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2)
這是專門研究解決遺傳病基因的項目,旨在從基因層面尋找到遺傳病隱患,并對它們進行監控切除,杜絕遺傳病問題。 他說完,站在展臺前的亞爾曼,款款為參觀者介紹自己的項目。 圖表、病例、數據一應俱全,還有權威機構威特生物研究所的鑒定信息。 阿諾德教授聽完,和在其他展臺聽完解說一樣的態度。 或許是生物研究所的名字,讓他多問了威特一句,你的學生? 是的。 阿諾德教授露出了一個了然的表情。 亞爾曼準備已久解說詞,并未得到效果強烈的反饋,自然不會甘心就此結束。 他看了一眼威特教授,得到眼神許可之后,向阿諾德說道:如果教授您有興趣,我可以詳細給您演示一遍測試遺傳病基因的過程。 電腦系統準備許久,就等著在大專家面前一展身手。 然而,阿諾德研究方向是計算機相關,對于生物醫藥類純屬閑來無事隨便看看。 他抬起手臂,瞟了一眼手表,可我要去看沈明洲的無人機??靸尚r了啊。 拒絕得委婉,仿佛無人機是什么驚天動地大項目。 不容錯過。 亞爾曼為了能跟評審團多呆一會兒,立刻激動說道:無人機,您是說沈明洲那架龍(dragon)嗎?我也很想看看,可以一起去嗎? 他視線轉向沈明洲,發出了同齡人強烈的暗示。 然而,沈明洲無奈的糾正道:我的無人機不是龍(dragonfly)。 亞爾曼: 作者有話要說: 亞爾曼:F*K,中國人不都是叫自己龍的傳人特別喜歡龍嗎!叫什么dragonfly! 第32章 亞爾曼沉默的跟在評審團身邊,聽著阿諾德教授闡述著對無人機的期望。 剛才,他講述了一個足夠改變人類命運的研究項目,這位計算機領域老教授,不僅無動于衷,還表現出病理研究不如無人機的態度。 他怎么可能不生氣! 全球科技大賽層層選拔,從州賽走到現在,亞爾曼身邊圍繞著無數的呼聲。 遺傳病能夠完美攻克,讓下一代兒童擺脫病癥困擾,讓擁有遺傳病史的人自由戀愛繁育后代,多么偉大的研究! 多么具有突破性的舉措! 比起那種只能在天上飛一飛,發回信息等著出動人力物力去解決困難的廢物機器,好了千百萬倍! 亞爾曼以為,行星獎穩cao勝券。 不止是因為自己的導師威特身處評審團,也是因為他的項目真正能夠拯救人類,名正言順的配得上行星獎設立的意義! 現在,他看到阿諾德教授的態度,心情涼了一半。 萬一阿諾德開口為沈明洲爭奪行星獎,即使他不是評審,這群大賽的評判者們,說不定會看在老教授的面子上,開這個后門。 優越的資本主義不是沒有關系圈。 只看關系圈夠不夠穩固,夠不夠重量級。 馬克.阿諾德代表的科研界話語權舉足輕重,任何的研究所和實驗室,都需要他和他的學生協助,才能夠順利使用上符合研究條件的模擬程序。 邵煉能夠在科研界站穩腳跟,憑借的同樣是阿諾德的聲望。 否則,一個中國人,想在美國輕松的讀研讀博、發表論文,還脾氣古怪招惹同實驗室的研究員,早就被人隨意的處置了。 連聲音都別想發出來。 在亞爾曼心中,邵煉無疑是幸運兒。 然而這份幸運,竟然繼承在了沈明洲身上,著實惹人嫉妒。 他抬起視線,遠遠的看到了沈明洲的展臺。 一群人黑發黑眼的中國人,哪怕穿著西裝也讓他嗤之以鼻。 郭老師,已經充能結束了嗎? 結束!圓滿完成任務的郭嘉良激動無比,你測測數據就知道了。 他將蜻蜓交給沈明洲,看到身邊的老人,上去禮貌的自我介紹。 您好,我是中國代表隊的帶隊老師郭。 阿諾德教授跟他握了握手,回應道:我是馬克.阿諾德。 啊,十分高興見到您。郭嘉良很明顯不認識阿諾德,畢竟是全球科技大賽范圍外的超級科學家,只聽名字,他還真的沒能反應過來。 沒反應過來的代價,就是郭嘉良錯過了跟國際頂尖科學家拍照合影的絕佳時機。 但是,他獲得了與評審團逐一握手的好機會! 沈明洲在臺前測試蜻蜓系統,經過充分太陽能照射的無人機,內部供能情況穩定,隨時都能開始展示。 