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和離之后 第7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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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她滿是懷疑的目光,趙垣熙心如刀割。他臉上的笑意徹底慘淡了起來,“或許有些地方,我們觀念不同,但是在解決朝局大患的問題上,我們還是一致的?!?/br> 他迎著皎皎的目光,緩緩道:“難道你就不想除掉徐空月嗎?” 皎皎沉默了。 半晌她才道:“可徐空月如今不能除掉?!比缃癖蔽褐岳蠈?,只是因為先前西北戰事,徐空月給北魏帶來了沉痛的打擊。一旦徐空月不在,北魏再次來犯,朝中卻一個可用之才,屆時大慶江山又該如何? “所以我們不必直接除掉徐空月?!壁w垣熙緩緩道:“只要向你先前所做的那樣,先除掉他的左膀右臂,消減他的實力?!?/br> 皎皎不自覺問,“你想做什么?” 趙垣熙露出一個勝券在握的笑容,“西南之戰,就是最好的時機?!?/br> 皎皎心中一凜,“你是想……” 趙垣熙點頭,“如今西南戰場上,不正是徐空月的人嗎?” 皎皎卻不能認同,“可那也是我大慶的將士?!?/br> “可你捫心自問,在他們眼中,效忠的究竟是大慶,還是徐空月?” 皎皎卻說不出反駁的話。 第89章 戴罪立功 可是她深知, 無論那么將士心中效忠的究竟是誰,都不能成為他們破壞戰事的借口。她不是沒有想過要將兵權逐步從徐空月手中收回,卻從未想過要插手戰事。不管朝中內斗有多厲害, 對于出戰的普通將士來說,他們是為了保護大慶百姓而戰。一旦他們在背后對大慶將士出手,那么他們必將背負不仁不義的罵名。 趙垣熙似乎沒有想到皎皎會堅定不移的拒絕,他強笑道:“我沒想到, 你竟會變成這樣……” 話音未落,便聽到面無表情的皎皎道:“我也沒有想到, 你如今會變成這樣?!?/br> 她眼眸中的冷淡深深刺痛了趙垣熙, 他停下腳步,在皎皎面前蹲下?!拔摇?/br> 可他才開了口,皎皎就已經移開了視線?!拔抑牢甯缧闹杏星疔?,聽不得我這種小女子之言?!?/br> 趙垣熙臉上的神情微微尷尬,“皎皎,我只是……” “你只是不甘心?!别ㄓ哪抗獾溃骸澳悴桓市哪慊I謀已久的皇位, 最終輪到一個小孩子來坐?!?/br> “可是五哥, 早在六年前的奪嫡之爭中,你就已經輸了?!别粗哪抗饫镉型葱?,“你什么時候才能清楚認識到這個事實?” 回到行宮之后, 皎皎吩咐人為趙垣熙準備了住處。 她前腳剛走,護送趙垣熙的暗衛便問道:“主子, 您當真要放棄先前的計劃嗎?” 趙垣熙卻一掃先前的忐忑, 鎮定回答:“自然不會?!别◤奈磪⑴c過皇權爭斗, 自然不會明白他的用心。如今的她不過是跟趙垣珩那個小崽子相處久了,這才不想看到自己奪回屬于自己的東西。 他按下決心,遲早有一日會讓皎皎明白, 大慶的皇位究竟誰來坐才是最合適的! 而皎皎回去之后,立即吩咐細柳,“讓人嚴密監視南嶺郡王的一舉一動?!?/br> 細柳問道:“公主不放心南嶺郡王?” 皎皎眉心微蹙:“我從前覺得我很了解五哥,但經過先前的種種,我才發現,我對他幾乎一無所知?!彼麄兠髅飨嗵幠敲淳?,她卻從來不知他對皇位竟然那樣看重。 尤其是如今皇位已定,他卻仍然野心不改,覬覦皇位??啥嗄陙淼那榱x讓皎皎無法立即對他動手,甚至連告知小皇帝都不能。 她緊緊抿著唇,一時間十分為難。 細柳看出來了她的為難,思索半晌,道:“公主可以借攝政王之手?!?/br> 皎皎依舊抿著唇,目光微閃,卻仍是不應聲。 但細柳看出了她的動搖,輕聲道:“南嶺郡王所作所為,于大慶而言,有害無利,公主此時應該放下成見,以大慶安危為重?!?/br> 皎皎低聲道:“仇恨是那么容易放下的嗎?” 細柳低垂著眉眼,再沒有說話。 皎皎望向窗外,明月不知人間疾苦,依舊高懸天上。 