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28)
那面閔二皇子聽他們出言不遜,心中生氣萬分,卻無有任何辦法,只好深深的吸了口氣,想要壓下心中的火氣。 他這一吸氣,登時被自己身上惡臭的味道給熏著了,胃里又是一陣陣的開始反胃酸,差點子直接吐出來。 哦,原來是運泔水的來了。 一個洪亮的聲音,突然笑著說道。 眾人立刻抬眼去看,就瞧一個高大壯碩的男子從旁邊走了出來,可不就是葛終南葛將軍? 葛終南笑的十足爽朗,也不嫌棄他們臭,走過來,道:可是二狗子又來送泔水了? 二狗子 閔二皇子氣得眼前發黑,差點子便呵斥了出聲。 謀臣趕忙安撫說道:殿下莫要激動,老臣前去應付。 謀臣低頭哈腰的往前走去,道:對對,我們就是運送泔水的,請行個方便罷。您瞧,這天兒馬上就要亮了,若是泔水車運不走,也著實太臭了,恐怕沖撞了貴客們啊。 你是什么人?看著面生??!葛終南佯裝仔細打量謀臣。 謀臣嚇得一個激靈,根本不敢抬頭。 葛終南說道:我與二狗子說話,你憑白的搭什么嗆? 這謀臣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就瞧葛終南大步走到了閔二皇子的跟前,拿著佩刀合著刀鞘在閔二皇子肩膀上一撞,道:怎么的二狗子,幾日不見你送泔水,你這是要假裝不認識我了? 閔二皇子傻了眼,差點被葛終南給撞倒了。 他面前站住,也不敢抬頭不敢出聲,只是干笑,生怕葛終南發現自己不是他口中的二狗子。 葛終南又是用刀鞘拍打了閔二皇子幾下,道:二狗子你長本事了!以前見了爺爺,就差跪地磕頭,如今不聲不響的。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要克扣孝敬爺爺我的銀錢,所以才這般不做聲的? 砰砰砰 葛終南說一句,便用刀鞘拍他。就葛終南那如山一般的身材,力氣著實頗大,閔二皇子被他打了七八下,差一點子膝蓋一軟便跪在地上,感覺立馬便要被打出內傷來。 啪嗒 就在眾人著急上火的時候,有東西從閔二皇子的懷里掉了出來,正巧掉在葛終南的靴子前面。 是一卷羊皮,原本就在二皇子懷中,被葛終南給拍了出來。 嗬 謀臣抽了一口冷氣,那地上的羊皮,可不就是荊國給他們的河渠圖紙?若是 二皇子當下彎腰要撿,但葛終南比他動作快了不少,一把抄起羊皮卷來,嘩啦一聲,便當著眾人的面抖開。 二皇子頭暈目眩,感覺一切都完了。 這是啥子?!葛終南裝傻充愣的拿著羊皮卷,道:勞什子的頑意,爺爺全看不懂。 二皇子一聽,頓時希望重燃,當下說道:不是什么好東西,還給我罷。 二皇子抬手要搶,卻怎么可能搶得過葛終南。 葛終南當下雙手一分,刺啦一聲,竟是將羊皮卷撕爛。他仿佛撕的并不是羊皮,就是一張宣紙。 刺啦刺啦 也不見葛終南多用力氣,又是雙手分分合合,羊皮卷差不離就碎成了渣。 你大膽! 本皇子要砍掉你的腦袋! 閔二皇子眼看著河渠圖紙變成了碎屑,登時一腔怒火是再也壓抑不住,瞪著眼睛呵斥起來。 謀臣倒抽一口冷氣,沖上去先要拉住大喊大叫的二皇子。 可惜了的,閔二皇子已然被氣瘋,大力的一把推開謀臣,沖著葛終南便要去拼命,道:你這個下作的東西!你可知道我是誰?!你敢撕毀我的圖紙!你 本太子還不知道你是誰,不如報上大名來聽聽。 正這個時候,一個笑盈盈的聲音融入而來。 就瞧厲長生陪在荊白玉身邊,兩個人不急不緩的走了過來。 荊白玉笑的頗為高深莫測,通身皆是王者風范,然而他心底里根本未有這般從容淡定。 荊白玉背著手,雙手死死攥在一起,心里只想說 太臭了! 閔二皇子眼看著荊白玉突然出現,頓時感覺天旋地轉,咕咚一聲便倒在地上,腿軟的根本站不起來。 