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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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少懷放下李瑾玥,西夏的郡主已昏迷,她是無辜的,她也是宋夏和睦的關鍵,若你們還有腦子,就該明白她不能有事。 他要的,不過是我一個人的命而已,都虞侯,你本心向善,一身本領奈何錯跟錯了主子,道人自有道人的死法,不勞都虞侯親自動手! 嗙! 火光映照的水面濺起水花,寬廣的黃色瞬間飄浮起了一大片血紅。 刺客在那兒,放箭! 聽聲音十分年輕,是從持弩禁軍們身后發出的,青衣年輕人走到船板上舉著火把看到水面被染紅,登時就變了臉色大喊道:快來人,駙馬落水了,救人! 士卒們愣了許久才反應過來,趕忙劃來小船打撈。 將軍,殿帥昏倒了! 突然間船身塌陷,劇烈搖晃下讓沒有站穩腳跟的人紛紛落了水,青衣人看著落水的人瞬間被泥沙吞噬勾起了嘴角,下令道:棄船! 數十艘小船從大舟輪以及岸邊駛來,用著長長的竹竿試圖打撈,但都只是徒勞。 黃河的血水淹沒了這場大火,也吞噬了數十人,奏報傳回京都。 八百里加急,黃河沿岸雪崩,水賊襲船,殿前都指揮使負傷昏迷,殿前步軍都虞侯戰死,安撫司事落入黃河下落不明,死傷三十人,下落不明者八十三人,共計一百一十三人。 朱漆金字牌上來的八百里加急消息念出,飛來橫禍,舉朝震驚。 事變當夜收到消息的張慶率親信連夜從東京出發,持御前金牌迫使東京城門特例而開。 東窗剛放出一道白,惠國公主府因幾個人的到來而變得氣氛壓抑,聽得消息的內侍女官登時皺起了眉頭。 丁紹文落水但是被救回來了,不過他中毒了,即便不死也要元氣大傷。說到這兒,她還是有些高興的,李少懷并沒有顧及錢氏而婦人之仁,沒有辜負公主,張士城不是戰死的,是在...是在李少懷落水之后自殺身亡的這話云煙說不出口,他是自刎而死的! 此次事情敗露,將計就計乃是張士城反叛,丁紹文醒悟過來定然不會放過他,他是想以死保全妻兒!比起張士城的死,趙宛如側頭抬眼問道:駙馬呢? 云煙有些猶豫,駙馬被逼跳入了黃河中,撤退的人馬下黃河打撈也未見蹤影。 僅一句話就讓她先前所有的欣慰消散,僅僅幾個字就讓她失了魂。 若是這樣,那么張士的死,則是在求趙宛如放過他的妻兒,他熟知丁紹文,所以他只敢把命賭在趙宛如身上,他不信趙宛如會比丁紹文更狠。 哐當啪 光滑的青地板上,碎了一地白瓷,沒了重心的人像丟了魂一樣癱軟,倒塌時幸而被身后的人拉住。 云煙抱住有些失神的人,撇頭道:張翊衛已經親自帶人連夜出了城,駙馬他... 這是黃河??!失神的人瞬間失控,瞪著血紅的眼睛試圖掙脫她的禁錮。 就是因為是黃河,即使公主您親自去了,也無濟于事。 難道我要眼睜睜看著她被黃河吞沒嗎? 那你去了又有何用?云煙松開手,語氣不再柔和,不等趙宛如開口,怒紅著眼冷笑道:一同赴死么? 他不是公主看中的人么?怎么!如今連公主都不信任了呢?語氣冷漠到讓人窒息。 趙宛如站定的身子一震,跌跌撞撞撫倒向了門口,沒過多久后發涼的肩頭被一只溫熱的手輕輕覆上,伴隨著一聲無奈的長嘆,云煙相信公主的眼光,云煙不忍公主難過,請公主安心等候,云煙會替您尋回駙馬。 云煙走后小柔扶起主子,這消息,她簡直不敢相信,黃河兩岸怎么會雪崩呢,聞所未聞! 她側抬頭看向陰沉的天際,如果是你安排的,那么... 動靜震驚到了數里外的鄭州城,知州與通判派人出城查探,點燃火把在兩岸搜尋打撈。 頭兒,順著白線找到了盡頭,但是沒有人影! 頭兒,這黃河分支這么多,會不會人已經... 眼角幾處染了血的黑衣人看著一望無際的黃河皺起眉。 報,鄭州知州率人馬來了! 