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案本 第10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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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走?!?/br> 兩人同時彎著腰起身,也對鄰座道:“對不起,麻煩借個道?!?/br> 鄰座是對老夫老妻,估計是之前走的那倆gay親的太激烈了,而這對情侶耳朵又尖,聽得很清楚,也知道那對gay提前離場是去干什么。 gay離場時,銀幕上正在放當紅流量小生的洗澡鏡頭,妻子是那小生的粉,瞬間被那倆人擋住了視線,本來就有些窩火。 沒想到這次賀予和謝清呈一前一后離開時,又放到了流量明星露胸包扎傷口的劇情,謝清呈個子很高,哪怕低了腰也依舊阻礙了對方欣賞小鮮rou的胸肌。 妻子崩潰了,這么爛的片她還坐到現在就是為了看rou,結果居然兩次全被打斷了。她是個暴脾氣,此時此刻終于忍不住,用整個電影院都能聽到的嗓門大吼一聲: “你們搞同性戀能低調點嗎?一對接一對的yuhuo焚身離場開房你們煩不煩??!” 全場鴉雀無聲。 幾秒鐘后,哄堂大笑。 賀予和謝清呈都沒料到有這出,謝清呈冷道:“你弄錯了,讓開?!?/br> “你們不是嗎?”妻子覺得自己錯過流量露rou,值不回票價了,聲音扯得老響,抬手指了指謝清呈身后的賀予,對謝清呈道,“你們剛才在那兒親得那么激烈,以為我沒聽到啊?!?/br> 謝清呈:“你聽力有問題就早點去看,那是隔壁座兒,人已經走了?!?/br> 妻子叉腰:“推卸什么?敢做不敢當?我都沒好意思說你們!變態死同性戀,真惡心!” 放映廳的人都開始看戲,只覺得現場話劇比爛片精彩。 謝清呈原本對這種事情是不那么在意的,說他同性戀他也無所謂。 但現在他和賀予的關系確實非常的不清白。 所以現在這其實是謝清呈的軟肋,謝清呈正好被那女人刺到了痛處,面色青一陣白一陣,森然道:“我說了,我和他不是那種關系?!?/br> 賀予知道越解釋越亂,越描越黑了,于是輕輕推了一下他的腰,低聲道:“算了,走吧?!?/br> 謝清呈冷道:“你戳我干什么?本來就不是?!?/br> “喲,好意思搞基不好意思承認啦?看你們這種男的就惡心,同性戀怎么不去死啊?!?/br> 如果換做平時,謝清呈一定不會動怒,但這幾天他壓著的火氣實在太多了,此刻全往上沖,厲聲道:“怎么說話的你!” 賀予拉住他,難得嚴肅:“算了!” 那潑婦見謝清呈真的發了狠,嚇得畏縮一下,但轉眼又發現賀予不愿意惹這件事,就又兇悍起來,拔尖了調門嚷道:“干什么!還想打我???是你們膩膩歪歪打擾正常人觀影感受的好不好?真討厭!這影院就不該放你們這種變態進來!這座位消過毒沒???別他媽的讓我們這種無辜觀眾染上艾滋病了!” “謝清呈,走了?!?/br> “松開!”謝清呈的衣袖被扯著,回頭對賀予怒目而視,“拉著我干什么!” “……”賀予嘆了口氣。 要不別管他了自己先走吧。 賀予這樣想著。 卻在余光瞥見后座的一個男生偷偷舉起手機準備拍攝視頻時,一下子皺起了眉。然后他幾乎是沒有過腦子的,脫下外套往謝清呈頭上一蓋,直接擋住了謝清呈的臉。 這個舉動讓他自己都有些無法理解,他自問并非善人,這種會被偷拍了發到社交平臺上的場面,他該遮住的不是自己的臉嗎? 為什么要管別人的死活呢…… “賀予,你干什么!”謝清呈不明所以,低低怒喝著。 賀予將他按住了。 “你別動,有人在拍?!?/br> 女人翻了倆大白眼仁,尖酸刻薄地:“都親密成這樣了,還不是同性戀呢?裝什么裝啊,喜歡搞男人的東西?!?/br> 謝清呈抬手要把外套拽下來,但賀予見狀當機立斷,一把握住謝清呈的手腕,將人一拉,不由分說就拽離了現場。 直到兩人走出昏暗的放映廳,離開電影院,坐在了樓下的24h小酒館,謝清呈都還沒緩過來。 “你干什么不讓我說?” 賀予叫了兩杯酒,坐在謝清呈對面雙手抱臂:“你和她吵什么,沒必要,出了廳誰都不認識誰?!?/br> “……” “更何況我都看到后面有人舉起手機在錄視頻了,你想把這事兒鬧大?” 謝清呈靜了片刻,煩躁地摸出煙來點了一根,可他才剛把煙湊到血色淡薄的唇邊,正要抽,被賀予直接拿了按滅了。 “你不許抽。我討厭吸二手煙?!?/br> 謝清呈將打火機一把拍在桌上,他抬手抓亂了自己的頭發,別過頭去低聲罵了一句:“真活見了鬼,我干嘛在這兒和你浪費時間。你說你他媽沒事找我出來干什么?你沒別人可以找了是嗎?” 賀予也沒吭聲。 過了一會兒。 他說:“是?!?/br> 謝清呈:“……” 賀予說:“我是沒人可以找了。