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
謝遲掏了掏耳朵有些昏昏欲睡,她最討厭記那些咒語了,法咒法咒,若想施法咒語是很重要的,這是人用來溝通的神鬼的特殊語言,但是謝遲在這方面是真的沒有天賦,一打開書看兩條,就快要睡著了。 她師父沒去世以前,還有人逼著她好好的背咒語,等她的師父去世,能管謝遲的人就沒了。 師侄念完法咒,迅速塞了顆藥丸子到孟舒嘴里,讓他壓在舌頭底下,孟舒閉上眼睛,臉色慢慢變得慘白,身上的氣息越來越微弱,最后就近乎于無。 他躺在那里,看起來就像是一具尸體一樣。 師侄動作迅速,嘴里咬著一根紅色的線,一頭拴在紙人手腕上,另外一頭快速的在孟舒手上一纏。 做完這一切以后,孟舒的肚子突然動了起來,噗,一只小小的手掌印從肚皮底下撐了出來,沒幾秒鐘,又是腳丫的模樣往外一凸,看起來像是肚皮底下有個嬰兒,正在用手腳拍打孟舒的肚皮。 孟舒蒼白的好似死人的臉,痛苦的皺了起來,但他緊緊的咬著牙關,一動不動,這種時候是絕對不能張嘴的,一張嘴就xiele氣。 肚子里的東西鬧騰了起碼有10分鐘,整個肚皮突然癟了下去,并不是一瞬間縮回了正常人的大小,而是慢慢的癟到西瓜大小,而且皮還皺皺的,像是老人布滿了皺紋的臉,看起來有點 與此同時,旁邊紙人用紅布蓋著的腰腹,突然慢慢的鼓了起來。 這就好了嗎?謝遲伸手摸摸孟舒的肚皮,冰涼冰涼的,體溫也像死人一樣,師侄搖搖頭,然后道:殘魂出來了,鬼胎還在里面呢,但比想象中要輕松一些。 那接下來謝遲遲疑了一下,盯著孟舒的肚子表情復雜,躺在上面像個死人一樣的孟舒垂死病中驚坐起,呸的一下吐出了一個比含進去的時候縮水了大半的藥丸子。 他動作迅猛的并不像是一個有孕在身(并不)的人,跳起來就跑到餐桌旁邊倒了一杯水,嘩啦啦的漱了好幾次口:這藥的味道太為難人了,簡直像是夏天放了十幾天快爛透的雞又丟進了糞坑里泡了一晚上,臭也就罷了還腥,真不是人吃的東西。 謝遲、師侄:嘔 別形容的那么惡心啊,搞得好像就跟你嘗過比喻的那種味道似的。 孟舒委屈極了:我這不是為了描述一下我的感覺嗎?對了,接下來呢?我肚子怎么還鼓著。 殘魂是無形之物,已經幫你轉到替身里去了,鬼胎是rou身之體,得拿出來才行。師侄委婉的道:你要不去醫院里做個剖腹產? 孟舒: 他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崩潰:我不想上社會新聞 如果今晚上去醫院做剖腹產的話,明天大概頭條就是xx一妙齡男子身懷六甲竟然來院做流產手術,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 他無比響亮的抽泣了一聲,然后幽怨的看向師侄和謝遲:如果我明天上了社會新聞,肯定會告訴記者,孩子是你們兩個的。 謝遲抬頭望天,師侄頓時承擔了全部的壓力,他以拳掩口咳嗽一聲,然后道:那就生? 孟舒繼續幽怨的看著師侄。 師侄灰溜溜的轉頭去看謝遲:那就麻煩師叔了。 其實麻煩的不是謝遲,是謝遲養的陰氣團團,謝遲拍拍家里的小可愛,黑霧形成的團子愣了一下,有些不情愿,但還是慢慢的爬到了孟舒身上。 她揚起一條霧氣形成的觸手,對準孟舒的肚皮刺了下去,從視覺效果上來看還是很驚駭,黑觸手進黑觸手出,觸手在他肚子里攪來攪去,動作特別像是用勺子攪拌咖啡。 大概四五分鐘以后,孟舒突然跳了起來:廁所在哪兒! 他嗷嗷叫著沖進了廁所,半天沒出來。 黑霧團子飄回了謝遲身上,她現在看起來就像是一只黑色的章魚,許多根觸手可憐巴巴的在謝遲身上蹭,但是只要謝遲摸摸他,她的陰氣觸手就會害羞的蜷成一團。 做得好。謝遲夸了夸她,像是擼貓一樣的從上而下擼了一遍所有的黑霧,把團子擼成了一灘軟軟的泥。 師侄看的不忍直視,大抵是覺得,第一次見到真的把養鬼養成貓的樣子,而且那么多觸手看起來實在是太鬼畜了,有點辣眼睛。 孟舒在廁所里待了很久,等從廁所里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透著一種虛脫的感覺,仿佛身體被掏空。 他的肚子已經癟下去了,但肚皮還有點發皺,像放久了的橘子,得好好鍛煉一段時間,才能夠恢復正常吧。 他蒼白的臉上還帶著一點驚駭,雙腿發軟的挪到了謝遲他們旁邊,畢竟任是誰,排出一灘血水并碎rou來,都是無法淡定的。 