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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四:“wow~gold chi lonely stand~” 金雞獨立還未站穩。 何子的牛仔褲口袋里傳出一陣清亮的電話鈴聲,他鎮定摸出手機,拇指往左一滑接通了電話。 聽筒那邊傳來一陣嘈雜的背景音,小販的喇叭聲混著搓麻將的聲音蓋過了電話那頭那人的幾句開場白。 再入耳時,就是陳大梅女士單刀直入的追捕令,一字一字嵌上金邊一樣的嚴肅冷硬。 “把電話給你姐?!?/br> 何子頓住片刻,視線轉到她姐的耳朵,眉間漸漸皺成川字。 他拉開電話,在張四毫不知情地凝視下,捂著額頭自言自語:“cao,不該接的?!?/br> 電話重新拉近,他拖著調子含糊其辭:“啊……我姐還在睡覺,要不晚點再打?” “老鼠,你老實跟媽講,你兩是不是又去做什么什么恐怖探險直播了,媽不跟你多話,馬上回來,馬上?!?/br> “幺雞,吃一個?!?/br> “你兩不修車還有別的活能干,非得去做這個,我前幾天看新聞,有人去火山探險,死里頭了。 “你,還有你姐趕緊給老娘回來。尤其是你姐,瘦得像根甘蔗,還一年到頭到處瞎混,她那細胳膊還沒我二指粗,能擰得過誰?!?/br> “你看她那得瑟樣,回頭被人打進醫院里,你讓媽怎么活?!?/br> “哎,二條?!?/br> 何子:“………” 然而他姐已經被打進醫院了。 還有,我覺著您活得也怪滋潤的。 “快把你姐喊醒,偷摸跑出去,還敢不接老娘電話?!?/br> 何子低目瞅著睡得一臉安詳,躺得筆直的“瘦甘蔗”。 他倒是想喊她接電話,關鍵她接得了嗎,她又聽不見。她接了不全爆了嘛。 張四低聲:“咋了,電話那邊誰???” 何子做口型無聲地回:“我媽?!?/br> 張四:“啊噢…” 張四和他兩是同一個高中畢業的,三人不僅是同學,也是工友,都在何娣大舅舅家的修車廠里修車。 因北關縣城經濟不怎么發達,所以修車廠也少。早兩年,沒有同行業的競爭對手,大舅家的修車廠生意一直風風火火。 就前幾個月,同一片兒區里突然冒出間青哥修車廠搶生意,價格更便宜,老板俊俏吸人眼。 生意一天天落下來,大舅耳根子又軟,聽著誰干了別的什么賺了大錢,干脆就關了修車廠跟著別人養豬去了。 至于何娣他們,為什么要做恐怖探險直播。 原因很現實,修車廠倒閉,他們失業,需要新工作混口飯吃。 正好他們幾個本就愛全國各地到處耍,趕上這兩年短視頻興起,兩個條件一撞,事情自然而然就成了。 之前他們去萬河古鎮,也是聽說當地有一所鬧鬼的女高廢校,才特意選址在那里。 他們姐弟兩太了解陳大梅的尿性,悄沒聲地干這行干了幾個月都沒敢吱聲。 兩人都知道母上大人沒可能同意,畢竟這份工作不穩當,又有危險性。 但紙總是包不住火。 他們上個月去某廢棄醫院探險的視頻火了,幾百萬的收藏,上了熱門。視頻被陳大梅的麻友瞅見,認出這兩小兔崽子。 密語一傳,閑話一說。 母上大人的奪命連環扣一直扣到現在還沒個停。 張四知道這事兒,沒啥用處的語氣詞一出嘴,再沒說話,埋著頭只顧削蘋果。 何子:“我叫了,沒叫醒了?!?/br> “我們這旅游在,沒去那些亂七八糟的地方,您不是關注了視頻號嘛,咱幾個這幾天乖乖的,啥也沒更新啊?!?/br> 何子另一只手也握上手機,心臟撲通地等老娘說話。麻將碰撞的清脆聲響有節奏地傳過來,卻半天沒有人聲。 何子耐不住,小心翼翼地喚:“媽…” 陳大梅:“行,老娘就當你們去旅游了,視頻號我都看著在,要是又去什么廢棄醫院,亂葬崗,你看我不捶死你們兩個?!?/br> 何子連連應聲:“行行,保證不去哈…那過兩天再通電話。我們這兒旅游勝地,住一天貴死了,時間寶貴,我們趕著去玩的,不多說了啊?!?/br> 啪嗒—— 電話掛斷。 張四放下削好的蘋果,從那一堆保養品中拿出一個淡粉色飯盒,打開,平和遞到何子面前。 “來,旅游勝地土特產,草莓炒韭菜?!?/br> - 時間撥到下午三點。 何子和張四去了南城市區的朋友家里打牌。 何娣中午飯吃飽,兩小時午覺睡飽,一個魚挺身坐起來。她靠著床頭,悠長地打了個哈欠,環顧一圈因兩位小弟離開后過于安靜的病房。 發了一會兒呆后,實在閑得沒屁事干,就開始找人嘮嗑聊天。 一號目標鎖定光頭老爺爺:“您是什么病???” 老爺爺點點腦袋,混混沌沌地說:“不清楚,我記不得名字,我兒子記得?!?/br> 何娣睨一眼老爺爺锃光瓦亮的頭頂:“腦袋啊…我懂,一般腦袋做手術都要剃光頭,跟我外公一樣?!?/br> 因年歲過大,自然脫發至光頭的老爺爺斜眼瞅她一下,合嘴。 何娣:“阿姨您啥病???看著挺精神的?!?/br> 紅發阿姨知道她聽不見,指了指嘴,搖搖手。意思是,隱病,我跟你還不熟,不方便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