在cao控蜻蜓之前,沈明洲將裝有萬物系統的電腦,擺放在了最顯眼的位置。 捕捉、傳輸、建模,完整的一套體系,才是完整的搜救無人機。 阿諾德教授,這樣的距離,您覺得合適嗎?他甚至詢問老人,盡力想要照顧他衰老的視力。 阿諾德走得更近,說道:合適。不用將我當作什么需要照顧的病人,要知道威廉從不會這么體貼。 習慣了邵煉無微不至關懷的沈明洲,總是聽到邵煉不夠體貼、冷漠無情的評價。 他不適應,卻無法為邵煉的過去辯白。 沈明洲仔細打開遙控器,按下了蜻蜓的啟動。 心想:回家必然要好好的嘲笑一下邵煉,問問他那個年齡的時候,是不是正在爆發著天才專屬中二病。 蜻蜓緩速上升,起飛。 所有人仰視這臺輕盈的無人機,而阿諾德教授的視線緊鎖在電腦屏幕上。 作為計算機專家,他保證,這臺電腦上的系統,絕不是任何市面上的通用程序。 就在界面突然轉換出三維透視建模,將會場的人體熱成像清楚明了擺放在他面前時,即便是阿諾德,也止不住心頭一顫。 太快了。 蜻蜓捕捉當前景象,到形成建模,不到三十秒,甚至更短。 對于一臺救援型無人機來說,這樣的響應速度夢寐以求。 如果這是他實驗室的系統,阿諾德絕對會當場拆解,一點一點的分析系統的構架,理清楚到底是什么內核算法,才能達到這樣的速度。 這是搜救型無人機,遠紅外和三維建筑物成像都在電腦里,太陽能轉換技術也是經由電腦類似的系統算法建立的。 沈明洲將蜻蜓懸停,面對一群被無人機吸引的評審、學生說道:世上確實存在這樣的系統,超越當前系統性能,完美實現理論架設,將我們從狂熱的硬件誤區,帶入低配高效的未來科技時代。 再高配置的硬件系統,沒有與之匹配的軟件運行,一樣是浪費性能。 邵煉的醫療系統是這樣,太陽能轉換技術模型是這樣,蜻蜓也是這樣。 當足夠維持萬物運轉的硬件準備就緒,這套系統就能爆發出難以想象的潛力,將糾結痛苦的研究從緩慢的響應效率解救出來。 蜻蜓的震撼演示,已經用實例說明了沈明洲的實力。 評審教授在心里有所準備的情況下,見到了蜻蜓建模全過程,仍是克制不了激動的情緒。 要不是電腦前的人是阿諾德,他們恐怕早就搶起來了。 搶不到電腦,他們還能搶人。 沈明洲,你這套系統內部構架基于的哪套語言? 這是邵煉幫你制作的嗎?畢竟之前太陽能轉換技術論文他是通訊作者。 也就是說,你在一個這樣的系統里,建成了太陽能理論模型?對嗎?因為我們沒有這樣高性能的系統,所以模型建不出來,是這個意思? 評審們變得有些急切。 之前陪著阿諾德教授耐心閑逛兩小時的優雅氣質完全不見。 開玩笑,如果真的像沈明洲所說的那樣,這套系統將改變世界! 要是專利還沒出售給別人,他們只要立刻投資或者拿到相關數據,掌控的可不只是無人機領域、太陽能領域,而是整個世界! 那種見證比爾蓋茨統治地球,谷歌占據半壁江山的期待感立刻就上來了。 評審們真誠的問題,將沈明洲淹沒。 他敏銳的發現了大家的誤會,立刻回到了最重要的事情 邵煉不是我的導師,他也沒有參與這套系統。 聽到這句話,教授們并不惋惜,而是自薦道:那么說,你還沒有導師了?那我可以成為你的導師。 計算機專業、信息技術專業、生物化學專業都參與到自薦競爭之中。 威特教授雖然震撼,但是因為沈明洲用數據打過他的臉,此時此刻,就是再震撼,他也會冷眼旁觀。 這群家伙,來參加全球科技大賽果然心思不純。 阿諾德在現場,還發什么導師邀請不是將目的擺在臺面上,不知所謂嗎? 他看了看亞爾曼。 那位優秀的高中生,并未被沈明洲的無人機吸引,在導師看過來的瞬間,投去了忐忑的視線。 沒關系。威特抬手拍了拍學生的肩膀,讓他們爭吧,再爭,也必須遵守規則。 行星獎,不可能因為全票通過,就頒給一臺無人機。 哪怕是搜救的也不可以。 周圍的驚嘆、爭奪,鬧得沈明洲皺起眉。 他說:我沒有尋找導師的打算,也沒有在美國讀書的打算。我在國內過得很好,謝謝各位教授的,不用了,謝謝。 