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29)
小白,這回你把我弄破了。厲長生道。 我我不是故意的 荊白玉滿面通紅,一下子慌了神兒。 他哪里敢在看厲長生一眼,道:我!我回去休息了!先走了! 荊白玉又要故技重施的逃走,這回未能邁出營帳,倒是率先恍然大悟,這里是自己的營帳! 荊白玉快速轉身,推著厲長生的后背,直接將他給推出了營帳去,道:你快回去,快回去休息罷!明天見! 小白,你這是逃避,推諉責任的作法。厲長生回頭笑著瞧他,道:占了我便宜,就叫我出去,你會不會太渣了? 出去出去,我要休息了,再見!荊白玉可不敢看他,嘩啦一聲放下帳簾子,根本不叫厲長生再進來。 厲長生笑著搖了搖頭,自言自語說道:這么容易害羞,害的我更想欺負他了 厲長生說罷了,這才轉身往自己的營帳而去。 厲大人! 葛終南從后面追上厲長生。 厲長生道:葛將軍今日辛苦,還未有休息? 厲大人,有件大事兒!卑將需要與太子殿下和厲大人您稟報!葛終南說道。 厲長生道:是什么事情? 葛終南壓低了聲音道:是先前陵川王麾下帶人進會盟大營的事情。 哐當 幾個侍衛將巨大的箱子放進荊博文的營帳,隨即恭敬的離開。 這是干什么用的? 荊博文一臉的迷茫,就瞧侍衛們退出,謀主孟云深隨即走了進來。 是你啊,是不是你叫人把箱子搬進來的,做什么用的?荊博文拍了拍箱子,問。 他這一拍箱子,頓時感覺箱子里咕咚一聲,竟是慌了一下。 嗬!荊博文驚訝的說道:莫不是里面裝了個活物? 荊博文就要伸手去打開箱子,孟云深站在旁邊,并未有出言阻止。 荊博文才打開鎖扣,動作便止住了,回頭去看孟云深,道:云深啊,你今天又是怎么了?怎么一直不言語?莫不是生氣了罷? 孟云深淡淡的說道:云深并未生氣,反而很是歡心。 為什么?荊博文上上下下的來回打量著他,只覺得孟云深今兒個說不出的奇怪。 孟云深走到荊博文的身邊,垂眼去看那大箱子,道:大王請將箱子打開,隨后一看便知。 荊博文道:你這般說,倒是叫我不敢將箱子打開了。 他雖這般說,還是彎下腰,一使勁兒將箱子拽開。 嗬 荊博文嚇了一跳,箱子里果然是活物,竟然裝了個大活人。 一身白衣,被五花大綁著,嘴巴還被堵著,根本無法動彈說話。 這是什么人???荊博文道:你弄個大活人過來干什么? 大王請仔細瞧。孟云深唇角勾起一個冰冷的笑容。 箱子內的白衫人不停的努力掙扎著,他動作十足艱難,費盡全力也只能仰起頭來,稍微可看清一些自己的處境。 嗬 荊博文又被嚇了一跳,連連后退數步,咚的一聲,直接撞進了孟云深懷中,差一點子便即摔倒。 荊白玉 荊博文大驚失色,低聲呵斥道:孟云深你瘋了!你竟敢綁架太子!你這是要做什么? 大王稍安勿躁,孟云深伸手一提,他全不是看起來那般手無縛雞之力,直接便將箱子內的白衫人給拽了出來。 荊博文這才稍微看清楚一些,驚詫的睜大眼睛,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好。 他 這人是誰? 怎么長的與我那侄兒如此相像? 荊博文定神一瞧,這才瞧得清楚明了,箱子內的人并非荊白玉。 這人一身白衫,看起來身材略有些個纖瘦,模樣與荊白玉足足有八分相似,不論正著瞧還是側著瞧,竟都無比相像,怪不得方才荊博文一著急便認錯了人。 只是這白衫人顯然已非少年,雖看起來極為年輕,但怎么說也應當有三十歲往上。 白衫人被堵著嘴巴,根本說不出話來,他奮力的掙扎著,目光在荊博文和孟云深兩人之間不斷的閃爍,看起來是有些個害怕的。 孟云深輕笑一聲,道:大王難道看不出,這人便是咱們大荊太子殿下的親生父親。 