看著幾具漂過來的宋兵尸體,雙目隆起,先撤! 朦朧的黑夜逐漸變白,安靜柔和的風突變狂虐,黃河沿岸下起了傾盆大雨,雨水沖刷的殘船上的血跡。 一陣狂風吹開破廟的殘門,紫衫女子邁著無聲的步子運力將厚重的門關上。 狂風席卷,差點將地上的木柴吹散。 你也真是膽大!女子少有的皺起了眉頭,驚而不失溫柔,若是我沒有來,你能撐的幾時? 血跡斑斑的衣服被仍在一邊,躺在地上的人穿著一身不屬于她的長衫,臉色慘白,指著旁邊一個氣囊伸了一個手指頭出來。 伸手的片刻,右肩連帶著心頭疼痛劇烈,臉上的痛苦已經遮掩不住,女子連忙走近將她扶起喂了一顆藥給她。 冰冷沒有溫度的身體在掌心內力的傳輸下,由后背流向全身,火光下,一灘深黑的淤血吐在了地上,胸腔處涌出的悶熱也散去了不少。 罪過!替其把脈后輕呼了一口氣,污穢之物還含著化陽的毒,即便是你事先服了丹藥,這太過傷身了。 不這樣,如何騙得其松懈!她的眸光瞬間失色,罪過在我,這么多人命,我已是無顏面再回山門,這也是我選的路,元貞還在等著我,所以我并不會因此就退縮! 晏璟看著似有些陌生了的人,輕搖了搖頭。 李少懷瞥向紫杉女子,師姐,為什么會知道此事? 晏璟忽睜眼睛,愣道:不是你寫的信? 我何時寫過信...李少懷皺起了眉頭。 晏璟轉身從行囊內拿出了一封信,果真,如我猜測一般,這信不是你寫的。 李少懷看著敘述了行程地點的信,字跡近乎成真。 我與你相識近二十載,你寫的字,即便別人模仿的再像,我豈會認不出! 可師姐又為什么會來,又是何人寫的這信? 你看這個!晏璟拿著一片背面刻有虛字的玉葉子,是與信一同出現的! 李少懷征道:虛字輩門人,只有師父的嫡傳弟子才有。 她再次看向大師姐,看著她的眼睛里,沒有半分疑惑,遲疑道:師姐,是知道的吧? 一年多前你托我去給丁紹德醫治,在豐樂樓我遇見了顧氏,見她一念成癡,便動了惻隱之心,將這葉子作為信物贈給了她,她未收,反要去我的簪子,之后我便連同這個一起給了她。 師姐提起了顧氏,那么必然與丁紹德有關!看著如出一轍的字跡,李少懷都差點識不出來了,從益和我說過,他閱卷的文章中,唯有我與丁紹德的字能入他的眼! 他是如何知曉這些事情的,又為什么要幫你? 元貞說過顧氏與丁紹德都不是簡單之人!李少懷陷入了疑惑,沒道理啊,我雖與他同娶了官家之女,可實際上交情并不多,而且他似乎并不喜我。從幾次的家宴上來看,丁紹德對她極為冷漠,甚至隱隱約約有些敵意。 遇險一事于次日晌午傳到大內,皇帝召見各省官員商量,不到一日,鄭州黃河岸邊發生的事情就傳遍了東京城。 角樓內談及最多的是都虞侯被刺身亡,都指揮使受傷一事,而駙馬落水一事似乎被人刻意壓下來了,他們只知道是有幾個朝廷命官落了水,朝廷下旨,譴京畿路黃河附近的州府出兵搜尋捉拿逃匿的水賊,黃河上游經大雨河水猛漲,又下旨調兩岸水軍打撈,命兵部與刑部徹查,大理寺也介入其中。 第一日 黃河漲水,打撈困難,未見蹤影! 連續三日,死傷人數加上失蹤的共計一百多人,打撈上來數十具尸體,朝廷下詔撫恤將士家屬。 清晨,西風已停,初春的寒冷卻未消,向東流的江水仍舊冰冷刺骨。 黃河來的消息,打撈上來的尸體沒有安撫司事。丁紹德站在內房門口,回頭瞥了一眼案桌上熱好了的飯菜,端來時是怎樣的,如今還是。 她跨進房內,房內的人剛剛起身,枕上有浸濕的痕跡,望著鏡臺前憔悴的人,沉聲道:我向殿下保證,他不會有任何事的。 鏡臺前的人一動不動,銅鏡里的人即使素容,也是風華絕代,你如何保證? 我自有我的辦法。 她將身子轉過,深深的看著她,我早看出來了,你與顧氏都不簡單!不知是直覺,還是什么,丁家如一灘深水,丁紹德更是,她猜不透,看不透,可你明明與師兄不熟,大理寺與刑部匆匆定案,我不信黃河兩岸的雪崩是天災,京畿路何來的水賊,與你有關? 丁紹德突然一愣,心似刀割,閉眼搖頭道:沒有。 