厲長生好脾性的道:回太子殿下的話,這好像是閔二皇子。 是嗎?你未有看錯?荊白玉故作驚訝,道:這鄙陋惡臭之人,竟是閔國的使臣二皇子?他大半夜的,為何要推著泔水車,到這里來呢? 厲長生配合的說道:這長生便不知了,太子殿下還是要詢問閔二皇子才可知曉啊。 荊白玉居高臨下的看著閔二皇子,道:閔二皇子,可愿意給本太子解釋解釋,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太子!太子! 閔二皇子快速爬起來,想要跑到荊白玉跟前說好話。 只可惜他身上惡臭的厲害,荊白玉是無論如何,不肯叫他接近的,葛終南已經指揮著士兵,將閔二皇子隔離開來。 閔二皇子大喊著:這是誤會!誤會??!太子你聽我說。 厲長生幽幽的說道:原來,閔二皇子言而無信,拿到我大荊河渠圖紙,半夜假裝運送泔水逃走的計劃,皆是誤會? 什么?! 閔二皇子不敢置信的看著厲長生,頓時渾身寒顫不止。他才站起來,又是身子一個趔趄,咚的倒在了地上。 旁邊謀臣也是有氣無力,滿臉皆是死灰之色,喃喃的說道:完了 一切都完了 原來荊國人早就知道 閔二皇子后知后覺,大喊道:荊白玉! 你這個卑鄙小人!你竟敢耍我!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閔二皇子喊著,就瞧眼前銀光一晃。 厲長生突然抽出身邊士兵的長劍,走過去平指在閔二皇子的面前。 厲長生滿面笑容,語氣卻著實陰森恐怖。 他說道:太子的名諱,也是你等可以直呼的? 閔二皇子方才罵罵咧咧,看起來也是條硬漢子模樣,但此時此刻,被長劍指著,頓時慫了下來。 他害怕的篩糠,卻又覺得自己乃是閔國二皇子,厲長生不過是個小小的期門掌,如何敢對自己怎么樣? 閔二皇子心中這般一盤算,頓時有了些個底氣,呵斥說道:你敢拿劍指著本皇子?!大膽!你可知 啊啊啊啊??! 閔二皇子突然大喊起來。 厲長生不等他話說完,已然手起刀落。 不過流了點血罷了。厲長生笑的煞是溫和,道:脖子又未有搬家,何必叫的如此嘶聲力竭? 哦不,厲長生說罷了又道:是我的錯,若是你脖子搬了家,也不會叫的這般慘烈了,是也不是? 他說著,手中長劍還比劃了一下,示意要砍掉閔二皇子的腦袋。 不不! 不要殺我! 求你了! 閔二皇子不寒而栗,頓時也不敢與厲長生再叫板,就差跪地求饒。 謀臣在一旁看著,已然氣得渾身打抖,道:荊太子!您的期門掌竟如此囂張!實在無禮 囂張?荊白玉涼颼颼的看了一眼謀臣,道:厲長生何錯之有?不過是忠心護主罷了。你們二皇子直呼本太子名諱,難不成便是有禮?與無禮之人,何必那般客氣呢? 荊白玉心中歡喜厲長生,自然是瞧厲長生做什么都覺得滿意,哪里會說他一個不字,聽了那閔國謀臣的話,反而滿臉不悅。 荊白玉道:倒是你們閔國,著實做的好啊。本太子心善,將河渠圖紙交于你們,而你們是如何報答于本太子的?竟是言而無信,恩將仇報! 不不! 閔二皇子捂著流血的手臂,道:不是的,這是個誤會,我們并未有恩將仇報,太子您誤會了。 誤會?荊白玉抱臂說道:那請閔二皇子給本太子解釋一番。 閔二皇子哪里能解釋什么,如今誰都能瞧出個端倪來,便是閔國想要占了便宜就跑。 閔二皇子疼得額頭冒汗,急的亦是額頭冒汗,道:太子您聽我說,其實其實我們閔國十分支持太子殿下您討伐成國的!成國不仁不義!十足無禮!對對就是如此 閔二皇子口不擇言,只是撿荊白玉想聽的說,也顧不得太多,眼下保命最為重要。 閔二皇子道:是真的!我閔國是站在太子殿下您這一面的,若是太子決定討伐成國,我閔國第一個同意! 那太好了。荊白玉終于露出一個笑容。 厲長生當下復又走上前來,嚇得閔二皇子啊的大喊起來:別殺我! 二皇子誤會了。厲長生好言好語,道:只是請二皇子簽下盟約罷了。 