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案本 第25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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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予:“真是太謝謝您了。對了……這個送給您?!?/br> 說著就把拿了一路的玫瑰花擱在了迎賓臺前面的花瓶里。美女俏臉一紅,踩著高跟翩翩然辦事兒去了。 謝清呈:“……你這人太不正經?!?/br> 賀予靠在迎賓臺上,笑眼看他:“你第一天知道我不正經?” 幾分鐘后,美女去而復返,溫聲軟語說:“角落里加了一個位置,二位請進吧?!比绻f從江對岸來到這家酒店所在的萬國建筑群,如同一次時間穿越,那么從酒店大堂走入爵士酒吧內,就像在時間的穿越里又疊上了空間。謝清呈雖是滬州人,從前卻沒有來過這地方,這里像是從美國老電影里裁剪出的碎片,像極了二戰時期的歐美小酒館。 “這里的地板,風扇,磚墻,都是一百年以前酒店初建時的原配?!辟R予見謝清呈在看那種現在外頭早已絕跡的木質風扇葉,笑著說道,“ 怎么樣,我沒為難你,沒帶你去盤絲洞吧?!?/br> “……”謝清呈挑了下眉。 沒想到自己之前的想法居然被賀予看出來了。 “二位喝點什么? ”穿著筆挺小西裝的酒保拿著皮質酒水單,笑容可掬地走到他們的小圓桌前。 “你隨便點?!敝x清呈把單子推給了賀予。 賀予道:“你這是打算包養我嗎? 謝清呈:“你過生日,應該的?!?/br> 賀予盯著酒水單看了一會兒,心思開始不正。 謝清呈這人酒量不差,但是體質特殊,一喝就容易沒力氣,身體發熱泛紅。 賀予想著想著,心里發癢,輕聲問了酒保幾句,點了兩款看上去嘗,上去都很清甜,實則酒精度數并不算太低的果酒。 酒很快就調好端上來了,顏色果然瑰麗剔透。哪怕是謝清呈這種不怎么有情調的人,都覺得非常好看。 “你嘗一下,味道很不錯,有柚子香?!?/br> 謝清呈喝了一口,確實回甘清冽。酒吧的氣氛很好,來這里聽歌的大多都是沖著音樂和那種古老悠遠的味道來的,臺上的老頭兒縱情又隨意地演奏著一些經典曲目,還有穿著復古的女郎在唱著詞:“愛你恨你,問君知否,似大江一發不收,轉千彎,轉千灘,亦未平復此中爭斗……” 賀予聽著那歌詞,聽那愛你恨你,問君知否,他無聲地望著謝清呈,而謝清呈專注地聽著臺,上的演奏,直到一曲終了,掌聲響起。 謝清呈才注意到賀予在看他,問:“怎么了?” “沒有, 看你聽得高興, 我很喜歡?!?/br> 賀予打直球的時候,謝清呈也能接住。 所謂害羞二字,是不會在謝清呈字典里出現的。但他仍然會因為這種直球而感到心門門震顫,隱隱地,令他覺得不安和刺痛。 謝清呈以克服精神埃博拉的能耐,穩了穩自己的心神,說:“他們彈得好,你也應該仔細聽才是?!?/br> 賀予卻道:“我以前周末常來?!?/br> “什么時候?” “哦,初二初三的時候?!?/br> 謝清呈:“未成年人可以進嗎? “我長得高,穿成熟一點可以忽悠人,而且我還搞了個假身份證?!?/br> “……” “音樂無罪嘛?!辟R予說,“我又不是想做什么壞事。想做壞事我也不來這種酒吧?!?/br> “那你點的什么酒?” “我點的無酒精,我很乖的?!?/br> 謝清呈似信非信地看著他。 賀予笑:“真的。你看你那時候給我做體檢,也從來沒有發現我喝酒吧。謝清呈有種很微妙的感覺。