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和離之后 第7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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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徐空月清楚,衛英縱落敗只是時間問題。他對馮啟怒目而視,“馮大人這是做什么?” 馮啟面上一片凝重,“攝政王難道看出來,下官這是在緝拿行刺陛下的真兇?” 徐空月面色愈冷,“馮大人的意思是,本王府上的謀士就是行刺陛下的真兇?有何證據?”總所周知,衛英縱是他府上的人,一旦衛英縱行刺皇帝的罪名落實,那么他也難逃其咎。 馮啟卻不答話,而從一間屋子出來的禁衛將搜查而得的東西拿到了馮啟面前。 徐空月認出,那間屋子正是衛英縱在府中住所。他神色微變。 馮啟看向徐空月,眼底有深深的嘲弄:“攝政王不是要證據嗎?這就是證據!”說罷,他將手中東西朝徐空月拋來。 徐空月下意識抬手一接,便將那東西接在手中。 那是一塊銅制令牌,四周鏤空雕花,與他府中令牌相似,只是中間刻著一個“衛”字。 ——那是衛英縱的私令。 徐空月面色頓時難看起來。然而不等他發問,馮啟便道:“當日行刺陛下的刺客,腰間也掛著這樣的令牌?!?/br> 徐空月如芒的目光一下子刺在了仍與禁衛纏斗的衛英縱身上。 而場中與禁衛纏斗的衛英縱顯然也聽到了馮啟的話,下手愈發凌厲起來。他是軍中出身,雖然擅智謀,但拳腳功夫也不差,即便是此時仍未見落下風。 徐空月捏著那塊令牌,盡管心中思緒萬千,但面上依舊不動聲色,“單憑一塊令牌,馮大人就想認定本王手下行刺的罪名,是否太過武斷?”他嘴上這么說,但心底卻連一點兒把握都沒有。衛英縱一向素有主張,即便有他明令禁止,很難說他不會指使手下行刺小皇帝。 只是一旦衛英縱被捕,即便他沒罪也會被定為有罪,還會牽連甚廣。徐空月并不認為馮啟會無緣無故前來清苑抓人。他強行按下諸多想法,目前需要做的就是力保衛英縱。 面對徐空月的苛責,馮啟依舊不卑不亢?!跋鹿俦鞠胱屓藢⑿l先生請回去,好好調查一番,但衛先生拒不配合,還突然出手拒捕?!彼抗馊缇?,“王爺怎么保證,他不是心虛所為?” 徐空月幾乎無法說出辯駁之言。他知道衛英縱一直對朝廷有諸多不滿,卻仍是不敢相信他會貿然行刺小皇帝。他看著馮啟臉上的隱隱嘲弄,愈發覺得此事沒有那么簡單。 眼見著馮啟的人已這間院子重重包圍起來,徐空月突然轉臉對著場中高聲喊道:“衛英縱,行刺陛下,究竟是不是你所為?” 場中正在打斗的衛英縱身形一頓,霎時被禁衛抓住時機,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而衛英縱卻冒著被身后一刀斬成兩截的風險,突出重圍,跳到了徐空月身邊。 徐空月身邊侍衛看著他浴血而來,心中大驚,下意識抬手與之相抗。但衛英縱太過熟悉清苑侍衛的刀法,腳下一轉,從側邊而入。幾乎眨眼間,便將刀橫在了徐空月的脖頸之上。 事發突然,即便馮啟快速出手阻攔,卻被徐空月身邊侍衛所阻,沒能能快過衛英縱。 眼見攝政王徐空月被挾持,馮啟眉心狠狠擰起。他收到的命令是捉拿衛英縱,不計死活,卻并未說要連攝政王一起除掉。 他是李憂之舉薦,自然忠誠于慧公主與小皇帝。如今徐空月被挾持,他的第一想法便是趁此時機,一舉除掉徐空月。 但衛英縱似乎察覺到了他心中所想,瞇著眼睛立即道:“馮大人難道要看著攝政王死在我刀下?”他眼中發狠,橫在徐空月脖頸上的刀微微收緊,一副認真狠辣的模樣。 眾目睽睽之下,倘若馮啟真的讓徐空月死在了衛英縱手里,他定然難逃其咎。只是望著衛英縱,馮啟無動于衷道:“衛先生不是攝政王府上的謀士嗎?難道真的會弒主?” 衛英縱一副有恃無恐的架勢:“我會不會弒主,馮大人要賭一把嗎?” 馮啟沉默了,他不敢賭。他雖是世家出身,但家道中落,日子很不好過。