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7)
沈棠怔愣了一下,抬頭看去 經過的這排木樓建筑都較為復古,二樓還有個小窗軒,打開之后能往外望。 此刻她所在的那棟樓前,二樓窗戶便開著,一個穿著休閑西裝的男人袖子卷到手肘處,肌rou飽滿的小臂搭在木橫欄上,笑容溫和地往下看來。 這不是韓銘又是誰? 比起沈棠這種在電影節上蹭紅毯,媒體都懶得給一個鏡頭的存在,韓銘可算是當紅的流量小生了,以至于沈棠在跟他對視了一眼之后,下意識地往兩邊看去。 韓銘在樓上問了一句:你在找什么? 沈棠飛快答道:狗仔。 可不能被人說成對韓銘糾纏不清,也不能瞎蹭人家小生的熱度,畢竟她的正宮夫人就在旁邊站著呢。 韓銘從鼻腔里哼笑出聲,似乎覺得自己這樣居高臨下地說話不太禮貌,于是又接了一句:狗仔不會來這里,沈老師放心吧。 說話間,他從房里往回走,似乎想通過樓梯走到一樓。 不一會兒,沈棠面前的這棟樓大門打開,男人溫聲問道:相逢即是有緣,沈老師和謝小姐有功夫賞臉,進來喝杯茶嗎? 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天打算開那個快穿的新坑,求一波收藏! 在我的專欄里!那個《金牌調解員》! 要是我今天想到了劇情,我就去寫那個的第一章 ,要是想不到,我今晚就再放三千字上來! 么么噠!愛你們! 第48章 048 沈棠也對于在這地方能遇見韓銘感到有些奇怪,發覺四下確實沒能見到狗仔的時候, 她的目光看了看旁邊的謝曜靈。 謝曜靈想起上次在學校里的時候, 這人那還來得及說出的委托內容,加之這次在白石村的附近又遇見了他, 也許她和這人真幾分雇傭方面的緣分也說不定。 她率先邁步往屋里走,邊走邊問道: 韓先生怎么也在這里? 言語里頗帶了些巧合下的打探意味。 韓銘看了看后面的沈棠,發覺她也有相同的意思, 頓時失笑道:這是我的老家。 沈棠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雖說之前在《荒野明星》的節目組里, 她和韓銘還一塊兒行動過, 但她確實沒對這人有過更深入的了解。 僅止于小花在節目開拍前給她科普的那些內容, 無非是名姓、年紀、所在公司,以及一些眾人皆知的作品和喜好之類的。 畢竟又不是和她來自同一個家鄉,誰會特意提那么一句呢? 謝曜靈聽了他的話, 略偏了偏腦袋,沒再繼續往下接茬, 沈棠只得繼續充作兩人的發言代表: 我還以為就韓老師的名氣來說, 最近應該忙的腳不沾地, 竟然還能跑回老家躲懶? 玩笑般的語氣, 既恭維了韓銘的人氣, 又有心想問出他出現在這兒的原因。 韓銘卻只是推了推自己的眼鏡, 溫文爾雅地笑道:趁著這綜藝推遲的時間,休息一陣兒。 這倒也十分正常。 沈棠沒多想,視線在屋內走了幾圈, 出乎她意料的是這屋子里的簡單擺設。 并沒有符合他如今人氣的排場,簡樸到幾乎要令人詫異了。 到處是竹編的家具作品,乍一看有幾分符合他性子的簡單在里頭,卻也只有桌椅、茶具之類的,論裝飾品,也許客廳那面墻上掛著的蓑帽能擔上這名頭。 這是家里老人留下的房子,我平時也不怎么回來住,所以也就沒太收拾,讓你們見笑了。注意到她的目光,韓銘開口解釋了一句。 沈棠點了點頭,掛上了個虛偽且禮貌的笑容:哪里,在大城市里住久了,偶爾來這樣的地方住一下,也挺有意思的。 韓銘聽見她的客套話,只是微笑,沒多說什么。 幾句話的功夫里,三人已經來到了客廳的小桌前,屋外的光透不進來,只有頭頂懸下的那根栓起來的大燈泡帶來唯一的光。 熱氣騰騰的開水燒開之后,冒出的熱氣是這屋里唯一的煙火味兒。 沈棠的衣兜里,紙人羞羞悄悄地探出腦袋來,偷偷順著她的衣兜落在地上,半點聲響都沒發出,偷偷鉆進地磚的縫隙里,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沈棠忙著跟韓銘找話題聊天,不至于讓室內陷入無言的尷尬,并未注意到這點動靜。 倒是韓銘話到一半,仿佛察覺到了什么,語氣不易發覺地頓了一下,又若無其事地接上了。 