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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會被它們開膛破肚嗎?又或者是挖掉眼睛割斷舌頭?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他越想越覺得可怖,走去窗邊打開窗戶,心中升起了一躍而下的念頭。 就在這時他才發現,屋外,整座小區,仍舊沒有一個房間是亮著燈的,就好像除了自己之外的所有住戶都還在睡夢之中。 可如果仔細看的話,也不難看出屋子內外都縈繞著一股黑色的煙霧。 這片煙霧會吸納一定區域內的光亮,讓其所充斥的空間永遠沉淪在黑夜之中。 “咚咚咚——” 敲門聲再一次響起。 又來? 男人背靠墻壁滑坐在地。 可是敲門聲并沒有因為他的這一舉動放緩或是停下。 死,似乎成了眼下無可避免的結局。 既然橫豎都是死,那么死之前再掙扎一下,或許還能搏出一線生機? 他給自己灌完了一大壺雞湯,隨手從旁邊拿了個趁手的武器就要走去門邊。 這一回,敲門的人沒有了昨晚的耐心。在男人的手指即將搭上門把手的時候,敲門聲忽然重了起來。 “咚咚咚??!”頻率也猛然加快。 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好不容易開門直面的勇氣又被翻涌而來的恐懼重新淹沒。 “開門——開門啊——”門外的人終于開口說話了。嗓音扭曲詭異,就仿佛經過特殊處理開了變聲器一樣。 男人深深吸一口氣,重新撲到門板上對著貓眼,想看看外邊究竟是何方神圣。 這一舉動耗光了他所有的勇氣,結果視線盡頭仍然只有漆黑一片。 不,不對,有白色的東西在閃動。 不過這東西只出現了短短一兩秒,就又消失了。 當黑暗重新取代視野,男人才想起來那個白色的東西像什么——像人類眨眼時的眼皮。 如果那真的是眼皮的話,那么此刻與自己對望的這一片漆黑,又會是什么? 細想出的結論令人頭皮發麻,他無論如何也不愿意相信門外的東西會一直附在貓眼后面,這樣直勾勾地盯了自己一個晚上…… 正想著,手掌忽然感覺到一片濕漉。 他重新站直,將手掌放到眼前,才發現手心里已經沾了一大片黑色的液體。 液體是從貓眼、門縫、窗外滲進來的。 它們劃過潔白的墻面,在上面留下一道又一道斑駁的污漬…… 就仿佛黑暗終于入侵了這一方小小的空間,要將他這個外來者吸收,與世界同化…… 看來注定是逃不掉了,自己合該命喪于此。 男人放棄了掙扎,等待黑色的液體流向自己。卻又在恍惚間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花香。 幾道泛著金光的符咒攜花瓣一閃而過,從窗外飛入屋中,貼在了房間的門后以及墻面上。 符咒金光大盛,從中瘋長出一堆帶刺的藤蔓,藤蔓上擎著的金色花苞于夜色中徐徐綻放,化作一朵又一朵黃色的玫瑰…… …… “截止目前失蹤69人,受害地區暫時僅限在帝都范圍內?!?/br> 蕭家的工作人員匯報完最新搜集來的數據,抬起頭悄悄地瞥了眼面前的族長。 族長老爺子坐在摞滿文件的辦公桌后,眉頭緊鎖,盯著面前擺放的一份報告書,周身氣壓低得可怕。 報告書的名字叫作《關于蕭氏私人診所收容物出逃的調查結果》。 里面提到,收容設備的失效是由三天前的月食引起的。 廢棄醫院收容的邪祟都有一個特性,畏光。 不是一般的光,是蕭家集幾代人智慧研制出的高純度光。 光照設備24小時不間斷地照亮著廢棄醫院的所有出口,因為耗電量巨大,蕭家每年撥給醫院的經費幾乎四分之三都花在了電費上。 電力對于廢棄醫院來說無比重要,這也就導致盡管月食只引起了4-5秒的斷電,但還是有不少收容物逃了出來。 以往檢測到日食、月食這種自然異象之前,蕭家都會提前3天左人在醫院駐守,而這一次的月食出現的過于突然,蕭家自然也就沒有來得及準備。 不過好在廢棄醫院周圍原本就設下了不少高強度法陣,墻壁里還有距離感應觸發的純光符咒,這才不至于讓收容物全都跑出去。 “計算過了嗎?逃走了幾只收容物?” 蕭老爺子將報告書一頁一頁地翻到底,看完最后一句話才開口提問。 盡管他的心情并不平靜,但面上的神情和談吐間的語氣都偽裝得和以往無異。 看到自家族長如此沉穩,好似胸有成竹一般,原本忐忑不安的工作人員也稍微放下心來,回答道,“初步估計20-30只?!?/br> 20-30只,以檔案里記錄的危險系數來看,應該不會造成太大影響。 當然這里的「太大影響」是和人形禍亂以及墮神現世造成的影響程度相比較的。 可說到底還是威脅到了普通民眾的性命安全,現在雖然都還是失蹤事件,但只要死上一個人,這事件的性質就變了,所以誰也不敢兒戲。 考慮到還有三個小時張家人就要登門拜訪了,蕭老爺子斟酌再三,最后決定還是等招待完張家,再親自去一趟私人診所善后。 “行,我知道了,你們先去休息吧?!?/br> 蕭老爺子一松口,連續熬了幾個通宵的工作人員才終于得空喘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