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深淵來 第15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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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自救,也為了報仇,畢竟當年的遭遇和親眼目睹同伴兼救命恩人慘死,留下無法安寧的心魔,他們聯系其他受害者組成聯盟,策劃復仇。殺死向昌榮全家的程楠是他們的人,林成濤也是他們殺的?!?/br> “華青口中的‘向陽姐’是程凱蒂的本名?” 雖已猜到,還是要確認。 “是本名。程凱蒂被收養的時候已經十一歲,六歲才成為孤兒,有來自原生家庭的記憶?!?/br> “能查到她的原生家庭嗎?” “調取出來了,很巧,關于她的資料都在紙質檔案里,要不是老林剛好想起發生于兩千年前后的一樁案件,估計還不知道這份塵封已久的資料?!?/br> “她犯過案?還是她父母?” “是她父母死于一場慘烈車禍。當時程凱蒂、也就是向陽,六歲生日,吵著鬧著要看向日葵,父母驅車帶她去郊區看向日葵花田,回程途中發生車禍,摔下山底慘死,幸運的是向陽當時不在車里?!?/br> 李瓚眉頭一跳:“回程途中,唯一的女兒不在車里?” “很奇怪吧,我也覺得奇怪,問老林,他依稀記得是向陽和她父母發生爭執,父母一氣之下把她丟在花田附近的農家樂小旅館?!?/br> “扯?!崩瞽懞敛华q豫地說:“先不說生日當天滿足愿望——基本會滿足小孩子提出的所有愿望,只要不太過分,怎么會發生爭執?一個六歲小孩怎么跟父母發生爭執?得是什么爭執才能讓寵溺女兒的父母在過完女兒生日當天將她丟在人生地不熟的旅館里?還是個六歲小孩?!?/br> “的確說不通?!毙详犂_抽屜拿出一份泛黃的紙質檔案,翻出其中一張紙說道:“這里缺了一段詳細報告,車禍發生原因,凌晨大霧,將迎面而來的兩輛載貨摩托看成小汽車而緊急別方向盤造成車禍,但老林說只要及時踩剎車不會造成車毀人亡?!?/br> “還有這里,事故地點被模糊處理過,據老林所說,一開始調查出來的車禍原因是剎車失靈,他們懷疑是謀殺。在他們想要進一步調查之際,上面突然接手這樁案子,沒過多久就變成意外事故?!?/br> “有人將謀殺案件扭曲成意外事故?!崩瞽懞V定。 邢隊:“你猜是誰接手案子?” 李瓚盯著邢隊,從不以為然到心中頓生疑云,沉默片刻:“誰?” “孫歸鶴,孫局?!?/br> 第162章 秀山區醫院,住院部。 江蘅抱著盆小雛菊在護士古怪的目光中走向其中一間單人病房,剛敲門,旁邊就有便衣警察來問身份,亮明身份才被放入內。 霍文鷹側躺在病床上玩手機,背對門口,一聽有動靜就懶洋洋說:“我想吃蝦rou生煎包,能買不?” “霍總好心情,工程沒了,公司股價下跌,一點都不擔心?!?/br> 霍文鷹立即翻身,撐著病床坐起身:“江生?不好意思,工程事故的責任的確在我方,我已經命人緊急處理輿論,至于工程被……我認為還有補救的辦法?!?/br> “說說?!苯堪研‰r菊送過去。 霍文鷹抽著嘴角接過小雛菊,心想他該慶幸江蘅沒直接送白菊花嗎? “咳!向陽集團和江氏合作,向陽聲名受損但江氏沒有,上面一向欣賞江氏,只要換江氏在明面承包工程就行,其他一概不變,向陽轉到暗處,合作條件還照原來的合同辦?!?/br> “我憑什么還跟你霍氏合作?責任完全在你方,我可以踢開你們單獨承包工程?!?/br> “您不會?!被粑您楊H為自信地說:“如果江氏有意青山工程,其他人連爭取奪標的機會都沒有。