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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晚霞傾瀉了整片的天空,坐在窗邊的顧禾被霞光籠罩,像是油畫里走出來的少女,十分好看。 他找不到任何形容詞來描繪這種感覺。 所以,顧禾究竟要做什么呢? 秦易安想不明白,他有些煩、又有些困擾。 此刻,宿舍門再次被打開,安靜的氛圍就像被投入了小火星,逐漸引燃。 “季哥?你怎么來了?” “季言希?我的天?!?/br> 秦易安感受到sao動,但他冷漠慣了,毫不在乎,不過下一秒,斜上方的便被一道黑影擋得嚴嚴實實,他忍不住抬頭。 季言希不茍言笑,但配上他短寸的頭發,英俊的相貌,偏生帶出幾分落拓不羈。 他言簡意賅地表明來意,“老師讓我轉告你,明天的實驗課再不去,以后都不用去了?!?/br> 他眼底深處,仿佛一汪死水。 只剩下無邊無際的孤寂。 秦易安神色平靜。 他一點兒也不想學這勞什子的數學,就算別人說他有天分,他也不感興趣。 想必過了明天,一切都可以解脫了。 家人……也會徹底失望吧。 季言希又深深看了一眼秦易安。 其他人都說秦易安是翻版的自己,可在他看來,他們之間毫無相似之處。 秦易安有著這年紀男孩子熾熱瘋狂的心,他的所作所為只是在自我放逐,對抗現實的不滿。 而自己,才是個真正的瘋子。 季言希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譏誚笑容,轉瞬即逝,又恢復了尋常。 正當他想離開時,突然看到了秦易安緊緊攥著的雪人糖葫蘆。 [mama,做雪人糖葫蘆為什么不把草莓屁屁的葉子摘掉呢?] [mama,你會給我做一輩子的雪人糖葫蘆嗎?] [好想生病哦,這樣mama才會給我做雪人糖葫蘆。] 季言希從記事起,就知道自己不是一個正常的孩子,他的身體里仿佛住著兩個人。 哦,還有一段清晰的記憶。 年紀小時,他無法分辨現實與虛幻,經常受這段清晰記憶的干擾。 以至于現在,雖然荒誕不羈,但他始終覺得那是自己真實的經歷。 甚至在在某個空間、時間內,他的確有一個溫柔的mama存在著。 那是他的光,是他的救贖。 季言希的大腦忽然泛起了尖銳的疼痛感。 這痛感刺激的他整個人亢奮起來,明明陽光的臉上透出了幾分邪。 記憶中,他有兩個哥哥、一個弟弟。 為了得到更多的偏愛,他會想方設法讓自己生病,只有這時候,他才會感覺到mama完整地屬于自己。 mama喜歡成績優異的孩子,他就努力攻克各道難關,在數學一途上逐漸取得了卓越的成就。 mama喜歡乖巧聽話的孩子,他就努力裝作軟萌可愛,撒嬌賣萌、比哥哥、弟弟們更小棉襖。 季言希知道記憶中的自己也有病,可那有什么關系。 他不由分說地搶過雪人糖葫蘆,細細觀察。 每一根竹簽頂都完美地隱藏在草莓尖尖里,mama有很嚴重的強迫癥,所以被竹簽扎穿的草莓尖尖上有一粒白芝麻掩著。 “這糖葫蘆哪來的?” 秦易安心里涌出了一陣不舒服的感覺。 他一點也不想和季言希分享顧禾的信息,掙扎著起身想要拿回糖葫蘆,奈何身體虛弱沒力氣,根本就做不到。 季言希又嫉妒、又委屈、又難過。 這一刻,他又分不清什么是現實、什么是虛幻了。 難道這一切是他太過于期盼見到mama杜撰幻想出來的? 可他不早就接受了mama不存在的事實嗎? 季言希抬起手,看到腕上斑駁的疤痕,露出若有所思。 對,疼的時候,這個世界就是真實的。 “季哥,是顧禾給她的?!?/br> “想了解顧禾,直接百度就行了,她大小算個明星呢!也不知道怎么到咱學校來了?!?/br> 季言希聞言,灰暗的空間轟鳴了一聲,破碎了一條細縫,白晝般的光芒照耀進來。 他恍惚時會出現幻覺,但不重要的人從來不會出現在幻覺中,既然有人說話了,那就證明,這雪人糖葫蘆不是他幻想的。 他有些不適應,但又有些期盼。 最后他的大腦有些混亂。 不過沒關系,他很聰明,很快就能搞明白的。 季言希無心理負擔地搶走了秦易安的雪人糖葫蘆,虔誠地收起來。 秦易安:! 真特么狗! 其他幾人都看不慣秦易安,對季言希的行為權當沒看到。 到最后,這件事兒竟然一點風聲都沒透露出去。 顧禾對此一無所知。 她上了大半天的專業課,聽了一天的天書,崩潰了無數次。 老太太堅韌不拔、迎難而上的心,徹底瓦解。 絕望。 :-( 這日子真的沒法過了。 就這么干學習怎么可能及格,她得好好想個辦法。 第29章 找回老三的第五天 【二更】你能…… 直到上了吳佩儀的車, 顧禾仍愁云慘淡,她根本想不出好辦法。 :-I “來說說吧,你那老閨蜜的兒子究竟干了什么缺德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