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嫁給三叔 第134節
鐘璃伸手將她拉了起來,“說什么傻話,跟著我一輩子都得耗在這深宮中,半分自由都沒有,這不是害了你嗎?你放心,就算我真想讓你嫁人,也只會由你挑選,選個你心悅的才成?!?/br> 秋月眸中閃過一絲黯然,隨即笑道:“奴婢沒準備嫁人,以后也不會有心悅之人,奴婢守在您身側就成,奴婢還想親眼看著小皇子長大呢?!?/br> 她這個模樣,分明是對秦興情根深種,覺得兩人沒什么可能,才不想嫁人。 鐘璃不由嘆息一聲,拍了拍她的手。 秋月心中不由一跳,忍不住抬頭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對上她復雜的雙眸時,秋月心尖微顫,總覺得她發現了什么,她臉一紅,不由垂下了腦袋。 鐘璃將其他宮女屏退后,拍了拍身側的位置,讓秋月在她跟前坐了下來,秋月有些拘謹,臉頰也漲得通紅,平日里她一向爽朗,這還是鐘璃頭一次瞧見,她扭扭捏捏的小女兒情態。 “坐下吧,咱倆好久不曾說過體己話,正好嘮嘮?!?/br> 秋月謝了恩,在她身側坐了下來,鐘璃道:“我幫你問過皇上,秦興之所以遲遲未成親,是因為尚念著他已然去世的未婚妻,他興許這輩子都忘不了她,也不會成親?!?/br> 見她果真什么都知道,秋月窘迫得不行,她一直盯著自己的腳尖,“主子,奴婢從未想過能與他在一起,他這等身份,就算心中沒人,娶的也只會是貴女,奴婢這等身份,給他當妾,他都未必瞧得上?!?/br> 鐘璃蹙眉,“你莫要妄自菲薄,你這般好,他瞧不上是他沒眼光。你若真心悅他,也不必顧忌自己的身份,你與我情同姐妹,我可以讓舅舅收你為養女,再求皇上封你為縣主,只要他愿意成親,屆時,你能正大光明嫁給他?!?/br> 這是鐘璃深思熟慮過決定的。 秋月并非家生子,當初之所以賣身到鎮北侯府,是因為家中實在太窮,她是個有主意的,簽的是活契,其實她早就攢夠了贖身的銀子,只是舍不得離開鐘璃,才一直留在她身側。 在鐘璃心中,她與夏荷早就成了她的親人,夏荷如今有青松,日后日子絕不會差。她多少有些擔心秋月。恰好前段時間,秋月為她擋過刀,也算救了小皇子,若求皇上封她為縣主,也不是不可以。 秋月萬萬沒料到,主子竟這般為她打算,她心中感動,眼眶都有些發酸,直接跪下給鐘璃磕了頭,一時都說不出話。 她心中清楚,封縣主根本不是那么簡單的事,就算皇上同意,大臣那邊肯定會百般阻撓,她出身低,也沒什么大的貢獻,被封縣主于理不合,主子有這個心,已讓她萬分感激,她哪敢奢求真當縣主。 秋月秀麗的臉上又浮現出一抹笑,“主子有這個心,已足夠奴婢感激了,奴婢也不怕您笑話,就算他能看上奴婢,想娶奴婢,奴婢也從未想過嫁給他?!?/br> “主子不必擔心奴婢,奴婢如今雖有些惦記他,并不意味著奴婢真栽在了他身上。實際上,奴婢只是有些欽佩他而已?!?/br> 秋月之所以對秦興有好感,只是因為秦興曾幫過她,前段時間,使者團入京時,她曾出過宮,豈料在街上竟遇到了登徒子,對方見她一個年輕女子出現在街上,就意圖輕薄她,是秦興恰好出手幫她解了圍。 她覺得,救她的人若非秦興,而是旁人,在那種情況下,她說不準也會喜歡上,她喜歡的只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其實與秦興無關,她很理智,自然清楚她與秦興沒可能,畢竟他望著她的眼神,根本沒男女之情。 她只希望他能平安歸來,至于旁的,她根本不曾奢求過。 