江氏備受欣賞,但也需要低調,總不能什么都要攬在手里,不給其他小公司出路,避免給上面留下壟斷、打壓的印象?!?/br> 江蘅笑了笑,“江氏會承包青山工程,但合作對象要換人?!?/br> 霍文鷹臉上的笑慢慢垮下去:“我可以再讓利?!?/br> 江蘅:“等我助理帶律師過來敲定新合同?!?/br> 霍文鷹:“……”他狐疑地問:“您親自來這趟就是為了爭取更多利益?” 江蘅:“順便問你現在心情怎么樣?!?/br> 霍文鷹皮笑rou不笑:“您不來之前,還行?!?/br> 江蘅:“怎么個行法?是計劃成功后的欣喜若狂,還是親眼看著同伴自裁的悲痛?” 霍文鷹皺眉:“你這話聽起來像是暗指我跟匪徒是一伙的?” “是明擺著指認你?!苯坷_椅子坐下來,直直望向霍文鷹:“明人不說暗話,你想跟我合作的不是青山工程,而是其他。你想通過青山工程把我拉下水,對嗎?” 霍文鷹:“冒昧問一句,您精神上……沒什么問題?” 江蘅:“霍氏和江氏合作本身就占不了多少利益,為的是明白奪標者、承包工程的名頭,求的是打開內地的敲門磚,現在連這點利益都拱手相讓,還打算再讓利……別告訴你開公司是為了搞慈善獻愛心?!?/br> 霍文鷹:“我為工程籌謀很多,不甘心放棄。說不定哪天澄清真相,我向陽集團還能再轉回明面——” 江蘅:“程凱蒂原名叫向陽?!?/br> 霍文鷹狡辯的話語戛然而止,瞪著江蘅,表情有些滑稽。 江蘅:“被帶回警局的人,基本都交代了?!?/br> 霍文鷹輕聲:“跟我有什么關系?” 江蘅從兜里掏出一張打印紙,攤開來放到霍文鷹面前說:“程凱蒂被青山福利院收養時留存在檔案里的照片,里面還有兩個男孩,是她的朋友。其中一個編號72,叫程北,看他的五官、眉目、臉型,像不像長大后的程北?跟在你身邊的程北?!?/br> “人有相似,名有重合,巧合而已。沒證沒據屬于污蔑,能告你的,江先生?!?/br> “你知道我交了一個男朋友,他是刑警?!?/br> “所以?” “所以我有幸參加前幾天的警局刑偵新技術座談會,其中有一個環節聊到通過新技術對比能通過人童年時的照片模擬出成年、老年后的模樣,市局成為第一個試驗點。只要把你身邊的程北和這張照片里的小程北對比一下,就能知道答案?!?/br> 霍文鷹冷著臉,半晌不語。 “這跟你聊你男朋友有什么必然關系嗎?” “怎么沒有?”江蘅頗為驚訝的稍稍睜大眼,隨即笑瞇瞇說:“畢竟我記恨你當初說我男友沒本事,是隨處咬人的狗?!?/br> “我什么時候罵李瓚——”霍文鷹猛地止住話語,想起他背著江蘅同程北評價李瓚,不由臉色陰沉:“你監1聽我?” “來者不善,正當防衛?!苯空f:“聊回正事,利用我或是利用李瓚,恐怕你、程北和你身后的向陽集團都會尸骨無存,所以說做什么事都要三思而后行,想想什么人能被利用,什么人不能,是不是?” 霍文鷹瞪著眼前笑容溫文、氣質儒雅的男人,一瞬覺得他面對的是一頭笑臉老虎,看著親人、友好,猝不及防就咬斷他的喉嚨,不禁頭皮發麻,明白他利用江蘅和江氏的想法太過想當然。 他兀自思索下一步該怎么做,江蘅不著急,等他慢慢想通。 百無聊賴之際,江蘅翻過打印紙瞧上面的三個小孩,一個程凱蒂、一個程北,還有另一個小點的男孩頗為可愛乖巧,只是看那雙眼睛怎么覺得熟悉? 江蘅抬起打印紙,遮住霍文鷹一半臉,忽地一笑,冷不丁說:“霍生和霍太對你好不好?” 霍文鷹皺眉,有些不耐煩:“我父母當然對我很好?!?/br> 江蘅:“那你還當反骨仔?”他折疊著打印紙,以閑聊的口吻有一搭沒一搭地說:“我記得霍太體弱多病,性情頗為柔弱,霍生很尊敬她。我還記得少時有一次去見生病的霍太,臉色慘白,精神失常,抱著一個小孩大的玩偶喊‘乖仔’、‘乖仔,媽咪疼你’,‘乖仔,別離開媽咪’……聽上去好像有人要跟霍太搶兒子一樣?!?