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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者相互嘶鳴。 劍身輕微顫動,宛如搭在弓弦之上亟于待發。 一名穿著寬袍敞袖的黃衣天師踩在劍上御風而來。 湖風一吹,吹得他衣袂飄搖,似仙家遺世獨立。 可就是這樣一位如仙家般清高,看起來慈眉善目的白胡子老人,卻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直接驅使飛劍又一次襲向清風。 清風高舉雙手拍向湖面,激起千丈水幕。 水幕如同一層天然的護盾,雖不能直接擋下飛劍的攻擊,但巧妙地化解了飛刺而來的部分力道,同時改變了它的飛行軌跡。 飛劍刺偏了。 招式被破,天師立即cao縱飛劍改道,空著的左手一并結印,催動飛劍四周的幽藍符咒化形。 符咒被藍色的幽光盡數包裹。 待到藍光褪去,它們就全都變成了和飛劍一模一樣的虛影。 十把飛劍,一實九虛。 水幕落下的同一時間萬劍齊發。 …… 于肖肖坐在岸邊看戲。 作為曾經的蕭家天師,她對眼前這位黃袍老爺子使用的道術很是眼熟,幾乎百分之九十都能報得上名字。 盡管古代法術和現代的多少存在差別,但一些核心的東西不會變。 她憑借自己的理解,判定眼前的這個老爺子功力扎實,是個狠角。 而現實也確實不負她的判斷。 二人相持許久,在湖面打得難舍難分。 直到月上中天,獲勝的天平才緩緩傾向某一邊。 …… 月上中天時,二人大概已經交手了百來回合。 清風似乎無意再與他耗下去,引頸長鳴,喚出血月。 里世界領域逐漸成型,大片的游魚聚向湖面,當接觸到空氣以后,它們的身形也開始逐漸膨脹,變成一具具慘白的尸體從湖里爬了出來。 “原來如此……”岸邊,于肖肖原本還打算等清風落敗時出手幫他挽尊,現在看來是沒必要了。 這家伙實力很強,也很有戰術。 他知道先試探,試探出對方擅長的領域和缺陷,然后再針對短板發起猛攻。 通過先前的交手,天師老爺子暴露出了一個致命的缺點:他的招數很多很凌厲,針對一個目標很強悍,但是飛劍最多只能化出百把。 飛劍這一類法器雖然機動性高,但是不像火焰,無法引燃周圍對進入特定范圍的對手造成大面積傷害。 這也就意味著他在面對百個以上,乃至千個萬個的目標時,會相較五行系天師棘手。 越來越多的尸體從湖里爬了出來。 它們的移動速度很快,飛劍無法百發百中,漸漸地便漏了一些。 天師越打越是后退,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他再怎么厲害,終歸也是上了年紀了,高消耗了幾個時辰,身子骨撐不住啊。 就在這時,身下的湖面突然沖出一道渦旋。 天師躲避不及,被渦旋封閉在內。 勝負已定。 于肖肖甩了甩身后的貓尾巴,對后續的發展已經沒那么關心了。 但是身邊坐著的林雪鸮卻仍在一瞬不瞬地緊盯著這場打斗,眼神變得明亮且興奮。 他大概是在期待著一場久違的殺戮吧。 畢竟自現世下了血雨以后,他已經很久沒有出去狩獵了。 可現實從來都是殘忍的,并沒有讓他如愿。 一道散發著光輝的巨劍虛影從渦旋內部伸出,在水龍卷上開了道豁口。 之后虛影消失,水流重新補上窟窿需要時間,天師便趁著修補的這短短幾秒,乘著飛劍速度溜了。 他逃得倉皇,就連掉了個東西下來都不自知。 于肖肖走到那個東西旁邊查看,發現只是個普通的袋子,里面鼓鼓囊囊的,但完全感受不到與法器有關的氣息。 林雪鸮用他的狗鼻子聞了聞。 或許是因為期待的殺戮沒能發生,他的心情不是很好,所以這一次表現得尤其嫌惡,“好甜膩的味道?!?/br> 清風走上了岸,身形逐漸縮小變回人形,彎腰拾起了這個袋子。 他將束口的繩索松開,看清了袋內的東西,旋即眼皮微微耷下,眸色黯淡了幾分。 須臾,他從袋子里捏了顆炒熟的白果出來,笑著問于肖肖吃不吃。 于肖肖搖頭拒絕,“貓可吃不了這個?!?/br> “喲?花花終于開口說話啦?”清風笑了起來,對于肖肖能吐人言這點并不感到意外。 能有這樣的反應也就說明他其實早就知道了此花花非彼花花。 但他還能擺出一副一如既往的態度去接納,說明他的性格除了溫和之外,應該也很能藏得住事。 這家伙,心機不淺啊。 不愧是精神系的。 “你知道有人想害你嗎?”于肖肖見他是這種性子,也就開門見山地試探起他。 “哦?”清風托著腦袋,半開玩笑地說道,“所以你們是特意來保護我的?” 于肖肖不跟他開玩笑,語氣冷淡,“你有懷疑的對象嗎?” 清風思考了一陣,搖頭道,“沒有?!?/br> 于肖肖望了天師離開的方向一眼,又重新看向清風,“所以你覺得這個天師是自發地來對付你的?” “說不準?!?/br> 于肖肖看出了清風是在跟自己打太極,“想殺我的天師多了去了,以前更多,近些年來還稍微好些?!?/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