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嬌寵 第14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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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這件事一拖再拖,直到又傳來景立在西南遇刺的消息,她才下定決心。 預備在上元節祭祀大典上動手。 上元祭祀時,所有的皇親國戚和三品以上的臣子都要隨從皇帝一起參拜祭祀,那么多人在宮里亂作一團,以皇帝多疑的性子,定然會把韋益陽叫到身邊,仔細吩咐一通。 那一日,她按照計劃,將韋益陽身上的腰上最常佩戴的那一味香囊里加了一味八角草。 雖然融合之后的氣味,并不會有不同,卻會添上一抹毒性。 之后便早早地入宮,假借給太后請安的幌子,待在后宮,以便最快的知道消息。 一切都在按著計劃悄悄進行,只是她沒想到的是,自己會在那一日破了羊水,直接疼昏了過去。 等她悠悠轉醒,看到的卻不是太醫和她的母親,而是那個被她算計的韋益陽。 他握著她的手,一直陪在她的身邊。 “阿媛,我這次再也不會讓你有一點閃失?!?/br> 聽到這句話,景媛不由得想到了兩人第一次有孩子的那一次。 她當時就已經知道韋益陽是皇帝派到自己身邊的一顆棋子,對于自己懷了他的孩子,又是厭惡又是煩悶,甚至幾度想自己給自己灌一大碗藏紅花。 只是這藏紅花終究是沒有喝,但她卻因為憂思深重,而小產了。 想到年輕的時候韋益陽便已經因為自己,而痛苦失望過一次,她忽然心軟了。 正好借著生產的機會,韋益陽全副精神都投在她的身上,她悄悄在這時將他身上的香囊扯下來,緊緊攥在了自己手里。 后來,她生下景紹之后,景宣帝親自來太后宮中探望。 她又趁著機會,多留了景宣帝許久。 后來干脆直接將香囊里的草藥,直接扔進了景宣帝的手爐里。 事后若是東窗事發,她該如何自保,在那時候,她甚至來不及去思考。 只能憑借著本能,趁著自己產后虛弱,皇帝對她警惕心最低的時候,去艱難完成這早已支離破碎的計劃。 后來,她其實也想過,那香囊里的一點點草藥,會不會劑量不夠,但是在聽到皇帝的身子愈發虛弱之后,她便知道自己成功了。 而她自己也因為接觸了香囊,生產之后仍是臥床不起。 她以為,自己或許也沒有幾日了。 但是沒想到,她體內的毒素并不多,因次,躺了幾個月之后,便基本痊愈了。 可就在她以為自己將死的那一段時日,其實是和韋益陽相處最平和的幾日。 她沒有包袱,也放下了猜忌。 可是那段時光,竟然這么短暫。 - 景媛紅著眼睛看他,想說什么,卻什么也說不出來。 但是韋益陽是聰明人,從景媛這幾句話中,便已經能拼湊出大致的真相。 他苦笑一聲,說:“你低估了皇帝的警惕性?!?/br> 景媛愣住,如果這么說,那么皇帝是怎么中毒的? 韋益陽說:“是我,是我親自為他下的毒?!?/br> 景媛不敢相信,震驚道:“你不是……” “我——” 第一個字剛說出口,他的上身忽然猛地打了一個顫,脊背弓起,好似一只瘦骨磷酸的蝦。 景媛一手攬著他的頸后,能清晰地感覺到,他的蝴蝶谷在不住地顫抖。 跟著,韋益陽忽然猛地吐出一大口血,將景媛本就明艷的衣裙,染得更濃烈了一些。 “晟安!”景媛連忙抱住他,想要平復他激烈的動作,讓他不要再吐下去了,可是她束手無策,只能拼命喊人,“來人!快來人!” 這十一年,景媛在韋益陽身邊一直都是淡淡的,除了偶爾的怒氣之外,韋益陽還從來沒有看到過第二種情緒。 如今,她的眼底,卻只有他。 雖然蒼白又丑陋,但至少…… 至少,你終于記得我了。 韋益陽用盡最后一點力氣,去握景媛的手。 兩人是指相交,手掌相合。 是那般親密的姿態。 