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木槿王妃 第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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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兩個字,太子刻意抬高了些,像是有些賭氣,好在這宮女極其聰明,三言兩語便知曉了他弦外之音,趕忙作了答,又眼巴巴盼著謝珩將小袖爐收下。 待謝珩伸手取走,小宮女便急急忙忙離去了。他將袖爐遞到了太子面前,嘴角露出了一絲不經意的喜悅,“皇兄,可別小看這倒春寒,若是身子骨羸弱的,著了涼,怕是又要活受罪……” 太子心中郁悶,才說了什么,不早不晚,偏偏這個時候送了什么小袖爐過來,結結實實地被堵上了嘴,著實可氣。 可說句明理的話,那蘇木槿又不在身旁,哪里能夠聽到他們說了什么,只當然是天賜良機,無可奈何了。 想到此處,太子抬手朝那小袖爐伸了過去,謝珩眼疾手快,迅速收了回來,窩進了穿大的袖子之中,臉上是耐人尋味的笑容。 太子瞧不慣太這副模樣,氣得甩袖,冷哼一聲,“小家子氣!看在你有傷在身的份上,暫且饒了你!” 宮女前腳才走,他二人也剛斗完氣,哪想永慶帝卻如幽靈一般突然閃現在身后,慢悠悠道,“在聊什么呢?” 兩兄弟皆被嚇得身軀一震,回過頭來,行了禮,又聽太子謝允起先說道,“回父皇的話,今日是皇祖母特設的海棠花宴,自然是聊些與花有關的?!?/br> 永慶帝將兩兄弟從頭到腳都打量了一遍,目光停留在謝珩手中的小袖爐上,意味深長道,“是嗎?殊不知,花與人,誰更美?” 此言一出,驚得太子謝允險些笑出聲來,好容易憋住了,臉卻紅了大半。一旁的謝珩也同樣不知道該如何回話,他知曉父皇心中有氣,這話分明就是說給自己聽的。 “太子,你去前頭接待那些波斯國的使臣們,朕有些話,想單獨和你九弟說?!庇缿c帝說著又從謝珩的手里拿過小袖爐,揣在懷里。 “是,兒臣告退?!碧有辛硕Y,緩步離開。 永慶帝的肅寂目光從謝珩的身上緩緩收了回來,端起小袖爐,仔細端陽了一番,饒有興致道,“這袖爐小巧精致,倒不像是宮里的東西……” 謝珩開口答道,“回父皇的話,此物是候府嫡親小姐的?!?/br> 這話一出口,永慶帝也有些不敢相信,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外頭的風聲,他也有所耳聞,說是鎮北侯府的嫡小姐對相國之子一往情深。眼下瞧見這般舉動,他心里詫異的同時,也有些擔憂起來,可別是水性楊花,腳踩兩只船的女人。 盡管事有蹊蹺,但是永慶帝表面毫無波瀾,輕描淡寫道,“你倒是提醒朕了,今日你皇祖母的話,可都記心里了?” 氣氛如死水一般,只聽見風聲在耳邊呼呼作響,謝珩想了想,沒有作答。 “嗯?”永慶帝龍顏不悅,又追問了一聲。 “是,兒臣謹記在心?!彼氐?,語氣里有一絲淡淡的憂傷。 永慶帝滿意地點點頭,他自然知曉謝珩的心事,這孩子自小聰慧過人,偏偏在感情上,意氣用事,對那小丫頭情根深種。他不由地感慨,這一點比起當年的自己,有過之而無不及之處。 “朕也不是不能答應你們的婚事,”永慶帝琢磨了一會兒,開口道,“不過,朕有個條件?!?/br> 謝珩平靜如水的眼眸中燃起了一絲光亮,心情久久難以平靜,迫不及待道,“父皇,什么條件?” 永慶帝一瞧謝珩方才還是死氣沉沉的模樣,聽到此話之后,立馬變得生龍活虎了起來,是又好氣又好笑,低聲斥責道,“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子?!?