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貴婦 第47節
魏曕走到她面前,抬手摸了摸她頭頂的男子發髻。 就在殷蕙不明所以的時候,男人溫熱的大手突然順著她側臉往下一挪,熟練地撐開她領口。 明明那么冷的人,卻能面不改色地做這種動作。 時間根本不容許,殷蕙緊緊捂住他的手:“您就不怕佛祖看見嗎?” 魏曕另一手抓住她的肩膀將人提起來,在她頭頂道:“已經見過了?!?/br> 殷蕙就想起了那晚佩戴的佛像吊墜,如果那吊墜真能把人間發生的一切稟報給天上的佛祖,魏曕大概已經被佛祖用雷劈焦了。 不知過了多久,隔壁房間傳來衡哥兒的笑聲,小家伙醒了。 殷蕙被他捂著嘴,只能用眼睛提醒他。 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魏曕衣衫齊整地去了外間。 金盞、銀盞守在外面,面面相覷,進去伺候夫人吧,剛剛好像聽到一點動靜。 念頭剛落,里面傳來了夫人的聲音,叫她們去伺候。 二女前后入內,就見夫人穿著中衣坐在寺院客房簡陋的梳妝臺前,男子發髻依然整整齊齊,只有一張臉紅得像喝醉了酒,眼波亦殘留迷離。 “梳頭吧?!币筠ビ袣鉄o力地道,桌子下一條腿還隱隱發抖。 等她換成女裝戴著面紗走出來,就見魏曕抱著衡哥兒,神色已經恢復如初。 回城的路上,魏曕仍然陪衡哥兒看外面的風景,殷蕙靠在另一邊車角,困得睜不開眼睛,睡又睡不踏實。 魏曕偏頭看了她幾次,見她臉上被他留下的手掌壓痕已經消失了,放下心來。 馬車沿著原路返回,最后停在了燕王府的東門外面。 殷蕙面色如常,只是下車時,那條腿還沒緩過來,落地時差點跌倒。 魏曕的大手及時扶了過來。 殷蕙抬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魏曕移開視線。 也不知是白天吃過了,還是他自己心虛,這晚魏曕睡在了前面。 那邊燕王卻很有興致,來了李側妃這邊。 李側妃殷勤地伺候了他一番,一起沐浴時,李側妃繞繞發絲,朝燕王閑聊道:“我聽說,今日老三陪殷氏出去賞桃花了,這小兩口,真是越過越甜蜜,想來是殷氏仗著為您治病立了功勞,央老三陪她去的,不然以老三的冷性子,怎么會想到這一出?!?/br> 燕王歪頭擦著肩膀,漫不經心地道:“再冷也知道疼屋里人,陪著逛一次又算什么,再說了,不是還有老二給弟弟們做榜樣?!?/br> 這話好像藏著別的意思,李側妃不愛聽了:“您是說老二寵纖纖嗎?可纖纖是名門貴女,殷氏哪里能跟纖纖比?!?/br> 燕王挑眉:“都是燕王府的兒媳婦,怎么就不能比?” 李側妃剛想指出殷氏的商女身份,忽然對上了燕王變冷的眼神。 雖然并不覺得她說錯了什么話,李側妃還是乖乖地閉上嘴巴。 燕王哼了一聲,沐浴完畢穿好衣裳,人直接帶著海公公回勤政殿去了。 李側妃眼巴巴地站在院門口,直到燕王轉彎徹底不見了身影,她才氣惱地跺腳,什么人啊,越老越混賬,提起褲子就翻臉! . 澄心堂,自從在寺里胡鬧了一場后,魏曕一連數日都沒在后院歇了,晚飯倒是會過來吃。 殷蕙猜不透他是在反思己過,還是算準了她的月事。 無論如何,初七這日見過周叔后,傍晚魏曕來用飯,殷蕙趁機提醒他道:“我跟周叔說了,讓他明天傍晚牽馬去城門口等您?!?/br> 魏曕手里拿著兵書,頭也不抬地嗯了聲。 殷蕙:“您不認識周叔也沒關系,我的馬很好認的,通體雪白,沒有一根雜毛……” 魏曕終于看她一眼:“知道了?!?/br> 總之哪匹白馬看起來最值錢,就一定是她的。 次日黃昏,魏曕從衛所回來,騎馬進了城門,放眼一掃,在左邊街上發現一匹白馬,白到全身好像都在發光。 皮毛如此順滑,既得是好馬,又得是得到了精心照料。 魏曕驅馬靠近那匹白馬。 周叔見了他,連忙堆起笑臉,然后謹遵夫人的囑咐,任憑三爺看馬,絕不啰嗦一句。 殷蕙這匹馬雖然也是匈奴馬,價格昂貴,但品種并未排在匈奴名馬之列,只是毛色十分漂亮,討姑娘們喜歡。 魏曕朝長風使個眼色。 長風跳下馬背,從周叔手里接過白馬的韁繩,便跟著主子回府了。 事情辦得順利,殷蕙看魏曕總算順眼起來,不再記那日寺里的賬。 這晚,魏曕留在了后院。 作者有話要說: 馬背上相遇,遙遙對望時。 蕙蕙:表哥! 謝郎:表妹! 