好不容易攀上了慧公主的門脈,才做了殿前都點檢,還指望就此振興家族,仕途順暢,并不想因為一個可能會弒主的瘋子,就此斷送前程。 衛英縱看著他,不急不躁,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而他架在徐空月脖頸的刀,也穩如泰山。 半晌,馮啟抬眼道:“你已經被重重包圍,就算挾持了攝政王,也是插翅難逃?!?/br> 衛英縱嗤笑一聲,“我壓根沒想逃?!?/br> “那你想做什么?” “讓慧公主來見我?!?/br> “不可能?!币恢睕]有開口的徐空月突然道。 衛英縱卻笑了,“王爺難道不想知道,公主知道您有難,究竟會不會來救您?” 徐空月心知肚明,皎皎根本不會來救他,她恨不得他早死。 衛英縱卻根本不等徐空月再說哈,便繼續對馮啟道:“讓慧公主來見我,否則……”他手上使力,刀鋒劃破徐空月脖頸間的肌膚,血珠頓時涌了出來。 馮啟神色一凜,道:“你不會殺攝政王?!?/br> 衛英縱又是冷笑一聲,“你看我敢不敢?!闭f罷,手中長刀又往下壓了壓。 血涌出更多,幾乎沾濕了徐空月雪白的中衣領??伤路饹]有痛覺一般,對此無知無覺。他看向馮啟的目光極為平靜,似嘆息一般,又似喃喃自語,“公主不會來?!?/br> 衛英縱對他的話置若罔聞,只是時刻防備著包圍他的禁軍,“公主來不來,不是王爺說了算?!彪S后又對馮啟揚聲道:“快去找慧公主!” 皎皎收到消息時,正在與李憂之商談西南之事。 小皇帝遇刺當天,趙垣熙已經離開長安,返回南嶺。皎皎的人一直盯著他,卻并未發現他在長安做過什么。他甚至連行宮都不曾出過,要么待在房中,要么便是出來找皎皎。 皎皎始終懷疑他的意圖,卻又猜不出他到底想做什么。 她將趙垣熙到來之事告知李憂之,卻隱去了有關自己身份之事。李憂之是個聰明人,即便心中有疑惑,但皎皎不說的地方,他也不多問。 當禁衛來報,皎皎與李憂之還未商議出什么結果來。聞言,她眉心狠狠蹙起,語氣有些驚疑不定,“衛英縱當真挾持了徐空月?” 但凡換一個人挾持徐空月,她都不會有這么大的疑慮。 回來稟報消息的禁衛道:“馮大人已經讓人里里外外將清苑包圍,但是衛英縱已經挾持著攝政王退到了屋子里。如今馮大人投鼠忌器,不敢輕舉妄動?!?/br> 皎皎立即就要前往清苑,卻被李憂之攔下,“衛英縱是攝政王手底下的謀士,即便公主不去,想來衛英縱也不敢傷害攝政王?!?/br> 皎皎眉心不展,“倘若衛英縱真的對徐空月下狠手呢?他如今狗急跳墻,誰知道他會做出什么事來?”她對衛英縱并不熟悉,但聽聞此人心狠手辣,在戰場也是詭計多端。徐空月更是憑借他的計謀,多次重創北魏鐵騎。 李憂之道:“公主難道沒有想過,倘若攝政王在這場挾持中被殺身亡,豈不是一件好事?” 他與朝中大多數?;庶h觀點一致,只要除掉徐空月,不但能順利收回他手中兵權,還能穩定朝局,減少各方爭端。 皎皎臉色有些難看,“現在還不是時候?!?/br> 她看著李憂之頗為不贊同的臉,沉聲道:“徐空月在軍中頗有威名,北魏亦是震懾于他的威名,才不敢輕易來犯。如今還不是除掉徐空月的時候?!?/br> “是如今還不是時候,還是公主手軟,不忍心下手?”李憂之幽幽道。 皎皎一凜,“你什么意思?” 李憂之微微嘆息一聲,“公主太過善良了?!彼粗ǖ难劬?,“當權者,一旦心慈手軟,必將留有后患?!?/br> 皎皎抿唇不語。她不是不想除掉徐空月,只是如今還需用他…… “公主既然想去,那么微臣便陪著公主一起去?!崩顟n之迎著皎皎略帶疑惑的目光,微微笑著道:“必要之時,微臣可以助公主一臂之力?!?/br> 第91章 慧公主手里握著先帝遺詔…… 清苑, 為防止馮啟讓人偷襲,衛英縱帶著徐空月進屋子后,將門窗緊閉, 又守在門邊,時刻提防著外面。 徐空月坐在凳子上,衛英縱并未捆綁他。他脖子上的傷口已經不往外流血了,但血痕仍在。從衛英縱當眾挾持他, 到如今二人獨處一室,他始終沉默不言, 低眉斂目, 似乎在想著什么。 直到衛英縱已經確認,馮啟讓人將此間重重包圍,卻沒有貿然動手之后,他此先一直提著的一口氣才驀地松了下來。 “你為何要行刺陛下?” 徐空月的聲音突然在靜默的屋中響起,衛英縱身子微微一僵,隨后看向徐空月:“多謝王爺?!