/br> 謝珩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有些尷尬道,“兒臣一時情難自禁,還望父皇恕罪?!?/br> 在這件事上,謝珩一直有自己的主張,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可依舊死不悔改,連永慶帝也是束手無策。 方才在宴席上,聽了母后的話,這才心生一計,既不會撕破父子臉面,更能叫謝珩知難而退。 “你年紀也不小了,身邊卻連個侍奉的人也沒有,終究不成體統,”永慶帝頓了頓道,“工部侍郎楊謙的小女,正待字閨中,朕見過她,才思敏捷,生得也是落落大方,與你也倒般配,不如就將她許配給你吧,如此一來,正妃之位,也就有著落了。至于蘇呈懷的嫡女,就許給你做側妃吧。叫欽天監選個良辰吉日,一并嫁娶吧!” 此言一出,謝珩難以置信,瞬間亂了心神,慌忙跪倒在地,“兒臣惶恐,冊立正妃,茲事體大,還望父皇三思?!?/br> 永慶帝早已經猜到他會這么說,并沒有生氣,只是反問道,“那依你的意思,是要封蘇呈懷的嫡女為正妃?” 謝珩神色平靜,一字一句,語氣淡然道,“父皇,兒臣此生只愿娶她一人為妻,不立側妃,不納妾?!?/br> 永慶帝一聽他如此堅決的口吻,險些氣得七竅生煙,只得悻悻點頭,語氣不得不強硬起來,“朕是一國之君,今日可賞她,明日亦可殺了她。你若再有疑義,朕現在就去擬旨,以莫須有的罪名,讓她從此消失?!?/br> 謝珩心一涼,原本清澈的雙眸變得暗淡,自嘲般笑笑,隨即又磕了頭,以示謝恩,緩緩道,“父皇,您叫兒臣好生失望?!?/br> 永慶帝知道他心中怨恨自己,可大局為重,他也只當視而不見,俯下身子,在謝珩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將小袖爐遞還到他手里,“朕等你從青州回來?!?/br> 說罷,緩步離去。望著永慶帝遠去的背影,謝珩百感交集的同事,卻也無可奈何。今日之事,他未曾料到,簡直就是措手不及,況且又放了話,他怎敢輕舉妄動,只能暫且忍耐,再尋對策。 且說蘇木槿原本就不指望,永慶帝和皇太后會給自己什么好臉色,今日遭遇,也已經是意料之中的事,故此一點也不意外,更沒有放在心上,她只想早點找到謝珩,當面問問他的傷勢。只是謝珩的身旁一直有人,也尋不到空子,一路偷偷跟著他來到了這僻靜之處,偏偏又叫永慶帝搶了先,也只能在遠處靜靜等著。 方才的那一幕她并未瞧見,只是見永慶帝背向謝珩的方向,慢慢離去了,她這才輕手輕腳地追了上去。 此時的謝珩心事重重,在玉溪湖邊漫無目的地走著,全然沒有發現后頭有人正跟著自己。等尋了一處偏僻的亭子,他才緩緩地停下步子,望著湖面靜靜地出了神。 等蘇木槿緩緩地步入亭子,他也未曾發覺。她看一眼面前石桌上靜放著的小袖爐,在暖陽的照耀下,通體流光溢彩。她走上前,柔聲喚道,“阿珩……” 皇太后冷哼一聲,心頭怨氣滿滿道?!霸擎偙焙罡亩〗惆?,看這不情不愿的模樣,是哀家怠慢你了不成?” 第31章 、知不知羞 果真是受了傷,方才那番話,還真以為是自己記憶有所錯失。 她情急之中,慌忙抓住他的袖子,低聲抽噎,“殿下!” 謝珩站住身子,卻沒有回頭,緩緩地將袖子從她的手里收了回去,冷冷道,“本王先走了?!?/br> “本王忽然想起還有些急事……”退到無路可退,謝珩急中生智,編了個幌子,微微側身,想著從她的身旁迅速溜走。 一個轉身,蘇木槿看到他的后背上有一絲淺淡的血跡,因衣衫色濃,叫人不容易察覺。 