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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 吳佩儀顧左右而言他, 她也懶得問,但現在情況不同,馬上就要見人,總不能一無所知, “別騙我?!?/br> “其實具體的我也不清楚?!眳桥鍍x忍不住嘆氣,“大約是私生活不太干凈?!?/br> 然后, 她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吳佩儀的閨蜜姓范, 叫范玲, 她高嫁到了帝都的霍家, 成了霍家的太太。 只不過是二婚。 好景不長, 年紀輕輕就守了寡, 好在還有一個兒子。 日子不算過的沒盼頭。 當時, 年紀尚小的霍家大少驟然喪父, 就以雷霆手腕牢牢地把控整頓了霍家所有的產業。 到如今, 地位根深蒂固, 無人能夠撼動。 范玲沒有爭權奪利的念頭,只想和兒子一起過平淡的富貴日子。 霍二少被她寵得不知天高地厚, 在外多次借大哥的勢狐假虎威,好不逍遙。 要不是最近霍二少身體不適,范玲根本見不著他的影子,更想不到找顧禾來看一看。 顧禾臉上的情緒淡了一些。 這不禁讓她想起了從前的日子,四個兒子的日常開銷、學費、醫藥費壓的她喘不過氣,她為了生存, 不得不去做自己討厭的事。 明知道為了正義不該插手,但為了金錢,她屈服了。 人活在世上,都有自己的無可奈何。 顧禾緩緩吐出一口氣,直言不諱地表達她的想法,“掉頭?!?/br> 她有老大,還有一百二十萬,生活怎么都和窘迫沾不上邊。 所以干嘛要委屈自己做不喜歡的事? 吳佩儀欲哭無淚,她連連道,“我的祖宗誒,都已經到了這里了,你就去看一看吧。萬一他受了無妄之災豈不是冤枉?” 車子在聯排別墅前停下。 道路兩旁的銀杏泛著金黃的色澤,秋風起,從星星點點飄落到紛紛揚揚,地上像是鋪了一層金黃色的地毯。 顧禾被吳佩儀最后一句話打動,“行吧?!?/br> 她下車,踩得銀杏葉“嘎嘎”響。 范玲在門口翹首以盼,見人來了,連忙上前迎接。 她早就從吳佩儀的口中聽到過顧禾的本事,所以一點也不敢小覷顧禾。 此刻特別熱情,“我帶你去我兒子的房間?!?/br> 顧禾應下。 然后她主動和系統交流,“傳聞天眼能夠看到鬼魂,是不是真的?” 半月的時間已過,她一直沒用天眼。 顧禾捉過不少鬼,但卻從來沒見過鬼的模樣。既然初步判斷霍二少的癥狀是鬼上身,她難免有些好奇。 系統給出了肯定的答復。 顧禾了然。 霍洵躺在床上,他的嗓子像是被人掐著,喘不了氣,呼不了吸,一張臉憋到鐵青。 范玲開門,見到這幅模樣的霍洵,毫無儀態地尖叫了一聲,然后跑到他身邊,“醒醒,醒醒?!?/br> 霍洵驟然回神,他的臉上后知后覺地露出了恐懼之色,他把頭埋到被子里,“媽,有人掐我,有人要掐死我?!?/br> 范玲看著除了霍洵外空無一人的房間,涼意如毒蛇般從脊背竄出。 她無意識地吞咽了一口口水,無助地看向顧禾。 原本是將信將疑,現在信了十分。 吳佩儀不由自主靠近顧禾。 說實話,她怪害怕的。 而猝不及防被開了天眼的顧禾,此刻頭皮發麻,她張了張嘴,卻什么話也沒說出來。 霍洵的床上,或站、或立、或飄,擠滿了鬼嬰。 細數有七八之多。 鬼嬰有大有小,大的如剛生下來的孩子,各項器官全部發育完全,只有眼睛沒睜開。小的和拳頭一樣,沒有具體的形狀。 顧禾:! 聯想到剛才聽到的故事,顧禾的心里已經有了判斷。 玩弄的女人太多,總有意外,墮胎墮多了,遭了報應,這才引來了一群鬼嬰。 她盡量不往霍洵的位置看,然后面無表情地回,“霍太太,他的確是鬼上身。他的身邊,圍攏著數個鬼嬰。恕我直言,這都是他自己造下的孽,我幫不了?!?/br> 信息量巨大,范玲聞言,幾欲昏厥。 霍洵是她唯一的孩子,她怎么能眼睜睜地看他去死。 “您救救他,救救他吧。不管什么代價,哪怕要了我的命,我都愿意?!?/br> 吳佩儀看到痛哭流涕的閨蜜,心中不忍。 這事兒要是落在陌生人身上,她肯定怒罵慈母多敗兒,但誰叫是她的閨蜜呢。 她一言不發。 顧禾沉默。 原本圍著霍洵嬉笑玩耍的鬼嬰,似乎感受到了來自顧禾的威脅,齊齊停住了動作。 “我的mama是個小明星,霍洵騙了她的心、騙了她的身,最后棄之如履,身心受創,直到現在還在接受心理治療?!?/br> “我的mama是個餐廳服務生,生得太美貌被霍洵盯上?;翡沽吮傲拥氖侄蔚玫搅怂?,mama受辱報了警,卻被強行壓下來,伸冤無門?!?/br> “我的mama也是個小明星,她主動勾引了霍洵,試圖母憑子貴嫁入霍家,卻被霍洵強行帶到了醫院做了引產手術?!?/br> 顧禾耳邊嗡嗡的,四面八方的聲線襲來,訴說著經歷,她頭痛欲裂。 分辨出來源,顧禾強忍著發麻的頭皮,看向霍洵所在的方向。 最大的鬼嬰忽然睜開了眼,直勾勾地與顧禾對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