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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帝回朝路中感染風寒傷勢加重故而駕崩,西涼賊人們趁機卷土而來,實乃卑鄙!如今,我朝局勢不穩,人心惶惶,俗話說,國不可一日無君,還請殿下以大局為重,盡快登基,確立大位!” 此話一出,宰臣文武紛紛跪地: “恭請太子殿下登基確立大統!” “恭請太子殿下登基確立大統!” 邊關戰事焦急,西涼進犯,父皇意外死在回朝途中。群龍無首,只能像無頭蒼蠅一般亂撞!于是他們便將主意打在了李淮南的身上。 畢竟先帝只留有一子,便是她這個年僅十四的太子殿下。 若是李淮南是個貨真價實的‘太子殿下’,她一定當仁不讓即日登基在這亂世中劃有一席之地??善沼心袃褐?,卻非男兒身。她李淮南,是這大宋唯一的公主殿下。 先帝子嗣薄弱,宮中妃嬪們即使懷孕生出來的要么就是死胎,要么就早早地胎死腹中。這也導致先帝多年無子,恰時,母妃懷孕了。先帝極其重視這胎,派人好好養育,就盼生下個麟兒好繼承大業。誰料,生下來的是個女娃娃。 彼時正逢邊關戰事大起,先帝御駕親征,母妃鬼迷心竅,隱瞞了下來,于是她便成了這大宋的太子殿下,多少人的眼中釘rou中刺。 望著下邊跪的筆直卻偷偷俯視君顏的齊國公,李淮南微嘆,更加深了腦中的猜測:怕是邊關戰事十分危急,不然舅舅不會跟他們一起連夜進宮推她上位。 朝臣聲音一聲比一聲大,李淮南縱使心中不愿生怕自己這假太子瞞得了一時瞞不住一時,但迫于情勢所逼,現如今討伐西涼才是當務之急,只得頷首應下,“起罷?!?/br> 于是等百官文武起身之時,對李淮南的稱呼就又變了一種,“陛下!” 李淮南略感不適,但還是保持著一位帝王剛即位的沉穩,淡聲道:“登基大典,祭祀告天之事由禮部擇日去辦,當務之急是父皇遺體以及西涼進犯一事?!彼抗馕q,望向郭開,“太常卿?!?/br> “臣在!”一位年歲三十的人手持芴板鞠躬行禮。 “父皇遺體今安置在何處?” 郭開躬身道:“啟稟陛下,先帝遺體先安置在虞山,驃騎大將軍帶兵在此休整,等候陛下指令?!?/br> 李淮南頷首,視線下垂,“齊國公你如何看?” 齊國公持牌出列:“回稟陛下,臣認為現下應將先帝遺體接回京城,再考慮西涼進犯一事?!?/br> “臣認為此事不妥!”戶部侍郎上前道,“啟稟陛下,臣認為當務之急應該派兵討伐西涼,為報先帝之仇??!” “哦?郭侍郎此言差矣!”齊國公冷眼道,“若不在此時送先帝遺體回宮,難道要任由先帝流落在外嗎?” “臣絕無此意!” “那你又是什么意思?難道你認為先帝遺體這事竟比不上西涼一國嗎?” 郭開面色大變:“你、你莫要血口噴人!陛下,臣絕無此意??!” “好了好了!”李淮南揮手止住了兩人的爭吵,視線右移落在古今不波的丞相身上。這位丞相是父皇在世時就提攜上來的人,此人年方一十九,乃是言家嫡子,少年時就已經在京都嶄露頭角,十六時便已是新科狀元,父皇曾評價此人為‘舉世之才’。 不過她和這人向來沒什么交際,即使身為太子,但在未滿十六之前,父皇并未讓她過多插手朝中事宜。 “言相?” 底下站著那人身著白衣,面容俊美,狹長的桃花眼中醞釀著淡然無波的涼意,清晰的下頜線順著衣領沒入,他拱手道:“臣在?!?/br> 這人向來就是這幅平靜的沒什么變化的樣子,若是放在往日李淮南興許還會有幾分逗弄之意,但現在……父皇突然駕崩,讓她實在沒什么興致去應對別的事。她現在全部精神都放在父皇駕崩一事上,縱使她心中悲痛萬分,卻也不能在朝上表現出來,以免讓人說她這個新帝遇事慌張,擔不了大任! 李淮南忍住心中的悲痛,道:“此事你如何看待?” 言溪云面色不變,一雙黑潤潤的眸掩藏在羽睫之下,讓人看不出什么情緒,淡聲道:“臣認為二人言之皆有理?!?/br> 齊國公忍不住抖了抖胡子道:“喂!小子,陛下問的是你的意見,主戰還是迎回遺體,你只要選擇一方就好!” 豈料,言溪云聽了后唇角卻漸漸彎起,問道:“為何不能二者同時進行?” 齊國公一愣。 文武宰臣們議論紛紛。 李淮南腦子轉的快,很快就想出了應對策略,咳嗽一聲,底下瞬時噤聲,“既如此,齊國公聽令!” “臣在!” “朕命你即日起與御林軍同行,前往虞山迎接父皇遺體!” 齊國公立即拱手:“微臣遵旨!” “鎮國將軍可在?” 林若宰出列:“微臣在!” 李淮南面色冷靜目視遠方,沉沉道:“朕命你攜十萬人馬前往西涼,鎮守邊關,待齊國公與驃騎大將軍交接完成,他便前往邊關與你匯合!” “朕要,舉國之力,討伐西涼,為父皇報仇!” 少年般青澀卻充斥著威嚴的聲音回響在整個大殿,一時間所有人都被當今這聲音中的堅決所感染,不由得紛紛跪下,高聲喊道:“陛下英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