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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說完,紀玉津又掩唇咳嗽了幾聲,瘦長的手指輕點膝頭:“這回刺殺你的人應當是兩撥,看來不想你嫁與太子的人還真不少?!?/br> 樂康不敢吱聲,紀玉津又輕輕問:“方才救你那少女,她叫什么名字?” 樂康很快回答:“沈望舒?!?/br> 紀玉津哦了聲:“沈少尹家里新找回來的大姑娘?!?/br> 樂康倒還義氣:“這回多虧了她救我...” 紀玉津輕輕打斷她的話:“你憑什么斷定,她就是來救你的?聽你的話,她似乎是用那把射虎弩射傷了兩名刺客,父王一直派人鉆研那把弩機的制造使用方法,尚且未得其法,一個會用弩機的女子,突然出現在你被刺殺的緊要關頭,你不覺著有些太巧了嗎?” 樂康把之前的場景回憶了一遍,搖頭:“是我主動向她呼救,這才把她扯進渾水里,若不是我出聲求救,我看她是打算直接走人的,至于那把弩機...” 她沒看到沈望舒射擊的過程,想了想道:“大概是湊巧按動了哪處機關,她又不知道我今天會帶射虎弩來?!?/br> 紀玉津低低一笑,意味不明。 他又抬了抬眼:“好了,你回去吧,別讓母妃擔憂?!?/br> 樂康怕他對沈望舒做什么,大著膽子說了句:“阿兄,她是真的好心救我,你,你別為難她?!?/br> 紀玉津輕輕道:“阿昭,你是在做我的主嗎?” 樂康有些慌亂地低下頭:“沒有,阿兄你別誤會...” 紀玉津和顏悅色地問:“你接下來該干什么?” 樂康咽了咽口水:“回,回王府...”她不敢再多說,悶頭便走了。 等她走了,他才有些疲倦地喘了幾口氣,喚來心腹:“你找來那位沈姑娘,問一問她的來歷,還有如何會使用射虎弩?” 心腹遲疑了下,問:“是正常詢問,還是...拷問?”方才聽世子駁斥郡主,他還以為世子想把那位姓沈的姑娘抓起來拷問。 紀玉津抬了抬手:“正常詢問便可?!?/br> 他只是不喜歡有人反抗他而已,即便是親妹,亦不例外。 ....... 西蠻刺客在葉知秋手下死傷不少,留了一地的尸體便撤退了。 葉知秋看著裴在野手臂上的傷,忙道:“今天目的已經達成,想來巴陵王府也快搜到這兒了,殿下,咱們快扯吧?!?/br> 裴在野頷首應了。 葉知秋一邊催動駿馬,一邊摩挲了一下劍柄,聲調沉沉地勸裴在野:“殿下,那位沈家大姑娘,最好盡快處置了?!?/br> 他不等裴在野開口,便急急開口:“我雖不知她如何摻和進這樁事里,但郡主成功返回之后,王府必然會派人詢問那位沈姑娘?!?/br> 裴在野看了他一眼。 葉知秋語速很急,一字一字卻頗是有力:“屆時還有不光是您身份暴露的風險,還有那把射虎弩,您方才也看到了,她一個普通女子,就連巴陵王都沒得到的弩機用法,她居然會,這實在可疑?!?/br> 裴在野掃了一眼,哦了聲。 葉知秋沉聲道:“她的母親又和陸妃是嫡親姐妹,這位沈姑娘,并不可信?!?/br> 其實葉知秋說的跟他想的差不多,便是他心里,對沈望舒也是頗多戒備排斥。 既然如此,為何當時攔著不讓葉知秋動手? 或許是因為她平日待他當真不差...裴在野下頷繃了繃,再開口還是那副散漫語調,卻未給確定答案:“我知道了?!?/br> ...... 沈飛廉聽說沈望舒卷進郡主刺殺一案,好懸沒嚇個半死,忙拉著她問安好。 兄妹倆正說著話,一個王府屬臣打扮的男子帶著人走了過來,客氣道:“沈姑娘安,我是王府長史,關于今日之事,我有幾句話想單獨問您,勞您移步去客屋?!?/br> 沈望舒見沈飛廉微微頷首,她才跟著長史一道去了客屋。 長史并沒有一開始就進入正題,而是先問道:“今日沈姑娘是和誰一道來馬場的?” 沈望舒腦海里浮現出那個極似表兄的刺客,含糊說道:“我們兄妹幾個?!?/br> 這么說倒也不算錯,長史還是問道:“我記著姑娘還有位表兄,也跟著一道來了?” 沈望舒心里緊張,點頭嗯了聲。 “我問過馬場的下人,他們沒在內場見過您的表兄?!遍L史倒不是真懷疑到裴在野頭上,只是道出疑點,又問道:“姑娘知道他在哪?去做什么了嗎?” 表兄沒再內場?那她見的極似表兄的刺客... 沈望舒雙手攏在袖中,手指不由收緊。 長史習慣性地帶了點威懾和誘惑:“還望姑娘據實相告?!?/br> ...... 裴在野見沈望舒被王府長史帶走,當即令葉知秋帶人去旁處布置,他自己悄然隨來,借著夜幕的遮掩,踞坐在客房房梁。 他低頭看著屋里的沈望舒和王府長史,直到長史說出那句‘還望姑娘據實相告?!?/br> 裴在野基本可以斷定,她下午應當是認出他了。 即便她向王府揭發,他也談不上什么畏懼,只是想到她可能會選擇出賣他,他心里沒由來一陣煩躁。 他垂下眼,以手撐著下頷,靜等著她的回答。 第18章 他看著她,心頭有些發癢…… 沈望舒并不是一個擅長說謊的人,更何況眼前這個官老爺給她的壓力頗大,讓她手心都有些冒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