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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肖肖回頭瞥了一眼甬道中那些被分割成無數片的邪祟殘骸,面無表情地收回了視線。 6星的招式不是只接觸一次就能解析的,通過觀察那些邪祟的死狀,她斷言這只沙雕不好對付。 “這么大規模的殺戮,你還真是不怕留下氣味啊......”鉆過黃色警戒帶,于肖肖冷冷地撂下一句話。 “邪祟需要害怕天師嗎?”肩膀上的沙雕沒有開口,一道男人的聲音直接進入于肖肖的腦海,聽起來三分笑意七分散漫,“天師是為了應對邪祟才成立的,應該是人類害怕邪祟才對吧。為什么我看你好像一直在顧慮人類?” “顧慮不代表位在下風,我只是不想招惹麻煩?!庇谛ばず敛涣羟榈鼗鼐吹?,“反而越是散漫、越是不怕麻煩的人,我合理懷疑他們根本就沒有牽掛和理想?!?/br> “......真是悲哀啊?!?/br> 沙雕輕哧一聲,不置可否。 于肖肖知道自己猜對了。 現實中,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邪祟都是沙雕這種狀態,他們遵從本性,拒絕像人類一樣生活。 精怪類的邪祟情感淡漠遠離塵世,惡鬼類的邪祟為了散播怨恨和達成復仇而存在,妖邪類的邪祟則是隨心所欲漫無目的過活。 哪怕是像沙雕這樣的6星也無法擺脫妖類邪祟骨子里的那股散漫勁。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既然沒有理想和牽掛,那么就算搞事惹到天大的麻煩也不會有什么后顧之憂。 于肖肖不覺得對方會是朋友,全程對沙雕提起十二分戒心。 自警戒線向前走了不到50米,前方出現了一堵石壁。 死路? 不。不對。 于肖肖沿著附近的山壁轉了一圈,沒能找到隱藏的入口。但是在敲擊山石的過程中,她發現道路正前方的這面墻是空心的。 后面應該還有路,但就是不知道該怎么把路打開。 “打碎不就好了?”沙雕飛到高處懸掛的礦燈上,歪著腦袋看著于肖肖在這方小空間里轉來轉去,“我看你之前動手時也挺厲害的,得有4星了吧?打碎這面墻不是輕輕松松?” 于肖肖沒有理會沙雕對自己的評級,“強行打碎洞會塌?!?/br> 塌了,董菲菲會死,甚至還有可能影響4星邪祟的等級,從而使寶石的產量質量大打折扣。 所以無論如何自己都不會這么干。 “塌就塌了唄,我們又死不掉?!鄙车衽c于肖肖的想法并不相通,語氣十分的無所謂。 于肖肖愈發不能理解這家伙出現在這里的目的了,“你來這里是做什么的?當吉祥物嗎?” 沙雕聳了聳翅膀,坦言道,“在這附近找人,就是那個叫蕭雨的,一只從封印里逃出來的6星。不過一直沒找著,路過這兒的時候反而看到有人類作死探靈,就跟過來看看他們的死亡過程排遣一下時間?!?/br> 于肖肖心中警鈴大作,試探性問道,“你為什么要在這附近找?正常來說邪祟一般都會逃得離封印越遠越好吧?” “鳥類說那家伙沒有離開Z市,但我在Z市調查三個月了,一直也沒得到關于他的消息?!?/br> 沙雕的聲音聽起來明明有些苦惱,但是配合著雪鸮與生俱來的笑臉,總有一種莫名的不協調。 他本人卻好像察覺不到這樣的失衡,仍在兀自感慨,“真不愧是曾經毀掉A市、殺死200名精英天師、被奉為最強的六星啊,居然敢一直待在封印附近,我覺得他一定是一個滿腹計策、長得很威風、身材很魁梧、手段很毒辣的家伙吧......” “我從以前開始就一直聽說著他的傳聞,連做夢都想和他交一次手......” “雖然現在我已經是‘最強都市傳說’了,但我總覺得他應該會比我更強?!?/br> “為了得到交手的機會,我從一百多年前就在他被封印的群山公園附近布滿了鳥類眼線,我全天候24小時地盯著封印,就是為了第一時間等到他的出世,終于功夫不負有心人......” “接下來只要能夠找到他,我就可以順利和他交手了,嘻嘻......” 于肖肖的眼神由陰鷙變得有些古怪,她覺得沙雕現在的狀態就像是一個追星上頭、在理智邊緣瘋狂試探的狂粉。 這樣的狂粉最后會對正主做出什么還真不好說。 于肖肖自變成惡鬼以來頭一回身上泛起惡寒,她發誓絕對不能讓這個家伙認出自己的身份。 真特喵的嚇人。 不過接下來沙雕所說的話就徹底打消了她的顧慮。 沙雕說的是,“當然像你這樣的4星是肯定無法理解我們6星的想法的?!?/br> 于肖肖,“我謝謝你?!?/br> 沙雕,“嗯?謝什么?” 于肖肖放棄了和沙雕溝通,將那些亂七八糟的瑣碎統統拋諸腦后,繼續認認真真地摸索附近的機關。 摸了半晌,確實沒能找到形同機關的存在。 她開始思考變成黑煙直接從縫隙里鉆過去的可行性...... 好像也不行,石壁上找不到任何可以通過的縫隙...... 于肖肖不得不重新考慮小規模打碎山石的可行性。 “哈哈哈,果然還是要按我說的......”沙雕雙腳抓著礦燈的鐵桿倒吊下來蕩起了秋千。 于肖肖聽著礦燈搖搖欲墜的咯吱聲,忽然福至心靈,若有所思地抬頭望向沙雕。 沙雕站著的位置懸掛著一個礦燈,以礦洞為中軸線的對面石壁上也懸掛著一個同樣的礦燈,兩個礦燈是整面墻上唯一不屬于山壁本身的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