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6)
賀、賀表叔?葉星朗驚訝的快結巴了。 賀崇之微微點頭,低聲道:你二叔昨晚累著了,別去打擾他。 什么?我二叔他干什么了?葉星朗一臉疑惑。 賀崇之!你個天殺的干什么呢!葉老大的媳婦站在樓下急眼了,連忙走上來,小朗這么小,你要是敢胡說八道我喊老大抽死你! 賀崇之將門關好,沒皮沒臉的下了樓,葉老將軍不在,一大早和老友出去喝茶去了。 于是男人是怎么來的,就怎么離開的,整個過程都十分的大搖大擺。 葉老大面無表情的坐在餐桌上吃著油條,一句話都沒說。 葉老大的媳婦恨的不行,捏著自家老公的耳朵吼道:這到底是你家還是他家???這么囂張! 你要我怎么樣!爸都拿他沒轍我能怎么辦!葉老大喊冤。 當年兩人的事鬧的滿京城的人都知道,葉家的老臉早就丟盡了,就連葉老將軍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折騰了好幾年終于把賀崇之這頭倔牛拉離了老二的身邊,誰知道老二那又出了幺蛾子也回來了。 眼見著兩人歲數是越來越大,還沒個人樣。 硬是拉著小姑娘湊在一起糟蹋了人家小姑娘,拉著小伙子人家小伙子還嫌棄歲數大。 葉老大已經十分的看淡了,老二不行,老三老四貪玩,生孩子的重任只能交給他了。 想到這,他朝自己的媳婦重重的點了點頭。 葉老大媳婦:???神經??? 自從賀崇之那次離開,葉輕寒就再也沒有見過男人了。 葉老將軍知道這事氣的連忙跑回了家,冷不丁的看見老二脖子上鮮紅的印子,氣的那血壓蹭蹭的往上竄。 指著葉輕寒的鼻子罵,他個畜生沒大沒小,你也沒長腦袋任由他胡來? 再過幾天他和柳小子就訂婚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爸沒求過你什么,你和他就不能好好的各過各的么?算爸求求你了。葉老將軍佛口婆心的勸著。 葉輕寒那雙蒼青色的雙眸看不清老家伙臉上痛心疾首的表情,只是淡淡的開口:爸,我也沒求過你什么,那我求你這事您別管行么? 你!葉老將軍當即氣的捂著胸口,恨不能甩手走人。 我要是真的不管你,怎么對得起老韓??? 葉輕寒并不是葉老將軍的親生子,而是當年他戰友的遺孤。小小年紀就抱到了葉家,葉老將軍把他當親生兒子一樣撫養長大,可不是看著自己外孫就這樣拱走一顆好苗子的! 老韓不會怪你的,您已經把我撫養成人了,今后我怎么樣絕不會敗了您的風氣。 葉輕寒低低的話語中有著不容否決的堅定,葉老將軍只得嘆了口氣離開了。 這樣無疾而終的談話太多了,多到他知道葉老將軍還是會忍不住插手。 如果不是老家伙在,賀家那對視兒如命的夫妻會如此簡單的放過他? 他拐跑了賀家的兒子,一拐就是許多年,想想還蠻解氣的。 葉輕寒低低的笑了,醉人的眼眸在燈光的照耀下微微泛著光。 后天的訂婚宴上,葉輕寒還是去了,他走軍區醫院配了副眼鏡,小姚說金絲框的好看,特別襯男人雪白的皮膚。 書卷氣息濃厚,掩蓋了葉輕寒身上不寒而栗的冷清。 視線變得清晰,他站在人群里看見男人穿著筆直的西裝,英俊帥氣,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眸以及笑起來帶彎鉤的唇角。 葉輕寒就那樣直勾勾的盯著他看,眼睛里再無他人。 等著訂婚宴就要開始了,另外一位主角遲遲未來,人群聚攏在一起三言兩語的議論。 葉輕寒獨自一人靠在柱子上,看著男人鎮定自若的站在臺子上,眼眸微瞇之間突然投射過來。 兩人的目光就那么輕輕的碰在一起,又淡淡的移開。 葉老將軍坐在臺子下蹙眉,不高興的質問著柳家人柳稚人去哪兒了。 柳稚的父親拿著手機一個電話的接著一個電話的打,全部都被掐斷了。 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一條信息進來。 兒子:我不想訂婚了,我不喜歡他。 柳父親看到這條信息差點心肌梗塞,恨不能把那死小子拽到跟前來扇幾個巴掌,雖然他知道那人就是站在他面前自己也舍不得扇。 于是柳父親只能把這條短信拿給葉老將軍看,啪的一聲。 手機還是四分五裂了。 賀崇之看著臺下的動靜笑的有些肆意,他把主持人的話搶了過來。 喂。