毙炜赵码m然右手受傷, 但也不是他能輕易挾持的, 倘若當時在外徐空月貿然反抗,他不一定能他挾持至此。 他感念徐空月的手下留情,故此才出言道謝。 “你若真心想要謝我, 就回答我的問題?!毙炜赵碌哪抗夂苁瞧届o,像是早已預料到了會有此時?!爱斦媸悄阈写瘫菹??” 他一直都知道衛英縱膽大包天, 卻不曾想過他竟然會膽大到行刺皇帝。盡管趙垣珩如今年紀尚小, 但他畢竟是大慶皇帝。他遇刺, 于朝野內外來說,都并非小事。衛英縱既然有膽行刺,就要做好相應的覺悟。 然而衛英縱的表情卻出乎他的意料。 衛英縱臉上顯出一絲深深的懊惱, “我并非想行刺小皇帝,我是被算計了?!碧热羲滥禽傑囍凶氖切』实?,定然會下令撤退,則不會貿然出手。 徐空月聽出了他的懊惱,只稍稍琢磨一下便稍稍變了臉色,“你原本打算行刺誰?” 衛英縱看著他沒有說話。 徐空月的臉色隱隱難看了起來,他低聲喝道:“說!” “是慧公主?!毙l英縱微微垂下目光,不肯與徐空月對視。 “為什么?” 衛英縱卻不答。他知道徐空月一直對慧公主心懷愧疚,處處忍讓,更是為了多次為了救她受傷。如今更是為了她,傷了右手。他不知道繼續放任徐空月這樣下去,將來他會否將命都送給慧公主。 可他追隨徐空月,并不是要看他與慧公主上演一出兒女情長。 徐空月不知他心中所想,卻擋不住心頭無名之火暴起。他上前一把抓住衛英縱的衣領,恨聲道:“我說過,不許對她下手!” “所以王爺就任由她對您下手?”衛英縱似乎也被激怒了,眼底怒意橫生?!巴鯛斁烤惯€要對她容忍到何時?這次是廢了一只手,下次呢?王爺是不是打算將命都送給她?” 面對衛英縱的咄咄逼人,無邊的愧疚頓時涌上心頭。徐空月放低了聲音,“我答應你們的事情,一定會做到。但我與她之間的事,你們不能插手?!?/br> 他看著衛英縱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那是我欠她的,我必須要還?!?/br> “所以王爺就至兄弟們于不顧?”衛英縱眼底有深深的失望。 徐空月幾乎不能直視。他微微錯開目光,低聲道:“我沒有不管你們,我……” “王爺知不知道,慧公主手里握著先帝的遺詔?!毙l英縱的聲音驀地一沉,眼底的冷意令人不寒而栗。 徐空月眼睫微動,幾乎抖著嗓音問:“什么遺詔?” 衛英縱眼底浮現出嘲諷之意,“王爺明明就知道,慧公主根本不會原諒您,可是您卻一直抱著一絲希望是不是?” 徐空月在他的目光逼視下,幾乎無所遁形。而衛英縱的聲音還在繼續:“可是您有沒有想過,慧公主手中的遺詔,隨時都會要了您的性命?” 徐空月狠狠一震,幾乎不能置信。 而衛英縱還在繼續說道:“慧公主為何至今沒有將那封遺詔拿出來?王爺總不會還以為她是顧念往日情分,舍不得吧?” 徐空月抖著唇,幾不成聲?!八粫备改钢?,她怎么還會顧念什么情分? 更何況,他于她,哪里還有什么情分? 衛英縱眼底嘲諷之意轉變為深深的同情,“對,她不會。她如今只等著王爺再沒有利用價值,就會拿出先帝遺詔,將王爺至于死地!” 徐空月臉色慘白,他仿佛承受不住似的踉蹌幾步。 “我知道王爺對她有愧,所以時時都想彌補她??僧敾酃饕恍南胍鯛數拿?,王爺難道連反抗都沒有,甘心將自己的命送到她手上?” 徐空月臉色幾變,最終慘白著臉色,深深低垂了目光?!八胍易匀灰o她……”可扶著桌子的身子微微顫抖著,仿佛再也難以站立。 衛英縱臉色頓變,“不可以!”他臉上滿是恨鐵不成鋼,“王爺把自己當成什么了?您怎么能輕易將自己的命送到別人手上?您要知道,如今的您早已不單單是您自己,您更是整個西北軍的神!數十萬西北軍還等著您回去,帶領他們端了北魏老巢!” “這是,我欠她的?!毙炜赵律钌铋]上了眼睛。 衛英縱深知多勸也無益,徐空月早已這樣認定,他先前不能更改他的想法,如今更是不能。只是他卻不能眼睜睜看著徐空月就這樣命喪婦人之手。 他心如電轉,不多時便下定了注意。恰好此時外面隱隱傳來動靜,他迅速往窗邊一站,凝神斂氣看著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