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丫鬟后每天都想跑路 第25節
月楹塞了一個杏干在嘴里,“jiejie這么說了,她不會真去減重吧?” 明露道,“那誰知道,又不是我叫她去減重的,我也沒當著她的面說呀?!?/br> 月楹抿嘴笑,不愧是做了多年大丫鬟的,有本事坑人于無形。 接下來幾日明露打聽了一番,送去白婧瑤院子里的食物好幾日都是原封不動送回來的。 減重最立竿見影的法子就是節食了。 月楹擔憂道,“她這樣一直不吃飯,身子撐得住嗎?” 明露道,“那也是她自找的,她的身子自己都不當回事。別想太多,她也不是傻的,不會把自己生生餓死的?!?/br> 餓死是不會,但餓暈還是很容易的。 這日白婧瑤白婧璇又卡著點在去給睿王妃請安,月楹跟著蕭沂出來,打眼就看見了面前精心裝扮過的白婧瑤。 大雪的天氣,她只穿一件純白留仙裙,單薄的身子還確實有幾分嬌弱美人的模樣。 白婧瑤鼻頭凍得通紅,忍住想要發顫的聲音,嬌嬌地叫了聲,“世子表哥?!?/br> 蕭沂淡淡應了聲,“嗯?!?/br> 眼神都沒有多給她一個,白婧瑤不可置信,她明明就是按照世子表哥喜歡的模樣來打扮的呀,難道還不夠瘦? “世子表哥……”白婧瑤往前追了幾步,忽覺眼前一黑,直直往前倒去。 月楹像是準備好了般,迅速轉身扶住,她抱住人時,只覺一股寒氣入體。 她就知道這姑娘要倒,零下的溫度,又好幾天沒吃飯,純純作死! 白婧璇也跑過來,驚呼道,“二姐,你這是怎么了!” 月楹抬眸看了她一眼,如果不是方才白婧瑤倒下來時,看見她往后退了半步,她興許還會相信白婧璇的關心的真的。 人暈倒在他面前,蕭沂即便再不愿意搭理白家人,也得問問,“她怎么了?” 月楹摸上白婧瑤的脈,“氣血兩虧,心血不足,汗失固攝,清宮失充?!?/br> “樂珍,你家主子多久沒吃飯了?”月楹問。 樂珍是白婧瑤的丫鬟,也是當初與月楹是同一個牙行里出來的人,她指甲扣著手,“姑娘她……她已經兩日沒吃飯了?!?/br> 月楹瞥她一眼,目光銳利,“說實話,她這個脈象,怎么可能才餓了兩天,至少有五天沒有好好吃飯?!?/br> 樂珍縮了縮身子,“仔細算,應該是……七天?!?/br> 七天!還是這么低的溫度,月楹實在搞不懂,這姑娘勾引蕭沂也太拼了吧! 白婧璇訝然,“這,怎會這樣,二姐為何餓了這許久,難不成是廚房怠慢?” 蕭沂出聲,“燕風,去廚房問問是清楚?!?/br> 月楹從懷里掏出油紙包,松子糖甜膩的氣息飄散出來,她喂了兩顆給白婧瑤,又叫樂珍幫忙將人扶穩。 月楹又用金針刺了白婧瑤的幾個xue位,白婧璇又湊過來問,“月楹姑娘,我二姐什么時候能醒啊,她沒事吧?” “白四小姐既然這么關心你jiejie,煩請過來搭把手?!?/br> 白婧璇臉上有一瞬的僵硬,當著蕭沂的面她又不能自打嘴巴,頓了頓還是去扶了把白婧瑤。 月楹繼續行針,神色認真,一絲不茍,下手又快又準,似乎這動作她已經做了千百遍。 蕭沂目光漸漸幽深。 白婧瑤悠悠轉醒,神志還有些混沌,嘴里甜膩得厲害,“我……這是怎么了?” 樂珍小聲地貼著她的耳朵道,“姑娘,你餓暈了?!?/br> 一聽餓暈兩個字,白婧瑤也不知哪里來的力氣,騰得一下坐起來,“我沒事了?!?/br> 白婧璇高聲道,“二姐,你怎么就餓暈了,廚房那群人真是可惡,竟敢怠慢你!” 