他的犀利目光透過那雙眼鏡,被模糊成了溫柔,朝沈棠看了過來: 沈老師大概不記得,很久以前我們就見過。 沈棠被他驟轉的話題弄得稍愣了愣,視線下意識地定格在他的面龐上,在腦海中仔細搜索了一番,卻一片空白。 不由得眨了眨眼睛,將那雙純黑色,眼睫彎彎、十分有特點的眼睛眨得更水潤了點,沈棠慢了半拍才開口問道:是嗎? 但是她對這人真的沒有印象。 韓銘笑了一下,端起自己面前的這杯冒著熱氣的茶,視線垂落,不知盯著那澄澈的茶湯思索到什么,隨口答道:但那是幾年前的事情了,是你某次為品牌站臺的時候,我恰好從旁邊經過。 沈棠點了點頭,那點兒尷尬才慢慢散去,既然韓銘當時只是以路人的身份經過,自己沒留下任何印象也是正常的。 韓銘說完,將自己杯底的茶一飲而盡,視線被往下拉的眼皮子擋住,沒人能看清他眼底回放的鏡頭: 視野皆是有些朦朧的。 那時他剛好醒來,對這世界還一無所知,渾渾噩噩地走到人多的地方,想要問點什么事情,但是周圍人全對他避如蛇蝎,以至于他滿心的茫然。 因為舉辦活動,那天的大型購物中心里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他被擠著一直往前走,不知不覺走到了最前方 恰一抬頭。 他就看見了這張記憶中的臉龐。 再后來,排除掉《荒野明星》節目上的合作,其實他還在沈棠的跟前出現過許多次,只是都沒上前去打過招呼,而沈棠也似是根本不認識他那般,只是從他的身邊走過。 韓銘覺得有點疑惑,不知到底是自己的記憶出了問題,還是這世界出了問題。 謝曜靈抬手用指尖挨了挨茶杯,被那透了熱的guntang茶杯杯壁溫度給蟄回,于是又放下手,相當耐得住性子地聽沈棠和韓銘的對話。 冒昧的問一下,沈老師的家鄉是哪兒的? 既然是漫無目的地瞎聊,韓銘這問題便也不顯得太突兀,倒是沈棠聽見了,掰著指頭算了算: 應該隨我父親,他是龍城的本地人。 其實不論是沈父,還是母親趙樂清,都跟這個小縣城離著千八百公里,所以這次沈棠跟著謝曜靈來到白石村所在處,也抱了幾分出門旅游的心態。 雖說從感情進展方面來看,沈棠和自己對象好像還沒正兒八經地去度過一次蜜月,若是將這兩次去的地方劃分在旅游范圍內 沈棠自己都覺得磕磣。 謝曜靈聽見她的回答,心中禁不住一動,但面上卻沒體現出什么來。 韓銘聽罷,給自己倒茶的動作稍微停了停,看向沈棠的目光讓她覺得有幾分難懂,但很快地,他開口問出的問題讓沈棠無暇計較之前的視線: 雖然這樣問很抱歉,但我出于個人的原因,還是想了解一下 他停了停,眉目里出現幾分不好意思的情緒。 沈棠目光里出現了幾分茫然,但還是示意他直說。 下一刻,韓銘的聲音再次于室內響起,依然是那副彬彬有禮的調子: 請問沈老師有喜歡的人了嗎? 沈棠聽見這話的第一反應是疑惑,明明自己在圈內的朋友們都一致認為韓銘這人很有風度,也很懂圈里的規矩。 不論是他們倆目前的關系來說,還是單純以大家同處這個圈的現實而言,其實對象問題都是敏感話題。 何況。 他們倆一男一女,對方這么問,難免有讓人多想的嫌疑。 沈棠先是疑惑完了,才覺得不太妥當,只略扯了扯自己的唇角,狀似用玩笑般的語氣說道:韓老師,你這么問不好吧? 韓銘露出個如夢初醒的表情,端起茶杯做出賠罪的架勢,連連給她道歉。 半個小時后。 沈棠和謝曜靈從韓銘歇腳的地方離開,往外走沒兩步,沈棠剛想拉著謝曜靈吐槽剛才韓銘那個突兀又令人尷尬的問題,卻聽見身旁傳來一句: 你在這里等我一下。 沈棠:??? 謝曜靈閉眼瞎話的功力半分沒退,相當淡定地說道:上次在節目里,韓先生拜托過我一件事,我想具體了解一下。 沈棠瞬間就聯想到了云想容,而后就是下意識地露出個我懂的表情,挨到謝曜靈耳邊小聲說道: 那你量力而行啊。 太違背良心的單子,咱就不接了,就算上次節目里有點交情,但還是能將它劃分到一面之緣的范圍內。 謝曜靈不置可否,轉身往剛才剛關上的小屋門走去,抬手敲了敲。 韓銘很快去而復返,拉開了門,見到門外站著的人,半點驚訝都沒有,只淡然地笑道:謝小姐還有什么事情嗎? 謝曜靈略揚了揚腦袋,白布遮擋的眼眸位置恰好能夠將韓銘的模樣收入眼中,哪怕其實她并看不見。 