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
袖袖?鐘小姐?舒遲汐說她,有點嚴肅,怎么叫人的?你當面也這樣喊? 舒馥小手直搖:我沒有,我都喊jiejie的! 唉,就這么脫口而出了。 袖袖,袖袖 還挺好聽的 唔,可惜不能這么喊。 會長,會長她還生我的氣嗎?舒馥小心翼翼問。 舒遲汐拍拍她的手,她哪次不生你的氣。你們這次,又要多久才和好??? 舒馥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會長說,不去學校,就去集團上班。在她辦公室實習。我才不要去呢。 舒遲汐問,她還說什么? 舒馥講,會長還說,人不能沒有權力她說出來的時候,有些心虛,因為會長講的,也不是全然沒有道理。 可她生在這樣的家庭,見過許多有權力的人,擁有權力,往往也意味著擁有無聊的人生,因為權力是需要保養的,保養權力可不是一件輕松有趣的事情。 藍憐曾重振家業,一路走來,天然對權力有迫切的需求與渴望。一個人跌到谷底,又回來,失去過的東西,會變得珍貴無比,再也不能放手了。 舒遲汐是知道藍憐的,但一向心疼舒馥,總覺得藍憐是有點拔苗助長了,至少在這件事上,沒必要對小馥那么急迫。 小馥的性子,不就是有錢任性嗎,有什么不好,朋友家的孩子都這樣,小馥怎么就不可以。 那你就準備一直住在鐘小姐家?舒遲汐問。 舒馥奇怪:不可以嗎? 舒遲汐:你還住上癮了? 舒馥不情不愿,哦,知道了。 舒遲汐搖搖頭,攤牌,給你一個暑假的時間。自己想做的事情,成了,就繼續;不成,要么回去上學,要么去集團上班,不可以在社會上閑蕩,聽見沒有? 好。舒馥挺挺小胸脯,對此倒是很有信心。 舒遲汐:那你什么時候從鐘小姐家搬出來? 我舒馥這回就吞吞吐吐。 舒遲汐以為舒馥是不想撞見藍憐,火星撞地球,便道:有點分寸,住的差不多,還是回家來。 不過吧,也是藍憐自己活該。 孩子舒遲汐生了,名字總得給藍憐取吧。 好好的一個女孩子,非要取個名字,叫舒服,一輩子舒舒服服,什么煩心事都沒有,不用愁。 這是養豬呢。 在舒遲汐的強烈抗議之下,藍會長翻了一個晚上的字典,勉強把字形改了,字音留著 人如其名,這孩子非常懂得享受。 舒馥:那會長什么時候放我出去? 舒遲汐:她氣消了,自然會放你出去。休學連mama都不告訴一聲,活該你關禁閉。 舒馥用小虎牙嗑嗑下嘴唇,哦 鐘落袖關了燈,上床,雪白的玉腿暴露在空氣之中。 舒馥還沒有回來。 她再次確認時間,似乎去得太久。 沒有接觸過舒女士,是打孩子了,還是罵孩子了? 鐘落袖覺得自己的想象力突飛猛進。 或者其實是和藍會長一起做了個局,把舒馥騙回家去,又關了起來? 鐘落袖承認,深更半夜,人類就是會思考太多。 這樣不好。 臥室門打開,鐘落袖披衣,赤足踩了月光,從二樓飄窗往下看。 長街冷清,舒馥忙得熱火朝天。 她從家里抱出一把吉他,嘚嘚嘚運到鐘落袖家,又跑回去。 再從家里搬出一臺電子琴,嘟嘟嘟推到鐘落袖家,又跑回去。 不一會兒,抬出一箱衣服雜物,嘀嘀嘀 反正拼命往鐘落袖家里送溫暖,就對了! 鐘落袖心口緊得發顫,急急下樓,以為舒馥在對面受了多大的委屈,要和原生家庭決裂了。 小馥!鐘落袖只披了件單衣,一路來到前院。 舒馥巴掌大的小臉,泛著瑩瑩的光,并不是想象中悲傷的淚水,而是 因為體力活干得少,累到香汗淋漓。 舒馥見了鐘落袖就笑,小虎牙閃爍得動人,嘻嘻,jiejie,我mama要出國一段時間,聽說藍會長最近也特別忙我自由啦!~ 別問,問就是歡天喜地。 恨不得再配上一個超越地心引力的grae(芭蕾術語:格朗得日代,即凌空越),從此天高皇帝遠,并想把這種自由與鐘落袖一起分享。 咦?jiejie,你還沒睡? 舒馥知道舒遲汐沒睡,是寵愛自己;鐘小jiejie沒睡,額是不是蚊子很多睡不著? 如果是電視劇劇本,此刻,鐘落袖應該狗血而套路地踉蹌一下,以此表現內心的無語。 