秋月坦誠道:“其實奴婢很想像青松青葉那般幫您管理鋪子,這樣吧,奴婢再伺候您幾年,等小皇子再大些,您就將奴婢放出宮,到時,也將奴婢提拔成管事,奴婢在宮外為您管理鋪子?!?/br> 這十來年,她一直跟在鐘璃身側,鐘璃讀書識字時,她也總陪著,雖說不像鐘璃飽讀詩書,卻也認識不少字,加上曾幫鐘璃念過不少賬本,她對數字也很敏感,缺乏的只是管理經驗而已。 秋月對自己有信心,她認為自己并不比青松和青葉差多少,他們能做好的,她也能。 鐘璃聞言心中不由動了動。 秋月一向聰明伶俐,嘴皮子也利索,當初幾個丫鬟一同出去賣胭脂時,她和夏草總是賣的最多的,拿的賞銀能比旁人多一半,仔細說起來,她比青松、青葉還適合做生意,只不過是女子而已。 也沒人規定,女子就不能出面做生意,沒準她還真適合出宮闖蕩。鐘璃一直覺得,讓她當丫鬟,有些委屈她。 她笑道:“不必等瑞兒長大,他身邊有好幾個伺候的,干脆過段時日你就出宮吧,我先讓青葉留意一下,有沒有合適的鋪子,等尋到了你就出宮,外面商機很多,早點打拼,說不準你還能真做出一番成績來?!?/br> 秋月還真想去闖蕩,可一想到要離開主子,心中就有些不舍,眸中都快含了淚。 鐘璃有些好笑,“這般不舍作甚?又不是現在就要走,再說了,你想我們時,每個月可入宮一次,又不是見不著?!?/br> 秋月這才歡天喜地的謝恩,她笑道:“那咱們可說好了,出宮后,奴婢每個月都要入宮見您和小主子一次,您可不許嫌奴婢煩?!?/br> 兩人有說有笑的,聊得差不多后,才站起來,小宮女們遠遠瞧見這一幕時,皆有些羨慕秋月。 秋月自然不清楚,她已成了旁人眼中想要效仿的存在。她跟著主子又去了一趟毓慶宮。 鐘璃已許久沒來過毓慶宮,她過來時,夫子正在給承兒等人上課,三人聽得都很認真,她沒去打擾,等了小半個時辰,方等到下課時間。 夫子瞧見她,連忙行了一禮,鐘璃含笑問了一下三人的情況,這位夫子學識淵博,也并非溜須拍馬之人,他很坦誠,將三人的問題皆說了說。 承兒聰慧,卻仍舊有些孩子心性,有時會坐不住,偶爾會走神,小泉虎頭虎腦的,人也淳樸,讓學什么就學什么,卻不會舉一反一,小香勤奮踏實,功課完成的也好,可惜是個小姑娘,夫子已不止一次地在惋惜,小香是個女孩,若是個男孩,以她的心性,說不得還能金榜題名。 鐘璃一一聽完,又與夫子聊了聊才讓他離開。夫子離開后,承兒才跑到jiejie跟前,眼巴巴看向她,“jiejie今日怎么來了?” 他今日聽課時,有些走神,還被夫子點名了,承兒好怕夫子告狀,小家伙烏溜溜的大眼中,滿是緊張。 鐘璃沒忍住刮了一下他的鼻子,他的年齡雖已十歲,實際上,心性才五六歲,對一個五六歲的孩子,要求自然不能太嚴苛。 鐘璃沒提走神的事,只笑道:“jiejie來看看你們上課專不專心,夫子說了你們三個表現都不錯,尤其是小香,勤奮又踏實,功課掌握的很扎實,小泉和承兒以后要多向小香jiejie學習,努力變得更好知道嗎?” 兩個小少年都認真點了點頭。 承兒只以為夫子沒“告狀”,心中松口氣的同時又有些心虛,忍不住承諾道:“jiejie放心,承兒以后一定努力!” “嗯嗯,你們若表現好,等到上巳節時,jiejie帶你們出宮玩?!?/br> 她話音落下后,承兒就忍不住歡呼了一聲,小香和小泉眼睛也亮了亮,饒是小香一向穩重,這會兒眸中都帶了歡喜。 鐘璃也彎了彎唇,看完他們,她就回了坤寧宮,她一向是個行動派,當即就寫了封信,讓青葉空閑時,去選個合適的鋪子,選鋪子既要看地段,也要看周圍都有什么商鋪,自然需要時間。 買下后,鋪子的修繕也需要時間,這段時間,可以讓秋月先跟著青葉、青松學習一下管理經驗。具體開什么鋪子,也需要他們提前考查一下。 秋月眸中滿是躍躍欲試,鐘璃看得好笑。 