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嬌寵 第1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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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鮮血還在不斷外涌,景立擰了擰眉,倒也沒拆開重新包扎。 好在宣禹很快就回來了,他在不遠處的山腳下找到了一個山洞。 景立把董岸踢給宣禹拎著,然后三人一道摸進了山洞里。 山洞不大,里面有刀斧和木碗,旁邊還堆著幾蓬干燥的稻草,看起來像是獵戶上山之后臨時落腳的地方。 宣禹將刀斧之類的兵器都歸置到一旁,省得董岸會碰到。 然后把稻草鋪好,讓景立坐下。 至于董岸,則被五花大綁扔在山洞最里面,全身上下除了一張嘴,就沒有什么能動的地方了。 兩人再不理他,各自褪下衣裳開始給自己涂藥包扎。 董岸卻不愿意這么安靜下去,主動開口道:“王爺不至于這么對下官吧。下官雖說今日冒犯了您,但到底有功在先,王爺又何必如此?” 景立沒理他,董岸接著說:“您就算惱羞成怒,也不能真的把在下如何,那普安的幾千百姓,還在山上等著我回去呢?!?/br> 他倒是有恃無恐,宣禹只聽著就氣得發抖。 景立卻仍是沒有理會他說什么,反而道:“聽說,你和樓宴是同窗?” 董岸霎時愣住,方才還伶俐狡辯的一張嘴,好像就在一瞬間被人糊住了似的。 景立盯著他,冷硬的目光如鷹隼一般強勢。 少傾,董岸緩緩一笑,低聲道:“原來王爺早已將我的底細摸了個底朝天?!?/br> 說完,他閉上眼睛,一副等死的模樣,“下官無話可說,王爺請便吧?!?/br> 景立見他這模樣,卻是低低笑出了聲,“這回倒是忘了你扔在普安縣的幾千百姓了?” 董岸仍舊閉著眼睛,眉宇卻是稍稍一緊。 景立說:“若是我猜得沒錯,前陣子本王失蹤的消息應當是你放出的吧?” 董岸像是打定了注意,沉默相對。 景立也并不在意,說:“我籌劃的這法子雖然不多高明,卻也不是任誰都能看穿的,我這一路上都在佯裝虛弱,不說任誰都相信,至少那群人也不會這么快,就懷疑到我的頭上來?!?/br> “望川里有你的內應,”景立穿上衣裳,將衣帶整整齊齊地系好,他的聲音平穩,好似只是在說今天中午吃了什么飯一樣輕松。 “譚正清是個莽夫、何益昌是個蠢貨,剩下一群見錢眼開的小嘍啰?!本傲⒁粋€一個排除,最后道,“蔣赟?!?/br> 他說完稍稍一頓,果然見董岸的臉色變了變。 景立說:“看來他的勢力的確不一般,不止戶部有他的人,西南邊陲也能控制?!?/br> “可憐景回當了快二十年皇帝,到頭來朝廷都要被人架空了,卻是毫不知情?!?/br> 這下,就連一旁的宣禹臉色也是一變。 方才這么久,他聽著兩人對話都是云里霧里的,這回終于繞明白。 他不由得瞪大眼睛,跟著景立勾唇一笑,問:“看來本王這七皇兄,多年不見,仍是別來無恙啊?!?/br> 景立的七皇兄,景卓。 先帝與孝寧皇后嫡子,亦是廢太子。 在他領兵謀反的那一年,被先景慶帝囚于西宮,而后自生自滅幾十年,再沒有了這位的消息。 以至于很多人都忘了,景宣帝登基之前,除了有一位冠絕當世的景立。 還有一位曾把控朝局二十二年的太子殿下。 縱使他后來被廢,先前的勢力卻不是假的。 景回繼位之后只顧著提防景立,倒是燈下黑的把景卓忘到腦后去了。 董岸終于開口,“怪不得都贊楚王聰慧無出其二?!?/br> 他忽然有些好奇,“王爺是怎么覺察處在下異樣的?” 景立說:“董大人謬贊?!?/br> “當日你我都在普蘭縣,你卻非要回寨子取東西,又正好出現在綏綏的房里,被貪婪好色,且與你有仇的張二看見,后來十三取紙墨,整個寨子只有你書房有,偏偏有那么巧,你書房里有人把他當成賊人,糾纏許久,若非綏綏身帶防身之物,只怕當時已經命喪于山寨?!?