱小滿兄弟姐妹三人。 這場喪事足足做了三天,謝隱才將父兄下葬,孟氏宗親恨他狠毒,連父兄葬禮都沒來,謝隱也不在乎,好在這孟家人還不敢不讓父兄入祖墳,棺槨入土時,謝隱能感受到那些滿是惡意的目光,他們都期望著他會跟父兄一般死在戰場上,那樣的話,孟家就真的要被拆吞干凈。 葬禮后的第三天,謝隱收到一封拜帖,是他過去玩得不錯的“朋友”,也是將他引見給五皇子的人,當然,那時他父兄威震天下,而如今父兄戰死,他自然也成了不重要的棋子。 五皇子想見他。 如果是孟九霄,會非常想要抱上五皇子的大腿來維持自己的榮耀,此人很有自知之明,知曉自己永遠不能像兄長那樣出色,于是汲汲而營,不擇手段逢迎諂媚,只為榮華富貴,否則也不至于將親生jiejie送給皇子做妾。 但謝隱不是孟九霄。 他在父兄靈前,將自己的名字從“九霄”,改為了“驚蟄”。 此人著實狼心狗肺,謝隱不愿再用他的名字。 他自然不會恬不知恥地去見五皇子,因此直接將拜帖燒了眼不見為凈,反倒讓這位“朋友”親自找上門來,名為關心,實則打探。 不管孟九霄究竟有沒有真才實學,他現在是鎮國公兼明威將軍,且馬上就要去到軍中,也不是沒有利用價值,皇帝最想做的便是將兵權握在自己手心,皇子們對此是不敢越雷池一步,但萬一呢?萬一孟九霄派得上用場呢? 于是從孟欽父子戰死便對孟九霄不聞不問的五皇子突然又“想”起了他。 這位“朋友”也是許久未見,孟氏父子葬禮時他雖來了,卻半點不想跟謝隱扯上關系,因此一直待在后頭,今兒個見了,才發覺謝隱變了模樣。 從前看見孟九霄,最先瞧見的必然是他那略微駝背的體態還有陰鷙算計的眼神,容貌長相反倒成了其次,以至于熟人隔了一段日子再見謝隱,會生出匪夷所思之感:孟九霄竟生得這般清???! 雖是“老朋友”,可謝隱見了面連眼皮子都沒抬,聲音冷清:“任兄向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今日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貴干?” 任思灝頓時面露尷尬:“是愚兄錯了,還請九霄賢弟見諒?!?/br> 他算是孟九霄那一批酒rou朋友中家世最好的一個,幼時曾做過五皇子的伴讀,孟九霄也正是因此才跟他兄弟相稱。雖然孟欽不站隊,可孟九霄終究是他的兒子,因此任思灝受五皇子之命與孟九霄交好,誰知孟欽戰死,這再怎么交好也都沒了意義。 眼下孟九霄便要啟程離開京都,趁著這個機會,任思灝還想拉攏一波,即便孟九霄是個廢物,到了軍中活不了多久便會被弄死,但萬一呢?萬一就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呢? 他今日來是別有所圖,但謝隱卻不像孟九霄對任思灝推心置腹,他平靜道:“我已改名為驚蟄,怎地任兄口口聲聲稱我為賢弟,卻連這都不知道?” 甚至于孟家宗親不愿意為他改家譜,謝隱都無所謂,他連鬧都沒有鬧,孟家那群人都很肯定他這一趟是有去無回,態度高傲得很,等謝隱一死,只剩下兩個姑娘的孟家,不還得找他們撐腰?他們等著!等孟九霄死在戰場上! 黃口小兒不知天高地厚,真以為誰上了戰場都能像打,要知道那可是會送命的地方!既然他自己找死,別人再等等又何妨? 殊不知謝隱也是這樣想的。 任思灝額頭滴了冷汗,發覺謝隱如一塊頑石難以接近,無論是說還是勸,對方連笑容都吝于給予,只是冷眼看他表演,無端令任思灝自覺是在唱滑稽大戲,還是看客不滿意的那種。 于是他換了個策略:“九霄賢……不,驚蟄賢弟,你我兄弟一場,我也不瞞你,今日上門,愚兄是想做一樁媒?!?