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通房后我跑路了 第5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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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心事重重,崔氏擔憂道:“二郎不思飲食,是不是有心事?” 李瑜回過神兒,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她,思索良久,才緩緩開口道:“崔mama,我有一惑,始終想不明白,你可否替我解惑?” 崔氏道:“二郎請講?!?/br> 李瑜輕輕摩挲袖口,深思道:“你先前說寧櫻是傷了心才不愿回秦王府,那我問你,你覺得她平日里是一個怎么樣的人?” 崔氏愣了愣,沒料到他居然又糾結起這個人來,看來已經成了心病。 李瑜自顧說道:“人人都知道她的性情八面玲瓏,行事穩重,從不恃寵而驕,且在府里人緣極好,是這樣的嗎?” 崔氏點頭,茫然道:“確實如此?!?/br> 李瑜失笑,忽然有些悟出味來,發出靈魂拷問道:“一個八面玲瓏,行事處處周到的女郎,若沒有一番心計和盤算,如何能讓所有人都喜歡她?” 崔氏被這個問題問住了。 李瑜直勾勾地盯著她,目光如炬,“你以為呢?” 崔氏回過神兒,眼皮子狂跳,“二郎究竟想說什么?” 李瑜深深地吸了口氣,把寧櫻在袁府的所有作為同她說了。 崔氏同樣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震驚道:“老奴不信,她平日里謹小慎微不假,但要拿捏住一個官家娘子為她鋪路,著實荒唐?!?/br> 李瑜笑了起來,是被氣的,接茬道:“咱們來好好聊聊她出府那天的情形,她當時是什么模樣,你可清楚?” 崔氏細細思索一番,才道:“老奴曾勸過她開口求你,說不準你一心軟就收回成命了?!?/br> “她是如何答的?” “她……讓老奴仔細想想,她當時好像說什么你是一個愛面子的人,又是君子重諾,她若哭哭啼啼求你開恩,定會惹你厭煩?!?/br> “還有嗎?” “還有她還讓老奴莫要插手這件事,說什么怕牽連到老奴惹你不快,讓你生厭什么的?!?/br> 說完這話,李瑜又被氣笑了。 崔氏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了什么,脫口道:“不對呀?!?/br> 李瑜指了指她,“說,哪里不對?!?/br> 崔氏瞪大眼睛,“她在秦王府待了六年,日子過得安安穩穩,好端端的卻要被主子送到袁家,若是一般女郎,勢必哭哭啼啼,且老奴又是二郎你身邊最親近的人,肯定會央求老奴開口求情爭取一番,她卻不,這舉動……委實令人奇怪?!?/br> 李瑜緩緩站起身,背著手道:“那崔mama有沒有想過,或許寧櫻巴不得能去袁府呢?” 崔氏當即回道:“不可能!”又道,“那袁府能比秦王府好?” 李瑜繼續道:“那有沒有可能,她的本來目的是離開秦王府,離開京城,但迫于府里把控得嚴密,她才另辟蹊徑?” 崔氏被這個問題問懵了,結合方才他講到寧櫻在袁家的所作所為,好像真有這個可能。 見她不說話,李瑜又拋出一個問題,“她平日里可曾提到過外面的那些良家子?” 崔氏搖頭,“沒聽她提起過?!鳖D了頓,“可是她這般處心積慮跑出去是為了什么呀?” 