白婧瑤恨不能堵住她的嘴,她這個meimei向來不聰明,餓暈這事不光彩,偏她還這么大聲。 蕭沂適時道,“廚房的人若真懈怠了你,我自會為你做主,睿王府不至于連個姑娘也養不起?!?/br> “不不不,世子表哥你誤會了,非是廚房不好,是我自己吃不下?!边@話顯然漏洞百出,一頓兩頓吃不下是正常,連續七天不吃,再沒有常識的人也該知道請大夫。 白婧璇道,“這怎么可能是誤會,二姐你都暈倒了,切不要包庇小人啊,世子在這里,他會為jiejie做主的?!?/br> “你閉嘴!”白婧瑤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白婧璇被兇了,一臉無措,“二姐,我說錯什么了嗎?” 白婧瑤深吸一口氣,“沒有,只是確實是誤會而已?!?/br> 她話音剛落,燕風便帶著李婆子到了。李婆子是掌管整個大廚房的掌事,也是王府的老人。 她龐大腰圓,看上去并不怎么好相處,又是個火爆脾氣,站在蕭沂面前都嚎開了,“世子,這冤枉老奴是萬萬受不得的,這半月來送去白二小姐住住所的飯食也不知怎么回事,總是沒動多少。廚房的人還當飯食不合白二小姐的口味,變著花樣給做菜。怎么就成我們大廚房苛待人了?” 李婆子嗓門大,驚動了蒺藜院里的人,睿王妃打發人出來看。 眾人移步內堂,睿王妃看見一臉虛弱的白婧瑤沉著臉聽完了事情始末。 李婆子站得筆直,“老奴說的事情樁樁件件皆有證人!” 睿王妃問,“婧瑤,為何不吃飯?” 白婧瑤緊握著椅子上的扶手,慌張地轉著眼珠,“姑母……我,我只是嫌自己體態豐腴,想……減重?!?/br> 她聲如細蚊,垂著頭恨不能找個地縫鉆進去。 睿王妃想著白婧瑤不會無緣無故減重,她看向兒子。 蕭沂接受到母親的眼神詢問,輕搖了搖頭,他是真不知道怎么回事。 睿王妃思忖道,“李mama,睿王府不會隨意冤枉下人,婧瑤也承認了是她自己的原因,你先退下吧?!?/br> 李婆子沒好氣地瞪了白婧瑤一眼,她是知道當年白家的手段的,腆這臉來投奔睿王府還敢冤枉她。 李婆子心里憋了一口氣,回到大廚房吩咐了底下人,“白二小姐正在減重,以后魚啊rou啊都別送了?!?/br> 此時的白婧瑤還不知她接下來的伙食已經變了,她誠懇地向睿王妃與蕭沂道歉,“是我思慮不周,怪不得旁人。以后我會好好吃飯的?!别I了這些日子,她快堅持不住了,蕭沂見著她也沒什么反應,也是時候換條路走一走了。 白婧瑤想站起來行個大禮,眼前又是熟悉的黑暗,月楹眼疾手快按了下她手上xue位,“姑娘起身慢著些?!?/br> “多謝月楹姑娘?!卑祖含帉攘俗约旱脑麻哼€是很感激的。 “你們都回自己的院子吧?!鳖M蹂_始下逐客令,又告誡白婧瑤,“養好你的身子?!?/br> 白婧瑤怯怯地應聲,在快要出門時,轉身問,“月楹姑娘,我身子再又不適,可以去浮槎院尋你嗎?” 月楹暗嘆,還真是賊心不死! 她恭敬道,“姑娘您是主子,合該奴婢上門才是,您若真的身體不適,讓樂珍來浮槎院喊人就行?!?/br> 話說得滴水不漏,白婧瑤算盤落空,一臉失望地離開。 “你還會醫術?”睿王妃上下端詳著月楹。 咦?她這算成功引起王妃的注意了嗎? 月楹連忙道,“是奴婢幼時學過醫,時常幫著教奴婢醫術的那位大夫照看老人或者是懷孕的婦人。