當天晚上,裴邢從乾清宮歸來時,鐘璃就將藥膏拿了出來,柔聲道:“皇上,這藥膏是臣妾特意讓人尋來的,能祛疤,臣妾還是給您涂涂吧?!?/br> 裴邢依舊沒同意,他邊蹬掉了靴子,邊道:“不用,女人用的東西,朕一個男人,用它作甚?” 見他態度堅決,鐘璃也沒好堅持。 他去沐浴了一番,將她壓在榻上時,他牽著她的手,再次撫摸了一下他腰腹上的傷疤,問道:“丑嗎?” 當初傷得重,縫了十幾針,如今早已拆線,結的痂也早就掉落了,可惜卻留了疤,鐘璃不覺得丑,只覺得很心疼,她一寸寸撫摸了許久。 忽地推了他一下,裴邢順著她的力道躺到了榻上,下一刻,就見少女俯身壓了過來,她烏黑的發絲,披散在他腹部,酥麻感從小腹傳遍全身時,少女的吻落在了他的傷疤上。 她吻的虔誠,似是在用行動,證明著它不丑。 裴邢心尖一陣guntang,唇角不由帶了絲笑,他伸出手臂,箍住了她的腰身,鐘璃欲要起身時,卻沒能起來,男人結實有力的手臂,緊緊箍著她,他抱著她坐了起來,guntang的體溫炙烤著她。 鐘璃心臟狂跳了起來,隱約猜到了他想作甚,之前他就曾試圖……鐘璃當時自然是拒絕了,可這一刻,對上他漆黑深邃的眸時,她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 她臉頰逐漸暈上一層胭脂似的紅暈,主動貼到了他懷中,兩人的心跳聲逐漸合為一拍,裴邢眸色微暗,因興奮指尖都不由輕顫了一下,他撩起她的裙擺,讓少女坐在了他腿上。 窗外不知何時落起了雨,雨聲由緩轉急,染濕了大地,院中的花兒察覺到了冷意,瑟瑟縮在了一起。 電閃雷鳴之際,照亮了室內的景色,兩人的發絲逐漸貼合在一起,一吻結束,他伸手去解她的盤扣時,鐘璃才萌生退意。 她動了一下身子,欲要逃走,卻被男人握住了腰肢,他含笑注視著她,猶如墨色的眸底,藏著一道熾熱的火光,似要將她燃燒殆盡。 鐘璃緊張地咬住了紅唇,男人略帶薄繭的手,托住了她的后腦勺,泛著涼意的唇貼住了她的貝齒,誘哄她張開了嘴。 被吻得意亂情迷之際,她只覺身上一涼,衣衫已滑落肩頭。鐘璃掌心發燙,心跳快得幾乎要從胸膛中跳出來。 翌日清晨,鐘璃醒來時,臉頰猶有些發燙,久違地又體會到了疲倦。 青葉跑了幾日,才在永安街上尋到一家合適的鋪子,當日鐘璃就讓秋月出宮了一趟,她對這個鋪子也很滿意,由她和青葉出面,將鋪子買了下來。 秋月也正式出了宮,她一走,鐘璃頗有些不習慣,接下來一連幾日,她情緒都有些低落,喊宮女的名字時,總是會下意識喊秋月。 晚上,見她依舊沒能調節好,裴邢道:“既然舍不得,何不將她留在身邊伺候?你若缺管理鋪子的人,我幫你尋一個就是?!?/br> 鐘璃搖頭,道:“我總不能因為舍不得,就將她一直留在宮里,她理應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br> 秋月與夏荷還不同,夏荷是隨遇而安的性子,閑散恬淡,平日休息時,都是待在屋里做做針線,讀讀書,甚少出門,秋月則不同,她喜歡走南闖北的生活,也跟自己一樣,向往自由。 裴邢倒也沒再勸,好在她還有承兒、瑞兒等人陪著,又過了幾日,就逐漸習慣了秋月不在的日子。 秋月走后,鐘璃將霜華和初雪提拔了上來,這兩個宮女當初也隨著鐘璃去了冷宮,不僅忠心,人也聰明伶俐,之前秋月在時,她們就在坤寧宮伺候,鐘璃用著倒也順手。 二月份時,天氣逐漸暖和了起來,柳樹也抽了綠芽,眾人身上的衣衫,也一日日單薄了起來。 二月十五這一日,李洺倩與堂妹約好了要一道去逛街,過幾日,便是安母的生辰,她尚未想好送她什么禮物,便喊了堂妹,想讓她幫自己參謀參謀。 