/br> “哦?”謝隱應了聲,似乎來了點興趣?!霸嘎勂湓??!?/br> 任思灝朝他笑得有幾分討好,畢竟謝隱與孟九霄完全不同,他坐在這兒,便叫人不敢小覷,原本五皇子所許的說法,任思灝覺得,應當適當往上調一些,免得引起孟九霄不滿。 他覺得謝隱一定不會拒絕。 第100章 第八枝紅蓮(五) 聽完任思灝放的屁之后,謝隱言簡意賅給他總結了一下:“你想讓我到軍中去為五皇子謀好處,因為我還有點利用價值,所以五皇子勉為其難愿意納我jiejie做側妃?” 任思灝嗆了一下道:“也、也不必說得這樣難聽……” 怎么就勉為其難了呢?孟家大姑娘那日在葬禮上一身孝,可真是清冷出塵貌美過人,倘若孟欽未死,就是當皇子正妃也使得。五皇子看似是給孟九霄好處,其實早心癢難耐了。 隔了一道簾子同樣在聽的谷雨跟小滿姐妹倆也在聽,孟谷雨還好,小滿卻是氣得想沖出來罵死這個恬不知恥淪為走狗的任思灝。 孟谷雨將激動的meimei摁住,父兄一死,她的婚事便從香餑餑成了燙手山芋,但這只是針對從前那些求娶她為正妻的人家而言,像是孟大伯跟孟三叔,怕是巴不得想把她送出去做人情,至于為妻還是為妾根本不重要,而那些將爹爹視為眼中釘的人,也很樂意將她納回家中羞辱磋磨,至于皇帝…… 別看他假模假樣地追封父親與兄長,可他不會再管更多,孟家斷子絕孫才是他最想見到的。 但只要弟弟不答應,孟谷雨就不怕。 有驚蟄在,他們孟家后繼有人,孟大伯孟三叔哪怕是老夫人都不能拿捏她跟meimei的婚事,孟谷雨相信弟弟不會推自己進火坑。他們的殺父仇人不僅是三國聯軍,還有坐在龍椅上的那一位,給五皇子做側妃能得到什么?五皇子愿意為她的父兄報仇,從而去殺了自己的父皇嗎? 外頭謝隱笑了。 他這一笑,給了任思灝一種錯覺,那就是謝隱答應把jiejie送去五皇子身邊做側妃,其實來這里之前,五皇子跟任思灝說的是讓孟九霄把孟谷雨送到他身邊伺候,是任思灝自己將條件拉大――至于是不是真的做側妃,反正到時候人都是殿下的了,即便不給名分又能如何? 女人是最好拿捏的,要了她們的身子,她們便會對男人死心塌地。 正想跟謝隱商量什么時候把孟谷雨送去,再給謝隱發布五皇子給的任務,任思灝還沒來得及笑,胸口頓時一陣劇痛,整個人瞬間飛出幾米遠,撞到了柱子才停下來! 他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面如金紙,不敢置信又滿是恐懼地看著謝隱,剛才、剛才那是怎么回事?是孟九霄做的嗎?他怎么會有這樣大的力氣? 既然是“朋友”,任思灝跟孟九霄自然十分熟悉,孟九霄終日闖禍惹事,沒少跟人打架,任思灝知道他有幾斤幾兩,就是一外強中干的廢物,可這一腳結結實實,讓任思灝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跟著劇痛無比,肯定內傷了! “納我jiejie做側妃?”謝隱緩緩走到任思灝跟前,面上笑容淺淺,“他也配?” 任思灝大驚! “你、你!那可是五皇子殿下……” “他便是八抬大轎親自跪著上門,我jiejie也不會嫁給他,奉勸你回去告訴他,對著鏡子照照自己那張丑臉,反思一下他有沒有活在這世上的資格?!敝x隱單膝蹲下,手指緩緩按在了任思灝被他踹了一腳的心口,面無表情地按了下去。 一陣殺豬般的嚎叫,嚇得小滿鉆進jiejie懷中,孟谷雨也有些心驚rou跳,隨即聽見謝隱吩咐將任思灝丟出去。 