她心中焦慮,明明傷口還未愈合,他卻矢口否認。好在此處并未有其他人,謝珩腳步又快,她連忙追了上去,想著抓住他的袖子,當面說個清楚。殊不知正大步流星往前走的謝珩,突然停了下來,她毫無防備,一伸手,竟將他左半邊的衣襟通通扯了下來。 周遭的氛圍瞬間凝固了,她冰冰涼涼的指尖,輕輕落在他的背上。肌膚上的guntang炙熱,順著指尖,緩緩地蔓延至全身。她呆呆地愣在原地,這一刻,恍若隔世。 看著他躲躲閃閃,小心翼翼的模樣,蘇木槿的心里又怎是一個痛字可言?她以往究竟做了多少寒心的事,才會讓他如此為難? “槿兒,你在胡說些什么?本王何時騙過你?”謝珩心中同樣是不好受,方才永慶帝同自己說的那番話歷歷在目,曾幾何時,他暗暗發過誓,這輩子絕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可到頭來,自己卻是個懦夫。 她沒有說話,只是往前挪了一步,謝珩見狀也跟著往后退了一步。一進一退之間,他的內心越發不安,偏偏這時,背上的傷口又不爭氣地絞痛了起來,疼得他牙關緊咬,自冒冷汗。 謝珩心中一慌,他怎么也沒料到這一點,只好繼續敷衍道,“本王怎會知曉,許是刺客身上的吧……” 淺淺一句,底氣不足。 謝珩心頭一暖,欣喜之余卻擔憂了起來,自己受傷一事,并沒有告訴她,她又是從何得處知的?可他最是不想讓她為自己擔心,笑容漸收,反問道,“本王好端端的,怎會受傷?” 蘇木槿看著他的神情,并不像是在說謊。正當以為是自己弄錯了的時候,卻瞧見謝珩的左手似乎在微微顫抖,只是衣袖寬大,讓人難以察覺。她的眼角余光順著手臂緩緩望向灰色的青磚地面,有幾滴鮮血落在上頭,并未干涸。 她點點頭,方才他愁思百結的樣子,全然看在了眼里,默默著急,卻也害怕被他看透了心思,只是裝作若無其事,莞爾道,“我原以為是自己眼花呢,殿下不是已經去了青州嗎?” 謝珩心中早已料到她會如此問,平靜地答道,“朝中還有些事需要處理,晚幾天動身?!?/br> 謝珩怔怔地出了神,聽見耳旁突然傳來一聲很是綿軟的呼喚,只以為是自己白日做夢,并未在意。 她心中清楚謝珩閉口不談,是害怕自己會擔心??伤麉s不知道,這樣一聲不吭,更是叫她心如刀割。她往前又走了一步,抬起頭來,直視他的雙眸,“那么請問殿下,那晚我衣裙上的血跡,又是怎么回事?” 蘇木槿并沒有回應,只是直勾勾地看著他,神情肅穆。謝珩心虛,又見她目光灼熱地盯著自己,不由自主地往后挪了半步,干笑道,“你看著本王做什么?” 她的心,沒有這么涼。 聽他這么說,她鼻子一酸,險些落淚,慌忙收回目光,強顏歡笑道,“殿下還要騙我到什么時候?” 前一世的他,已經為她犧牲了這么多。而這一世,他依舊不顧安危,身赴險境,只是為了護她周全,又怎能無動于衷? 她點點頭,又稍稍看了看謝珩,見他面色紅潤,氣息平穩,心頭松了一口氣。只是想起那晚衣衫上的血跡,仍舊心有余悸。 見四下并無一人,她才鼓足勇氣,開門見山道,“殿下身上的傷可好些了?太醫又是如何說的?” 終究是再也瞞不住了,謝珩舒了一口氣,緩緩地轉過身來,將衣衫理了理,眼里頗有些無奈,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好半天,她還沒有回過神來,謝珩有些按捺不住,劍眉微蹙,冷哼一聲,“怎么?還沒看夠?” 謝珩真的生氣,也不知道她這幅殷勤的模樣,都是從哪里學的?不矜持,一點都不矜持??蔀楹?,嘴角還是忍不住想笑? 聽聞此言,蘇木槿這才回過神來,她方才看得仔細,謝珩的后背上已經纏上了厚厚的紗布,上頭布滿了血跡。巴掌大的小臉上漲的通紅,可語氣依舊倔強,“你明明受了傷,為什么不肯告訴我?” “你現在知道,也是一樣的?!