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jian宦沖喜后 第6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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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芍抬起哭紅的眸子,只覺得廠督這個榆木腦袋,平日里不是仗著審訊的本事很能洞察人心嗎?怎么今日的如何點撥也不開竅。 她急得發慌,鼓足勇氣問道:“陳姨娘說你待我好,大jiejie說你喜歡我,我聽久了,會信以為真的。廠督,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靳濯元指尖撫著陸芍沾了濕意的雪腮,喉間一哽,軟骨上下滑動。 他薄唇微張,似要說些甚么,然而過往不堪的舊事鋪天蓋地地傾倒而來,壓得他喘不上氣,說不出話。 就像是站在深淵巨口的邊緣,他不敢讓陸芍接近,生怕一個不慎,牽連她邁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所以只能無限地將她推開。 而陸芍卻像洞穿他的心思,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不許他逃離。 “你若是喜歡我,便好生喜歡著。你不要不喜歡我了,還來招惹我,我比不得你定性好,我會遭不住誘惑,會喜歡上你。你不是問我有沒有一點點喜歡你,我喜歡的?!?/br> “你說什么?” 像在湖面砸落一塊巨石,靳濯元猛地抬眸,恰有有春日夏初最恣意的日光流轉進屋子,照在他瓷白色的臉上,一時間春風融雪,寒木春華。 她小嘴一張一合,倒豆子似的說個不停。生怕廠督沒聽明白,復又強調了一回:“而且很喜歡很喜歡?!?/br> 靳濯元心里苦澀一點點蔓延,卻被雀躍半道覆蓋,他雙手托起陸芍,將她抱至小炕桌上,抽出她攥在掌心的衣袖,替她拭淚:“我這樣的人,有甚么值得你喜歡的?” 陸芍打了個哭嗝,雙肩有一下沒一下地抽搭著:“你是不是覺著我連你的過往都不知一二,待將來也未有定數,世上皆是咒罵討厭你的人,我便要同他們那樣離你遠遠的?” 他未吱聲,便是默認。 “誰定下的規矩?”陸芍坐在小炕桌上,雙腿筆直地垂懸著,脾氣上來時,輕輕踹了廠督一腳,鞋尖擦過他鮮紅色的衣袍,落下一個小小的灰印。 靳濯元任她踹,也不躲閃:“不是規矩,是世人都這般認為?!?/br> 未等他說完,陸芍便圈住他的脖頸,將他往自己身前帶。 她在他薄唇上落下一吻,威脅他道:“我堵不住悠悠之口,只能來堵廠督的嘴。往后你再說這些妄自菲薄的話,我便啃咬你,你當初咬得我多疼,我讓你也嘗嘗其中滋味!” 語氣雖兇,可那張通紅的秀靨瞬時出賣了她。 他盯著陸芍彎起的眉眼,抿了抿唇上的濕澤,啞聲道:“好?!?/br> “只是你要想好了。過了今日,便沒有后悔的日子?!?/br> 她頂著紅腫的眸子,洋洋得意地抬了抬下巴:“過了今日,只想著同廠督好好過日子,在汴州開最大的繡坊,每歲賺得盆滿缽滿,府里的賬目由我來管,你往后要使銀子的地方,便同我來支,我定給你獨一份的喜歡。你好好受著便是?!?/br> 靳濯元終于勾起一抹笑,他放低姿態,將人橫抱起來:“芍芍待我這么好,那我總不能讓芍芍連根頭發絲也見不著?!?/br> 陸芍茫然地抬眸:“甚么頭發絲?” 