這聲一出,全場安靜了下來。 其實我的未婚夫已經到場了,只不過跟我玩捉迷藏而已。 賀崇之漫不經心的說道,目光在人群中來回的打轉。 人群爆發了猛烈的sao動,都在找尋那調皮的未婚夫,但眾人都沒有看到柳稚那弱弱的身影。 葉老將軍聽著聲音身子猛的一轉,一眼就在角落里看到葉輕寒的身影,氣的指著人說不出來話。 快、快把人拉走! 這話還沒說完,葉輕寒突然動了起來。 他輕巧的避開sao動的人群,在賀崇之炙熱的目光下走上了臺。 男人一把將他摟在懷里,一吻封唇。 葉老將軍在臺下氣的跺腳,鐵青著臉離開了。 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我的未婚夫葉輕寒。賀崇之大大方方的將這段忌禁的戀愛說了出來 轟!人群爆發了熱潮。 葉輕寒已經猜到明天一早各大頭條必定會是他們兩個,但那又如何。 此刻站在一起的兩人并沒有穿上神圣的軍裝,跨越在他們之間的那層血緣也從來就不存在。 只是外人異樣的眼光而已,經歷過生死的人早已看淡了一切。 這一年賀崇之35歲,他葉輕寒38歲,兩人兜兜轉轉二十余年終于走到了一起。 第85章 番外七 姚順九年, 萬隆帝病危日夜臥床不起, 二代太師守正郭僻林宣布圣旨,三皇子姚離鴻為當今太子,姚國上下皆為震動。 姚順十一年,萬隆帝駕崩, 太子姚離鴻登基, 二代太師守正賜號新元帝,大赦天下拉攏民心, 眾皇子揭按兵不動俯首稱臣。 然好景不長, 同年二代太師守正郭僻林暴斃身亡,其愛徒王郁白袍加身成為第三代太師守正,打壓新帝暗扶二王爺姚離瑛偷得半壁江山, 世人皆稱其為王家小賊。 姚國上下動蕩不安, 人心渙散但王賊嚴懲□□,鐵令如山勢力已起,眾人皆敢怒而不敢言。 是夜,大雪皚皚覆蓋了這座沉睡中的京城,馬車碾壓著厚雪發出短促的呻|吟, 在一座廢舊的大宅前停了下來。 黑衣侍從掀開簾子,恭敬的低著頭。 好一會兒才有一只修長蒼白的手伸了出來,扶著門框走出來一位身披雪貂裘袍的公子,在侍從的攙扶下遲緩的下了車。 姚離城站在這已封多年的王府面前,一雙淡色的雙眸很是冷清,他低低的嘆了一口氣。 終是三年后又回到了這風雨之地。他在封地一直在等, 等一封故人的信,只是沒想到的是老三的信來的如此快。 那潦草的字跡卻透露著瘋狂的殺意,姚離城看完之后面色平靜如水。 王賊欲反老二蓄謀,立絞殺,速速來京。 咳咳,咳咳! 姚離城突然彎腰猛喘起來,一張如玉的臉越發的蒼白好無血色,瘦弱的身軀被寒風一吹便搖搖欲墜。 王爺,王府破舊積灰已久,要不先找個客棧暫時住下吧? 韓折皺眉小聲建議,見著自家主子點了頭才松了一口氣趕緊派人去找客棧。 四王爺姚離城自小體弱多病,是幾個皇子中最不起眼也最不受人待見的那個。 要不是娘家還算有點勢力,奪位之爭時就帶著病秧子遠離京城定居窮鄉僻壤的封地胡途,這一躲就是三年。 姚離城在馬車里等著手下去找可落腳的客棧,家臣韓折就坐在他旁邊。 他望著男人越發消尖的臉龐,俊美豐神的臉色淡淡,蒼白的嘴唇多年未有血色,這使他看上去像個重病纏身命不久矣的短命鬼。 早年太妃便找算命先生算過,說是熬不過十八歲但一旦熬過便是成龍的命,如今自家王爺已經二十四了,看著病秧其實命硬的很。 說不定他才是姚國的主人天定的龍子呢? 作甚這樣看著我?姚離城輕笑出聲,聲音動聽卻帶著幾分冷清。 沒、沒什么。莫名的韓折紅了臉,王爺笑起來實在是好看,如雪蓮綻放般驚艷。 更何況姚離城長相隨了他那風華絕代的母親,即使是病氣也絲毫掩蓋不了寶玉的光芒。 這時出去找住處的手下回來了,有些無措的告訴韓折,附近的客棧都住滿且落鎖了,現在只有一家花樓還開著燭光明亮。 韓折一聽當即臉色沉了下去,王爺如此金貴之軀怎能住那臟亂的地方? 更何況如今的局勢魚龍混雜,花樓并不安全。 無礙。姚離城突然出聲打斷了他,就去那里。 是!那名手下立馬轉身上馬帶路。 王爺韓折錯愕。 姚離城淡然:我們本就是悄悄回京,自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興師動眾只會引起各方的注意,他還不想這么快就被人盯上。 姚離城剛下了馬車,女人嬌媚的嬉笑打鬧聲便傳了過來,胭脂水粉嗆鼻的味道撲面而來。 他微微蹙眉,韓折立馬遞過去一塊手帕。 