盟約閔二皇子一臉迷茫。 厲長生將手中的羊皮卷一抖,上面早已密密麻麻的寫滿了什么。 閔二皇子心中咯噔一聲,感覺自己又掉入了新的圈套之中。 他的感覺無錯,這盟約是厲長生早已擬定好的,就等著閔二皇子跳入圈套。 說好聽了是盟約,說不好聽了,其實便是賣身契。 在陵川王荊博文被迫簽了賣身契之后,這閔國二皇子又硬著頭皮,在賣身契上按下了手印。 二皇子不甘不愿,卻也無有辦法,生怕厲長生這狠角,會真的一劍砍了他。 也不知怎么的,閔二皇子雖先前未有太過接觸厲長生這人,但只看他的眼神,就叫閔二皇子害怕不已。 如此 厲長生滿意的看著賣身契上的手印,笑著對荊白玉道:天色不早了,還請太子殿下早點回營休息罷。 說的也是。荊白玉揚起一抹笑容,道:厲長生啊,也請閔二皇子回去休息罷,今兒個真是辛苦二皇子了。 敬諾。厲長生道。 這一夜功夫,閔二皇子感覺自己被扒了一層皮,渾身惡臭不止,還未能逃離會盟之地,狼狽不看的就回了大營來,簡直心如死灰。 荊白玉興奮的拉著厲長生進了營帳,道:真是太好了。有了閔國的把柄在手,到了再行會盟的時候,旁的國家一瞧,閔國同意盟約,他們肯定會大吃一驚的! 厲長生道:是啊。太子抓住了閔國的把柄。吳國將軍與衛國大公主,都答應了幫助太子回去勸說。如此一來,閔國、吳國與衛國,皆是站在太子殿下您這面的。到時候太子坐東已成定局,成國絕不敢跟太子再執拗什么。 多虧了你。荊白玉道:有你在我身邊真好。以前只有我一個人 荊白玉說到一半,便未有再說下去,道:反正以后都有你在我身邊。 當然。厲長生寵溺的一笑,低下頭來,在荊白玉的額頭上輕輕親了一下,晚安吻。 晚 荊白玉睜大了眼睛,額頭上似乎還殘留著厲長生的溫度。 厲長生笑著道:怎么?太子不給我一個回禮?這來而不往非禮也。 荊白玉有些不好意思,但瞧厲長生游刃有余的模樣,他心里就來氣。 明明是自己先說喜歡他的啊,厲長生為何比自己還要淡定,那好聽話一套一套的,卻無負擔的模樣。 這點子小事兒罷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荊白玉咳嗽一聲,故作淡定的道:你等著。 他說著,扶住厲長生的肩膀,就要也親他額頭一下。但是 荊白玉頓時傻了眼,他個頭不如厲長生高,而且差了不少,想要親一下厲長生的額頭,根本 夠不到。 呵 厲長生一個不留神,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笑什么!荊白玉真是氣急敗壞,道:長得高了不起!我之后還會長個子呢,一定會比你還高的。 真的?厲長生道。 當然是真的。荊白玉道。 厲長生笑著說:太子殿下恐怕忘了,如今長生沒比太子大幾歲,說不定二十三還能竄一竄。 還竄?荊白玉睜大眼睛,道:你怎么不干脆把營帳頂戳個大窟窿算了呢! 小白這是在嫉妒我嗎?厲長生伸手摸著他的頭頂,道:放心罷,小白就算不再長個子,我也是會一直留在小白身邊的。 厲長生你荊白玉道:你別烏鴉嘴,我可是會長個子的! 是是是。厲長生寵溺的答應著。 荊白玉氣得要命,惡聲惡氣的道:晚安吻還要不要了?自己低下頭來。 是,我低下頭來。厲長生笑著道。 荊白玉著實已經顧不得什么體面,狠狠的翻了個大白眼,瞧著厲長生低頭,便一臉敷衍的往他額頭上親去。 嗬 荊白玉倒抽一口冷氣,一瞬間嚇得整個人目瞪口呆。 厲長生那面還未有低下頭來,荊白玉已經迎上去,兩個實在是過于不同步。結果可想而知,荊白玉哪里能親上厲長生的額頭,頓時便點在了厲長生的嘴邊。 嘶 厲長生也抽了口冷氣,并不是嚇得,而是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