韋益陽的眼底緩緩溢出一抹笑,“阿媛,你,你真……” 他的眼睛睜得老大,喉嚨被人掐住了似的,嗤嗤地喘了好幾口粗氣,才終于將后半句話說完,“你真美?!?/br> 說完,他的口鼻都溢出黑血,腦袋一歪,垂落在了景媛的膝蓋上。 像是一個被人踩扁的布娃娃,再沒有半點生氣。 景媛手指發顫,她竟然覺得自己手掌中牽著的這只手,在不斷地流失著溫度。 她伸手去摸他的眉毛,卻已經得不到任何的回應。 “晟安——” 景媛的聲音也是抖著的,聲音很小,低到只有她自己一個人才能聽到。 好像就這樣,就能將人喚醒似的。 可是韋益陽并沒有醒。 景媛閉上眼睛,抱緊他的身子,傾身往他懷里貼。 卻忽然被什么東西硌到。 景媛撐起身子去看,只見韋益陽的袖口里不知何時滑落了一枚輕巧的令牌。 奉天軍,韋益陽。 奉天軍是景宣帝為自己培養出的一隊精銳。 而這枚令牌就是那日韋益陽無意掉落在被褥間的那一枚。 酸澀涌入眼底,景媛忽然想到有一次,她有意無意地試探韋益陽,說他在枕邊落了一封信。 韋益陽卻是登時否認,“不可能,我怎么會那么粗心?怎么會隨便的丟東西?!?/br> 景媛當時聽了只是嘲諷一笑。 此時想起,卻好似明白了其中的深意。 令牌上鐫刻的紋路印在掌心,好似一塊燒紅的烙鐵,燙的她心口疼。 如果他真的不是隨意丟的呢? 或許,在十一年的猜忌背后,是她永遠都無法想象,也無法再去窺探的深情。 第118章 懲治情敵(二更)…… 118. 景媛已經不記得自己當天是怎么回的公主府。 她只記得太醫告訴她, 駙馬并不是因為腹部的刀傷,而是毒發身亡。 后來景立親自檢查過他的口鼻,才恍然明白,原來那日, 韋益陽早就自己服了毒藥, 就算當日他們并沒有遇刺, 韋益陽多半也是活不成的。 他是抱著必死的決心。 景媛不知道他為何如此決絕。 景立看著她手里的那一枚令牌,眸光微動, 卻是輕聲道:“我也不知?!?/br> 外面還有許多事等著景立去處理,比如在光天化日, 宮城之外, 楚王夫婦和遇寧長公主就這么公然被人行刺,如果不立即查清,既不能讓青嫵和景媛安心, 也不能讓京中百姓安心。 景立看著失魂落魄的景媛, 無聲地嘆了一口氣,然后給青嫵使了一個眼神, 便先行離開了。 臨走之前,還不忘把身邊的所有護衛都安置在她們身邊。 青嫵看懂了他這眼神的意義,當晚并沒有回楚王府, 而是陪著景媛, 枯坐了一夜。 - 預王府。 “殿下,楚王和王妃在宮門口遇刺了!” 景修齊倚靠在圈椅上,臉上蓋著一冊書,正在閉目養神,聽到底下人這樣的回稟,險些直接從椅子上跳下來。 “遇刺?”好在他還記得在下屬面前維持主子的面子, 咳了一聲,說,“景立死了?” 底下人搖了搖頭,回道,“并未?!?/br> 景修齊皺起眉,抬手敲了敲桌沿,“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實他的人也只是剛剛才接收到這個消息,方才的這場刺殺實在結束的太快,他只知道最后的結果,“回殿下,楚王只是受了一點輕傷,楚王妃和遇寧長公主都沒有事,但是……遇寧長公主的駙馬……死了?!?/br> “韋益陽死了?” 景修齊愣住,忍不住問道:“那遇寧姑姑……” 底下人回道:“屬下看楚王和王妃都陪著長公主回公主府去了,之后過了沒多久,楚王自己卻是一個人出來的,如今公主府里只剩下楚王妃和長公主,駙馬剛死,必定大亂。我們要不要趁機……” 他沒把話說完,說到這便頓住了。 景修齊偏頭去看他,好像根本沒有聽懂似的,“趁機做什么?” “趁機殺他個回馬槍?!钡紫氯嘶氐?,他顯然是早就已經有了盤算,“遇寧長公主是楚王的親姐,還有她的妻子也在那里,咱們只要隨便擒住一個,都能和楚王交換籌碼?!?/br> “殿下,您不是早就有動楚王的念頭么?” 景修齊一時怔住,竟然有些不知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