至于是用哪個部位排出來的 謝遲想,還是稍微給他留一點面子不要問了,她怕孟舒羞憤過頭,要殺人滅口,于是她只能拍拍孟舒的肩膀:男孩子出門在外,要保護好自己。 孟舒欲哭無淚:我再也不作死了 他這次絕對算不上是無妄之災,誰讓他信心十足,想要自己出來歷練,但卻根本沒有對比自己和鬼物的實力,這才落得如此下場。 純情少男一夜失、身,怎一個慘字可言。 另外一邊,師侄已經掀開了紅布,貼了好幾張符紙到紙人肚子上,紙人肚子里的殘魂已經察覺到自己中了計,此刻正在拼了命的掙扎,想要從里面鉆出來,師侄哪里會給它這個機會,施加了一層封印,作為保險。 他們之前用的辦法不過是讓孟舒偽裝出死亡的樣子,把他身上所有的生氣轉移到了貼著他八字的紙人身上,殘魂是由許多不完整的嬰靈組成的,本來智商就不高,被騙也是很正常的事,傻乎乎的就跟著鉆進了紙人的肚子里。 但進來容易出去難,像這種殘魂是沒有辦法轉世的,說白了它們不過是那些未出世的嬰兒所留下的一絲執念,又被穢氣所污,七拼八湊的湊成了那么一團東西,說是殘魂都是給面子的。 只有那個無論生前還是死后執念都是擁有一個孩子的女鬼,才會真的把它當一個嬰靈來看,想方設法也要讓它做人。 謝遲把對著紙人流口水,想要遛過去偷吃的黑氣團子拎回來:接下來的事應該就用不著我了,那我就先去睡覺了。 那個紙人好處理,一把火燒了就是了,師侄本來想把這個交給孟舒處理,好讓他出一口氣,正準備說話呢,孟舒已經一臉狗腿的追著謝遲走了:大佬?大佬!先別走??!咱們聊聊別的! 師侄: 真想去馬桶里把那堆碎rou收拾收拾糊他臉上,然后跟他說:帶著你兒子離開我家師叔!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還有,這是昨天的嚶嚶嚶 第8章 孟舒的想法也很簡單,能夠被選中來做這件事,說明謝遲絕對是年輕一代里面頂尖的那種人才,而且謝遲一看就知道是那種很擅長超度鬼物的那種大佬,他如果能跟在謝遲身邊學習一下的話,說不定很快就能夠達到出師的標準了呢。 孟舒有把自己的想法跟謝遲講,謝遲倒是不介意,還挺歡迎的,主要是因為孟舒能跟她互補,而且孟舒的性格也還不錯,作為同事的話應該是能相處的來的。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孟舒不要工資。 陪她出去直播是義務的,但如果是兩個人一塊兒接了活兒,他還是要拿一點分成的,而且是只抽一成。 謝遲都有一些良心不安了,就和孟舒商議,兩個人先嘗試著合作一下,如果可以的話,以后要進行長期合作的話,就讓孟舒直接辭職,謝遲會給他發工資的。 本來就因為謝遲肯帶他而很興奮的孟舒當即熱淚盈眶:你真是個好人。 莫名其妙收到好人卡的謝遲:?? 不過孟舒剛被女鬼附身過,又被迫懷了鬼胎,現在身體還有一些虛弱,需要好好的養一養,才能夠跟謝遲出去直播。 解決了孟舒的事以后,謝遲休息了兩天,順便看了一下網上的反饋,發現反饋還挺好的,第一次直播的效果比想象中要好很多,留存了不少粉絲下來,還有很多人在問她什么時候第二次直播。 謝遲就讓師侄又挑選了幾個地方,她從中做一個選擇,師侄很快就送了兩個方案過來,一個是有一些名氣的一個山村,因為這邊有很特殊的節日慶典,弄得神神叨叨的,據說還有不少人曾經見過鬼物出沒,前兩年比較火的時候還有一些網紅去打卡呢。 另外一個方案就簡單一些了,是一個學校,有很長時間的歷史,因為建在山上的緣故,所以學校是比較封閉的,所有學生都要住校,周六周末雖然有假期,但因為上下山并不方便的緣故,大部分學生會留在學校里度過周六周末。 謝遲只看了兩個封面,還沒點進去看資料,但已經先做好了決定:這一次的話就選學校吧,把這個山村留到下一期。 我能不能問一下為什么???師侄很好奇的道。 自覺告訴我這邊的事情一天兩天是解決不完的,直播初期的話還是先來處理比較簡單的吧。謝遲悠然自得的翻開了學校的資料。 很詳細。 這個學校之所以建在山上也是有原因的,學校所在的城市許多年前發生過一場特別嚴重的洪災,當時死了很多人,學校本來建立在山腳下,在洪災當中完全被淹沒了。 于是等到洪災過去以后,學校得以重建,考慮到很多方面的因素,他們沒有在原址上重建這個學校,而是將學校建立在了山上。 算上重建之前的歷史,這個學校已經經歷了將近兩百年的風霜。 好像最開始這里是個私塾來著,反正是個有歷史有故事的學校。 