耳邊只有珠玉錚錚的聲響。下一瞬,她的身形一晃,回過神時,恍如墜入云端。 身下是綿軟輕薄的褥子,眼前之人俯下身,如餓狼似的瞇眼看她,她雙手撐著被褥,不斷后挪,很快便被他逼至床榻一隅。 “別說是頭發絲了,我整個人都是你的?!?/br> 第75章 躲甚么 春日暖和, 明瓦窗悉數推開,屋里頭一片敞亮,床榻兩側的紗帳豁然挽著, 縱使屋里沒有外人,可里頭發出的聲響也極容易落入外人的耳里。 陸芍雙眸濕紅,面色也因方才哭過的緣故,透出軟惜嬌羞。她貝齒緊咬著下唇,告饒似的推了推他:“他們會聽見的?!?/br> 靳濯元將她的每一個細小神情都納入眼底, 他捏著陸芍下巴, 將下巴上濕滑的淚漬抹去:“他們為甚么會聽見?” 手腕輕輕向上抬了抬:“嗯?” 勾人的尾音鉆入耳里, 陸芍的臉瞬時漲得通紅。 不待她作答,靳濯元便拂開她烏緞似的長發,攬過她的脖頸, 吻了上去。微涼的薄唇肆意汲取陸芍唇上的暖意, 動作很緩,卻在輾轉每一處時, 由細致描摹至重重嚙咬, 妄圖將她身上的每一寸都融入骨血。 疼痛感真實地在唇上蔓延。 陸芍倒吸一口涼氣, 后仰, 騰出位兒, 順勢將腦袋埋在他的懷里,耳廓處的薄紅一路蔓延至脖頸。 靳濯元垂眸揉了揉她的腦袋,長指順著發絲往下,去勾她的下巴:“乖,就一會兒?!?/br> 說完,捏著下巴的手下扣,迫使她張嘴。 溫熱的舌尖相抵, 捎帶guntang。他貪戀地長驅直入,將這幾日幾夜的掙扎煎熬悉數釋放。 陸芍被他吻得喘不上氣,又比不上廠督有勁兒,只能被動地仰著腦袋承受。 身前的人貼著她的身子,將她抵在床圍處,隔著輕薄的衣料,兩側的蝴蝶骨時不時傳來細微的疼痛。 直至她實在是受不住,便告饒地抻了抻廠督的衣袖。 靳濯元松開她的手腕,抬手抹去她唇上的濕瑩。 她睜著一雙含籠煙霧的眸子,實在羞于見人,便環著他緊實的腰腹,伏在他的肩上,低聲喘氣:“分明說了只親一會兒,都是騙人的?!?/br> 靳濯元攬著她,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好在方才的親吻,舌根處仍在隱隱作痛,他才知一切不是幻覺。 這么多年,他再也不是踽踽獨行孑然一身了,自此往后有了牽掛,泥濘拋在身后,前面是柔風甘雨。 “廠督,你怎么不說話?開心過頭啦?” 小姑娘見他默不作聲,心里憂心,卻還是調侃著一筆帶過。 靳濯元笑著在她額間落下一吻:“我同你說說過往的事?” “我不要?!?/br> 陸芍搖了搖頭,一口回絕。 “你不想知道?” “我不想!” “可是只有你知曉有關我的一切,才知道我為甚么是我?!?/br> 陸芍有些猶豫,她不是不愿知曉,只怕廠督提起舊事,難免會心神憂傷,陷入痛楚??墒撬窒胫?,這么多廠督都是獨自一個人捱著,她若知曉過往,也能替他分擔一二,便又定神地看著廠督,重重點頭。 靳濯元靠在引枕上,淡然地說起過往之事。他面上不顯情緒,卻見織金曳撒處驟然團起,一道道斂攏的褶痕壓在冰涼的手掌下。 他雙目空洞地地直視前方,半點不像平日心狠手辣把持朝政的權宦。 “最艱難的時候我也沒有想過死亡,俱恨我的人都巴不得我死去,可我為什么要如他們的愿??墒潜M管如此,我也常常找不到為什么要活著。初時是為了仇恨,為了報復那些逞兇肆虐的權貴。漸漸連仇恨也無法讓我有快感,我就開始走在無盡的黑暗里,就這樣走著走著…只是一個人而已?!?/br> 陸芍將自己的手覆在他的手背,眼底紅紅的,心里頭像壓了千斤石,拉著她墜入深不可測的谷底。 母親被害,外祖父一家抄斬滿門。而這背后,是肆惡的誣陷,是一樁樁自私鄙薄的陰謀。 