李瑜沒有說話,只指了指外頭屋檐下掛著的金絲雀籠子,“她只怕是嫌秦王府養不下她那只嬌雀了?!?/br> 崔氏:“……” 兩人看著對方沉默,也不知過了多久,崔氏才道:“這也不對呀,她平日里對二郎你可上心了,為何又想跑呢,難不成是厭倦你了?” 此話一出,李瑜差點氣得心梗,慍惱道:“胡說!我是主,她是仆,她的身家性命都拴在我身上,憑什么敢厭煩我?!” 崔氏:“……” 李瑜越想越氣憤,他堂堂秦王府的嬌貴公子,居然被一個奴仆給厭煩甩了,簡直是匪夷所思,荒唐至極! 要知道寧櫻存在的目的就是拿來伺候他的,如今人跑了……轉念一想,人家都跑了,他還在這兒糾結她為什么要跑,不就跟怨婦差不多嗎? 這不,崔氏也覺得他過于在乎寧櫻了,說道:“二郎啊,老奴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br> 李瑜沒好氣道:“你說?!?/br> 崔氏:“那女郎已經跑了,不管她是因何原因跑的,可見是沒把秦王府放心上的,你卻還反復為她糾結輾轉,不就是被她給拿捏住了嗎?” 這話李瑜不愛聽,駁斥道:“瞎說!我只是想弄明白而已?!?/br> 崔氏“哦”了一聲,問道:“弄明白了又如何?” 李瑜愣住。 崔氏語重心長道:“弄明白了又去把她找回來繼續養在身邊?可是人家不屑回來了呀,你此舉明明是對她上了心,還死不承認?!?/br> 李瑜被徹底噎住了。 崔氏無奈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自你得知寧櫻出逃了,所有舉動都在告訴人們,那人就是你的心頭好,你為她輾轉反側,為她牽腸掛肚,為她不得安寧,絞盡腦汁揣摩她為何要出逃,又給她找借口理由讓自己安心,種種行為不就是因為你在乎她嗎?” 李瑜欲言又止,崔氏做了個打住的手勢,“老奴這些日滿腦子滿耳朵都是寧櫻,已經聽得厭煩了,她對老奴來說就只是一個奴婢?!?/br> 李瑜:“……” 崔氏嫌棄地指了指他,“瞧瞧你這模樣,跟被男人甩了的怨婦有何區別?” 李瑜懊惱道:“我這般好的郎君,她為何要厭我?嫌我樣貌不夠???對她不夠大方?還是不夠偏寵?” 崔氏憋了憋,“或許是她眼瞎?” 李瑜糟心道:“我才眼瞎,相中了這么一個玩意兒?!?/br> 他不痛快地坐到臺階上,崔氏還想說什么,他做手勢道:“讓我一個人靜一靜?!?/br> 崔氏無奈地嘆了口氣,只得默默地退下了。 屋內燭火跳躍,猶如李瑜起起伏伏的心緒。他是真被打擊到了,從小到大順風順水,哪曉得踢了寧櫻這塊板磚。 只要一想到他這些日的自作多情,就臊得慌,以及顏琇說的那番話,哎喲喂,李瑜覺得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侮辱。 他是一個非常自信且自戀的男人,從未對自己產生過懷疑。 寧櫻可以說是他最親近的女郎,她太熟悉他了,熟悉到他身上長幾根毛都清楚,結果那個天天吹捧他的忠實信徒說走就走。 他不禁懷疑自己,難道是他長得不夠???還是床品太差?亦或……是她有毛??? 殊不知在他懷疑人生,自我糾結時,寧櫻已經順利抵達了江南。 這一路的順利給她生出了豹子膽來,徑直前往揚州臨川落腳。 她嫌處理膚色太麻煩,索性恢復本來面貌,只不過在右邊從眼窩到臉頰做了大片紅色胎記,并還特地點了一顆黑痣。 素顏沒有任何妝容修飾,五官寡淡,再添了那么一塊胎記,穿的衣裳也粗糙,雖然瘦,但沒胸沒屁股,整個人沒有丁點女人魅力。 寧櫻很滿意這副新造型。 她琢磨著一路順風順水的,李瑜多半沒追究,若是隱匿在這片繁華城市里的某個角落,他興許是找不來的。 