他反反復復道謝,拒絕掉這些無端的熱情。 難怪邵煉出門叮囑他不要接常春藤劍橋耶魯的邀請,原來是有先見之明。 那么,你能跟我們研究所/公司合作,共同開發推廣這套系統嗎? 這下,沈明洲拒絕得更加果斷,不好意思,這套系統已經賣給了邵煉,不會另外出售。 更不會在成功推廣之前,賣給美國的公司。 阿諾德教授關注著電腦上的系統,沒有其他人那么強烈的搶奪欲望。 只是發出真好啊的感嘆,然后默默的想到可惜了。 可惜不是邵煉的系統,要不然,邵煉消失十年做出這樣的系統,仍會是他的驕傲。 請你原諒我無數次的提起威廉。 阿諾德的視線終于從無人機上落回了沈明洲,現在,我可以客觀公正的評判,未來的你可能會走得比他更遠。 至少邵煉十六歲的時候,剛剛博士畢業,滿懷雄心壯志歸國,沒有做出過與沈明洲的蜻蜓相媲美的無人機,更沒有自制出一套震撼業內的系統雛形。 沈明洲能夠感受到阿諾德的失落。 作為一位心系學生的教授,邵煉的現狀和消失的十年令他惋惜又傷痛。 但是,沈明洲難得鄭重的說道:阿諾德教授,我向您保證,不久的將來,您會在美國聽到威廉的名字,從遙遠的中國傳來,帶著全世界的驚嘆和夸贊,榮譽滿身。 * 全球科技大賽評審團在進行一場爭吵。 威特作為生物醫藥類的專家評審,正在跟一群工程類、信息學的專家討論行星獎的獲得者。 至高無上的榮譽。 萬眾期待的獎項。 當然應該歸屬他們拯救人類為己任的威特生物研究所! 但是,這群家伙,竟然不斷提起沈明洲。 搜救無人機從象征意義上來說,很適合行星獎啊。 而且那套系統如果做出來,影響不僅是無人機,連醫療研究也會產生巨大震動,影響力相當的大。 再說了,亞爾曼的遺傳病基因研究,只是理論項目吧。 威特站起來,嚴肅正經的說道:是的,沒錯。 亞爾曼的研究只是理論,但是你們明白這項理論,可以給多少身患遺傳病的患者希望嗎?那是繁衍出健康新生命的希望,也是人類不斷追求的自我救贖。 這樣的項目,你們還能說出只是理論的話嗎? 不能。 行星獎具有特殊意義。 亞爾曼的研究也有著傳承未來的希望。 評審們保持沉默,視線瞟向坐在椅子里沉思的阿諾德教授。 他們可以因為威特的爭論,改投亞爾曼一票,也能為了阿諾德教授的一句肯定,力排萬難選擇沈明洲。 阿諾德教授接收到了自家學生的熱烈期待。 他手掌撐起太陽xue,終于在大家的視線里開了口 約瑟夫,你之前說要邀請沈明洲參觀你的實驗室,請了嗎? 被點名的約瑟夫一愣。 他沒有站在任何人一邊,突然被阿諾德教授關注,嚴肅的眼神里透出了一絲茫然。 邀請了,但是他拒絕了。 約瑟夫作為諾獎獲得者,還第一次如此受挫。 自然不會公開講述這件事情。 哪怕有人問起,他也會傲慢輕蔑的回答道:有這回事? 強勢挽尊。 然而,阿諾德教授親自詢問,他不得不說實話。 畢竟,實驗室的遠紅外的cao作系統,他還計劃著邀請阿諾德教授或者教授門下得意學生,幫他重新調試成近似于沈明洲系統的效果呢。 阿諾德教授得到回復,沉思片刻,說道:邀請中國少年參觀你的實驗室,可不能只邀請他一個人。 中國隊伍團結、選手性格內斂,你得邀請他們整個團隊。 一群人在等他為行星獎花落誰家發表觀點。 可阿諾德只關心一個學生是否受到邀請。 威特教授不得不出聲爭取道:阿諾德教授,我們十分尊敬您,所以想知道您的意見。 我的意見? 阿諾德教授站起來,背脊微微佝僂,雙手背在后面,顯得悠閑又恣意。 行星獎的意義是鼓勵學生們關懷生命的延續,致力于更多具有人情味的研究。我贊同并且支持這項獎項,也沒有更改它象征意義的打算。 阿諾德說完,轉身準備離開。 他打開了大門,外界的燈光照出他滿頭銀發。 無論是現在的沈明洲,還是曾經的威廉,都不需要行星獎來證明自己。 他們是新世界的開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