而他的父親,那個曾經令他景仰崇敬的人,伙同權貴,成為這樁陰謀背后的推手。 她好似明白為何廠督渾身都裹挾著清冽疏漠,他將自己置于甲胄之內,觸碰時自然只有鏗鏘生冷的鐵甲聲。 陸芍整個人伏在他的胸口,聽著緩慢躍動的心跳:“我之前聽祖母說人活著總是要有盼頭的,有了盼頭日子才能過下去。往后我成為你的盼頭,好不好?” 小姑娘盈耳的聲音繞在耳邊,漸漸地,心口被人填滿,開始猛烈跳動,有種落地生根的歸屬與契合。 他揉了揉陸芍的腦袋,終于勾起一抹笑:“好?!?/br> * 翌日清晨,晨光熹微。 陸芍總算知曉,廠督嘴里批不完的奏本全然都是謊言。 這人自昨日晚間邁入屋子后,一直到現在,都同狗皮膏藥似的賴在榻上,怎么推都推不走,一點兒也不像他口中諸事繁忙的樣子。 陸芍被他折騰了一宿,一整晚,耳邊全是緬鈴翻滾的聲響。 身上遍布嚙咬的痕跡,又被他誘哄著穿了那件戴銀鈴的心衣。 二人在一起,也有快活的時候。只是這么久過去,先前被她藏在匣子的玉勢一直也沒派上用場。 她怕疼,甫一見著玉勢便心里發怵,昨兒又因廠督的事哭得頭疼腦脹。靳濯元到底不忍,便放過她一回,繼續讓那些玩意吃灰去了。 眼下,靳濯元從她身后環著她,下巴嵌入她的脖頸,貼著她的耳廓:“今夜也不走了?!?/br> 陸芍未著寸縷,粗糲的掌心在她柔軟的腰肢上游走,緩緩向上,輕攏住她身前的柔軟。 她渾身一僵,伸手去掰他的掌心,他不松勁兒,反而重重地握住。 “躲甚么?” 然后另一手掰過她的下頜,對上她含羞的眸子。 陸芍索性轉過身子,默默地拉過被褥,蒙住半張小臉:“你怎么還不去替圣上分憂?” “今日帶你去聘貍奴?!彼终祈樦淼膭幼?,自然而然地落在她身后的軟翹,輕拍了下:“還不起來?” “真的?”陸芍心里雀躍,撐著床榻坐了起來,蓋在肩上的褥子順勢滑落,露出一片白膩的肩頸:“我能養嗎?可我聽旁人說,聘貍奴也是要挑黃道吉日的,且要畫納貓契,這般匆忙,主人家會不會不高興?” “日子一早便選好了,納貓契也備上了,直接過去便是?!?/br> 靳濯元撥開帳簾,取過她的心衣,勾在指尖:“出來,我給你穿衣?!?/br> 陸芍“哦”了一聲,雙手護在身前,扭扭捏捏地趿鞋下榻。 二人起身時,也未喊人,就著流轉進窗子的暖陽,在橙黃色的日暈里,穿戴齊全。 用早膳的間隙,云竹提著一籠圓滾白絨的兔兒走了進來,陸芍瞧見后,沒了用膳的心思,抱了一只,讓它伏在小臂上,一手順著它的腦袋,捋著雪白的毛絨。 白兔輕輕扇動長耳,耳廓在掌心輕掃,傳來細細癢癢地觸感,惹得陸芍咯咯大笑。 “往后院子里的草不用修剪,夠它們吃上好一陣了?!?/br> 云竹也逗弄著籠里的那只,聞言“噯”了一聲,主仆二人眉眼帶笑,早已將桌面上緘口用膳的人忘得一干二凈。 他面色沉沉地輕咳了一聲,打斷屋子里的歡聲笑語:“馬車備好了?” 福來站在云竹身后,光盯著那只靈動的白兔,過了許久才回過神,道了聲“備好了”。 陸芍將兔子交在云竹懷中,迫不及待地想要出門,頗有種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瀟灑。 車馬闊大,里頭早就放置了聘貍奴的魚干,魚干用柳條串著,當作聘禮,這貓兒便是她明媒正聘帶回來的。 一路上,陸芍光惦記著貓兒的花色和它的日后的名字,沒后顧及廠督的臉色。 扭頭詢問名字時,才發覺廠督眉目陰云籠罩,瞧著像是蘊著怒氣。 “過來?!?/br> 他沖陸芍招了招手,陸芍乖覺地挪至他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