趙靜姝頓住,連忙將看她的視線移開,之前,阿姐設家宴喚我們,其實目的是在你吧。 與大公主無關! 他們想要師兄的命,定然也是涉及朝中的爭斗,師兄雖未得罪什么人,可是阿姐..敢動手的人一定不簡單,若是與你無關,也非阿姐指使的你,你不是一直想遠離這些斗爭嗎,又為何... 若是我說,我只是舍不得殿下傷心呢! 若我說,只要是殿下所愛,季泓愿舍命相陪。 第102章 寒消歸來未有君 殿帥~ 知州府一間房內, 府上的女使在房中悉心照料昏迷的人。 擰干溫水的白娟擦到肌rou線條明顯的手臂時間, 指尖突然動了一下,女使睜大眼睛看著臉色蒼白的人突然睜開了眼睛。 丁紹文起身將她的嘴堵住,束起鷹眼冷冷的看著她。 女使緊閉了嘴后他才放下手,我醒來之事不要告訴任何人,對外就稱我身受重傷昏迷不醒。 若你敢透露半點!一向溫和的人露出滿目兇狠,將貼身女使嚇的慌張跪下, 心中忐忑的連忙點頭。 將長副將喚來,不要告訴任何人。 女使起身再次點頭。 沒過多久后穿著一身青衫的年輕人從知州府的院子趕到了另外一個院子, 入了房便將房門關緊了。 殿帥,您可算醒了! 看來將南人帶在身邊是正確的。 死不了!丁紹文撐起身子問道:情況如何? 李若君中箭落入了黃河, 屬下親眼所見河面上漂浮出了血水, 官家下詔派遣兩岸的駐郡軍隊打撈,如今七日過去依舊沒有消息, 怕是人已經喂了泥沙死透了。 丁紹文冷笑一聲,初春的寒冷, 他即便不死也要變成殘廢, 何況還是黃河。 不過殿帥,頓下話來輕輕提亮眼睛,道:張士城死了。 半睜的眸子突然亮起,似震驚, 死了? 李若君落水后,他說了一句話,就舉劍...跳入了黃河之中, 打撈上來后尸體都僵硬了。 什么話? 以身謝殿帥知遇之恩。 丁紹文連著整個身子一僵,顫抖道:張士城從軍多年,威望極高,又對軍中事務了如指掌,即便指揮使一換再換,但只要他還在,內外郡的步兵就能調度。不知是惋惜,還是暗恨,他如同損失了一只臂膀一般心痛。 但是知曉計劃的除了殿帥與我,就只剩他了,他妻兒被惠寧公主扣留,而且屬下趕到的時候也聽到了李若君與他的對話誰都不會原諒背叛者! 怎么會自殺了,怎么比起李若君一個他自以為能掌控之中的人,張士城的死更讓他懊惱。 張士城雖有能耐,可是太容易被情感拌住,這樣的人把柄太多,難成大事。 不,恰恰是這樣重情的人才是最為忠心的!丁紹文皺起眉頭,深深的凝視著青袍年輕人,深邃的眼眸里,充滿著疑惑,他的遺物都處理了嗎?莫要留下讓人抓住把柄的東西。 處理了,不過因為舟船遭大火吞噬沉底了,所以我們的人打撈搜尋時只找到了一些無法焚毀的物事。 丁紹文靠在床頭,側視道:你過來! 青袍年輕人有些遲疑,但還是往前走了幾步,殿帥? 話音還未落,手中所持的佩劍就被人拔出,映光而出,持劍的人似乎被這一舉動嚇到,撲通一聲,殿帥! 你慌什么!丁紹文無奈的看著他,將拔出了劍鞘的青銅劍遞給他,又不是要殺你。 隨著喉嚨間的凸起滾動,他起身劍接過,遲疑的看著榻上的人。 丁紹文轉過身背對,刺我一刀,狠一點,不要留情。 雙手拿著劍的人一怔,慌忙道:屬下不敢! 哎!他回頭抿著嘴,這可不像長昭你了,怎的自從你跟了我之后就變得畏畏縮縮了? 刀劍無眼,殿帥我 我不是要你殺我,讓你刺我一劍,還是要留著我這條命的。 這... 他旋即沉聲道:我若回了京城,諫臺那些官定然不會放過機會彈劾,若不行此苦rou計,如何開脫罪責,你是不知道御史臺的厲害,我這紫服都怕是難保。只要官家的信任還在,就不怕,即便降下罪來,那也只是為了應承那些言官罷了,官家手里沒有幾個敢信任的武將作為近臣。 十五日后,搜尋半月也只尋回落水一半的士卒尸體,失蹤官員仍舊沒有消息,皇帝召還余下出使的官員。 刻意壓下的消息,終也壓不住了,東京城陷入水賊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