然而,鐘落袖是稱霸屏幕的女人,怎么可能借用如此庸俗的表演方式。 她垂眸,素手倚住院門,看了看鞋底 啊,小蟋蟀聒聒噪噪,在草叢中叫得好歡,好想用什么東西啪的一聲拍下去! 舒馥放下手里的紙箱,跑上前,jiejie你怎么了?你崴到腳啦?你怎么穿這么少呀? 她飛快地拿下Gucci小黃鴨毯子,給鐘落袖披上,安慰道:暖暖噠! 鐘落袖沒動,任小丫頭忙東忙西,直到認認真真地將她裹成密不透風的一團。 毛絨絨的小腦袋在她眼前晃來晃去。 舒馥。鐘落袖出聲。 嗯?小丫頭側耳恭聽。 睡覺。鐘落袖快刀斬亂麻。 可我在搬小丫頭望望地上一大堆自用物品。 鐘落袖的高度無人能及,要搬家,明天找搬家公司。 舒馥好崇拜她。 抱著唯一的箱子,舒馥跟在鐘落袖身后,亦步亦趨地走,小jiejie的背影真迷人,樹影打在她身上,像一幅沙沙作響的美人圖卷,柔然律動 鐘落袖忽然輕聲問:你笑什么? 舒馥:沒有啊。 鐘落袖像在嗔她,語調柔柔的,你就有。 舒馥說:這條小黃鴨毯子特別可愛!你披著 鐘落袖偏要問她:毯子可愛? 舒馥支支吾吾:不是,是你可愛。 噫!我好直接 我要控制我的sao話屬性! 鐘落袖推開別墅門,進來。 第10章 時鐘指向六點十分,舒馥揉著眼睛下樓,鐘落袖已經準備好早飯,往餐桌上端。 醒醒了。鐘落袖瞧瞧小丫頭,今天舒馥要去片場試鏡。 舒馥搖搖晃晃站在廚房水槽邊,從龍頭里直接打了一杯純凈水,拿在手上,也不喝,到底是起得太早了。 嶄新的爐灶上,法式鑄鐵小鍋,咕嘟咕嘟,滾沸著兩枚水煮蛋。 鐘落袖走來,關了火,撈出很燙的雞蛋,在涼水下沖。 舒馥與她并肩站著,嗯了一聲,算作答應,歪歪斜斜,頭頂上無聲翹著好幾撮毛。 鐘落袖莞爾一下,將一枚雞蛋遞給她,喏。 謝謝手心里好暖,像握著溫泉里撈出的鵝卵石,舒馥舒坦了一下,困到做不出表情,開始剝蛋殼。 蛋殼好難剝。 怎么剝都剝不好,蛋白總是緊粘蛋殼里的那一層膜,一剝,破了,一剝,碎了。 舒馥越剝越清醒,越剝火氣越大。 鐘落袖站她邊上,突然襲擊,輕輕淺淺:雞蛋也不會剝呀。 舒馥扭過身,不給她瞧被弄得丑丑的雞蛋,辯解說:不是不會!早上都是mama給我剝的,我好久沒、沒我手生了。 哦,就是不會唄。 真是mama的小寶貝,這孩子,家里都寵成什么樣了。 鐘落袖放另一枚雞蛋在廚房臺面上,輕輕嗑了一圈,緊接著,用手心壓著蛋身中部滾了滾,兩手一剝,殼分兩半,一只光潔完美的水煮蛋,橫空出世。 舒馥:哦! 震撼教育。 鐘落袖將這枚好的給她,吃吧。 舒馥滿心歡喜,說:那這個我扔了。 鐘落袖拿過舒馥剝的,指尖似是而非,擦過舒馥的虎口,兩個人都感覺到了。 浪費。這個jiejie吃。鐘落袖轉身,回去餐桌。 舒馥跟著她,一小口,一小口,咬著水煮蛋 唔,小jiejie真好 二十分鐘后,王牌經紀人李姿蟬,準時出現。 李姿蟬目瞪口呆,站在玄關,啊啊啊,這孩子怎么不上天呢! 吃,你還吃,馬上堵車了,還走不走啦! 舒馥坐在餐桌前,捧個小碟子,上面一只油亮美味的歐包,姿蟬jiejie你吃嗎? 李姿蟬:我不! 鐘落袖:先去吧,一會兒回來吃。 舒馥噠噠噠跑上樓,換衣服。 李姿蟬看看手表,鐘落袖道:急什么,不是說好七點出發? 李姿蟬干脆換了鞋,走進來,大挎包放沙發上,人也坐下,過了會兒才道:我一見這個小東西,心火燒,一肚子火氣,唉! 她一幅患得患失的樣子,鐘落袖輕笑,那還不是你自己惦記。 李姿蟬撣了撣西裝裙裙角:她可不能搞特殊待遇,我帶新人一向一視同仁。 鐘落袖的這位經紀人,還是很公正的,有口皆碑。管你家貧家富,脾氣好,脾氣壞,有沒有金主爸爸,她管理起來都不客氣。 這一招對李姿蟬來說,很管用,因為小紅靠捧,大紅靠命,強捧飛灰湮滅,沒有說誰慣著誰,就能出成績的。圈里的競爭如同餓狼撕rou,沒有成績,那還混什么混呀,不行解約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