彼?,往她身旁靠近了些。 “把衣服脫了,”她從袖中拿出一只小瓷瓶,磕磕巴巴道,“我給你上藥。爹爹常年征戰,他身上備著的傷藥,不會比你府上的差,也是宮里沒有的,你不要嫌棄?!?/br> 為了掩飾自己的緊張,她又吞吞吐吐,胡亂說了一通。只是謝珩哪里肯就這么放過她,剛剛那一親密的舉動,他倍感溫存的同時,險些氣得跳腳。倘若是別的男子,也這般不顧男女有別,肆意妄為嗎?到底能不能記???能不能教好了? “你還知不知羞了?”想到此處,謝珩的目光滿滿地變得凌厲起來,臉上更是沒有一絲溫柔。 可這一次,她再也不會上他的當了,更加談不上懼怕,甚至比他還要陰沉上幾分,冷著面孔道,“別廢話,去石凳上坐著?!?/br> 謝珩:“……” 衣衫褪去,只露出小半邊的后背,劍鋒走過光滑的肌膚,留下一道深深的溝壑,濃黑色的瘀血已經干涸,彎彎曲曲爬在背上,觸目驚心。將藥粉輕輕地撒在了傷口上之后,她又用指尖拈了一些,在傷口的四周各處輕輕點了點,每點一下,她的手就跟著微微顫抖,好容易才忍住沒掉的眼淚,在這個時候悄然崩塌。 察覺到身后的人有異樣,謝珩也有些不自在,哽咽道,“你不用如此擔心,一點小傷,不礙事的?!?/br> 說罷,轉過身去,卻見她的臉上早已經梨花帶雨,謝珩不由一愣,柔柔地笑道,“好端端的,哭什么?” 她連忙抹淚,固執道,“我沒哭?!?/br> 見她如此心口不一,謝珩也是又好氣又好笑,伸手替她撫干眼角的淚痕,“怕什么,本王若真有個三長兩短,豈不是正合了你的意?便再也沒有人,會惹你生氣了?!?/br> 知道謝珩是在故意氣自己,可這樣的話,聽起來就覺得很是心酸,都什么時候了,為何不能直截了當,表明心意,非要遮遮掩掩的。 她只是覺得謝珩此行,山高水遠的,萬一有個差池,讓她一個人如何是好?她越想越急,心里也很是憋屈,明明自己都已經這么直白了,為什么他還是不懂。 是真的不想懂,還是說,根本就是對自己不抱一點信心? 她琢磨了好一會兒,也生怕就此錯過了他,長吁一口氣,冰冷著面孔道,“殿下以為,倘若你真有什么閃失,我會獨活嗎?難道,在殿下的眼里,我竟是這樣薄情寡義之人?著實可笑?!?/br> 見她紅著眼眶,淚水斑駁,說著死生契闊的話語,卻像是幻夢一般,叫人如何敢相信?只是哪里舍得她這般胡思亂想,傷心不已,忙逗樂道,“你害怕了?” “害怕什么?”她問,眼睛紅腫地像兩只水汪汪的蜜桃一般,讓人心疼。 “害怕……”他想了想,隨即搖了搖頭道,“沒什么?!?/br> 還能害怕什么?謝珩心中泛甜,她的小心思難道自己還瞧不出來嗎?是害怕自己回不來,成了小寡婦吧。 只不過這一次,她也是真的害怕了。 她將傷藥輕輕放到謝珩的手里,小聲道,“殿下,若沒什么要緊的事,我就先走了?!?/br> 謝珩點點頭,理了理衣衫,手里緊緊攥住那一點點屬于她的余溫,望著她落寞離去的身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忙站起身,急走幾步,攔住她去路,“等等?!?/br> “殿下還有什么事嗎?”她問,眼神平靜柔和。 “本王問你,”謝珩頓了頓,往她的面前走了一步,低聲附在她的耳旁,嗓音低沉沙啞,“可愿嫁與本王?” 這句話,她盼了好久,終于盼到了。 剎那間,原本平靜的心情,就像是遇見了驚濤駭浪一般,顛簸起來,她身軀一震,往后退了一步,答道,“愿靜候殿下佳音?!?/br> 言畢,踩著小碎步匆匆離去。 謝珩那樣聰明的一個人,定然知曉她此話的意思。三書六禮,明媒正娶,他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