進府后又承蒙世子照顧,贈奴婢醫書?!?/br> 蕭沂眉頭一跳。 睿王妃來了興趣,“你還照看過孕婦?” “是呢,村子里窮,懷孕的婦人又多,奴婢懂得些醫術,大家都樂意來尋,一來二去,照看的人還不少?!痹麻航g盡腦汁,盡量說得更吸引人一些?!霸袐D初期會出現害喜,食欲不振,頭暈,倦怠等癥狀,都可以通過針灸緩解?!?/br> 睿王妃還真咨詢起了問題,“你方才說的癥狀,還有可能在是因為別的病引起嗎?” 月楹道,“世上病癥萬千,相似的癥狀多如牛毛,譬如傷寒也可表現出這些癥狀,具體如何只有把脈才清楚?!?/br> 蕭沂插話問?!澳锸巧碜硬皇娣??怎么不宣太醫?” 睿王妃擺手道,“不是我,是你爹?!?/br> 蕭沂驚訝,“爹?” 睿王妃道,“也不知怎么回事,最近這些日子啊,他沒來由得想吐,也吃不下東西,還總困倦得厲害。我想著,這癥狀不是與我害喜時很像嘛,但他一個男人,又不能是因為這個。我讓他宣太醫來看看,他死活不肯,說什么大男人沒病看什么大夫?!?/br> 蕭沂更加不解了,他這幾日見到父親,父親都是面色紅潤,容光煥發,怎么也不像個病人。 “有可能的?!痹麻郝犕炅嗣枋鋈缡钦f,男性出現妊娠反應不是不可能,醫學上叫做妊娠伴隨綜合征,造成這病大概率是因為心理因素。 睿王妃好整以暇,“怎么說?” 月楹整理了一下思緒,“這種病并不罕見,不過多數發生在第一個孩子還未出生的父親身上。將為人父的喜悅與等待孩子出生的焦慮交織,便會感妻子所感,出現害喜的癥狀?!?/br> “可我這也不是第一胎呀?!?/br> 月楹繼續道,“奴婢猜測,可能是因為您的年紀?!鳖M蹂敵跎捯蕰r就已經滿二十,今年年近四十,放在現代也算大齡產婦了,這個年歲生產大人和孩子都很危險,尤其是在古代這個醫療條件不好的地方。 睿王妃想起了聽說過的兩起大齡生產的事故,一婦人四十產子,孩子生下來兩天就夭折,另一件是也是大齡產子,大人孩子都沒保住。能傳到她耳朵里的,多數都是勛貴之家的事情,即便有太醫保駕護航,還是不能保證萬無一失。 蕭沂品出了味,“爹他是……擔心您?!?/br> 睿王妃眼眶發熱,嘴上還是不饒人,“現在知道擔心了,纏著我胡鬧時怎不知收斂一些?!?/br> 月楹睜大眼,這也是她能聽的? 蕭沂輕咳了一聲。 睿王妃也察覺了在孩子面前說這個不太合適,斂了神色,“我進來晚間睡不好,可有法子安眠?” 月楹福了福身,“能否許奴婢為王妃把脈?” 睿王妃從衣袖中伸出手,露出一截凝白的手腕,“來?!?/br> 月楹按住她脈門,“懷孕之人體溫本就比常人高一些,睡不好也是常有的事,您身子沒什么其他的問題,若真睡眠有礙,點些安神香助眠即可?!?/br> 睿王妃看向她,“非要用香嗎?” 月楹感覺到了她對香料的一種抗拒,難道是怕有人在香料上動手腳? “也不是,針灸一樣可以,或是吃點清涼解暑的東西,如蒲公英,金銀花泡水皆可?!?/br> 睿王妃點點頭,笑著對蕭沂道,“你這丫鬟,倒是有幾分本事,放在你院子里埋沒了呀?!?/br> 月楹眼睛亮起來,她這是要成功了嗎? 蕭沂當頭一盆冷水,“她哪會什么高深醫術,不過皮毛而已?!逼っ珒蓚€字放重了聲音。 竟然拿她說過的話來堵她!月楹不悅地抿起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