被選中成為直播素材當然是因為這個學校出了問題,事情是這個樣子的,暑假前不久,初三一個班的學生突然在學校里失蹤了,大概失蹤了兩天左右吧,警察都已經介入開始尋找之后,他又突然出現在了學校里,但是整個人已經有些瘋瘋癲癲的了。 是失蹤第三天的早上,有人在花壇附近看見了他的,他還穿著失蹤時候的那身衣服,昏迷在花壇當中,被叫醒之后表情呆滯,突然就推了一把叫醒他的人,然后瘋狂的奔跑起來,一邊跑一邊喊:洪水要來了!大家快走!快離開這! 發現他的學生趕緊叫了老師,老師又趕緊叫了救護車,先把他送去醫院了。 許多人都說,他失蹤這么多天,是被許多年前死在洪水當中的學生帶走了,也有人說他是被那些鬼附體了的,總之說什么的都有,口徑比較統一的是他肯定見鬼了就對了。 最重要的是,這種事情不是第一次發生了,不過上一個在學校當中失蹤的人就沒有這個學生這么好的運氣了,他失蹤之后再也沒有出現過。 有同行先去查看過嗎?謝遲一邊翻資料一邊問自己的師侄,師侄點點頭,然后道:但并沒有查出個所以然來,這個可以嗎師叔?你要是覺得麻煩我們也可以選別的,如果我們不接的話,上頭也會請別人出手的。 跟國家有關部門對接的一般都是年輕小輩,年輕小輩解決不了的,才會請有道行的老一輩來出手。 謝遲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她輩分高呀。 我可以試試,不過這個學校不在本地,我得坐車過去。謝遲不太喜歡火車,安檢太嚴格了,很多東西都不方便帶。 師侄大概是知道她為什么不太喜歡坐車,劇烈的咳嗽了兩聲,然后道:之前報備的申請已經下來了,以后師叔你再乘那些交通工具,就不會沒收你的法器了,你的劍也正托人運過來,估計過兩天就到了。 謝遲聽了之后很滿意:這樣就再方便不過了,那我先去收拾收拾東西,早一點出發,不要再耽誤時間了。 好的師叔。這一次師侄就沒有辦法跟著了,于是難免擔憂,他簡直就像是家里小孩去上大學,第一次離開家到外地一樣,表情又嚴肅又憂慮:師叔一個人在外面可以嗎?要不我還是跟著吧 不用了。謝遲拒絕了他,而且拒絕的挺果斷的:我先去收拾東西了,你幫我買票吧。 好的師叔。 謝遲要收拾的東西其實也沒多少,主要就是直播用的工具,一些換洗的衣服,還有她必須帶在身上的盒子。 剩下的基本上就不用帶了,有需要的到地方現買就好。 第二天謝遲就出門了,師侄含著一包熱淚的把她送上了飛機:師叔,回來的時候提前給我發消息,我去接你啊。 知道了知道了。謝遲這還是第一次坐飛機呢,以前雖然也跟著師父到遠一些的地方做過活兒,但因為師父恐高,他們都是坐火車去的。 記得有一次有一個特別有錢的派了私人飛機過來接,師父為了不暴露自己是恐高,很冷靜的表示他們這一門講究腳踏實地,以四方行走開闊眼界,來增長道行,反正忽悠了人家半天,最終還是坐火車去的。 謝遲的位置挺好,靠窗戶,等飛機起飛之后,遮光板都是要打開的,她就能夠看到從機身一側飄過去的云朵,進而聯想到整個飛機是如何在云層當中穿行的奇異場景。 謝遲眼中都是驚嘆,驚嘆于人類的智慧,如果這世界上真的有造物主,那么人類的智慧一定是造物主最大的恩賜。 她看了許久,直到旁邊座位上的人忍不住了:能不能麻煩你把遮光板拉下來?光線太亮了。 好的。謝遲依依不舍的拉下了遮光板,但是她挺精神的,并不準備睡覺,也沒有什么別的事情可以做,就自個在那發呆。 旁邊的人也沒什么睡意了,見狀就問她:你不會是第一次坐飛機吧? 謝遲老老實實的點點頭,那個人立刻用很奇怪的眼光看她,之前謝遲老往窗外看的時候他就覺得謝遲眼神當中透露著一股土氣。 不過這么講是很沒有禮貌的,青年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有把自己想說的話說出口,倒是謝遲因此看了他兩眼,總覺得他身上哪里有些違和感。 青年被看的有些不適應,還有一點尷尬:我身上有什么嗎? 謝遲欲言又止,最后搖了搖頭,從包包里面翻出孟舒之前畫的平安符來,孟舒知道她要出遠門,特意給她畫的,說就算用不著也意思意思,這是朋友的祝福。 謝遲就帶上了。 這個送給你,我想你應該用得著。謝遲將平安符從專門放符紙的,形似學生證外殼的塑料包里拿出來,遞給那個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