想輕松點,不用戴著面具見人的時候,我只能找你一個。你到今天才知道嗎?!?/br> 謝清呈又把目光轉開了,他們坐在酒吧靠窗的位置,滬州的深冬夜,陰了整個白天,積了沉甸甸水汽的濃云,終于在這一刻開始落冷雨。 雨點噼里啪啦地打在了窗玻璃上,很快就把外面的霓虹燈影潤成了模糊的七彩色,那彩色是絢爛的,卻也是濕潤的,一滴一滴雨水最終匯聚成流,落成淚。 酒保把他們要的酒端了上來。 謝清呈悶了一口,壓低了聲音,切著齒,他終于在這一瞬間把壓抑許久的情緒露出來了一些:“你到底想怎么樣,你還沒膩嗎?這種無聊的,不正常的,根本不該存在的關系,我們什么時候可以結束?!?/br> “……我不知道?!?/br> 謝清呈上了火:“你還沒玩夠嗎?” 賀予也喝了口酒。 他放下杯子,那個在他心里盤桓了很多天,至今得不到解決的問題,終于在這一刻被啟開了一個口子:“謝清呈,你要這樣問我,那其實我也有件事想問你。如果你告訴我真相,我也就同樣回答你的問題?!?/br> 謝清呈干脆道:“說?!?/br> “你當初為什么忽然辭職,不再當個醫生?!?/br> “……”哪怕是謝清呈這樣習慣了冷靜,并且已經對賀予沒什么情緒的人,這一刻也忍不住怒極了,他驀地抬眼,極其兇狠地看著賀予:“這個問題你他媽已經問了我很多遍了!” “可是?!辟R予道,“恐怕還沒有一個人從你嘴里得到過完整的,真實的答案。是不是?” “謝清呈,我想知道,你到底還藏了什么真相在心里?!?/br> “賀予……你別以為你和我上過幾次床,你就是我什么人了。身體上的事我不放在眼里,我也確實玩不過你。但內心上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我這里求一個答案!” 他的這種反應,完全在賀予的意料之中,他要真能如實和賀予說,那恐怕才是世界末日了。 賀予因此也不生氣,垂著眼睫,目光來回搓挼著謝清呈的嘴唇:“你這張嘴是不是只有在床上被人親的時候,才會軟一點?” 謝清呈抄起酒杯就要把里面的內容潑在賀予臉上。 賀予一把將他的手腕攥住了:“同樣的套路不要在我身上用太多次。會失效的?!?/br> 謝清呈猛地將自己的手腕從他掌中抽出來,那剛露出來一些的淡如煙靄的刺青在一瞬間又被掩蓋于長袖之下:“我回去了。你自己喝吧?!?/br> “別走?!辟R予攔住他。 “你還想怎么樣?電影你也看過了,想要知道別的,我也沒有什么可以告訴你?!敝x清呈說,“我說了是真相就是真相,你給我讓開?!?/br> 賀予望著謝清呈的臉,他的眼睛里只映著謝清呈,但這男人的眼睛里有燈火有風雪,有酒吧里喧鬧的來往人群。 唯獨沒有自己。 他忽然燒起了心火,把那些他原本并不打算對謝清呈說的事情燒上了喉頭—— “你確定你告訴我的就是真相?” “……” “說這種話你不心虛嗎謝清呈?” 謝清呈態度很強硬:“我和你這種畜生有什么好心虛的?!?/br> 賀予把他抵在吧臺與自己之間,盡管謝清呈是個很高大的男性,但在賀予眼里就是可以困住鎖住的,賀予忽然輕聲道:“我問你,當初你和我爸爸簽訂的合約,到底是幾年?” 謝清呈眼中的光影微不可查地輕動了一下。 但賀予還是捕捉到了。 “你那時候和我言之鑿鑿地說,就是七年。正常期滿,不打算再續,那是一種再正常不過的人與人之間關系的結束,讓我看開點?!?/br> 賀予的睫毛在酒吧光影間顫動著,聲音比鼓點更低沉:“我是畜生,那你是什么?可恨的騙子?” 他一邊挑揀最刻薄的詞往謝清呈身上刺,一邊又眼也不眨地盯著謝清呈的秋毫神情,他發現謝清呈在被他撕下謊言的偽飾后,僅僅只有不到一秒鐘的失神,而后就還是那張硬冷剛毅的臉—— 謝清呈確實是太冷靜了,他甚至沒有打算再辯解。 “你知道了?!?/br> “對,我知道了?!?/br> “賀繼威告訴你的?!?/br> “我用不著他告訴?!辟R予說,“恐怕謝醫生您還沒有發現,我已經不是那個想用零花錢挽留你,卻被你用大道理打發,建議我去買塊蛋糕嘗嘗的可憐小鬼了?!?/br> “……” “承蒙您關照,我學到了很多東西,我想要查什么過往,有的是自己的手段?!?/br> 謝清呈終于把目光轉過來,落在了賀予臉上。 他的瞳仁中倒影了自己的影子。 這莫名讓賀予一陣興奮。 “不錯?!弊詈笾x清呈說,“那件事我是騙了你。是十年,不是七年。但那又怎樣,現在是什么社會了?你以為我是你們家的包身工,想要提前離開也不行?” 賀予道:“瞧您說的,哪敢,您不是都已經做了提前離開的事兒了嗎?!?/br> “那你現在是想怎么樣?!?/br> “謝醫生您還是那么聰明。知道我不會平白無故地翻起舊賬?!?/br> “你有什么廢話就說?!?/br> 酒吧的鐳射旋燈轉過來,璀璨的華光掠過謝清呈的眉眼前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