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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相處久了,他想她年少無知,或許是被陸妃騙了,才幫著她算計自己。 在此之前,他一直以為,他才是自始至終被害的那個,所以對她的排斥和抗拒,他異常的不解,對于自己的心意得不到她的回應,他甚至覺著惱怒,忍不住做出更多專橫獨行的事兒來。 眼下他卻做了這樣的夢。 夢里除了兩人纏綿的場景,就是他對她的喜歡和寵愛,他當真沒有想過,她會受到這樣的委屈。 這顛覆了他自以為的前世,他甚至隱隱把握到她排斥他的癥結。 如果她也夢到了前世,是不是眼看著自己上輩子在他身邊吃盡了苦頭,所以才會這樣抗拒他。 她一直向他辯白她沒有害他...如果上輩子,她真的沒有摻和進算計他的那場陰謀里呢? 他按住狂跳的心臟,眼前已經模糊一片。 他從未如此地想知道,前世被設計的那日,究竟發生了什么。 還有之后,她經了什么,又是怎樣被對待的,這一切的一切,他想要原原本本地了解。 第71章 太子甘當替身_(:з」…… 若不是今日一夢黃粱, 他可能永遠都不知道,她曾經遭受過多少苦難。 可是夢境中的事虛無縹緲,他又從哪里了解全貌呢? 今生許多事也不一樣了, 至少前世, 應當是沒有他用玉佩假扮小月亮未婚夫這一茬的。前世哪怕她和他之前沒有那樣的糾葛, 他還是對她用情至偏執。 或許他之前做那樣的夢, 只是前世的他為了提醒他要好好珍惜小月亮。 他不但沒有, 還再一次把她弄丟了。 裴在野怔怔出神, 心頭仿佛有什么沉墜墜的東西壓著, 讓他呼吸都艱澀起來。 他捏了捏眉心,緩緩壓下翻騰的心緒。 眼下他能做這樣的夢, 已經說明了一些問題,或許是在給他一些提示。 在夢境里, 兩人是因為被設計失貞, 才走上那樣一條錯誤的路,他皺眉仔細回憶了一番,卻只記得兩人纏綿一度,別的就再沒有了。 不過他幾乎可以斷定, 那場算計和老大陸妃他們脫不了干系, 所以得先打發了這母子二人。 他閉眼把眼下的局勢想了想,洛陽不是他的地盤, 他在這里頗受掣肘, 比起在長安的時候,耳目也要滯澀不少。 那場游獵睿文帝平安歸來之后,便重新接手了一應大權,之前以平州之事算計老大陸清寥,那也是因為事情發生在平州, 那里他經營多年,故能施展得開。 這事說難辦也難辦,說好辦也好辦,正好老大現在身上疑罪未明,正在禁足,倒不如先把他和陸妃一并打發回長安,讓他在長安圈禁,長安那里自有不少人替他看著老大。 裴在野沉吟半晌,把事情前思后想了一遍,確定并無紕漏了,他才起身去尋了睿文帝。 因為兵鐵一案,睿文帝現在正在下風口晃蕩,再說太子只是要把老大送往長安,又不是要把他怎么著,睿文帝沒多思量便應了。 ...... 裴在野再不能起強奪她的念頭,好在已經摸清了沈望舒去陪伴齊太后的規律,便趁著她進宮的時候,放下手頭的政務,抽身去制造‘偶遇’。 他今兒來的有些晚,沈望舒已經陪齊太后說了好一會兒話,她面前放著個大包裹,推給齊太后,猶豫道:“太后,您能不能幫我把這些東西送到刑部大牢里???這里頭是幾包點心和我在成衣店買的衣裳,要是不方便的話就算了?!?/br> 縱然她和表哥已經退了婚,兩人總歸也是表兄妹,親戚情分還是有的,她也不能干涉朝政,只能在力所能及的地方,送點干糧衣物啥的,讓他不至于在牢里挨餓受凍。 她想了想,又補充道:“要是能送,您就說他家里族人給他的,別提我?!眱扇说降子羞^婚約,她也不想表哥多心。 陸清寥那案子本就是頂缸,送點吃食衣物也不是大事,齊太后正要含笑應了,忽然見裴在野走進來,她便道:“這事兒我不好插手,你去問問太子吧?!?/br> 裴在野瞥一眼:“什么事? 沈望舒一轉身,也瞧見裴在野走進來,她知道裴在野對陸清寥的敵意有多深,就連這樁親事都是他上門逼著她退的,她忙要把包袱藏起來,警覺地飛速搖頭:“沒事?!?/br> 有現成的展示寬厚大度的機會,齊太后也想幫裴在野刷一波好感,微微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這孩子想送點吃食和衣裳給她表哥,我不大方便,你卻是可以出入刑部大牢的?!?/br> 哎呀!這老人家,怎么就說出來了。 沈望舒抱著包袱往后縮了縮,有點害怕地看著裴在野。她現在考慮的都不是他送不送了,而是怕他發火之下又做出什么強逼她的舉動。 裴在野確實有些惱,見她緊張地眼睛直眨,他喉結動了動,心中生出一片酸澀來。 他沉默片刻:“好?!?/br> 沈望舒:“???” 裴在野伸手:“東西給我吧?!?/br> 沈望舒遲疑了一下,硬著頭皮把包裹遞給他。 裴在野一言不發地出去了。 他走到萬壽宮外,手里捧著包裹,天人交戰了一番,到底沒忍住心里泛起的酸意,解開包裹瞧了眼,就見里面包著一件普通外衣和五六個油紙包包好的點心,倒是沒有他想象的什么絹子帕子的曖昧之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