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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顯,她們沒有。 一時間大家僵住了。 每個人都糾結著,不一樣的糾結。 只有岑紫籽輕輕扯了扯季璇袖子,“我覺得這對你來說,太殘忍了?!?/br> 季璇的睫毛顫了顫,她挪開了眼神。沒有恐懼,不代表沒有悲憫,她也會因為愧疚而失眠,但是大家都在等著她做決定,她只能做正確的選擇,并且堅定不移的表態。 “不然大家一起死嗎?”葉從舒走到季璇身側,看得出來,他堅定的支持季璇。 因為在他看來,這不是一個道德問題,只是有人愿意把它往道德上面套。 反對只是為了讓自己良心可安,但是這又有什么不安的呢? 最后,爭論在太陽西斜中定了下來。 沒有意外,太陽每往下滑一點,都在重擊所謂的仁慈。 文勇仁最先打破僵局,他提上刀,沖到了一樓。 然而真到上手了,他的手卻抖得像是篩豆子一樣。 “我……我控制不住?!蔽挠氯首プ∽约旱淖笫?。 他求助的看向季璇,“我真的控制不住?!?/br> “我來吧?!奔捐舆^刀。 這確實是一件對已對彼都很殘忍的事情。 季璇拿著刀,靜靜看著尸體,此時趙淡肖依舊保持著之前的姿勢,臉部朝地,他眼眶里的血液已經氧化,變成了黑紅色。 這真的是一場考驗,怎么選擇都殘忍。 季璇提刀上前,蹲了下來。 “我和你一起?!比~從舒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 季璇扭頭看向對方,他臉是夕陽的暖色調,在光暈邊緣,可以看見臉上的絨毛。 突然,這一瞬間,她覺得這個葉從舒是個很柔軟的人,比表面上看到的還要柔軟。 兩人安靜的提刀,隔開趙淡肖的衣服,布料發出撕裂聲。 背部的皮膚完全暴露了出來。 從最邊緣起刀,提刀刺入,再水平劃開,一氣呵成。 皮膚比想像中韌,甚至會卡刀,不過季璇有經驗,她上過解剖課,開過兔子的肚子,她對這個力道有記憶。 她抬眼看向葉從舒,兩人的視線相撞,這一次兩人的距離比任何時候都要近,幾乎鼻尖相對。 不過兩人沒有開口,他們默契的低下頭,握著手中的刀,將整塊皮膚剝了起來。 皮膚連著皮下脂肪肌腱,為了原材料足夠,他們割得很厚,脂肪的油腥味彌漫在空中,混雜著血腥味,這不是一個好聞的味道。 同時,脂肪黏糊糊的厚重感也讓人難以忘懷,沾在手上,很黏膩。 季璇想,她可能會選擇吃素一個月。 兩人回到三樓廚房,將一塊完完整整的皮放進了油鍋里。 接下來的工作就簡單多了。 架鍋,點火,等待。 季璇捂著鼻子,加熱過后,鍋里面的味道有了更多層次,其中不乏腐爛味道,那是殘留在鍋里的腐rou。 岑紫籽在廚房外面“哇哇哇”的吐個不停。 “你別在這兒呆著了?!奔捐叩綇N房門口,揮手趕人。 “不,我得呆著?!贬献寻字粡埿∧?,固執道:“我不能讓你一個人?!?/br> 站在一旁的葉從舒挑了挑眉。 “我不是說你不是人,你別介意,”岑紫籽出言解釋道:“我是說,我和季璇的關系你比不了?!?/br> 葉從舒:“……”有感覺被冒犯。 然而他卻真的從季璇眼中看到了對這句話的肯定。 以及,季璇和岑紫籽的深情對望。 他別開了眼神。 等到季璇將油熬出來后,花月和李可可她們從房間走了出來。 剛剛好,不多不少一碗油。 天光也在此時暗去。 季璇在每個人臉上看到了輕松。 花月和李可可相互推嚷了一下,上前。 “對不起?!?/br> 季璇抬眼看向兩人,“對不起什么?” “我們的話對不起,謝謝你?!崩羁煽砷_口。 文勇仁在一旁冷哼了一聲,陰陽怪氣的模仿了一句,“對不起~” “沒什么,”季璇洗著手,她手上還有一種不適的黏膩感,“我不是為你們,我是為我自己?!?/br> 花月和李可可被季璇的話堵住了,也是,現在來說這些,又有什么用呢。 季璇是真的沒有什么不悅,對于這些女生來說,能夠善良,總比心壞要好。 有時候,人只是懦弱,并不是真的壞。 任務完成,館長卻遲遲不來。 大家只好先去吃飯,就餐室依舊是面包牛奶。 真是萬幸,沒有大魚大rou。 如果現在來個三菜一湯,季璇可能才是真的受不住。 吃完東西,大家來到二樓,靜靜的等著館長。 油燈放在了靈臺上,此時正燃燒著,發出昏黃的光線。 一股淡淡的油煙味飄在空中。 季璇站在靈臺前,守著油燈。 葉從舒站在離她不遠不近的地方,她這才發現,從吃飯開始,他好像沒再說過一句話。 好像具體是從下午熬油的時候開始的。 不過季璇沒有多想,她想的是,昨晚上追他們的那個女人到底去哪里了? 還有館長為何遲遲不來。 正想著,一陣冷風吹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