他想起初二初三的賀予,那時候在他面前裝得多像個孫子,就差把“績優生”三個字紋在臉上了。 哪兒知道賀予那時候就會裝得人模狗樣拿個假身份證來聽爵士樂?要是他當時知道,能把賀予這小畜生的腿都打斷為止。 現在已經遲了。謝清呈又喝一口酒,對賀予當時的草莽舉動不予置評。小酒館演奏的曲目很多,首首經典。不知不覺的,過了快兩個小時,調酒師的酒續了幾輪,賀予在朦朧的暖黃色燈光下望去,見謝清呈已有些薄醉了,這男人帶著些醉意的樣子總是很漂亮,像冰面上落了桃花,艷得動人心魄,瞧多少次都不夠。 正瞧得入神,酒館吧臺那一邊,忽然起了一陣喧鬧,臺上的樂隊早有所知一樣,彈奏著早已準備好的情歌。原來是有一對情侶求婚。 他倆是在這酒館認識的,新郎于是提早和爵士樂隊打了招呼,酒吧的吊頂上忽然拉開了幾十串彩條拉花,閃爍的星月碎屑像是雪花似的,紛紛揚揚落了下來,落在了眾人肩頭。 “恭喜!” “恭喜恭喜! 百年好合!” 小酒館的客人們很樂于見到這樣的歡欣的情景,更別提新郎在求婚成功,擁吻了新娘之后,還豪氣地一扯嗓子:“今晚,在座各位的酒我全包了!大家隨便點!” 氣氛便更加熱鬧起來。原本這種清吧,客人們都是以欣賞音樂為主,每一晚都像次小型的演奏會 。但今夜成了例外,老年爵士樂隊彈奏起了歡快的舞樂歌,興奮至極的新郎拉著他的未婚妻在古老的紅色地磚,上跳起了舞。這樣熱烈快樂的氛圍是會傳染的,小酒館的人們三三兩兩地從座位上起身,不管會跳還是不會跳,都與自己的同伴笑著扭轉旋轉起來。 “玫瑰玫瑰,最嬌美,玫瑰玫瑰,最艷麗,春夏開在枝頭上,玫瑰玫瑰,我愛……”歌雖然老掉牙,但在這氣氛中卻是剛剛好。連謝清呈看著眼前的情景,眼睛里都泛起了些淡薄的笑意,他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一手支頤,看著面前熱鬧的人群?!按合拈_在枝頭上,玫瑰玫瑰,我愛你!” 酒喝多了,心也難得的松快。 謝清呈看得很滿意,而這個時候,賀予忽然站到了他面前,朝他欠了欠身子,笑著握住了他的手:“先生,我能請您跳支舞嗎?” 謝清呈說是醉了,倒也清醒。他只喜歡看別人跳,自己慵懶地不想動:“我不會?!?/br> 賀予想了想,改自己的臺詞:“先生,我能教您跳支舞嗎?” “……” 賀予見謝清呈沒反應,于是把他的無語當同意,拉著他就往舞池去。謝清呈自然不好甩開他,周圍人多,這樣別人反而會注意他們。而且說句實話,跳舞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這種交際式的娛樂,圖的也不是看誰跳的好,不過就是個熱鬧氣氛罷了。歐美電影里常出現,他沒殺過豬,難道還沒見過豬跑? “來,左腳往前一步,再右腳……手不用管,有我拉著你,不……哎喲!” 賀予被謝清呈踩了一腳。 謝清呈揚眉:“疼嗎?” 廢話,一米八的大男人一腳下去能不疼?但賀予也不好意思說什么,搖了搖頭,退了一步,很正經地繼續教他: “哥,你先邁左腳,然后我轉過來,你再走右腳?!?/br> 他的一只手有意無意地搭住了謝清呈的腰,謝清呈也是喝多了,和賀予在一起又多少習慣了,沒什么反應。 賀予心中悸動,又握得更緊了些,他覺得謝清呈的腰是真的細,又好像有著某種磁性,讓他不得不花很大的克制力,才能做到不把謝清呈狠勒過來抱進懷里。 “很好,左腳,再右腳,再左,再” 又是一腳。 賀予:“ ……沒事,再來?!?/br> 謝清呈皺眉,他沒想到豬跑起來居然這么難。他本來只是玩玩的,因為怎么也學不會,倒較真起來了。他不但仔細聽賀予說完,還專注地看了一會兒旁邊跳的好的是怎么走步的。