這 荊博文趕忙一把捂住了孟云深的嘴巴,低聲說道:云深,你不要命了。我不是與你說了,這件事情莫要再提! 為何不能再提?孟云深抓住荊博文伸過來的手,道:大王,這人正是荊白玉的親生父親。他名叫康下泉,十幾年前本是都城人,曾經在皇宮之中做侍衛。 荊博文一聽,大概便能猜到當時到底是怎么個情況。 這康下泉家里有些個聲望,父親是做小官的,想要兒子出人頭地,便托了人,千方百計的將康下泉送進了宮中,在皇上面前做個侍衛。 康下泉與荊白玉長得著實相似,天生優人一等的面容,叫他在宮中混的是如魚得水,很多宮人皆是對康下泉十足友善,尤其是那些個小宮女,都想與康下泉私底下多說幾句話兒。 就在那個時候,康下泉在宮中認識了荊白玉的生母,兩個人簡直便是一見鐘情,荊白玉的生母對他日思夜想,從此念念不忘。 沒過多久,宮中便傳出了著實令人震驚的消息,荊白玉的生母竟然懷孕了,據太醫所說,八成懷的還是個皇子。 當時皇上嬪妃眾多,卻未有一個皇子甚至公主,令太后與皇上都十分著急。這消息就像是久旱甘露,風風火火便傳開了。 旁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康下泉自然知道這是怎么回事兒。那孩子根本不是皇上的,而是康下泉的。 隨后幾個月過去,荊白玉誕下,成為當今皇上唯一的太子殿下,可惜他的生母難產而死。荊白玉一出生便抱給了皇后,在皇后身邊養大。 而宮中曾經那俊美無儔的侍衛康下泉,也早已經消失,聽說是家中出了些事情,已經離開皇宮去了。 好些個小宮女想要再打聽康下泉的下落,卻一無所獲,只知道他竟是離開了都城。 孟云深冷笑著說道:康下泉怕留在宮中,會被發現端倪,所以離開了都城遠走他鄉。沒成想竟是來到了咱們陵川地界 康下泉來到陵川,準備在這里做些生意,重新開始生活。 后來城中富賈家的大小姐對康下泉一見鐘情,便招贅康下泉入了門,做了上門女婿。 孟云深也是偶然,聽聞手下說起出門采辦時見到的趣聞,這才聽到了康下泉的名字。 孟云深也不識得康下泉,只聽說這人長得有八分相似太子殿下荊白玉。他向來是個機警的性子,干脆便帶人往康下泉的家中去了一趟。 誰料這一趟果真收獲頗豐,叫孟云深發現了不得了的秘密。 荊白玉原來并非大荊皇族血脈,如此一來,那若是皇上仙去,唯一可以繼承這大荊江山之人,必然便是陵川王荊博文無疑。 荊白玉就算是再有能力,再受愛戴,但他不姓荊,他也名不正言不順,無論如何,這事情一旦公布,荊白玉決不能再成為太子,更別說繼承皇位。 孟云深立刻將康下泉綁了,準備帶回陵川王宮交給荊博文。 不過在路上,孟云深又想到了許多。 畢竟 荊白玉已然不是當年那個八歲的孩子,已經是一只長成了牙齒和利爪的小老虎,若是不做好萬全的準備,恐怕會被荊白玉反撓一爪,那便得不償失 如何才能做好萬全的準備,給荊白玉致命一擊? 首先,要出其不意。 其次,要準備好十足的兵力。 孟云深特意安排了荊博文與衛國大公主的婚事,其實為的便是給現在做鋪墊。 孟云深早已知道衛國大公主與吳國將軍有私情,卻還是堅持婚事,實則便是看上了吳國將軍手中的兵力,想用抓jian這把柄,死死捏住吳國將軍。到時候陵川的兵力加吳國將軍的兵力,便可萬無一失。 只可惜,孟云深精心安排的捉jian,根本未能達成,反而叫自己與荊博文栽了個跟頭。 就算載了個跟頭,但孟云深根本不死心,荊白玉的親生父親康下泉還在他們手中,這把柄還在,便還有一絲勝券。 孟云深說道:大王放心,云深已經準備好了。后日一早,七國會盟會再次舉行,到時候眾多國家的使臣皆會到場,便是揭穿荊白玉身份的大好時機。 如此一來 這驚人的消息定然像油水中的火苗一般,一時間飛竄而起,散播的天下人皆知。 