她本以為,今日與五哥重逢,至少不會立即就要面對這些東西??稍搧淼慕K究還是要來,避無可避。 長安城中,雖然向以宇去了臨南府坐鎮,但徐空月并未就此放下心來。他將自大慶立國以來,有關西南王府的所有的資料都找來,尤其是歷代西南王經歷過的戰事,一一細看。 歷代西南王幾乎都是驍勇善戰之人,有西南王府鎮守,北魏數次來犯,都被打得哭爹喊娘??晌髂贤醺貋碇皇匦l西南,對于西北之地大多時候都是坐視不管。再加上朝廷這些年一直防備著西南,所以當年西北三城淪陷,西南遲遲沒有出手。 如今西南不明所以突然宣稱反叛, 書房內,徐空月幾乎晝夜不歇。 書房外,衛英縱看著里面燈火久久不滅,神情又一絲陰郁。他不信徐空月沒有看出來,西南謀反,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他的兵力。向以宇出發之前,帶走的幾乎都是徐空月的親衛兵。也就是說,倘若如今長安城驟然發難,徐空月手下幾乎無可用之人。 可他仿佛什么都看不到一般,仍一心撲在為國為民之上。 可他卻不知,無論是先帝,還是如今的慧公主,早就對他心懷不滿,甚至想要處之而后快了。 想到他查探到的消息,衛英縱眼中就是一冷。他派去宮中查探消息的人傳回消息,先帝駕崩之前,曾給慧公主留下了一道遺詔。倘若王爺有異心,慧公主可憑遺詔,將王爺當場格殺。 而如今慧公主遲遲不動用那封遺詔,想來是覺得王爺還有利用價值。想來等到他們再不需要王爺之時,就是他們拿出遺詔,斷送他性命的時候。 他如何能容忍此事?才會言語誘惑田曠,讓他在慧公主遇險之時,向小皇帝請命,前去搜救公主。實則趁此良機,一舉除掉慧公主。 可他不曾料到的是,徐空月對慧公主的感情竟然那樣深,聽聞慧公主有難,他竟然當真舍得拋下一切,只為去救慧公主。 他滿心不甘,卻又拿這樣的徐空月不知如何是好。 情之一字,救人卻也傷人。 五月初十這日,是皎皎的生辰。她本以為趙垣熙會早早返回南嶺,卻不曾想,一早起來,便看見他在院子里,正在指揮她身邊的人忙碌著什么。 她眉心微微蹙起,被細柳推到院子里,便看到趙垣熙讓人在院子里搭了一個秋千架?!斑@是做什么?” 趙垣熙與從前相比,倒是多了兩分活潑。瞧見她,便快步走到她身邊,從細柳將輪椅接過來,然后推著她走到秋千架前。 “我記得,你小時候格外喜歡這個?!?/br> 皎皎臉上露出茫然神色,“有嗎?” 趙垣熙在她身前蹲下,像小時候那樣點了點她的鼻尖,“怎么沒有?當年姑母不讓你玩這個,你還同她鬧了好長時間的別扭?!?/br> 他這樣一說,皎皎便記起來了。那時她不過六七歲,正是好玩的年紀。她在南山腳下的農戶家中發現了這樣一個秋千架,便吵鬧著要玩。 母親當時卻說什么都肯讓她下車去玩,她因此生了好大一場氣,幾日都不曾與母親說話。最后還是父親偷偷在行宮的院子里給她扎了一個秋千架,她這才消了氣,卻還是不想搭理母親。 最后是怎么和好? 或許是時間太久,久到她都忘了當年的好多細節。 趙垣熙見她微微別過臉,知道她是想起了姑母。于是跳過這個話題,只推著她到了秋千架前,問道:“如何?” 盡管他努力用一種平淡的語氣問著,但是皎皎還是能從他微微上揚的語調里聽出絲絲得意。 從前他還住在明華殿時就是這樣,每當得到什么好畫,就是拿著畫軸到她面前,暗戳戳炫耀著。 皎皎原本平直的唇邊不由得微微上挑,她裝作端詳的模樣,假意點評道:“也不如何?!?/br> 趙垣熙臉上的光彩好似瞬間暗淡了下來,他低垂著腦袋,讓人看不見他的神情。 可即便是看不到他的表情,皎皎也能想到,他臉上必然是又懊惱,又失望的神情。 她本想再假意出聲安慰幾句,誰料趙垣熙突然抬起頭,臉上是狹促的笑意,“你是不是以為我很傷心?” 皎皎被他突如其來的轉變搞得怔了一下,而后才抿直了唇線,道:“是?!?/br> 趙垣熙掏出一個巴掌大的彩錦楠木六角小盒子,打開之后,里面是一顆蜜黃色的琥珀珠子。 清晨的陽光從琥珀中透過,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封存著一只金斑喙鳳蝶。 皎皎微微瞪大雙眼,從盒子里取出那顆琥珀珠子。 “你如今什么都不缺,我也不知道到底該送你什么,才能哄得你像小時候那樣開心?!壁w垣熙望著她的眼眸里只剩認真,“這是我無意間發現的,不是什么特別名貴的東西,但勝在有趣罕見。我只希望你能像小時候那樣,收到這種小玩意兒,還能展露從前的笑容?!?/br> 可皎皎握著這可琥珀珠子,第一眼的驚奇散去,便只余滿地的荒涼。 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趙垣佐在如今這種境地下,送她這樣一件小東西,背后又有著怎樣的含義呢?她想不通,猜不到。 她將琥珀珠子重新放進盒子里,還不等拒絕。趙垣熙已經將盒子合上,然后放進她手里,將她所有的拒絕都堵塞在嘴里?!澳闳缃襁B我的禮物都不肯收了嗎?” 皎皎抿了抿唇,卻什么都沒說。 她不收,不是不想收,而是不敢收。她不知道一旦她收下這顆琥珀珠子,趙垣熙又會做出什么事來?他回長安的目的已經不純,難道她還要助紂為虐下去嗎? 可趙垣熙已經不容許她拒絕,他步履匆匆,幾乎眨眼間便消失在了這間院子里。 皎皎的人很快就暗中跟了上去。但很快就有人來報,“郡王回了房間,一直待在里面,不曾出來?!?/br> 皎皎點了點頭,讓人下去。她雖然不知趙垣熙到底想做什么,但是她能做的就是時刻防備著她。 她本以為,記著自己生辰的,不過就是一個趙垣熙。誰曾想,到了下午,小皇帝究竟突然到來。 他是偷偷跑出來的,沒跟朝中任何人打一聲招呼。皎皎臉上有明顯的不贊同,但小皇帝走到他跟前,拉著她衣角輕輕晃動兩下,“皇姐,朕只是想給你過個生辰?!彼吹金ㄔ桨l寒意的雙眸,不自覺打了一個冷戰,卻仍是對皎皎道:“朕保證,陪著皇姐用完晚膳,就立即回宮,絕不在這里久待?!?/br> 盡管小皇帝來得匆忙,卻仍是給她帶了禮物,是一套龍泉纏枝蓮紋茶盞。不算多么名貴的東西,與宮中動不動就賞賜的名貴之物不同。這套茶盞明顯是費了心思的。 小皇帝看著她仔細端詳那套茶盞,不由得意道:“這是朕早早就準備好的生辰禮物,就是為了在皇姐生辰這日送給你?!?/br> 看著他認真的神態,皎皎說不清心底的滋味。她早已不過的生辰,卻仍是被別人放在了心上。尤其是小皇帝,他的匆匆到來,著實出乎皎皎的預料。她曾想過小皇帝會以各種理由到行宮,卻唯獨沒有想到,他會親手準備好禮物,再為了自己的生辰而來。 只是迎著小皇帝滿滿的期待,皎皎還是將手中的茶盞放下,輕聲道:“不過是一個生辰而已,我早就忘了?!?/br> 她說的淡然,小皇帝卻不滿了起來:“皇姐怎么可以連自己的生辰都忘掉?”他的眼睛瞪得那樣大,仿佛與人對峙的小獸一般,有著一股寧折不彎的氣勢?!懊總€人的生辰都是很重要的,因為生辰總是包含著父母對你的祝福?!?/br> 皎皎怎么都想不到他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詫異過后,她問道:“你是從哪里聽來的?” 她不認為小皇帝會自己說出這樣一番話。 小皇帝卻撓了撓頭,一副不安的樣子,“是攝政王說與我聽的?!?/br> 先前的疑惑好似瞬間被解開,皎皎問:“也是他告訴你,今日是我的生辰?” 小皇帝連忙否認,“是我主動問攝政王的?!?/br> 皎皎眉眼顯出冷意,“陛下,我記得我同你說過,不要與徐空月有太過親密的接觸?!?/br> 小皇帝低垂著腦袋,怏怏不樂道:“朕知道了?!?/br> 皎皎揉了揉眉心,盡管知道他是一片好意,卻仍是無法生出感激。不管是他自作主張去詢問徐空月,還是突然前來行宮。誠如他所說,每個人的生辰都包含著父母的美好祝愿??伤母改冈缫言谒囊侨胧抑聭K死。這樣的她,還有什么臉面平平靜靜過著生辰呢? 她曾經的確很是喜歡過生辰。因為每年的這個時候,無論母親與父親有多忙,都會盡力留在府中陪她過生辰。 她從前是被捧在掌心的明珠,所以母親與父親都很看重,希望將所有的美好都送給她。雖然她的生辰宴不會大cao大辦,但母親還是會請來戲班子助興,在府中咿咿呀呀唱上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