秦子章依靠著欄桿敞著胸膛衣袍盡散,慵懶的把懷里的美人推開,望著下面來者無聲的雪白背影。 這京城啊,又來了一個了不得的人物了呢。 坐在他對面修長有力的手捏著鏤金酒杯端坐在軟墊上,身披月白色絨衣的男人有著一雙十分好看的眉眼,一顰一笑之間美如白玉,那男子聞聲也看了看窗外,嘴角勾起一抹奇怪的笑。 守正大人認識?秦子章挑眉。 王郁沒搭話,只是昂頭將酒一飲而盡。 秦子章也不惱,朝廷上誰不知道這一代的太師守正脾氣古怪性情多變,奈何這位世人皆罵的王家小賊手握重權,把持著半個朝廷。 膽敢違抗的,早就被這笑起來柔柔和和的王大人弄死在了牢獄里,就連新帝都被其當著眾臣的面甩了巴掌,更何況他們這些空有虛名而無實權的朝廷命官呢。 姚國原本只是一個毫不起眼的小國,當年開國皇帝姚烈征戰四方的時候,有一個人為其招兵買馬貢獻良策,甚至危難關頭救姚無數,以一己之人強挽狂瀾,造就姚國繁榮。 那人后來被姚烈封為了太師守正,端的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但實際上開國皇帝對這個職位放權放的太過,幾乎要與皇權平起平坐。 世間有傳聞第一代守正和姚烈乃是戀人關系,所以姚烈的寵愛造就了守正的地位不可撼動。 守正除了沒有兵權但在朝廷上有絕對的話語權,但凡被守正駁回的奏折,皇帝便不會進行第二次批閱,成為廢折。 這樣的權利使整個朝廷震驚了,彈劾守正的命官無數,但奏折就算是送到了皇帝面前,皇帝也是一眼都沒看全成了廢折。 大殿上的對峙更是成了屠宰場,皇帝的庇護無人可以撼動。 在這樣恐怖的氣氛籠罩下,姚烈卻突發疾病英年早逝,第一代守正自刎隨之而去。 新上任的皇帝當即廢除了太師守正這一職位,畢竟開國皇帝只是為了給那人一個名分,并沒有認真的完善。 這段故事也算是一段佳話流程至極,太師守正更是一個桃色的稱呼。 誰知道幾百年一過,姚國根基再次出現動蕩,皇家奪位之爭爆發,一個叫郭僻林的人才堅定的站在了六皇子的身邊,并成功的將其扶上了位。 這個六皇子就是后來的萬隆帝,而郭僻林唯一想要的報酬,就是重新設置太師守正一職,并將其傳承下去。 那時萬隆帝還急需郭僻林的幫襯坐穩皇位,二話不說立馬答應下來。 之后郭僻林成功坐穩太師守正的職位,但太師守正的權利卻在不斷的擴大,從一開始吃食用具與皇子齊平到試圖平分軍權。 太師守正終于掙脫了桃色故事成為了真正的權利象征,等同于攝政王。 而到了第三代守正王郁這里,權利被發揮到了極致。 萬隆帝雖活在郭僻林的鼻息之下,尚有一爭之力,但如今的天子從登基開始便被完全的把控,好似一場蓄謀已久的窺伺。 郭僻林那個老匹夫的死,鐵定跟眼前的家伙脫不了關系。 可惜他找不到證據。 秦子章微微瞇著眼,神色暗了暗。 王郁起身招呼也不打的轉身下樓,他也不在意只是對著空氣冷笑著說了一聲: 去,跟上去悄悄。 窗戶邊上的窗簾突然微微的動了起來,又很快的恢復了平靜。 姚離城等人在老鴇的帶領下正往樓上趕去,他們原本就車馬勞累連夜趕來,已經十分疲憊,又在樓下被那些姑娘們鬧騰了一陣,臉色也越發的不好看。 樓上突然下來了一波喝醉酒的食客,歪歪倒倒的依靠在把手上邊走邊拿手指著嘴里嘟嘟囔囔。 姚離城蹙眉剛想避開卻還是有人大大咧咧的撞了上來,當即男人瘦弱的身子便向后倒去。 韓折跟在后面嚇的連忙伸出手去扶,去發現王爺身子在空中一頓,一只潔白有力的手攬過姚離城的腰身,整個人幾乎依偎在男人的懷里。 大膽!你什么人趕緊放開我家王、公子! 韓折惱怒,抬頭看著那嘴角上揚輕笑的紈绔子弟,一張姣好的皮囊眉如遠山眼如星辰,邪氣的臉上帶著幾分冷意和放肆。 王郁肆意的打量著懷里的人兒,溫熱的大拇指似有似無的磨蹭著男人蒼白柔軟的臉頰,姚離城冷清的雙眸閃過一次惱怒,還沒開口那人便放開了自己。 美人小心點吶。王郁的聲音充滿磁性,又帶著一絲戲謔的調侃。 姚離城的眉頭深深的皺在一起,卻是什么話也沒說讓過身子接著上樓去了。 王郁望著那人離去的背影,臉上的笑收斂了,渾身上下散發著陰鷙的氣息。 韓折看著男人如此模樣竟也不敢放肆,只得冷哼一聲擦肩而過。 彼時姚離城并不知道那個輕薄過他的小賊就是世人嘴里稱贊的王家小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