不只是大荊的人會聽說這個消息。孟云深笑著說道:除了大荊之外,許許多多的國家皆會聽聞。到時候,就算荊白玉再有本事,亦是無濟于事?;噬蠎赜谔煜轮?,定然會廢除太子,另立大王您的。 荊博文被他說的渾身一顫,他目光復雜的看著孟云深,最終止不住嘆息了一聲,道:云深若是十年之前,你說這話我必然心動。然而時過境遷 孟云深眉頭不由自主的慢慢皺緊,道:大王!荊白玉并非咱們大荊皇族血脈!只有大王您才是正統的皇家血脈。荊白玉何德何能,如何配繼承這大好江山?這天下,應當是大王您的! 荊博文搖了搖頭,道:如今不配的人是我就算我乃是正統的皇族血脈又如何?我無法向誰保證,若是我來統治這個天下,會比荊白玉做的好。我知道云深你一直都是為了我好的。只可惜,你終究還是跟錯了主子 大王! 孟云深顯然有些個著急,這在平日里是極為少見的現象。 他將被五花大綁的康下泉扔在一邊,扶住荊博文的肩膀,不允許他逃避分毫。 孟云深說道:大王,云深記得云深還記得,大王您小時候每年都會許下的愿望。 什么?荊博文有些迷茫的看著孟云深。 孟云深說道:大王說自己想要做皇帝,日后一定要當皇帝,做夢都想 荊博文聽了更是迷茫,他努力的回想著,卻怎么也想不起來。 那些個小時候的事情,早已模模糊糊的,就像秋風之間的落葉,四散而去 荊博文并不記得那是自己何事的愿望,但的確像是他兒時狂妄自大的口吻。 孟云深道:大王,只要大王繼承王位,大王喜愛的美酒美人,只要是大王想得到的,無一例外都能得到。 云深荊博文嘆息一聲,道:如今我得到的已經夠了,真的。這件事情就此作罷!誰也不要告訴,行不行?好不好? 大王 孟云深眉頭緊鎖,看了荊博文半晌,最終搖了搖頭,道:不可,其他事情都可聽大王的,這件事情不可。 為何不可?荊博文有些著急,他聲音止不住驟然提高,道:孟云深!你是非要將我逼死,才肯罷手嗎?! 不 孟云深表情淡淡的,說道:大王誤會了。 他說罷了,將康下泉扔進大箱子之中,哐當一聲蓋好箱蓋。 這件事大王不必插手,一切由云深來處理便好。孟云深面無表情的回頭看了一眼荊博文,道:這件事情,除非我死,否則不能罷手! 孟云深! 孟云深!你別走! 你給我站??! 荊博文氣得臉色煞白,想要抓住孟云深,但對方根本不理會他,已然掀開營帳門簾大步而出。 很快有侍衛進來,將大箱子抬走。 荊博文要去追人,卻被侍衛們攔住。 你們作甚么?不認識我了?竟敢攔我!荊博文呵斥道。 侍衛們為難的道:大王,這乃是謀主的命令,我們實在是 謀主!謀主!荊博文喊道:到底誰才是大王! 侍衛們垂著頭,仍是攔著荊博文,道:大王,謀主下了令,若是誰放走了您,誰的腦袋就要落地還有 還有什么?荊博文道:莫不是你們還想要我的腦袋落地? 侍衛們連忙口稱不敢,道:謀主還說,若是大王您敢邁出營帳一步,謀主他他立刻自刎。 孟云深! 荊博文聽得差點氣背過氣兒去,道:好你個孟云深!你有病罷! 你是不是瘋了! 你還學會尋死膩活了! 你怎么不去撞墻! 怎么不去上吊! 我!氣死我了! 荊博文潑婦一般,站在營門口往外抻著脖子大罵。最終猶豫了兩次,還是未能邁出營帳一步,還是縮了回來。 他罵的嗓子啞了,腦袋缺氧頭暈目眩,干脆便直接席地而坐,喃喃的說道:怎么辦 后日便是第二次七國會盟之日。 頭一次因著成國誠意不足,所以眾人不歡而散,隨后各國使臣各自休整,都在心底里盤算著小道道。 這期間成國國君跑去賄賂荊白玉不成,改為賄賂其他小國。那些個小國的確有所動搖,可惜了的,在這些日子之中還發生了一些其他的事情,使得情況急轉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