臨川城四通八達,有數十個里坊。 原本是沒打算來這兒的,還是鏢局里的人說這邊的風俗人情質樸有人情味,寧櫻這才好奇過來看看。 這里不比京城繁華,但因處在南北交通之地,且是魚米之鄉,經貿非常發達。 商業之地往往人員流動也活躍,各種天南海北的人都因各自的目的聚到一起交易。像寧櫻這種不起眼的婦人并沒有人會注意,也沒有人會關心她是否是逃奴,從何地而來。 她就像從籠子里放飛出來的鳥兒好奇地打量這個陌生的城市,沒有懼怕,只有新鮮稀奇。 這一路漂泊她早已做好了打算,準備尋一處街巷經營一家小食肆試試。 在臨川各個里坊穿梭的這些天,她大體了解到當地人的飲食習慣,追求清淡鮮嫩,咸口中帶少許甜,口味比較平和。 不過因其地域因素,天南海北聚集的人也多,各方帶來的飲食文化也有差異,相對較雜。 她花了好幾天的時間走街串巷,最終選中了永來坊。 此坊居住的多數都是外來者,當地人不到一半,說話的口音有從西域來的,京畿片區的,蜀地的,甚至胡人也不少。 寧櫻搖著一把蒲扇打聽牙人,一婆子跟她說興莊街頭第一家住的程大娘就是專門干牙行的。 于是她尋了去,敲開程大娘的宅門。 那程大娘莫約四十多歲的年紀,是本地人,當時正跟家中的男人吵架,開門見寧櫻其貌不揚,聽口音像京畿那邊的,非常不耐煩。 寧櫻詢問她手里是否有鋪子來源,程大娘看她一副窮酸相,不耐道:“有鋪子,就是不知娘子舍不舍得出手?!?/br> 寧櫻來了興致,問道:“可是在永來坊里?” 程大娘:“是在坊里,有三家,不知你要尋哪樣的?” 寧櫻比劃了一下,“做小食肆那種,用不著太大?!?/br> 見她是正兒八經要找鋪子,程大娘這才把她請進院子。里頭的男人見生意上門,也沒再吵嚷,自顧出去了。 程大娘端來凳子供她就坐,隨口道:“聽娘子的口音,應是從京畿那邊過來的?” 寧櫻點頭,忽悠道:“我夫家是那邊的,但因去年病故,夫家又容不下我,這才被趕了出來,走投無路才下江南投親?!?/br> 程大娘聽了她的遭遇后,生了幾分同情,“寡婦可不容易,討生活艱難?!?/br> 寧櫻搖蒲扇道:“可不是嗎,好在是我還有幾分廚藝,這才想著尋一家小點的鋪子,經營試試,看能不能討生活?!?/br> 程大娘點頭,“那孩子呢?” 寧櫻擺手,“沒有孩子,就是因為無子,那邊才容不下我,嫌多了一口人養著是累贅。我娘家這邊兄弟姐妹自顧不暇,哪里顧得了我,這才想著出來尋門路?!?/br> 程大娘進屋道:“你這情形著實為難,不知娘子貴姓?” 寧櫻回道:“姓姜?!?/br> 程大娘取了鑰匙出來,“我手頭有三家鋪子要出手,姜娘子現在若得空,也可立馬帶你去看看,若是合意,便另談,如何?” 寧櫻高興道:“那敢情好,就有勞程大娘了?!?/br> 程大娘做了個請的手勢,二人離開宅院,前往石橋街,她邊走邊道:“這一家的鋪子我覺得適合你,原本鋪子的主人自己也在經營,但做出來的東西不行,便不想做了,在我這兒掛了名,說要出手,一年得五貫錢租子?!?/br> 寧櫻咂舌,“五貫錢可不便宜?!?/br> 程大娘:“你去看了就知,五貫錢還是值的?!庇值?,“你從外頭來,那邊還有住處,也可一并租與你,方便?!?/br> 聽她這一說,寧櫻不再多言。 程大娘繼續道:“石板街那邊多數都是外地人,經商做小買賣的不少,你若有真本事,討生活應不成問題?!?/br> 寧櫻笑道:“承你吉言?!?/br> 走了近兩刻鐘,二人才來到程大娘說的那家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