這幾日上門來做媒的人不少,不過沒有幾個求娶她為正妻的,身份高點的是想納她做妾,身份低點的則是想打秋風,這些人全都被謝隱打了出去,他就像是一頭發狂的野獸,任何敢上門招惹的都會被瘋狂報復針對。 這樣的話,等他離京后,那些想打孟家姐妹主意的人就得好好掂量掂量,除非孟驚蟄死在戰場上,否則他決不會善罷甘休。 除此之外,謝隱重新整頓了孟府,他能夠憑借因果之線斷定人的品行,所留下的都是對孟家忠心耿耿之人,臨行前,他與jiejie商議了許多事,他想要建立一個龐大的情報網,表面上以商隊做掩飾,私底下卻四通八達傳遞消息,謝隱認為沒人比孟谷雨更適合。 想要給父兄報仇,他們需要證據,人證物證缺一不可,軍中的證據由謝隱來找,都城中的則交給了孟谷雨。 因著任思灝被謝隱狠揍一頓,在謝隱離京前,五皇子還尋機與謝隱見了一面。 這位總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殿下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憤怒,他冰冷地看著謝隱,“孟九霄,你是打算與我為敵?” 任思灝只剩半條命回來,轉述了謝隱的話后,五皇子勃然大怒,認為謝隱是在挑釁,因此特意來見見他,看看這位父兄在時便扶不起來的阿斗,如今成長成了什么樣子。 他是不信任思灝說的話的,孟九霄若是當真裝成了個廢物,那演技未免也太好了些!五皇子堅定認為孟九霄是個自私狹隘的小人,這種人能用,但不能重用,只能充當可有可無的棋子,原本是看在孟九霄接任孟清明明威將軍的份上,才想著給他個恩典,納了孟谷雨,結果這孟九霄敬酒不吃吃罰酒,日后便是孟九霄跪地求他,他也不會再要孟谷雨! 謝隱嗯了一聲,反問:“與你為敵,你配嗎?” 五皇子一愣,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 那個總是鞍前馬后討好著他的孟九霄,剛才說了句什么話? 見五皇子一臉呆滯,謝隱很好心地又補充了一遍:“你配嗎?你不配?!?/br> 同理可證,五皇子當然也不配做他的姐夫,更不配做孟谷雨的丈夫。 皇帝別的不多,就是能播種,光是有孕的宮妃就有七八個,五皇子算得上什么? 回過神的五皇子勃然大怒:“孟九霄!爾敢!” “我名孟驚蟄?!敝x隱沉聲,“孟九霄已死,五皇子殿下若是有話對他說,不如自己也去死一回,九泉之下與孟九霄相見?!?/br> 說著,一掌推開擋路的五皇子,轉身離去頭都不回。 五皇子怒不可遏,注視著謝隱遠去的背影,這口氣他咽不下去!孟九霄若是老老實實為他所用還自罷了,若是不識抬舉……呵,真以為他是孟欽之子,便能在軍中如魚得水?別做夢了!孟家軍已被打散重新編排,軍中勢力盤根錯節,他一個年方十六的紈绔懂個屁! 既然不懂得誰才是他的主子,那便死在戰場上,不要回來了! 瞬間成為棄子的謝隱不知道五皇子對自己起了殺心,他臨行前再三檢查了府內一切,又將府中侍衛留給jiejiemeimei,甚至還借著父兄戰死的名義在家中建了一個祠堂――名為建祠堂,實則是挖了一條通往都城外的地道,以備不時之需。 最后,他給jiejie谷雨meimei小滿每人一個親手做的荷包,弄得孟谷雨哭笑不得。 好好個大男人,竟學著女兒家穿針引線繡荷包,真的是…… 雖然這樣想,但更多是卻是感動,兩人都跟謝隱保證,除非睡覺,否則絕對到哪里都帶著荷包,這樣謝隱才放心。 他在吸收“欲望”世界的同時也學習了很多知識,荷包里所放的是他的頭發,頭發上纏繞著一絲因果之理,若是jiejiemeimei遇到危險,身邊又無人救援,這便是一道保命符,所以謝隱才再三叮囑她們必須隨身攜帶。 