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繃著表情，抿緊了唇，唇線鋒利清晰。

    這個人像是刀, 像是刃。能將一把利劍偽裝成一塊豆腐, 真是好本事。

    “剛用沒多久?！标惾滞蝗婚_口了。

    “??？”倪燕歸縮在亭柱上，好像她也痛得蜷縮起來了。

    他指了指下面：“剛用沒多久, 就折了?！?/br>
    “還疼嗎？”她關心地問，“不會真的折了吧？”

    “誰知道?！标惾窒蛏贤箍? 淡漠得仿佛不是在說自己的事。

    “我陪你去醫院?！蹦哐鄽w掰了掰手指, 安慰說，“比如我們的手指, 斷了的話，及時就醫是可以接回去的?！?/br>
    陳戎伸直了腿。

    他一個動作，把嚇得她站起來，半彎著腰，問：“怎么樣？”

    “陣痛過去了?！彼蟠丝跉?，扶著柱子要站起來。

    倪燕歸兩步到他身邊，挽起他的手：“去哪兒？我扶你?！?/br>
    陳戎倒也坦白：“試試功能壞了沒?！?/br>
    她瞪起眼睛。

    他的步子略有蹣跚。

    她緊緊扶住他，下臺階的時候，提醒說：“小心?！?/br>
    到了研究樓的門前，要上三級臺階，她又說：“慢慢來，別著急?！?/br>
    陳戎看她一眼：“擔心我壞了？”

    “你不擔心？”

    “你力氣很大?！彼麌@氣。

    聞言，倪燕歸面色煞白。她要是個普通姑娘，撞就撞了，他應該沒什么大礙。但她自幼習武，比一般女孩要暴力。意外發生得突然，她想不起來，她踢他的那一下，用了幾成力。

    別說十成，她就是只用五成力，陳戎出事的概率也不低。

    風從另一邊鉆進廊子，再吹出來，颼颼猛烈。

    倪燕歸特意擋了擋風。四下無人，她卻也壓低聲音：“你要去試哪方面的功能？”

    他淡淡的：“你說呢？”

    她噎?。骸叭ツ睦镌?？”

    研究樓不是上課的地方。二樓是師生開發項目的場所。首層有一半是架空層，另外兩間展覽室做成果匯報之用。非工作時間，這里各個房間都鎖了門。

    陳戎說：“去洗手間?！?/br>
    倪燕歸扶著他到了門前：“我就不進去了。我在這給你把風?！彼€叮囑說，“沒問題的話，就不要拖拖拉拉?！?/br>
    “嗯?！彼P上了門。

    倪燕歸停滯的思緒這時才活絡起來。她忘了糾正他，她那地方不是“女朋友”踢的，因為兩人快要成“前任”的關系了。

    經過一場打斗，倪燕歸的腰帶有些松了。古裝繁縟，她把衣襟別來別去，再整了整腰帶，摘下了尼姑帽。頭發散亂。她扎起，繞幾圈盤成團，再戴上帽子。

    好一會兒了，陳戎沒有動靜。

    她暗忖，怎么弄這么久，是站不起來了嗎？

    她來來回回地踱步。裙擺太長，差點絆住了她。她提起裙子，卷幾下，用腰帶箍住了。古時襦裙，變成了九分裙。

    步子踱了幾圈，她忽然想到，之前那些網站廣告，個個奪人眼球，剛才應該推薦給陳戎的。

    走廊另一端突然傳來了男人的聲音：“哎，對，我回來拿資料。好，我讓學生明天過去?！?/br>
    來的是一個老師。

    倪燕歸敲了敲洗手間的門，問：“陳戎，完了沒？”

    沒有回應。

    學生來洗手間不是稀奇事，但如果被老師撞見，學生在里面這啊那的，就尷尬了。

    倪燕歸推開門，迅速地閃進去，輕輕關上門。她低喊：“陳戎？”

    第一個隔間里響起“嗯”的應聲。

    她靠近那扇門板，說：“快點，有老師來了?！?/br>
    話音剛落。老師越走越近：“是啊，時間很趕，年前完成吧?！?/br>
    來不及出去，倪燕歸連忙要躲去第二個隔間。

    陳戎突然開門，將她拉了進去。

    隔間關上。

    老師走進來，電話在繼續：“幸好今年過年比較晚，否則我也愁啊?！?/br>
    洗手池的水龍頭被打開，水柱“嘩嘩”直流。這個過程，老師都在說項目內容。之后，他人出去了，聲音響在走廊，還在講電話。

    倪燕歸繃緊的弦放松下來。

    隔間是無障礙設計，2000mm×2000mm。很寬敞，是個可施展拳腳的空間。

    但她貼近門板，把余下的空間讓給了陳戎。她說：“等老師走了，我就出去。你繼續?！?/br>
    陳戎站在她身后：“出不來?！?/br>
    她忍不住，低下頭去看。

    他沒有脫褲子，只解了拉鏈。

    看幾眼沒事的，又不是沒見過。倪燕歸咳一下，說回正事：“這是……沒問題了？”

    “有問題?！标惾殖料侣?，壓抑著什么，“出不來?！?/br>
    “為什么出不來？”

    他呼了口氣：“沒有刺激?！?/br>
    也是?！皩α?，上次你給我弄了個廣告攔截，記得吧？我給你放幾段小廣告，想要什么刺，就有什么刺?！?/br>
    倪燕歸拿出手機，關掉攔截軟件，直奔小廣告。

    “你提醒我了?！标惾忠材贸鍪謾C，點開了相冊。

    她瞥一眼，略有諷刺：“不會是把小廣告截圖了吧？”真是庸俗。

    話才說完，他放大了相冊里的一張照片。

    倪燕歸扁嘴，她要看看這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的喜好是什么類型。

    陳戎很配合，把照片給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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