然后謝大教授大概是覺得自己悟了。 很自信地:“請?!?/br> 賀予覺得他這樣半醉著又不服輸認真學舞步的樣子很有意思,只是不能表現出來,于是佯作鎮定,把手再一次伸給了謝清呈,另一只手摟上了對方的腰。 “左腳,對,很好,走過來一點,右腳,再……好,再……” 又是一腳。 賀予:…… 謝清呈: …… 見謝清呈皺著眉,不怎么愉悅地看著地面,似乎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他真他媽不信邪了。 賀予忍了一會兒,終于是忍不住,噗嗤一聲笑著低下了頭,并在同時借著滬州酒吧不太會在意這些,把謝清呈攬到了懷里,下巴抵著他的頭,而后垂了眼睫,嘴唇在謝清呈的發頂處不易覺察地吻了一下。 “好了好了,沒關系。哥,你都醉了?!?/br> 謝清呈聞言,略微能接受了一些。 行吧,看來也不是自己悟性不夠,而是喝多了,確實影響發揮。賀予這孫子居心叵測,點的那果酒甜蜜蜜地喝下去,后勁卻很大,謝清呈逐漸地確實有些犯暈,他潛意識覺得自己不應該和賀予這樣抱著在舞池里做這些事情,他想把他推開。 但賀予的力氣很大,似溫柔又似無禮地箍著他,隨著音樂的節奏輕輕搖著,低緩的嗓音在他耳邊哄:“再跳一會兒, 嗯? ” “跳你媽呢…” 謝清呈話沒說話,賀予就帶著他去了更角落的地方,那里光線更暗,離人群遠些,沒誰會去注意,他就在那里擁著謝清呈曖昧又纏綿地晃了一會兒,只覺得心火越來越熱,愛欲越來越不可遏。 接著他換了個更安全的角度,在昏暗中強迫謝清呈抬起臉,將他抵在無人注意到的墻角,近距離地凝視著謝清呈的眼睛,謝清呈的瞳色很深,帶著些逐漸泛上來的酒色后勁。賀予好像要被他的眼睛吸進去,低渾道:“好漂亮?!?/br> 也許是氣氛使然,謝清呈的聲音也跟著低下去,他知道賀予說的是自己,但他不喜歡被說漂亮,于是伸手勾住賀予的糖果色系休閑領帶,睨著他:“說誰。給你一次機會。 ” 賀予低沉笑道:“說我老婆?!笔滞旅?,搭在他的腰背上。謝清呈修長的手指插在他領結里,把他勾過來,不輕不重打了他一巴掌:“……我看你他媽沒睡醒?!?/br> “我要是沒睡醒,那我們現在可應該在床上?!?/br> 賀予的聲音越說越輕,渾沉沉地幾乎就貼在謝清呈耳邊。他的腰胯隨著音樂輕輕擺動著,離謝清呈越來越近,幾乎是貼著身在慢舞,慢舞時緊實飽滿的胸肌時不時蹭過對方的衣襟。 “你是不是活膩了?!?/br> 謝清呈淡薄的嘴唇微動著。 “原本是活膩了,有你之后只嫌命不夠長?!?/br> 賀予含著笑,嘴唇若即若離地靠近他,一下一下地碰著,挑弄著兩人之間越來越熱的氛圍,然后一一忽 然低頭,重重地吻住了他。謝清呈冷不丁被他深吻,忍不住悶哼一聲,想要推他,卻被他緊緊攥住了手腕。 “哥……嗯…” 他一邊吻,一邊克制不住激情地撫摸擁抱他。這個吻很深情,但更深的是欲熱的味道。 賀予太久沒有和謝清呈纏綿了,前兩天又纏著嘗盡了極樂,這會兒抱著喝了酒,身子浸軟發燙的謝清呈,免不了有了些俗人該有的想法。他的呼吸略顯急促,黑眼睛在朦朧的光線中與謝清呈的雙眸對望。 幾秒后,賀予的喉結上下滾了一滾。謝清呈隱約感覺到了危險,他低聲問:“賀予,你又要干什么?” 賀予抵著他,在音樂聲中,微微搖晃著,不斷磨蹭他。 他們之間的空氣變得異常灼熱,呼吸也越來越沉了。 “哥?!?/br> 賀予蹭著他,輕聲說。 “我好渴” “……” “那就喝水?!?/br> “又熱?!?/br> “……” “那就脫衣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