/br> “你知道我給綏綏寫了信,也知道以她的性子必定會回我書信,是不是?” 董岸不置可否,只是淡淡道:“都是王爺的猜測罷了?!?/br> 景立說:“這自然是我的猜測,起先,我也覺得是皇帝派來的人?!?/br> “可后來我們離開山寨歸隊路上,卻沒有遇見一個埋伏之人。我知道你是怕窮追不舍,被我察覺到異常,殊不知正是這一點,讓我確信那日的刺客不是京城來的?!?/br> 董岸一怔,俊朗的眉梢微微蹙起,似是不知道他為何有此一句。 景立說:“景回對我忌憚入骨,才不會怕暴露殺手來路,若那日的人真是他,他必定不會在路上放過我?!?/br> “董大人,有時候想的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br> 董岸卻問:“你既知我是敵非友,為何還要和我合作?” 景立說:“我以為,我們的目的是相同的?!?/br> 董岸怔住,不說話了。 董岸出身微寒,甚至因為窮,前三年都沒有攢夠進京的盤纏,錯過幾次科考。 后來又因為毫無門路背景,即便高中榜眼,也只能被打發到邊陲小鎮。 當時和他一起發配出京的還有一人,是當年的狀元。 他當時覺得很奇怪,只因這位新科狀元郎并非寒微平民,而是正經侯府出身。 兩人一并下放到云州,又因年歲性格相仿,很快結成無話不說的好友。 他這才知道,原來他們一家,因為曾是楚王一黨,才被皇帝所不喜。 兩個年輕人具有蓋世才華,卻因為一些可笑的原因,被耽擱了整整六年。 六年后,兩人從云州調往同州。 一個是普安縣令,一個是縣丞。 后來,好友被調回京城,他便順理成章地填補了縣令的空位。 彼時,據他金榜題名已經過去了八年。 從未及弱冠的少年郎,變成了圓滑勤懇的父母官。 他甚至想過,哪怕一輩子留在這苦寒之地,也不算是沒有作為。 卻不想去年旱災,今年澇災,朝廷只顧著自己奢靡享樂,卻不顧及邊陲百姓的死活。 他親眼看著那些熟悉的、蒼老的面孔因為窮困、活活餓死在他的跟前。 而皇帝后知后覺撥下的那一點撫恤銀,也很快被蝗蟲似的貪官污吏,蠶食殆盡。 他徹底失望,南境蠻夷來犯,將他苦苦建設了兩年的普安幾乎踏平。 走投無路之下,董岸帶著剩余的百姓上了山,干脆當了土匪。 此舉雖然荒唐,卻到底是解決了錢米藥糧。 他丟了官,卻護住了這一方百姓。 正在此時,他收到了舊日好友的來信。 彼時好友已經從一方小吏升至翰林院為官,按理說前途不可限量。 可是,他寫來的信卻將他維系了二十年的忠君念頭徹底推翻。 董岸終于想明白,這樣昏聵的朝廷,他又何必愚忠。 后來,一封封書信往來之后,也有越來越多的人悄悄從京城遞送到西南,供他趨勢。 只是獨木不成林,這一點點的人手不足以重建普安,懲治貪官。 于是,董岸把念頭打到了景立的身上。 景立果不其然將半數人馬都借給他,百姓有了糧有了水,朝廷的賑災銀也被他們順利偷了出來。 情景一片大好,他又有了上峰官員貪污的證據,只要順著書信遞給京城,景立便是再也沒有利用的價值了。 他本就是自家主上登位路上的一顆眼中釘罷了。 但是這些話董岸自然是不會說的,但是聰明如景立,又何嘗不明白? 他明知最后會被過河拆橋,仍愿意和自己合作。 他是過于自信,還是…… 董岸心思復雜,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驀的,他忽然想起什么,好奇道:“在下還有一問?!?/br> 景立淡淡道:“你說?!?/br> 董岸說:“方才那二十多個人,王爺如何能認出我來?” 景立勾了勾唇,似是想笑,眼底卻是一派冷漠。 他手腕翻轉,手中匕首挽出一個凌厲的劍花。 他說:“這一招,是我教給樓竟的?!?/br> 董岸登時怔住,他那位狀元舊友。 正是樓竟的弟弟,樓衡。 而自己這功夫,也盡數為樓衡所教。 但他不知道的是,樓竟死前,就是被這一招一擊斃命。 第95章 西南大亂(二更) 95. 景立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