記憶中也是這樣送父親與兄長出征,孟谷雨孟小滿都不由得淚眼朦朧,原本已上馬的謝隱又下來安慰她們,摟了摟她們的肩膀,保證自己一定會平安歸來,孟谷雨紅著眼眶,借著抱他的動作小聲道:“搜集證據要小心,你的安危最重要?!?/br> 謝隱點頭:“我知道的,別擔心我?!?/br> 直到隊伍在視線中漸漸消失,孟谷雨跟孟小滿都舍不得轉身,她們不知道此去究竟如何,但也只能盡人事知天命,如果只是在家里坐著等待,那么什么都不會發生改變,只有自己也去做,才有新的可能性。 謝隱這一走,有些人畏懼于他這段時間野獸般的反撲,但也有些人不怕死,比如孟氏宗親,他們總想著上門咬一口rou下來,哪怕撈不著rou,喝口湯也是好的。 結果孟谷雨跟孟小滿直接以為父兄守孝的名義閉門不出,說是要吃齋念佛三年,因此謝客,誰來了都不見。 這一招釜底抽薪使的漂亮,任你有百般詭計,人家根本不露面,你又往哪里使? 哪怕是孟老夫人親自上門也被擋在門外,甚至還被孟家家奴陰陽怪氣:我們家兩位姑娘為了老爺跟大爺守孝,怎地你身為老爺生母,卻如此冷血無情? 孟大伯家吃rou,被罵,孟三叔家穿紅掛綠,被罵,就連孟老夫人辦壽宴,都城中都滿是流言,說他們狼心狗肺沒有人性,也不知道這些謠言的源頭在哪里,反正就是沒有一句好話! 但是漸漸地,正如謝隱所說,人們很快就忘記了曾經保家衛國的孟家父子,而隨著孟家姐妹倆的深居簡出,原本是香餑餑的孟家就這樣退出了眾人視線,變得默默無聞起來。 這正是孟谷雨想要看到的,她要做的事不能有人察覺,最好是悄無聲息,皇帝想父兄死,但他不能親至邊關,告知軍中心腹,讓他們暗害父兄,一定有人負責傳聲。 都城那邊在緩慢而嚴絲合縫地調查著,謝隱這邊也終于到達了軍中。 孟欽孟清明父子戰死后,還有些流言說他們戰敗,根本不配作為英雄被贊美,這種流言雖然是少數,卻也表達了一部分人的想法――哪怕孟家父子打了十幾年勝仗,保衛了無數百姓,但只要大敗一次,哪怕連命都丟了,也會立刻成為罪人。 孟欽死后,皇帝派遣了自己的心腹程束同接手孟欽手中的兵權,而原本孟欽還活著時,皇帝不放心他,也是拼了命往軍中塞人。 結果孟欽戰死,這原本的老將沒能大權在握,反倒被個空降奪了權,他心里能舒服么? 孟欽父子倆會戰死,糧草斷絕是其一,后方軍隊拒絕支援則是其二,孟欽作為主帥帶兵出戰,后方便由另一位名叫孫誠的將軍坐鎮,這位孫誠將軍同樣是皇帝心腹,皇帝為了防備孟欽,特意派了孫誠來跟孟欽分庭抗禮,而孟欽一死,他又不放心孫誠,派了程束同再來分孫誠的權,所以謝隱一到,便察覺了這兩位統帥只是表面和平。 看似都是皇帝心腹,可十指連心還有長短,何況是人? 孫誠雖效忠于皇帝,多年下來不曾回京,只靠書信,皇帝信任他,那是建立在孟欽還活著的基礎上,誰敢保證孫誠不是下一個孟欽? 所以他又派遣了程束同來壓制孫誠,跟武將出身的孫誠不同,程束同他是個文官。 雖是文官,卻有著如朕親臨的金牌,謝隱不得不佩服皇帝,雖然自私狹隘又嫉賢妒能,但在做攪屎棍這一行當上,皇帝相當優秀,不管他的初衷是什么,如今軍中確實是涇渭分明,孫誠不服程束同一個文官壓在自己頭上,程束同也不爽孫誠不將自己放在眼中,兩人見了面倒也和睦,私底下卻斗的死去活來。 而那些驍勇善戰的孟家軍,絕大部分都折損在了先前那場戰役中,幸存下來的又被重新編排,就連孟欽跟孟清明的副將們,都被打散安排到了一些閑差上去,足見皇帝有多么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