/br> 霍文鷹眉毛越皺越緊,目光已然充滿不善。 “我問梁女士為什么霍太會這樣?她說霍太的兒子生了病,霍太憂思過度,跟著生了病。我問會不會好,梁女士沒說,兩年后,我才聽說霍太出院,人好了,她兒子的病也好了?!?/br> “我想問問,你當時生了什么???” 霍文鷹:“普通小病?!?/br> “一病兩年的小???” “不致命,治起來麻煩?!?/br> “是嗎?”江蘅收起打印紙嘆道:“霍生癡情,你也癡情,為了程北不惜改公司名字,背上人命,連父母掙下來的家業都準備填進去,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br> 霍文鷹僵著臉,抿著唇,一語不發。 “你可能受人蠱惑,但程北身份可疑,他必然會被帶回警局盤查?!苯靠粗蟊碚f時間不早,起身準備離開,握著門把手,想起什么便回頭說:“我隨時歡迎你誠意滿滿的合作?!?/br> 言罷離開。 霍文鷹一等人走,立刻下地拉開門,被便衣警察攔住,他說他想見程北。 便衣警察觀察他神色,思索稍許就帶著他到另一間病房找程北。 將門鎖好,確定聲音不會傳出去,霍文鷹拉著程北到陽臺將剛才他和江蘅的對話全盤拖出:“江蘅比我想象中難纏,我們算計他這回,估計自砸陣腳?!?/br> 程北唇色蒼白,垂落頰邊的烏黑長發失去光澤,目光失神地盯著陽臺墻面縫隙里延伸出來的一簇青苔,忽然說:“要不跟警方合作?” 霍文鷹不敢置信:“你瘋了?!” 程北掐著手指:“江蘅戳穿我們的謀劃,江氏指望不上,最后一條路就是跟警方合作,我看他們跟五年前不同,掃黑除惡的心很堅決,海港走私、坑水街販1毒,還有人口買賣、軍1火走私……辦了那么多大案,而且我昨天看李瓚的表現,不像空架子,或許我們能相信他們?!?/br> “要是警方可靠,紅館還會在他們眼皮底下存在八年?那些受害者事后還會死得不明不白?紅館怎么會在港島那邊死灰復燃?” “哥,別傻了,我們只有親自動手才報得了仇?!?/br> “玉石俱焚的報仇能痛快嗎?” “你后悔了?” 程北捂著臉,疲憊不已。 “我以為我做足心理準備,但是親眼看程盈他們死在我面前,突然覺得不值?!?/br> “我覺得我們做錯了,我害怕還要死更多人?!?/br> 霍文鷹握住程北的手,面色堅定地說:“犧牲一部分人能挽救更多人。幕后主使太強大,身份神秘,沒那么容易扳倒,港島政府尤其警察體系里,肯定有他的臥底,礙于體制問題,內地沒辦法插手那邊的政府事務?!?/br> 霍文鷹嘆氣:“對付那種窮兇極惡的人,法律解決不了,只能以暴制暴?!?/br> *** 一份兩千年前后的車禍事故案件有什么值得孫歸鶴利用職權更改結案報告,將謀殺變成意外事故?孫歸鶴想包庇誰? 李瓚不想以最壞的心思揣測他的長輩,只是想不通原因。 2000年的孫歸鶴只是秀山區分局刑偵大隊隊長,按理來說,他應該無權更改命案報告,除非上面示意。 原因呢? 沒浪費時間獨自思索原因,李瓚直接登門拜訪。 孫太太來開門,見到李瓚就將人拉進來:“來得巧,中午包水餃,餡大rou多,湯底是趕早從樓下手打rou丸店鋪那兒買來的,早半小時沒開、晚半小時買不到,一再叮囑才給我留那么一碗……今天留下來一起吃午飯,小江沒跟著來?” 李瓚:“他有事忙。林林怎么樣?” 孫太太:“能吃能睡跟豬一樣,被他爺爺押書房里練了一上午字——來找老孫?” 李瓚:“有點事想不明白?!?/br> 孫太太自顧自進廚房:“人在書房,別聊太久,盯著老孫,不準抽煙禁止喝酒,只能喝降壓茶?!?/br> “明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