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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前還出言試探過太子對她沈姑娘的態度,太子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誰料眼下竟然... 大事當前,裴在野素來是沉穩的,此時難得露出幾分不耐:“正事要緊,先攔住西蠻人再說,不要橫生枝節?!?/br> 他能耐得住,西蠻人卻忍不住了,他們這次奉命來刺殺樂康郡主,半路另殺出一群人倒也罷了,此時又見樂康郡主身邊突然出現了一名陌生女子,他們不免有點杯弓蛇影,當即搭弓射箭,又向著沈望舒補了一箭。 裴在野臉色微變。 ...... 頭一只箭擦著沈望舒的頭發絲飛過,她魂兒差點嚇沒了,也沒心思糾結那個身形像表兄的刺客了! 她雖受驚,卻終于將弩機攥在了手里,這弩機使用方法倒不復雜,端看能不能摸到關竅,弩機底下有個小小的弩鎖,為了避免平時傷人傷己,弩鎖不用的時候都是扣著的,只要拉開弩鎖,滑動機擴,便能正常使用。 就在這時,西蠻人的一箭已然趕到,幸好樂康郡主馬術了得,催動身下馬匹突然拐了一下,這只利箭便從沈望舒肩頭擦過,帶出一道細細血線。 沈望舒這時候跟驚弓之鳥也差不多了,她毫不猶豫地拉開弩鎖,按下鉤心。 她一平頭老百姓也沒啥戰斗技巧,但就是這么隨隨便便放出的一箭,準頭和威勢已經大的嚇人,利箭裹挾著勁風,直接把方才放箭的西蠻人射翻在地。 有了這把弩機,她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女都能擊傷一個高壯的異族刺客,也難怪朝廷和巴陵王都對此物如此重視了。 弩機上只裝了兩支箭,沈望舒驚魂未定,對著方才想要殺她的葉知秋,飛速地射出了第二只利箭。 只不過她動手的時候,余光掃到那名極像表兄的刺客,她手腕下意識地向上抬了抬,沒有對準葉知秋的要害。 裴在野只猜出她認得這把神弩,沒想到她居然會使用,面色不覺沉了沉,見她對葉知秋下手,他用刀柄撞開葉知秋,自己手臂帶出一片血花。 靠著這兩支箭的拖延,樂康郡主不住催動□□駿馬,左右挪騰,終于把兩撥刺客甩到了身后,帶著沈望舒跑出了這片密林。 很快有婢女護衛圍了上來,見自家郡主形容狼狽,忙圍了上來,詢問安好,倒是把沈望舒擠到一邊去了。 樂康縱然性子好動,經過這樣的生死危機,也是嚇個半死,連灌了兩碗安神湯才算穩住心神:“我馬匹受驚,和眾人走散了,身邊的護衛為了保護我,都死的死傷的傷了?!?/br> 她急急道:“快去林子里搜查,那兩撥刺客應當還沒跑遠!” 馬場護衛領命而去,有個年長的女管事連聲安慰:“郡主莫急莫怕,世子已經聽說您出事的消息,他特意帶了甲士和大夫,等會兒得讓大夫給您好好瞧一瞧?!?/br> 樂康連連點頭,她也終于緩過一點神來,見沈望舒也是縮在一邊,神色驚恐,忙起身走過來:“你沒事吧?等會兒我哥要帶大夫過來,讓大夫也給你瞧一瞧吧。你放心,你這回救了我的命,我一定會好好報答你的?!?/br> 那些平日里說要為她肝腦涂地赴湯蹈火的朋友,一遇到危險就嚇得連滾帶爬地跑了,她想到那幫子狐朋狗友就氣不打一處來,再看沈望舒就更順眼了幾分。 沈望舒對報答不報答的其實沒啥想法,她現在就想趕緊回到家人身邊,還有...見一見表兄。 那道極似表兄的刺客人影在她腦海里揮之不去,她還沒回過神來,連連擺手:“沒事沒事,不用不用?!?/br> 樂康見狀,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安撫沈望舒:“你別怕,現在已經安全了,啊,你傷口還沒包扎,我已經讓他們拿了傷藥來?!?/br> 她想了想:“我哥等會兒也要過來,你不若見一見他?他自有重謝?!彼盅a了句:“我哥是巴陵王世子,名喚紀玉津,他在梁州可有名了?!?/br> 沈望舒聽到紀玉津三個字的時候,心頭忽掠過一道奇特的心悸,還未等她深想,外面突然傳來沈飛廉的高喊聲。 她急忙起身:“郡主,我哥他們在找我,我先出去了?!?/br> 樂康有點失望,卻沒再攔著,把一瓶子上好的傷藥塞給她就讓她先出去了。 說來有點丟人,她剛才一力想把沈望舒留下,主要是因為她,她挺怕那位世子兄長了,縱然兄長對她很好,但她對他卻是發自內心的懼怕,有個外人在她也能壯壯膽。 現在沈望舒走了,她只得在客房里忐忑地等著世子兄長過來。 她等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就見一道瘦長的身影,在仆從護衛的簇擁下走了進來。 樂康有些拘謹的起身,聲音不自覺低了下去:“阿兄...” 此時天雖轉涼,可尚殘存著幾分余熱,這位紀世子居然已經裹上了厚厚的氅衣,不過他一入屋里,立刻有下人為他解開了大氅,他大氅底下居然是一身素雅的道袍。 說來也有趣,樂康郡主生的有二分男相,她這位兄長卻是面若好女,長眉細目,形容秀美,不似真人。 他臉上帶著幾分病態的陰郁,配合著他那張姝女一般的漂亮臉蛋,乍一瞧有些不舒服,看多了卻上癮一般的沉溺。 他掩著帕子重重咳嗽了幾聲,才道:“把你遇刺的詳細經過復述一遍?!?/br> 樂康不敢怠慢,一邊拼命回憶,一邊跟他細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