三爺:…… 第43章 四月便是夏天了,陽光一日比一日曬,到了下旬,殷蕙便在魏曕的脖子上發現一條明顯的分界線,下面白皙如玉,上面偏黑。 只是,魏曕早出晚歸,都是太陽不熱的時候。 “白天您在衛所,也要經常曬太陽嗎?” 殷蕙摸了摸他的脖子,問。 魏曕道:“今年端午,父王命三個護衛所間舉辦一場龍舟賽,最近我要帶人去河邊cao練,曬得多些?!?/br> 殷蕙很是驚訝。 上輩子燕王府從來沒舉辦過什么龍舟賽。 平城乃北地要塞,更北面的邊關三年一大戰兩年一小戰,總是牽絆著燕王的心。殷蕙出嫁前便有戰事,局勢緊張,不然燕王也不會跟祖父要銀子。跟著,也就這兩年安穩些,明年便又有戰事了,歇一年打一年,好不容易敵國消停了,馬上又是本朝內的事,件件都讓燕王cao心,連妻妾的院子都很少踏足,哪有閑情逸致舉辦什么龍舟賽。 不過,上輩子的四月,燕王還在養牙,這輩子早就好了,心情不一樣,想法也不一樣,倒也沒什么稀奇。 “您會參加嗎?” “嗯,一共五支隊伍,父王會在王府侍衛里面挑出十人,西北護衛所由我指揮,四弟也會帶一支隊參賽?!?/br> 殷蕙覺得這事挺有意思,干脆用手支著腦袋,看著他那邊問了起來:“四弟哪來的人?” 既然三個護衛所都會出一支隊伍,四爺魏昡肯定不可能從護衛所里挑人了,王府侍衛也都是燕王的人馬。 魏曕道:“父王讓四弟去郭家找人?!?/br> 殷蕙懂了,郭將軍膝下便有三個兒子,如今個個都在二十左右的年紀,再從將軍府的侍衛里挑幾個,輕輕松松就湊夠人手了。 “在哪里比?” “內城河?!?/br> 平城有兩條護城河,一條在平城外面,一條在燕王府這里,內城河便是指代燕王府的這條。 內城河寬五丈深三丈,完全足夠五條龍舟齊頭并進了。 殷家的商隊走南闖北,老爺子殷墉也曾多次近距離瞻仰京城與三大藩王的王宮,殷蕙就聽祖父說過,三大藩王的王宮完全是仿造金陵皇宮的格局建造的,規格次一等。別看燕王府已經夠氣派了,西北的秦王府比燕王府還要氣勢恢宏,而且至今還沒有完全建好。 后來,殷蕙也隨魏曕去了金陵皇城,只是一去他們夫妻倆就住在蜀王府了,或許金陵的皇宮比燕王府氣派,可那小小的蜀王府,跟燕王府完全沒法比。 “既然就在咱們王府,我們女眷可以去看嗎?” “那要看父王的意思,我們只知道要賽龍舟?!?/br> 說完,魏曕偏頭,哪怕燈已經熄了,他仍能看清她眼眸中的神采,心思可能都飛到龍舟賽上了,哪有一點要睡覺的意思? 可魏曕困了,白日cao練身體疲乏,剛剛又與她來了一回,那酣暢余韻更加助眠。 “睡吧,有話明早再說?!?/br> 他翻個身,用后背對著她。 熟悉的字眼拉回了殷蕙的思緒,看向魏曕背影的眼神也復雜起來。 只要他困了,就什么都要留到明早再說,賽龍舟的趣事如此,納溫如月做妾的大事也如此,可真到了明早,他緊鑼密鼓地洗漱更衣用飯離開,哪還有時間再說? 愛說不說,她也懶得問了,左右到了端午,消息就會在王府傳遍。 重新躺下,殷蕙也背著他睡了。 . 四月底,殷蕙帶著衡哥兒去徐王妃那里請安。 徐王妃還沒到,見衡哥兒要去找三郎玩,殷蕙就放小家伙去了。 天氣熱,穿得一少,衡哥兒的行動更加敏捷,不但走得熟練,跑起來也不怎么會摔了,只是跑得搖搖晃晃,像個小鵝。 以前衡哥兒最喜歡找四郎,但四郎好靜不愛動,總是躲著衡哥兒,再加上三郎喜歡他,衡哥兒遂與三郎成了好伙伴。 “看,這是蛐蛐?!?/br> 三郎牽著五郎走到廳堂東南的角落,仿佛這樣大人們就看不見似的,再從袖子里掏出一個小小的竹筒,讓衡哥兒看。 徐清婉看向三郎的乳母。 乳母額頭冒汗,三郎調皮,每次來請安前她都會千叮嚀萬囑咐,最近三郎喜歡玩蛐蛐,走哪都帶著,今日過來時她還特意檢查了一遍,哪想到竟然還是被三郎藏了蛐蛐帶過來。 乳母想請罪,卻又只知道此時不是時候,只能深深地低下頭。 紀纖纖笑起來,對殷蕙道:“三弟妹怕蛐蛐嗎?反正我怕,黑乎乎的大蟲子,現在五郎被三郎帶起了興致,你就做好五郎向你要蛐蛐的準備吧?!?/br> 這話其實是在嘲笑徐清婉沒教好三郎,竟讓三郎帶了蛐蛐來這里。 殷蕙沒有理會她,有些擔心地看著衡哥兒,蛐蛐那東西乍一看確實嚇人,兒子還沒有接觸過什么蟲子,會不會被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