李洺倩的堂妹名喚李洺馨,今年才剛十四歲,兩人約在如意齋相見,李洺倩過來時,李洺馨已經到了,小姑娘一聲鵝黃色衣裙,一瞧見堂姐,她眸中就含了笑,大力揮了揮手,“jiejie,這里?!?/br> 李洺倩含笑走了過去,“怎么來這么早?” 李洺馨嘿嘿笑,“難得有借口出府,我當然要早出來會兒,你是不知道,我日日被母親拘在府里,煩都煩死了,虧得堂姐邀我,母親才放我出來,今日我陪堂姐逛街,堂姐要請我去酒樓吃飯才成,咱們晚會兒再回去?!?/br> 李洺倩自然是爽快地應了下來,兩人逛了許久,李洺倩才總算買到一件喜歡的禮物。 兩個姑娘體力都一般,此刻已有些累了,李洺倩便帶她去了酒樓,打算大吃一頓,誰料,進入酒樓時,李洺倩卻聽到一個年輕人,笑道:“聽說沒,鳶尾姑娘昨個被人贖走了?!?/br> “怎么沒聽說,這般貌美的女子,若非贖金太高,我也想金屋藏嬌。也不知是哪位公子,有幸抱得美人歸?!?/br> 最先開口的那位年輕人略微壓低了聲音,“聽說是位內侍幫著贖走的,據說出了這個價?!?/br> 他說著比了個手勢。 李洺倩沒仔細看具體是多少銀子,聽到“內侍”二字時,她就怔住了,不由停下了腳步。 李洺馨往前走了兩步,才發現她傻傻站在原地,李洺馨拉了她一把,“jiejie?” 李洺倩打了個激靈,這才回神。她對鳶尾可謂記憶深刻,此刻見她被一位太監贖了身,李洺倩心中有些不平靜,一下就聯想到了裴邢身上,以至于這頓飯她都吃的沒滋沒味的。 李洺馨只覺得她哪里怪怪的,還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jiejie怎么跟丟了魂似的?” 李洺倩笑著敷衍了過去,等一頓飯吃完,與堂妹分別后,她就對貼身丫鬟小蝶道:“你去打聽一下鳶尾被贖的事,務必要打聽清楚,看看是誰贖走了她?!?/br> 平日打聽個消息,往往塞點碎銀子就行,怕小蝶打聽不出來,李洺倩特意給了她一百兩銀票,“底下人若是不肯透漏,你直接去問老鴇,務必問出來?!?/br> 李洺倩回到府邸時,猶有些坐立不安,過了近一個時辰,小蝶才回來。 小蝶垂頭喪氣的,有些羞愧,她將銀票又遞給了李洺倩,小聲道:“主子,奴婢沒能打聽出來,龜公們有瞧見的,只說是位內侍,瞧著氣勢不凡,具體是誰身邊的內侍,卻不清楚?!?/br> “奴婢又按您說的,拿著這一百兩銀子,尋到了老鴇。老鴇嘴巴卻很嚴,瞧著這一百兩,眼皮都沒動一下,直接將奴婢打發走了,還警告奴婢,不想掉腦袋,不該打聽的就別打聽?!?/br> 她這么一說,李洺倩一顆心更是沉了下來,有銀子都不賺,能令老鴇如此忌諱的,身份又豈會簡單,難不成真是皇上? 李洺倩多少有些坐不住。 皇后娘娘剛辛辛苦苦給他生下小皇子,這才多久,他就要金屋藏嬌了?一個勾欄之地的女子,也值得他惦記這么久?難道真如旁人所說,男人根本忘不掉自己第一個女人? 李洺倩越想越有些不安,雖說一個風塵女子,不至于給皇后娘娘造成威脅,可誰知道,她待在青樓時,有沒有被旁人碰過,身子是否干凈?聽說那等地方,有不少女子會得臟病。 李洺倩不由打了個寒顫,越想越覺得嚇人。她左思右想,根本沒辦法置之不理,干脆給鐘璃遞了拜帖。 以往遞拜帖時,李洺倩都是第二日上午入宮,今日的拜帖卻特意詢問了一下鐘璃下午是否繁忙,若不忙,她下午過來。 收到拜帖時,鐘璃正斜靠在榻上逗弄瑞兒,她還以為李洺倩是遇到了什么大事,便道:“那就讓她下午過來吧?!?/br> 用完午膳,李洺倩都沒能睡著,估摸著鐘璃和小皇子差不多午休完時,她才匆匆入宮。 進來后,她甚至沒想起請安,徑直拉住了鐘璃的手,低聲道:“娘娘,您將宮女都屏退吧,臣婦有事與您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