空氣安靜了好幾秒,韓銘聽見她慢慢地問道:韓先生的家鄉在這筍縣哪兒呢? 旁邊那個已經沒落了,再沒任何人在的白石村,也屬于這個縣城的管轄范圍內。 韓銘唇角露出了個慣有的笑容,被那好看的眼鏡修飾成了斯文,謝曜靈聽見他模仿著自己的語氣,不緊不慢地回敬了一句: 上次我拜托謝小姐幫忙的時候,您不是已經婉拒了我嗎? 兩人各自佇立許久。 韓銘笑著說道:謝小姐要是沒別的事情的話 謝曜靈順著那臺階一下:打擾了。 說罷她轉身朝沈棠的方向而去,在她們倆的身后,韓銘卻沒急著再次將門關上,眼鏡下的視線,注視著她們倆一并離去的背影。 許久后,小屋的木門發出輕輕的吱呀聲響。 彼時沈棠已經和謝曜靈走出去兩條街,快要回到玄學大會官方指定的落住酒店了,她單手攬著謝曜靈的肩膀,做出一副哥倆好的樣子,嬉皮笑臉地湊過去: 怎么樣,感覺到你對象這無窮的魅力了嗎? 謝曜靈: 沈棠收斂了自己嬉皮笑臉的狀態,換成了嚴肅的面龐,繼續演道:請謝曜靈同志放棄無謂的抵抗,今晚乖乖地歸順。 謝曜靈:醒醒。 沈棠笑著去撓她的腰肢,剛才跟韓銘的對話已經被拋到了腦后,現下只有逗謝曜靈這一個樂趣。 謝曜靈也任著她鬧,只不過腦子里卻將之前聽見的沈棠和韓銘的每一句話都復現了出來,只稍稍有些遺憾自己這次的視野開的并不及時,一定讓她漏掉了許多的細節。 而且 從她倒回去問出的那句話,和對方的回答來看,韓銘一定對白石村的事情知道些什么。 只不過因為自己上次拒絕了幫忙的提議,被人家記住了。 希望關系不會太大。 謝曜靈失算一著,心底也沒多少后悔和惱怒的成分在里頭,只是暗自決定對這次的事情更上心些。 雖然她個人對大會的名次并不在意,但謝家那邊的顏面還是要顧及的。 她心下有了決定,跟沈棠回了住宿的地方。 紅蓮酒店這個農家的小客棧,雖然被沈棠吐槽地方小,但里頭的房間數量卻著實令人驚詫,不僅安置完了八大世家所有的成員,甚至塞完那些零散的小朋友之后,依然是綽綽有余的樣子。 沈棠看著床對面就是洗浴一體的衛生間,拖著自己的行李箱原地咋舌: 我好久沒住過這么小的酒店房間了。 床寬沒有兩米也就罷了,以這酒店裝修設計的簇擁程度,指不定晚上睡覺時候,連隔壁房間人的磨牙聲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你在做什么? 謝曜靈察覺到她在墻邊久久不動,終于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 沈棠耳朵在墻上逡巡許久,做出一副在使勁探聽墻角的模樣,一邊斜睨謝曜靈:哎我記得進門的時候,隔壁也進了三四個你們家的后輩,怎么半點動靜都沒有?全睡了? 她還打算從別人那里幫謝曜靈偷聽點有用的消息呢。 謝曜靈:因為有隔音的符箓,還有一些其他的結界。 沈棠就算把自己的靈敏聽力放大一千倍,也休想聽見隔壁蚊子的嗡聲。 聽見她的回答,沈棠啊了一聲,百無聊賴地往床上一躺,覷著床腳那頭墻上開的小窗戶,有氣無力地說道:在這么個地方待著,我還不如睡一覺。 謝曜靈在床邊,一個靠墻突出一圈的小桌邊坐下,沒接沈棠的話茬,室內一時間極為安靜。 不知過了多久之后,沈棠居然真在這樣落針可聞的環境里睡著了。 她是被一陣奇怪的笛子聲吵醒的。 沈棠迷迷瞪瞪的時候,扯過身下的厚被子,努力想要抓回自己腦海里被趕跑的瞌睡蟲,嘴里嘟囔道:老謝,說好的隔音呢 身旁沒有任何動靜。 只有那高高低低的樂聲繼續響,偶爾飄得有些刺耳,時不時地又低到了地底里。 沈棠被驚擾半晌,終于沒了睡意,腦子里稍稍清明些許,她睜開眼睛找了一圈,發現謝曜靈已經不在房里了。 小紙人羞羞從她的兜里溜到了她的枕頭邊,又蹦又跳地引起她的注意力,想跟她玩耍,沈棠用食指點了點它的小腦袋瓜,低聲問道: 你主人偷跑到哪兒去了? 羞羞歪了下腦袋,咿咿呀呀地指了指門外,讓沈棠在讀了四五遍相同動作之后,才艱難地辨別出:哦,被人喊出去了。 她揉了揉自己的耳朵,開口問道:你幫我去窗口看看,誰在外頭吹笛子,難聽死了。 這演奏簡直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